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穷书生,少在这多管闲事儿!”王秋掀了掀眼皮,看向谢见君的眸色中满是鄙夷,连语气都带着几分轻视与不耐。 令牌一亮, 那衙役脸色登时就变得惨白,他尚且认不出谢见君是何身份,但断断不会不认得那令牌。 原是看热闹的众人也相继回过神来, 齐唰唰跪倒一片, 向谢见君屈膝行礼。 “快闭嘴吧,幸好方才你没说旁个乱七八糟的胡话,不然知府大人降罪下来, 可有你受的!”同伴出声止了他的话头。 “知府大人, 求您为民女主持公道!”先前被推搡的女子, 刚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立时便重重地叩首。 女子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衙役的罪行,一旁眼窝子浅的婆子,都跟着红了眼眶。 谢见君如幽不见底的深潭一般的乌黑眸光,淡淡地从他头顶扫过,而后落在了女子身上,“你放心,若你所说情况属实,待吴知县查证无误后,必然会为你做主。”说着,他将女子扶起,招手把守在城门口的另一位年轻的衙役唤来跟前。 那衙役低眉瞄了眼跪在地上面色如土的领班,双手接过谢见君递来的令牌,掉头就往城中跑去。 衙役们挨了训,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做声。 他话说的漂亮,神思却早已经慌作一团,谁知道这位大人是何时来的白头县,又待了多久,听到了什么消息,急匆匆地把他唤来这儿。 吴承志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衙役告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眼下见那身着绀青襦裙的女子哭哭啼啼,当即就让人将她押住,欲带回县衙审问。 “大人教训的是!”吴承志嘴上应着,心里暗暗叫苦,一准是他今早上贪懒,没去佛堂里给各路神仙老爷们上香,才好死不死地碰着这位祖宗,他朝着身侧衙役使了个眼色,几人上前,将王秋一并拿下。 “吴知县莫要紧张,本官有个不情之请,想问问您办案时,可是介意本官旁听?”谢见君笑眯眯说道,这话虽是询问的语气,却是容不得人拒绝。 “哎,吴知县,这县衙还是您说了算,本官不过旁听,若是不管不顾地坐到这公案之后,岂不是越俎代庖?”谢见君婉拒,目光在大堂中过了一眼,随后找了个角落里的椅子坐下,他肩背绷得挺直,即便是入座,也不见半点松懒劲头,可谓是做足了翩翩君子,稳重端方的模样。 其实案子并不难判,当时城门口站了那么多百姓,随便揪出一人,说辞都跟女子相差无二,只唯一麻烦的地方是,那女子的控诉,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带动了不少百姓的附和,有第一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陆陆续续有外地来的小贩和农户入县衙,状告王秋贪没钱财,倒行逆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