季子彧被围在中间寸步难行。 秋日暖阳倾斜而下,给少年的身影染上碎碎点点的星芒,手腕处传来的温热触感,犹如春日里肆意生长的藤蔓,又好似冬夜汹涌燃烧的篝火,明媚而热烈,将季子彧整个人都浸润在一片欢愉之中,连眸底的脉脉情愫,竟都忘了掩藏。 谢见君也从陆正明那儿得知了喜讯,当即便吩咐他将库房中原本备好的贺礼送去季府。 谢见君正逗弄着坐在腿上咿呀学语的小祈安, 闻之怔了一下, 想起此人正是子彧同父异母的嫡兄, 便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在国子监读书多年,又受名士夙儒教诲,一场乡试,于他没什么难的。” 谢见君余光中瞥见他少有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遂开口询问道, “如何?还有旁的要紧事儿?” “阿爹!”祈安撑着谢见君的胳臂站起身来, 手指着雕花木门,软声软气道:“阿爹,你看, 风有咱们屋子的钥匙,它可以自己开门!” 哪知, 陆正明收回搭在门栓上的手,躬身做了个礼,让开了进屋的地儿。 “哎呦,这是哪里来的小泥猴?”云胡笑眯眯地走近,从谢见君怀里接过沾染了满脸墨汁,似个花脸小狸奴的祈安,抵在额前不嫌弃地亲了两下。 “一边去…”云胡红着脸将他推开,“这屋里还有旁人在呢,少在这儿不正经…” 人一走,谢见君愈发肆无忌惮,他长臂一捞,就将云胡拽进怀里,宽大的衣袍将二人罩得严严实实。 他愣怔一瞬,没忍住笑出了声,始作俑者也跟着“咯咯咯”笑弯了眉眼。 “好了好了,我给你擦擦!”云胡眉梢微翘,笑着出来打圆场。他从袖口掏出块手巾,茶水濡湿了,作势给谢见君抹了两下,谁料脸上越擦越花,没一会儿功夫便有了两只“泥猴”。 谢见君当小夫郎是要说季子彧的事儿,遂主动道:“我知道了。” “闲话?”谢见君眉心微动,心道这季子彧高中解元一事儿,姑且算不得劳什子闲话吧… 谢见君挑眉,“那解元和咱们家的小狐狸去哪儿了?” 当初谢见君高中状元之时,曾得了崇文帝赏赐的两间铺子,那会儿家中没做营生,便一直将铺子托牙行赁居在外,如今租期已至就收回来了。 “尚可…”云胡掰着手指细数道:“地段和位置都不错,昌多去打听过,整条街上就数买吃食的商贩居多,我们俩在茶馆坐了一会儿,还真见着不少行人…” 云胡听着谢见君的安排,摆了摆手,“你莫要跟着操心了,不过两间铺子,我自己来安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