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还在外面呢、让人看见了、不好”,云胡当即就慌了神,想要抽出手来,却不成想被他牢牢地握住,挣脱不得。 “我、我去买棒骨、晚上炖、炖棒骨汤!”,云胡手足无措,张了张手想去扶身子踉跄的谢见君,又担心他作出什么孟浪之举,踌躇一二后,干脆后退几步,落荒而逃,身后是自家夫君爽朗的笑声,他快走几步,只觉得浑身都被臊得滚热。 待一日营生结束,他收拾好铺子里的东西,落下前门帘子锁好屋门,后院灶房的烟囱里袅袅炊烟,棒骨汤的鲜香丝丝缕缕地飘进屋来,谢见君的肚子适时咕噜一声。 “阿兄,云胡问何时忙完,棒骨汤要出锅了。”,满崽掀开帘子探进脑袋来问。 他双手背至身后,将满崽牢牢地托住,“都是个八岁的大孩子了,怎么还跟小娃娃似的,让阿兄背着?”。 他禁不住轻叹一声,想来那会儿刚来,满崽小小一只,个头还未及他齐腰,如今身量已然接近胸膛,刻画在门框上的横线一年升起一年,怕是再下去个几年光景,这小崽子就要同他一般高了,别说是八十岁,十八岁都未必还能再背得起他。 “好了,放过你家阿兄吧,这还没八十岁,我就已经背不动你了。”,伴随着身量一起成长起来的还有体重,谢见君喘了口粗气,暗自腹诽道,不怪云胡平日顿顿鱼肉好生将养着,这小崽子可真是有点重了,只从前院到走后院屋门口,他这腿脚就有些发软。 嘴上虽是嫌弃,晚些吃饭时,他还是给谢见君的碗中盛了满满当当的棒骨,叫他多吃些,别整日瘦得连衣裳都挂不住,但凡外面的风大一些,都要担心他在上学的路上,会不会被吹走。 “云胡,救我!”,满崽倒头往炕上一打滚,顺势滚进了云胡的怀里,他这些时日同子彧在街上闲逛,心都玩野了,别说是写大字,他家阿兄不在的这几天,他连纸都未曾铺开过呢。 灼灼烛光下,谢见君侧倚在斗柜旁,手捧着书册低声诵读,时不时敲敲案桌,对着一面哭哭嗒嗒抹眼泪,一面闷着头补课业的满崽耳提面命, 坐在一旁忙着缝补衣物的云胡轻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是深夜补课业的满崽可怜,还是陪他生熬着的自己和严厉的阿兄更可怜。 自农桑回来后, 这日子过得愈发紧迫, 学斋里没了先前那股子轻松劲儿, 诸人似是心里都紧绷着一根弦,焦躁地等待着乡试这把悬在心头上的利刀落下,好有个了结。 又一轮随堂小考结束后, 夫子一收卷, 学生们便都无精打采地趴伏在案桌上, 如同被白骨精吸干了精气一般。 “那你没问问你太奶, 今年乡试的考题是什么?”,谢见君也有些累,手腕撑着脸颊, 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宋沅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