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么多年从府里账面上捞来的银钱,已经足够他后半生过得很快活,没得继续窝在别人手底下,成日里提心吊胆地讨生活。 季宴礼直直地立在院中,只赵管事儿说完好一会儿,都不见他有任何回应。 “等等”,谢见君开口劝阻道,季宴礼虽一语未发,但并未有想要让步的意思,恐是还有别的打算。 双方僵持中,任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本被安排在队伍最后,有两名府役专门看顾着的满崽,突然不见了人影。 外墙上的窗棂被木条封死,后门也被锁链牢牢锁住。 满崽趁人不注意, 顺着外墙攀上了屋顶, 借由杂草堆掩住自己的身形。 院子里, 季宴礼还在同赵管事儿交涉,他心里清楚,这赵管事儿此番来衢州,目的就应府中人的命令,要除掉他和子彧, 倘若当真让这宵小带着子彧先行离开,保不齐这人狗急跳墙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众人一直未有动作, 眼巴巴地在等一个结果或者等一声令下。 弹弓飞出去的方向, 早已瞄准了抵在季子彧脖颈上的那把匕首的刀背,他右手迅速松开,那石子便如离弦之箭。 季宴礼最先回过神来, 他卷起一脚,将赵管事儿踹翻出一丈远,顺手把还懵着的季子彧甩进了谢见君的怀中,企图趁势拿下另二人,好好地盘问一番。 刺青汉子眼见着赵管事儿整个身子都摔在门板上,呕出一口鲜血后,厥了过去,他心下一慌,想着既然逃不掉,干脆就拉一人下水,他认出满崽就是昨日掳走季子彧时,妨碍他们的那个小哥儿,不用琢磨就知道,他们能这么快暴露,必定是因为这个小哥儿。 谢见君瞧出他的意图,当即又将怀中的季子彧扔给身后离着不远的府役,整个人飞扑向前,将刺青汉子扑到在地,死死地压在身下。 但满崽已然被这飞来的长刀吓得脚下一软,登时跌坐在青瓦上,顺着屋顶的坡度控制不住地往下滑落。 他心底一阵后怕,只觉得浑身冷汗,扑簌簌地往外冒,想把满崽拉起来,手里都使不上劲儿。 “满崽,你没事吧!”,季子彧顾不得自己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势,赶忙挣脱开府役,将满崽扶起来,腾出空来的季宴礼顺手也一把拽起了谢见君。 “谢书淮,你给我过来!”,谢见君紧绷着脸颊,眼眸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他颤颤地从季子彧身后走出来,愣是一步都不敢往前迈,上次他和二柱他们把松哥儿家的麦垛子烧了时,阿兄也不曾像现在这般生气。 好说歹说地劝着谢见君先消消气,他背在身后的手,一个劲地冲着季子彧打手势,让他把满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