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崽被吵得睡不着觉,从另一边床榻下来,扑到云胡怀里哼哼唧唧地得闹着要抱。 谢见君回身给他二人掖紧被角,“我去瞧瞧,总这么闹也不是个事儿,吵得谁都别想睡了。”。 不少被吵醒的人都探出脑袋往外瞧,见那青衫打扮的书生早已喝得酩酊大醉,双颊红晕,走路都前俯后仰,摇摆不稳,有小二欲上前劝其回屋,还被一巴掌扇了个踉跄。 “惊扰各位老爷了”,会馆掌柜笑眯着眼,躬身致歉。 只待楼下再听不着那醉汉喧闹的声音,他才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正准备回屋,便听着会馆掌柜在大堂里招待刚赶来的举子,只听他同那风尘仆仆的举人,也说了跟自己同样勉励的话,谢见君无奈地笑了笑,心道这掌柜的怕是在这儿广撒网呢。 ———— 小二撇撇嘴,手中的算盘珠子拨弄得响亮,“这上京乱花迷人眼呐,有的是苦读多年的举子秀才,来了这上京,整日里沉溺于花街柳巷,勾栏之地,亦或者是被心怀不轨之人引去赌坊小试身手,抵不住诱惑,结果赔尽了身家”。 “不过”,那小二忽而话锋一转,将谢见君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我瞧你倒像是个正经书生,来上京赶考,还带着你夫郎,我同你说,莫要学那些个读书人,洁身自好,安心备考才是最要紧的,这儿往年都有因沉迷玩乐而考试失礼的考生,走的时候个个痛哭流涕,但那又能如何?还不是怨自己抵不住诱惑,啧啧”。 谢见君拱手道谢,既是良言,自己就该承这份情。 前脚刚走,会馆大堂钻进来个背着书袋的半大小子。 那小子期待的眼神登时就垮了下去,转身正要走,那小二似是想起什么来,将他叫住,“你说的那三人,是不是一个书生打扮,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哥儿”,一面回忆着,一面往自己身上比量着,“那个小哥儿,身量差不多这么高,瞧着眉清目秀的” 店小二咋舌,这小子每日都赶在这个时辰过来,回回只问一句话,“可是见着两个大人带一个小哥儿前来住店?”。 他抬手往楼上一指,“三楼正中间的那个房间,看着了没?你要找的人,就住那儿”,抬眸见季子彧拔腿就要往楼上跑,他又忙不迭叮嘱了一句,“地滑,慢些跑,别惊扰了其他客人。”。 “谁呐?”,屋里传来满崽一声吆喝。 “子彧见过见君兄长和云胡嫂嫂”,他压着心中喷薄而出的欢喜,恭恭敬敬地先行了礼。 开门的满崽刚回过神来,蹦蹦跶跶地跳到季子彧身上,搂着他的脖颈,兴冲冲道,“你怎么找来的?”。 谢见君一阵扶额,上前把扒着人家小汉子的满崽提溜下来,丢给身后的云胡,这才将季子彧迎进了屋,转身想给他倒盏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