佃农握着镰刀,演示着如何割麦子,只见他拢住一毛麦秆,手中的镰刀高高扬起,刹那间手起刀落,镰刀所过之处,唰唰声此起彼伏,割下来的麦秆往身后一搁,没多时,眼前的麦子便落了一片,割过的麦茬又短又平,瞧着规整有序。 “区区几亩麦子罢了,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宋沅礼小声嘀咕道,作势挥舞起镰刀来,只等着夫子一声令下,他就能如脱缰之马,钻进麦田里,好好大干一场。 李夫子见众人歇息得差不离,叮嘱了几句后,便安排他们下地。 他吓出一身冷汗,镰刀登时脱了手。 “没、没事…”,宋沅礼一阵后怕。 宋沅礼讷讷地点点头,依照着谢见君方才教自己的动作,谨慎地尝试了一下,这次果然顺利多了,没多时,手下的动作也快了起来,只是割过的麦茬高低不一,活脱脱似是被猪拱过一般。 卯时过半,李大夫吩咐每间庐舍派一人回去做早饭,其余人留在麦田里继续收麦子。 “见君,你只管回去做饭,你的地交给我们俩!”,季宴礼信誓旦旦,大有这数千亩麦田都被他承包了似的。 “我去我去…” “生火了不起?你昨日做饭把锅都烧了…” ———— “哎,谢兄,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现在是真羡慕你,我这几亩地,还不知道要收到什么时候呢”,与齐思正同寝的学生一脸菜色地抱怨道。 那学生立时腿一软,“我就不该跟我爹娘争那口气,非要向他们证明自己,否则这会儿坐在书房里,吃着西瓜,小厮扇着凉,日子得过得多舒坦…”。 “既来之,则安之,早早收完麦子,咱们就能继续回学府温书了。”,谢见君好心出声安慰。 三人在各自的庐舍前分别。 劳作的学生们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将早饭盼了来,三三两两的结伴去塘坝净手洗面。 宋沅礼饿得肚子直叫唤,从谢见君手里接过米汤,仰头就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一大海碗,他双手捏着混着荤油和成馅儿的菜饼子,大口大口地吃得喷香,把一旁只能喝米粥,啃白面馍馍的学生馋得直咽口水,没办法,谁让他们抓阄回去的人只会做这简单吃食呢。 这刚吃过早饭,还没歇上一会儿喘匀气,李夫子又招呼他们捎风凉,将割来的麦子捆起来,晚些走前,这些都要扛到板车上封好推回去。 他双手拽住麦腰的根部,膝盖重重地跪压在麦秆上,借力勒紧后拧上两圈,往地上一掷,那麦捆子便直直地站立着,给二人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