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关注,就让他发现了端倪,这一行商队一路上行事鬼鬼祟祟,见人就躲,就连那举子时刻也是一副警惕模样。 “为了牟这点礼,这举子当真是不要命了!”,宋管事少见的严肃神情,他们走商,断不敢碰这私盐,虽说赚钱多,但那是拿自己脑袋换来的买命钱,但凡被官府的人查到,轻则流放,重则砍头,宋家从不做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生意。 “谢解元怕是多虑了,您瞧那举子做贼心虚的谨慎模样,必然是知道商队夹带的货物是私盐。”,宋管事笃定道。 他暗自唏嘘一声,回头便同宋管事说要加快脚程,避开这支商队。 这一路紧赶慢赶地颠簸,等到了上京,已是一月中旬。 城门口的护卫检查过谢见君的通关文书后, 便挥挥手让商队的马车都过去了,这几个月来,入上京参加会试的考生居多, 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上京刚下过一场雪,满树银花,二人被凛冽寒风冻得打了个激灵,齐齐缩回到马车里。 “上京更靠北些, 自是被衢州的冬日要冷上几分。”, 谢见君给他紧了紧棉衣, “等会儿咱们到了会馆, 先喝上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小公子,最多一刻钟, 咱们就到了,这皇城脚下不许纵马疾驰,你且再忍耐忍耐。”,马夫的声音从门帘外传进来,浸着丝丝畏寒的颤音。 马车又往前行进了一段时间,伴着马儿一声嘶鸣,停在了衢州会馆门前。 “不敢当不敢当!”,宋管事赶忙托起三人,有谢见君在,这一路过来,他们非但免了商税,还避开了穷凶极恶的水匪盗徒,要论起来,该是商队更应该感谢。 一行人在衢州会馆门前分开。 既是要住满半月,他特地要了一间上房,若是自己入京赶考,便是如何都能凑活上这几日,但带着云胡和满崽,谢见君不想让二人跟着折腾受罪,还歇息不好,之所以只要一间房,亦是考虑到这会馆里往来嘈杂,人地生疏,担心满崽独处一间恐有危险。 引三人上楼时,掌柜的微微躬身,满脸堆笑,“谢解元尽管带着家中人在这儿安心住下,若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且吩咐馆中小二帮忙操办便是。”。 “谢解元若是能在会试中拔得头筹,也是我衢州府的一大幸事,谈何麻烦一说?”,那掌柜的毕竟在上京混迹多年,见多识广,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那掌柜的谄笑着将他们送至房间门口,才匆匆离去。 好在屋中陈设干净齐整,被褥都被提前晒过,满崽一进屋就飞奔到床榻上,舒舒服服地打了个滚儿。 夜半时分,打外面醉酒回来的举子,在会馆里不管不顾地耍酒疯,谢见君从梦中惊醒,这屋子隔音差,即便他们在三楼也能听着楼下大堂的哄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