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婆子往地上啐了一声,兀自寻了块石头坐下。 云胡生了恻隐之心,“你别慌,我去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乳母在山上。” “你说他是什么人?”一向护短的满崽骤然出现,不由分说将云胡护在身后,“你们方才吃的这些米粥,还是我嫂嫂铺子里的东西呢!” 满崽最听不得有人诋毁云胡,“你胡说什么鬼话?!吃了我们家的东西,狗嘴里还吐不出象牙来?” 满崽大怒,撸起袖子就要同那婆子干架,被云胡一把搂住腰,带离到一旁,“乖乖,咱不跟这种人生气。” “我夫君向来体贴,别说是照顾孩子,就为了让我心无旁骛地在外行商做生意赚钱,不被这些琐事儿累赘,他甘愿家里家外地两头忙,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也不曾提过让我在家中相夫教子,操持家务!” 偏偏小云掌柜觉得不过瘾,顿了顿声后,又给自己添补了一句,“至于你说的打断腿浸猪笼,我想,他大抵是不敢的,你若不信,尽可以等他来,亲自问问他!” 她“呼哧呼哧”地大喘着粗气,哆哆嗦嗦地手指着云胡,正要发作。 婆子的满腔愠怒硬生生地咽回了肚里, 一想到这小哥儿此举, 也是为了自己的大孙子, 她不敢再说什么, 末了, 只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媳,便任由云胡上前搀扶起女子,抱上孩子便出了棚子。 “我婆母她”女子煞白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 “我婆母她说话不中听,还望您别同她一般见识。” 现下找了一处空闲的棚子,他安置好俩人后,便和满崽四下里打听起来, 然寻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借乳之人,眼见着女子急得直上火,孩子也饿得大哭。 拢共还余了一小碗精米,因着府役带来消息,说午时之前,会送新的粮食上来,他便着人将那精米熬煮出细浆,搁置温和后,交于女子,喂给那嗷嗷待哺的小婴孩。 女子挣扎着起身,给云胡行礼道谢,“民女谢过您的好意,只是想来婆母惦记孩子,我还是带儿子回去吧。” “她到底是民女的婆母,孩子的奶奶”女子面露苦涩,但仍未被说动。 云胡浅浅地吐出一声叹息,一时不知作何感叹。 早起雨淅淅沥沥下着时,大伙儿都以为这场暴雨将要停歇,谁知不过吃了个早饭的功夫,这雨势便愈发激烈起来,埋在众人心中的阴霾不由得沉重了几分,谁也说不准,下一刻能是个什么光景。 “出什么事儿了?”云胡敛去淡淡的忧虑,探身向外看去。 哭丧,就意味着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