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语,云胡便记挂在心上,还特意买来中药做成香囊,谢见君摩挲着腰间绣着簇簇荷花的小香囊,心里一阵温热,能得此这般贴心的小夫郎,实乃他之幸事。 宋沅礼气瘪。 “你就是羡慕!”,谢见君同宋沅礼统一战线,齐齐开口。 —— “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让满崽搬过来住,好歹身边也是有个伴儿……” “每日三餐做的吃食,当以新鲜为主,若是隔日就不许在吃了,莫要吃坏了肚子…” 明日便要跟着夫子下乡,前一晚,谢见君搂着小夫郎,来来回回地将这些话叮嘱了好些遍,自打搬来这府城,他还是头一次同云胡分开这么长时间,心里难免放心不下,只恨不得将云胡拴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才好。 话是这般说,只等着谢见君睡熟后,他兀自从炕上爬起来,将行李从里到外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遗漏的东西才安心躺下,片刻他又起身,往书箱多塞了几个驱蚊虫的香囊,好让他这夫君,夜里能睡得更安稳些,来回折腾了好几趟,睡着时,已是半夜时分。 “到了村里,事事都要小心,切勿毛毛躁躁的乱了阵脚” “此行纵然有谢见君和季宴礼相伴,可你也别总是给人家添麻烦” “青哥儿,见君他夫郎给他绣了香囊,我也想要!”,宋沅礼还在惦记着香囊的事儿。 平白挨了一顿训,宋沅礼再不敢动这念头,不成想一早醒来,枕边多了个黛青香囊,再一瞧青哥儿眼底发青,想来定然是熬夜给自己绣香囊。 ———— 多数学生都是打小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公子哥,哪能受得了牛车的颠簸,一路上晃晃悠悠走了半日,等到了甘桥村,几人都是一脸菜色。 “齐思正,我好像记得,你说你们家为了供你上府学,卖了好几亩田地是吗?”,谢见君望着眼前数千亩的麦地,神色幽幽。 “我没说错啊,我们家田地多,你看,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之处,都是我们家的田地啊”,齐思正不以为然,好似家中卖地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即便是佃农挂在嘴上的少东家,待遇上,也没有比他们强到哪儿去。 李夫子冷哼一声,“即使来了平桥村,就把自个儿身上的那股子娇气劲儿收起来,你们不光要在这儿住十五日,从今日起,所吃所用,都得要自行动手安排!有这闲工夫抱怨,不如赶紧将屋舍收拾出来,休整一日,明日便去领镰刀下地割麦”。 李夫子也不管他们叫苦,背着手围着屋舍踱了几步后,便将学生们要住的庐舍依次分配好,谢见君幸而同宋沅礼和季宴礼分在了同一间。 他扶着土炕,“咳咳咳”猛咳了好几声,这会儿分外想念家中松软的被褥和雕花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