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西北星域的一颗超级主星。 “谁又输了?输的快自觉给大家一人点杯酒。”维奥维特跨出驾驶舱,坐上包厢中央柔软的长沙发。 没过多久,酒便端了上来,维奥维特端起一杯,穿过半透明的帷幕墙,透过巨大的观星窗口欣赏天外无边的陨石景色。 身后那些狐朋狗友们还在闲聊。 回答的那个想搪塞过去,“什么呀,你说的哪个?” 维奥维特也看了过去,那是一个蓝色西装的高大雌虫,正隔着透明的墙朝他们摆摆手。他认出那是他们这层专门负责迎来送往的管理者,当然,也会私下介绍陪侍。虽然雄虫由于数量稀少而在法律上受到种种优待,缔结婚姻关系更是要经过严格的基因血脉匹配制度,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价码足够,想找什么样的都不成问题。 “大家玩的开心吧?”门口的雌虫笑着开口。 见此,维奥维特把玩着酒杯走了过去,微微一笑,“博德,怎么还不进来?陪我们打几局吧。”博德是个退役的军雌,玩起风靡一时的虚拟机甲对战游戏实力格外强劲,他们向来喜欢他过来陪玩。 “是吗,今天又有新来的要你介绍?”维奥维特挑了挑眉毛。 那个位置正站着一个少年,仅侧面对着他们,能看出来个子很高,体型清瘦,半长不短的灰色头发,鼻梁到下巴的线条清晰优美,眼神垂下来盯着地面,似乎在发呆。 博德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点头道,“是他,挺干净的,你乐意的话他今晚就可以陪你。” “是啊,缺钱嘛。”博德答道,又笑骂一句,“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提醒你,这里想睡雄虫生个孩子的军雌可不少。他这样的可不愁没雌虫要。” 博德顺着他指的方向扫了一眼,闲闲回了一句,“你们这里倒没有,他还是第一次来我这。” 博德真心诚意的笑了,悄悄伸手比了个数字。 博德耸耸肩膀,“行,谈拢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吧” “在这里就别打听真名啦,随便喊,想叫什么叫什么。” 浴室里传来水声,穆夏静静地坐在窗前,窗外是遥远的星空。虽然之前也曾单独陪金主出来过,但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规格这么高的酒店,主星果然不一样。 忽然,浴室的门传出开关的动静,穆夏转过脸。浴室的墙壁雪白璀璨,侧边的镜子上一层迷蒙的水雾。 穆夏冷静地打量着他,毫无疑问这是个年轻英俊的雌虫,从他毫不犹豫就包下这间豪华星空特房的作风来看,也不差钱。他主动朝今晚的金主点了点头,“请稍等,我马上去洗。” 被他突然揽住大半身体的雄虫表情没有变动。穆夏抬起右手,抓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抬头和他对视,坦然承认,“是的,我用了强效染剂,水洗不掉的那种。” “好的。”穆夏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会考虑换更自然点的瞳孔色。”他手上用力了一点,将肩膀上那只手扯了下来,又松开,“至于现在,等我洗好澡再继续吧。”说完直接走进了浴室。 “让你久等了。”没过多久,便传来了少年的声音,他正边说话边往床边走,身上只穿着一件纯白的浴袍,发尾还挂着水滴,年轻的皮肤被水打湿,显得更加光洁莹润,只是那双眼睛看过来,维奥维特就觉得自己要硬了。 穆夏忽地对他一笑,他赤着脚,在地上留下淡淡的水迹,他抬起左手,手指缓缓抚上浴袍侧边的系带,轻轻一拉便使衣襟骤然大敞。 维奥维特眨了一下眼睛,视线一下子粘连在那露出的白皙身体上,雄虫看起来清瘦,身材却出乎意料的好,肩宽腰细腿长,肌肉排列整齐而又不夸张,腹肌随着呼吸起伏,顺着圆润的肚脐往下延伸,他的呼吸不由得更加急促,少年的性器长得很好,颜色不深,现在虽然没有胀大,却也能看出分量绝对不小。 这时他才发觉,少年始终在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他脸上的笑容分毫不变,却在主动脱衣服这种情境下显出一丝摄人心魄的危险和蛊惑,维奥维特感觉自己似乎要沉入那虚假的黑色海洋之中。伏,“希望我的服务能让你满意。”穆夏贴近维奥维特的耳畔,像是在说悄悄话,“先生,我可是很有职业素养的。”语调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 穆夏沿着他的耳垂开始往下亲吻,从他的脖子到锁骨,舌头抵上去用力吸吮品尝,一路留下清晰可见的吻痕。第一次经历这种状况的维奥维特被刺激地大喘着气,手指插进了少年的发丝中,同时另一只手搂着少年的后背,回应着把他按进自己怀里。 没想到第一次做爱是和一个不知道真名的雄虫,还是在这种地方,维奥维特失神地想,本来他应该会拒绝,可是远远地看着这个少年,他身上有种清冷疏离的气质吸引住了他,在狂欢的群体中显得孤独又寂寥,所以他一时兴起,鬼使神差地从博德那里把他抢了下来。就是没想到,小朋友床下看着冷淡,床上的表现却很勾人很主动,弄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先生对我还满意吗?”穆夏抬起头,将维奥维特的发丝从额头往后捋了捋,将男性英俊成熟的脸完全露出来,他贴了过去,鼻尖对着鼻尖,同时一只手往下探去,猛地握住了维奥维特早已硬得发烫的阴茎,开始上下用力撸动,时不时还把龟头整个在掌心摩擦。 维奥维特情不自禁地把腰往上顶,主动送进雄虫的手里让他玩弄,“快点。”他沉浸在情欲中的声音沙哑而诱惑。 维奥维特通红着脸,乖乖把腿张开,没有丝毫抗拒,胸肌和腹肌随着他急促的呼吸激烈地舒展又紧绷,穆夏探出舌尖,顺着他胸肌的中线一路往下,舔吻过那些深深的沟壑,路过肚脐时,又把舌头钻进去,使劲往里顶弄。 “摸摸我,”忽然他的手被少年抓着往下,一下子包住了他自己的阴茎,同时还有另一根更粗大滚烫的柱身,忽然和他的紧贴在一起,少年拉着他的手,一齐包住上下撸动,还沾上了一些从他龟头里流出的液体来润滑,“这样待会才好操你。”直白而羞耻的话响在他耳畔。 成熟男性微深肤色的大腿粗壮有力,少年的腰却白皙而纤细,灯光下色调格外有反差感,两相对比显得色情淫靡极了。 雌虫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果实,成熟了太久,一碰便溢出了甜腻的汁水,穆夏进入的时候,没遇到任何阻碍,柔嫩的生殖道热烈欢迎着他的进入,进入后又把他坚硬的分身紧紧包裹,朝更深处吞进。 比起身体被插入,一股可怕的被征服的感觉涌入维奥维特心底,让他想要臣服,他眨了眨睫毛,忽然希望少年再强硬一些,更加凶狠地主宰他。 穆夏看着身下嘴硬的雌虫,勾起嘴角,顺着他的语气,故做天真道,“叔叔想要我怎么用力呢?”他对着雌虫的敏感点狠狠顶了十几下,“是这样吗?”随后又忽然放慢速度,每次把龟头几乎退出大半再缓缓插进一小半,不顾穴口的吮吸和挽留,“还是这样呢?” 维奥维特强撑出笑容,主动抬起屁股去追着那根正在戏弄他的肉棒,“用力一点,粗暴一点,我喜欢。” 来到主星后的第一个金主已经累得昏睡了过去。他赤裸着身体浮在水面上,现在看上去安静乖觉极了,眼睛沉沉地阖上,溅起的水珠滴下他的睫毛,他眉头微皱,嘴唇仍旧微张着,发出压抑的气音。 穆夏本可以现在就离开,但鉴于陌生的雌虫出手大方,甚至提前付好了钱,于是穆夏主动替他做了清洁,连射进生殖道中的精液也一丝不苟地全部抠挖了出来,过程中雌虫时不时发出柔媚的低吟,但睡得太沉,一直没醒。 旋转门打开,透明的阶梯定格在半空中,穆夏踏上去,瑰美的夜景扑面而来,灯火闪烁不熄,流动如迷幻的长河,他抬起头,伪装的灰色发丝被风吹起几缕,凌乱地挡在眼前。 今晚它的乘客只有穆夏。星舰很快启动,那些流光溢彩的灯光在透明的舱门外变形、拉长,绚烂如流星 穆夏轻轻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镜子里映出另一个自己,表情无悲无喜。穆夏看着他,掀起头发,右手举起一根小小的滴管,他抬头,透明的溶解药水缓慢在他眼中放大,世界一阵模糊,他习惯性地闭上眼睛。 溶解出的墨色水滴顺着眼睑流出,仿佛黑色的眼泪,他垂头将另一瓶药水也举起来倒在头顶,并用手沾上一些抹了抹眉毛。干净的水流将残余的灰色彻底冲刷洗净,他的头发和眉毛颜色一致,都是少见的银紫色。 朦胧的星光挂在天边,换上军校制服的穆夏登上学校的巡航歼星舰。这艘星舰会每天在周围的行星上航行往来,大多数学生都会选择搭乘它回学校,乘客们也几乎全都穿着和穆夏一模一样的制服,明显都是校友。 舱门开启,半透明的质能光桥一路铺展到地面,学生们三三两两走下来,沃顿军校的门扉远远地高耸矗立着,朝他们敞开。 光屏闪烁五秒后自动熄灭,刚刚跟随的那只检测智脑轨迹脱离了他,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转过一座建筑,穆夏的身影逐渐隐没。 光墙撤销,模拟舱从地板下升起,两两相连,穆夏找到对应自己学号的舱门,撑着舱门外圈的扶手,钻了进去,对着真实的虚拟投影画面,打起精神完成了光脑下发的任务。 穆夏有些疑惑,拿起信封翻转过来,触感柔和细腻的纸面上,正中赫然是一颗红墨水画成的爱心,明显是一封情书。他的手顿住了,一把跨出舱门,将它完好地放回了扶手上。对不必要的麻烦,他一点也不好奇里面的内容,干脆放回去当做没看见。 阿尔冯斯红着脸,今天本来是他计划好表白的时机,但事到临头,写好了情书,他却不敢当面送给他,只能趁着理论课光脑自动教学的时候跑过来,让兄弟帮他送进去。这样可不行,他深吸一口气,打算在教室门口等到他出来,再当面表白一次。 学生们基本都走完了,里面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银紫色头发的雄虫,正背对着他们收拾东西。阿尔冯斯狐疑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好兄弟的腰,“你真的确定是给路易斯了?他好像根本没来上课啊。” 仿佛是为了佐证这句话,穆夏恰巧在这时转过身,抬头正好对上了门口两个雌虫,他并没有在意,直接往外走去。明亮的光线下,他的发丝几乎闪着光,眉眼俊美冷淡,漆黑的军校制服下的身形挺拔出众,走路时周围简直成了映衬他的舞台。 阿尔冯斯也被那夺目的俊美惊艳了一瞬,随即他反应过来,恶狠狠伸手一掐死党的后颈,“不是他!我根本不认识他!”他顿了顿,很快搞明白了到底发生什么,“这种课的驾驶舱都是两台连在一起,学号就是统一的宿舍号,你帮我送错人了,路易斯今天估计根本没来上课,这应该是他的室友。”阿尔冯斯捂住脸,无地自容,悔不该让朋友帮忙,搞出了大乐子。也不知道这位陌生的雄虫有没有把信拆开看,一想到自己在信里写的那些东西,他红透了脸,恨不得立马夺路而逃。 阿尔冯斯气了个半死,“走开走开,我也没那么肤浅,你想对他室友示爱放下次,我现在得……” 声音清朗干净,语气平静有礼,两个有些鬼祟的雌虫一起抬头,看到正议论着的主人公已来到面前,一下子站直了身体,阿尔冯斯反应极快,急忙一把拽住他的朋友,有些尴尬地让在一边。 穆夏转头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的家伙,联想到那份莫名其妙的情书,心里明白了一些,“没错,你们找他有事吗?” 穆夏摇摇头,“我刚才并没有打开,你说的东西,还是放在驾驶舱的扶手上,如果你想拿回来,现在就可以。” 穆夏嘴角勾起温和礼貌的笑意,像是冰川浅浅融化,两只雌虫一下子看得目不转睛,但那笑容未达眼底,穆夏的眼睛仍旧冷淡地看着他们,语气温和,拒绝得却果断,“很抱歉,我和路 “等等!”阿尔冯斯一时心急,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让他停在原地,刚一拉上,他就情知不好,学校里对于雌雄的界限可是管得极为严厉,而且到处都是光脑监控,万一面前这位雄虫生气了去告发,他恐怕要被抓去禁闭室好好关几天。 阿尔冯斯心里直叫苦,就要赶紧松开雄虫,手上却传来一股大力,雄虫已经冷下脸来,一个甩手猛地挣脱,那双梦幻般的紫色眼睛现在神情尖锐如刀锋,语气更是冰得能掉冰碴子,“还有什么事?” 亡羊补牢,为了不被抓去禁闭室,他赶紧道,“抱歉阁下,是我着急了一时冒犯,您别生气,我只是想说,雄虫居住的宿舍区没有雄虫带领根本进不去,您能不能带我们进去一趟,找到了路易斯我们就赶紧出来,不会再打扰您。” 吸取刚才的教训,阿尔冯斯和朋友不敢造次,隔着三四步远跟着他走,可他后半句话轻飘飘的语气让阿尔冯斯心里有些不安,雄虫似乎意有所指,但看着穆夏沉默着走得飞快的背影,似乎一句话也不愿意再多说,阿尔冯斯只好压下疑虑,没有多问,鼓起勇气往前走,祈祷一切顺利。 “放行。”穆夏回答,“好的,权限已许可,请进入。”大门的光幕如水波一般荡漾开来,地上铺进三条长长的影子,穆夏目不斜视地跨进门扉,身后阿尔冯斯和托尔亦步亦趋,边走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真正进入宿舍房间,阿尔冯斯发现这里和想象中大不相同,客厅的公共区域都是些军校宿舍的基本陈设,没什么可看的,沙发上略散着几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但是空气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感官灵敏的阿尔冯斯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两个雌虫还没反应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哐啷一声巨响,穆夏已经将门一脚踹开,停滞了不到一秒,受到惊吓的刺耳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宽敞的浴缸里,坐着的雄虫一头金发,面容精致,赫然是穆夏的室友路易斯,自然也就是阿尔冯斯的暗恋对象,正在对门口的他们三个怒目而视。 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的阿尔冯斯目瞪口呆,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同伴托尔也是完全傻眼了。倒是惊魂未定的路易斯很快反应过来,脸色涨红地咬牙切齿,“你们干什么!这种时候踹什么门!我们还在里面呢!”他漂亮的五官因为愤怒的咆哮而变形,平日里温柔有风度的形象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而另一个雌虫则慌慌张张地抽了叠浴巾,背对着他们把自己裹起来装蘑菇,看上去羞耻到恨不得一头扎进浴缸的泡泡里躲着。 察觉到路易斯身后那只雌虫一直在盯着自己,穆夏若有所思往他身上看了回去,那只雌虫顿时扩大了笑容的弧度,目光更加热烈,赤裸裸的勾引。 “还有,他们也是来找你的,如果刚才你没尽兴,现在可以替换重来。”他与阿尔冯斯和托尔擦肩而过。 白花花的裸体一闪而过,这次惊叫的换成了阿尔冯斯,出色的反应速度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他拉着托尔飞快地转身就逃,活像是后面有鬼在追。等好不容易狂奔出了这片宿舍区,缓了缓急促的喘息,看了看头顶的蓝天,两只雌虫相视苦笑。 阿尔冯斯伤心摇头,“从今以后,我还是离雄虫远点吧,我是怕了。” “对了,出来之后没看到穆夏,他去哪了?” “滚走。” “滚走!” 听到阿尔冯斯他们俩的声音渐渐远去,穆夏才从树后转出来,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地方后,他缓步走向相反的方向,乘着校内的星舰离开。 穆夏的手指在光屏上停顿了一下,军校平时任务繁重,课外还有各种深入研究和试验,本来属于自己的时间就很少,更何况他都是用这点时间出去秘密赚钱,为了掩饰还一直独来独往,算下来,这么久了他 想了想,最后他点开校内讨论区,发了一个寻找队友的帖子,并在后面附上自己的联系方式。先碰碰运气吧,实在不行就让系统匹配。 两天后,穆夏带好装备,来到集合地点等待。组好队的学生都在一边散开,三三两两聊天,只有他们落单的还在等着系统分队友。光脑开始逐一播报,被念到的学生一个个出列,两两汇合,站在一边。 穆夏应声出列,只是当他抬头寻找自己队友时,彼此恰好对视上,看清脸后,双方都愣了一下。罗塞塔身形高大英武,面容白皙俊朗,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前天在0745宿舍才见过面,当时他坐在路易斯身上。 “你好,”罗塞塔肢体僵硬,眼神不知道往哪放,肉眼可见的紧张无措,穆夏瞥了他一眼,罗塞塔一下子脸色通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穆夏,医疗安抚专业一年级,未来三天我们将会是队友,希望我们互相能好好配合。” 看他这幅模样,穆夏也没有强求和他继续交流,一路沉默着和大部队一起上了星舰,找了个位置坐好,等待出发。 “请注意,请注意,即将到达考核初始位置……” “请各位考生合理利用地形环境,配合队友作战,如果中途抛弃队友,同样淘汰出局。传送光桥已搭建完成,请各位做好着陆准备,祝好运。” 穆夏点点头,彩虹般的光桥连接到陆地,只一个闪烁,星舰上的所有学生瞬间被同步传送至小行星上的范围。 其中一个打开了随身的终端腕表,上面的一个个光点已经从开始移动出发,忽地转头感慨道,“当初我们刚进校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他们差不多?” 另一个高年级学生哈哈坏笑道,“等会儿就是他们倒霉的时候了!” “好了好了老大,大家都知道轻重的,只是吓吓他们而已,别这么严肃嘛。”见气氛有些凝滞,一个雌虫笑嘻嘻地过来抱住图特蒙斯的肩膀。 图特蒙斯失笑摇头,也打开了腕表,宽阔的地图上,一个个光点正朝这里缓慢前进,每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年轻后辈。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图特蒙斯心中默念道。 一点光芒忽然涌了出来,包裹住他们,穆夏转头看去,一根照明光棒被罗塞塔启动了握在手里,可惜黑暗太厚重了,这点光只能照亮周身,但无法穿透前方的道路。他们速度不减,继续前进。 “不多,一共只有三个,每个照明时间持续一小时。” “我的虫形有夜视能力,必要时我可以领路。”犹豫了一会儿,罗塞塔说。 “是。” 渐渐地,精神和身体都开始疲乏,黑夜仿佛无穷无尽,离终点的路程还有将近一半,穆夏努力保持清醒,试着和罗塞塔搭话,“雌虫的作战训练经常夜间行军吗?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 “很少,我们专业的雄虫很少选择对战课程,一般都在去实验室泡着,不过这也只是听起来轻松,时不时结果不对就要重新确定研究课题。” 穆夏正要回答,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妙,脖颈发凉,千钧一发之际,他凭直觉身体猛地往左一偏,躲过了从右后方袭来的一击。 罗塞塔反应极快,脚尖一个发力,竟朝后一个高高的翻越,海豚出水一样跃出极高距离,这里的重力环境增强了他的力量和速度,甫一动手,他自己也诧异了一瞬间,随后赶紧集中精神,半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指缝里一声轻而冷的风声,一把暗淡无光的军用短匕已经出鞘,袭击者此时恰好回身,双方对上了视线,落地的一刹那,罗塞塔飞快前扑,一刀划向袭击者的咽喉。 “配合得不错嘛。”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懒散中带着点戏谑。飞了出去,他赶紧脚尖及时点地卸力,收刀往前滑了几步,被穆夏迎面接住。 “都盯着我?那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图特蒙斯,”图特蒙斯笑容灿烂,眼睛在穆夏脸上停留了一会,“不用这么紧张,只是出来试着打劫你们而已。”他耸耸肩膀,金色的发丝在光下闪耀着。 对方笑了笑,“你猜?我可不会告诉你。”他转过身,朝后面挥挥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继续加油哦。” 罗塞塔点点头,“接下来我们都要小心点,刚刚那个雌虫很强,我们这一届里我从来没听说过他,他很有可能是个高年级,高年级出任务都是直接去战场,他们的战斗经验比我们强出太多。刚才虽然是试探,但一不小心也会受伤的。” 罗塞塔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阁下放心,我没事,应该只是一点淤青,我们皮糙肉厚,很快就会恢复的。” 接下来的路途中,如他们所猜测的,来袭击试探的不止一波,隔十几分钟便会从不知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一个个身手敏捷、实力强悍,让他们如临大敌。可稍过几招后,那些敌人便会又自己退却消失,来无影去无踪,难缠得很。 终点处已经有几支小队提前到达,等到时间结束,考核结果播报出来,穆夏他们成绩中上,算是优秀,但也没有特别出类拔萃。 “知道了知道了老大!” 其他队员笑着回道,很快他们也离开了。 第二场考核的任务是一天内和同伴汇合,一起猎杀一头a级变异原始兽,完成了之后就可以用终端发出信号呼叫星舰。终端的队内定位功能已经开启,长长的虚线箭头通向西北方向,穆夏正顺着标识往罗塞塔那里前进。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风声似乎停息了下来,穆夏停住,朝四周的黑暗里看去,那是视线无法穿透的深处,他极力用听觉捕捉异样的动静,一无所获后他启动了精神力感知。 无形的精神力触须伸向看不见的黑暗,却依旧什么也没探知出来,穆夏皱眉收回了力量,重新往前踏出一步,就要继续进发。 锥子般的尖喙刹那间刺下,穆夏额头冒出冷汗,可怕的穿凿力中竟带着一丝精神力的颤动,让他的精神屏障瞬间裂出蛛网般的缝隙,说明眼前这只泰坦巨鸟是a级以上的实力,这种级别的变异兽和高阶虫族差不多,脑内已经形成晶核,能用运用一丝精神力的奥妙,其难对付的程度对比那些低等变异兽,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一击不中,巨鸟愤怒地展翼嘶鸣,刺耳不已,穆夏被迫用精神力暂时封住听觉,否则内耳膜容易被高频率的振动撕裂流血。 拖延的几秒之内,他左右指尖已戴上钩爪,瞄准前方的巨大树冠射出,勾着树枝借力飞荡,极力加速,争取赶紧甩开身后的追逐者。 也许等在前方的就是死亡,穆夏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他竟有些期待和释然,甚至不自觉地放缓了一点速度。 不知道是敌是友,穆夏谨慎地站在远处,等待这场实力的碾压结束。 那个雌虫转头朝穆夏看来,远远地微笑道,“又见面了,一年级。” 图特蒙斯朝他招了招手,“不用谢我,我们也是接了学校的任务,除了负责增加难度之外,也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你们的安全,更何况每一个雄虫都很宝贵。你有受伤吗?希望我没来迟。” 图特蒙斯却没多说什么,只淡淡笑道,“差不多吧,”他蹲下来,熟练地用刀劈开变异兽的头颅,挖出它的晶核,“可惜这只变异兽是我陪你猎杀的,不是自己单独或者和你的队友一起,否则你的考核现在已经结束了。”源和原材料,和高阶虫族的晶核一样,a级以上的实力方能在脑内凝结成型,是力量和灵魂的结晶,区别是虫族的晶核会在个体死亡后自行消散,而变异兽的可以凝固储存,循环利用,甚至可以被其他变异兽吞噬。某种程度上算是星际间的硬通货,区区一块就可以换很多军功贡献点。 “那倒没有,你拿着吧,我不是它的对手,它是你的猎物。”穆夏摇摇头。 穆夏皱了皱眉,“他只是我的队友,不是我的雌虫,这次考核一开始是随机传送,我们分开了,我本来打开定位正要去找他汇合。” 穆夏没有推辞,点头同意。 图特蒙斯摸了摸下巴,“这地方试炼我们来过很多次,这个位置可离得有点远,”他看看穆夏,犹豫一下才说,“以你的速度到达这里太慢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展开虫翼带你飞过去。” 太明显的试探,穆夏心底叹了口气,他一点也不想和其他雌虫沾染上什么关系,但现在,又一个麻烦要出现了。 宽阔而锋锐的虫翼再次展开,图特蒙斯悄悄勾起嘴角,轻柔地抱住穆夏,用一圈精神屏障将他牢牢地护在怀里,带着他一起破开层层枝桠和树冠,冲上天空,再一个直线俯冲,朝定位上的目的地风驰电掣而去。 绿幽幽的荧光点亮远处的黑暗,中途袭击他们的变异兽狼群正在血肉纷飞中哀鸣,一个快到几乎看不清的影子围着兽群高速虐杀,几近恐怖。 “这才是虫族真正的力量,完全的虫化……”身边的罗塞塔喃喃出声,神情震撼中带着一丝渴望。 时间再往前倒退一些,图特蒙斯和穆夏顺利按照终端上的定位找到了罗塞塔,但罗塞塔正和其他三个学员在一起,被一群变异兽围困在密林中,这群变异兽实力都在a级以上,领头的狼王更是接近s级,超乎想象的强悍和狡诈,穆夏到达时,罗塞塔他们已经差不多力竭。 低低的哀鸣停止了,最后一只变异兽狼王倒地不起,狂风倏忽而起,带动沙尘迷雾,晦暗朦胧的光影里,一个庞然的身影浮现出来,穿透迷雾,一双邪异血红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 图特蒙斯塌腰伏低,骨刺凹凸的长尾不耐烦地甩了一圈,鞭子一样留下咻咻的破风声,穆夏抬手拦住身后正要上前的罗塞塔,脚步缓缓往后退。 另外三个学员还没反应过来,雷鸣般的震吼已在身后,万幸撞上了穆夏早已布置好的屏障,罗塞塔也意识到了什么,刺耳的刮擦声突然传来,图特蒙斯竟人立而起,一爪扯碎了前方的屏障,蓝色的光点蛛网般碎裂落下,穆夏脑中猛然传来一阵剧痛,他身形一晃。 另外几个学员本能地展开战术阵型,背对着列阵警戒,同时脸色苍白,“狂暴状态没有安抚他会无差别攻击,这比之前的兽群更可怕……我们快跑吧……”雌虫超阶使用力量会遭到反噬,精神海陷入黑暗混乱,此时需要适配的高阶雄虫来进行安抚,否则他们会不停地攻击周围一切生物,直到力尽昏迷。 “我的精神力不够强,构筑的屏障挡不住他,但我是雄虫,可以融合你们的力量,不想死的话赶快跟我一起合作!把我们的精神力全部汇聚在一起,应该有机会!”情形不妙,他们团结起来才能拖一会时间,穆夏的心直往下沉,其实现在真正能指望的只有学院的救援。 罗塞塔第一个响应,他闭上眼睛,精神力如游丝般探出,毫无保留地探入穆夏的眉心,顺从他的指引,化作无形的屏障,裹住他们周身。见此,其他学员也加入进来。 雌虫之间力量会彼此排异互斥,唯有雄虫精神力特殊,能够毫无阻碍地与其他个体相融,成为战斗集群的眼和脑,将所有个体的战斗力拧成一柄尖锋,摧枯拉朽地铲除敌人。因此强大的雄虫是军部的宝贵战略资源,不但能安抚镇定战士们,还能实行复杂的战术配合。量正在传递、抽送、流转,生生不绝,穆夏抬起手,掌心向前,一道全新的屏障拔地而起,将他们保护在内,坚如磐石,牢不可破。 “不好!”指挥室里,留守的老师们纷纷惊起,飞快勾选了同意后都围拢过来,查看发出讯息的光幕。穆夏的终端发送完毕求援信号后,便开始自动录制周围的动态画面,同步上传。他苍白的脸蓦地出现在屏幕中央,发丝凌乱,嘴唇失色,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前方,浑然不觉自己正在被看见,锁定了咫尺之遥的危险源,全力发动防守。 围绕着歼星舰巡航的一艘小艇无声无息发射了出去,导航目标正是穆夏的坐标。它的内部,一具机甲的核心处,超s的适格者驾驶员睁开了眼睛。 虫化发狂的图特蒙斯正由着身体的战斗本能行动,用浑身上下的爪牙棱角骨刺,围着他们疯狂发动攻击,情势一时危急。 无数莹蓝色光点的簇拥中,穆夏悬浮而起,一瞬间疯狂榨取汇聚成的精神海洋,不断凝练压缩得几乎实质,勉强挡住无孔不入的袭击。 “这个领头的孩子好像快撑不住了,我看他资料上只有b级,一下子越级主导四个a级雌虫,对他的损耗太大。”又一位老师惋惜道。 老师们面面相觑,居然是卡冈图雅,那个为求突破域级,不惜改造自己,和机甲共振共存的怪物?在虫族,这家伙也是绝对的异类,虫族推崇的是基因潜力,与生俱来的天赋决定了此生的实力高度,卡冈图雅的剑走偏锋另辟蹊径注定他和大众背道而驰,所以他才会退役加入沃顿学院,达成合作借用研究资源。而现在,他居然要出手了? 尖锐的爆鸣声刺破天空,已失去人形的怪物落地发出嘶吼,长尾抽在地上卸力,霹雳可怖。穆夏委顿在地,半跪着深深喘息,他的身后,另外三个学员中的两个也已经虚脱倒地,只有罗塞塔和另一个还能站立。 倒计时02:03…… 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穆夏抬起头。虫化后的图特蒙斯足音轻得几不可闻,他的骨翼带动气流,拂起穆夏的发丝,原本几乎璀璨发光的头发现在已经沾了灰土,都快看不出原来的银紫色了,显得十足狼狈。 身体突然一轻,腰上多了一股力道,穆夏低头一看,图特蒙斯竟用前爪拦腰抓着他,将他举到了眼前,血红的眼睛正好奇而危险地盯着他。 倒计时01:57…… 穆夏和图特蒙斯被面甲覆盖的脸离得很近,看着那双发狂的猩红双眼,他的心脏倏地加速跳动了几下,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疯狂而大胆的想法。 图特蒙斯似乎是有些不解地歪了下脑袋。穆夏伸手,白皙的手指抚摸上他漆黑的面甲,顺着下巴到脸颊的边沿游走,“图特蒙斯?还记得我吗?”他轻声问。 同步观看画面的老师们忽然集体吸了一口冷气——画面正中,穆夏的笑容忽地变得诱惑而疯狂,他用力扳起图特蒙斯的脸,淡紫色的瞳仁蛊惑般直勾勾地盯着他,“我要最后再试一次。”他的神情不再冷漠,眼神妖孽不已,偏执惊心。 倒计时01:35…… 一种微弱的咕嘟声闷哼一样从图特蒙斯从喉咙深处发出,面对这种陌生的体验,他懵懂而安分,居然没有反抗,而是十分顺从地任由穆夏勾缠玩弄,甚至情不自禁地小心收起獠牙,防止不小心伤到他,乖得出乎意料。 俊秀的少年闭着眼睛,虫化的凶兽展开翅膀,把他翼护在怀抱,这场景诡异而糜艳。罗塞塔勉强起身,看到这一幕,震惊地傻在原地。 倒计时01:21…… 同时,伴随着亲密的精神交融,他们彼此的经历和情感像两面镜子般相互对照折射,灵魂深处的记忆片段在波动流转,所有痛苦和欢愉都在感同身受。 而穆夏作为主导的一方,看到了更多,年幼时开始的艰苦训练,严厉的父亲,一次次跌倒受伤了又爬起,累得晚上喝下营养液就撑不住了昏昏睡去,他害怕失败,急迫地想要变强,长大后总算能顺利进校暂时喘息,可是虫形强化状态不稳定,那些失望的眼神是可怕的梦魇,每当疲累失眠时就会在黑暗里如影随形,任务连续不断,贡献点悄悄攒了一波又一波,换来 最后穆夏甚至看到了自己,黑夜里自己抬头看他,淡淡的光芒照着他的脸,莹润白皙,鲜明生动,“我”看着他,心跳忽然开始加速,胸腔里的声音变得剧烈…… 够了,这种程度已经足够安抚图特蒙斯脱离狂暴,身怀秘密,穆夏讨厌被窥视,他主动断开了精神联系,以免泄露自己更多的过去,但之前刚刚联结没来得及控制,不知道图特蒙斯已经看到了多少。 倒计时00:35…… 而在罗塞塔他们的眼中,穆夏腰上的巨爪退去鳞甲,他落回了地面,图特蒙斯恢复成半虫化状态,缩小后的宽大虫翼依旧念念不舍地圈着穆夏,而他自己明显已经失去意识,伏在了少年怀中,脑袋埋进他的颈窝。 终端发出援军提示,卡冈图雅无声着陆,机械构造的身体轻盈如猫,最后的15秒,他终于提前加速赶到。看着高大的机甲走来,穆夏的手指无力地摸了摸图特蒙斯黯淡的金色发丝,明明期盼已久,可他心底忽然只剩下一阵阵厌倦和疲惫。 层层密林被再次穿透,卡冈图雅带着穆夏和图特蒙斯先一步回归,罗塞塔和其他学员被接上一艘小艇,紧随其后。 寂静的诊疗室里,一双覆盖着铠甲的手托着穆夏,将他轻柔地放入医疗舱,淡绿色的液体接住他,银发少年闭着眼睛,似乎沉睡。 本要离开的卡冈图雅见此,犹豫了一下,安抚地隔着舱门贴上了他的手,谁知透明的舱体外壁忽然瞬间爆裂,油尽灯枯的穆夏居然再次爆发,从内而外强行击破了壁障,紧紧地拉着卡冈图雅,让他一齐坠入水下。 雄虫的精神觉醒会影响附近雌虫的精神海,诱发紊乱乃至发情,倘若不及时封闭控制,明天星网的头条就是军校学生大范围淫乱。不过幸好他们的实力相差过大,卡冈图雅受到的影响有限,否则他也不敢留下。 卡冈图雅看着怀里的少年,摸了摸他的额心,果然,那里正在滚烫发热,那颗精神之核里,正源源不断地涌出能量,顺着身体的接触缠上自己,急切地向他索求回馈。 黑暗中幻觉浮现,顺着一条长廊,穆夏摸索着往前,一扇又一扇大门旋转、交叠,层层打开,迷宫一样通往无限,他想逃出去,越走越快,可是脚下突然失重,向下坠去。 如果梦有实质,你会看见什么? 穆夏望着他发问,“你是谁?” 卡冈图雅只是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神情漠然,一言不发。但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一声轻响,水花浮沉,穆夏终于浮上了海面。 缺失的正在补全,逝去的终会再回来。 这波澜壮阔的记忆图景终于翻阅到末页,穆夏抬头,看到卡冈图雅的灵魂,他张开双臂,悬浮在空中,脸上的笑容从容而强势,“看得还满意吗?” “可惜,在时间的尺度下,智慧生命经历和看见的一切璀璨瞬间,都只不过沧海一粟,不值一提。”卡冈图雅说,笑容淡了淡。“不过,多了一双见证的眼睛,想必它们能留存得更久一些了。” “你的所见所感,就是真实。” 他的身体并不完美,遍布着长长的伤疤,流出金色的血,穆夏被那些血吸引了,迷茫地抬头,手指滑过他的胸膛,苍白的手指落在黧黑的皮肤上格外醒目,掌下的胸膛在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硕大的胸肌摸上去又厚又韧,温暖发烫。 穆夏突然感到尾椎处一阵麻痒,念力凝结为实质的光点,一截长长的蝎型尾钩钻出了体表 穆夏额头一时滚烫一时冰凉,意识极度混沌,体温交缠让他感到很舒服,于是微微张嘴,任他用力地吸吮自己的唇瓣,舌尖也迎合上去,被吸得发麻,同时主动抱紧了他,五指紧扣着他的肩头。 穆夏却浑然不知他此刻的挣扎,“卡冈图雅……”,他在昏沉中开口,然后继续吻了上来,卡冈图雅扭头避开,只让他的亲吻落在了唇角,穆夏却没有介意,放在他后背的手顺着脊椎一路往下滑去,那健壮身躯紧绷着,精壮的脊背触感年轻光滑。 掌心滚烫的性器已经开始流水,穆夏本能地探出尾钩尖,准确地插入了那流出透明腺液的马眼,无师自通地吸取他体内美味的养分,“啊……”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但卡冈图雅还是始料未及,一下子被刺激得满脸晕红,脖子高高昂起,脚趾都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他清晰地感到自己的精液正在被榨取掠夺,太要命了,卡冈图雅从未如此清醒地明白,自己正在用灵与肉来帮助穆夏觉醒,奉献力量滋润着穆夏干涸的精神海。 回馈源源不断地摄入让穆夏舒服极了,他愉悦地咬上卡冈图雅的喉结,叼住他的要害,同时手指也终于探入了后方臀缝里那神秘的穴口,那里黏腻的淫液已经打湿了褶皱,一摸就是满手的水渍,湿漉漉的手指插入时,顺滑得不可思议。 一根粗大滚烫的东西抵上了他的会阴,在穴口摩擦,终于被沉沉撞入的时候,卡冈图雅咬住嘴唇,只从鼻腔里发出又沉又哑的低吟,阵阵酸胀感过电般流过全身,他似痛苦似欢愉地皱起眉,汗珠从皮肤上滚落,性感无比,抓在穆夏肩头的手无力地松开。 卡冈图雅感觉自己被撑得鼓胀,五指有些承受不住地握紧成拳,浑圆的屁股上肉浪翻滚,双腿被干得合不拢,只能满脸通红地被穆夏拉起一条腿缠在他腰上,小穴不受控制地更加敞开,暂停几秒便再度被年轻雄虫填满。 燥热的身体被顶得发麻,胯下摇晃的性器持续不断地泄出精液,被尾钩一丝不漏地吸走,前后夹击,卡冈图雅被操得毫无还手之力,深蜜色的精壮肉体被撞击得一颤一颤,他脸色潮红,“太深了……啊……轻一点、求、求你了……啊……” 瘫软的卡冈图雅不停地喘着粗气,睫毛颤动,一双金瞳陷入迷失,借由情欲被拉入了灵魂的联结,共感合一,双倍的快感让他头晕目眩,呼吸之间都是穆夏身上的味道,穆夏吸嘬着他呻吟间吐出的舌头,咬着它扯出淫乱的银丝。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穆夏的睫毛微颤几下,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陌生的病房里四处都是暖黄色柔和的光线,嫩绿色的纱帘轻柔地在窗边拂起,让他联想起春天。 卡冈图雅……他是谁呢?穆夏从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他一定不是学院里的老师。他救了自己,现在又去了哪里?穆夏心怀疑问,但无从得到解答。 心念一动,尾椎处光点再次凝结、拉长,一条蝎型尾钩重新蜿蜒着探出,穆夏控制着它举到身前,a级以上的高阶雄虫才能显化出尾钩,看来这次的觉醒给他的帮助提升远超想象,也许,这也和神秘的卡冈图雅有关。穆夏轻舒了一口气,多想无益,也许这场奇妙的邂逅一生仅有一次。 那头明亮的红头发又长又卷,红发雄虫将黑色墨镜推到头顶,眉眼锋利美艳,“醒了嘛,不错不错,”他挑眉上下看了看穆夏,然后打了个响指,“接下来给你做个检测,更新一下你觉醒后的精神等级。”他背后的医疗员们纷纷走上前,开始在房间里布置。 穆夏点点头,“您好,卢克索导师。”雄虫入学时可选的专业方向较少,穆夏对卢克索过去发表的研究比较感兴趣,所以选择了他做导师,但为了保障雄虫的隐私,学院的网上对他只有简单的介绍,连张照片都没有,今天穆夏还是第一次把名字和他的形象对应上。 “没错,我就是你未来好几年的导师,没意外的话我会一直负责你到毕业,”卢克索耸了耸肩,“不介意我抽烟吧?放心,新出的型号,安全无害无污染。”他眯起眼吸了一口,殷红的嘴唇慵懒地吐出烟圈,诱惑极了。他做老师实在屈才,穆夏心想。穆夏闭上眼,“我没事,开始吧。” 穆夏和卢克索的终端同时响起,一篇检测报告已经自动发送过来,房门关闭,医疗员都已离开。详细的字符和图像被立体投影在在空气中,卢克索上下滑了一下这篇报告,赞赏地道,“不错嘛,一下子就从b+到了a+,简直是质的飞跃,”他又仔细地看了看穆夏,“很好,我的门下还从没出过突破s级的雄虫,加油啊,以你现在的年纪,没准以后还能超越我,到s级以上呢。” “嗯哼,真聪明,我就喜欢聪明的孩子。”卢克索对他抛了个媚眼,然后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好了,走吧,带你去见见你的同门。好久没聚会了,让你长点见识。” 这片医疗部门就在学校的中心,他们顺着传送履带,片刻后就到了医疗安抚专业的学院办公中心,穆夏还是第一次来导师们的教研区域,有点新奇地看着周围。 卢克索对这群摆烂的笨蛋咸鱼深痛恶觉,痛心疾首。幸好穆夏才刚来,还用不着经历这种狂风暴雨,卢克索只顺便交代了他马上休假要读哪些资料库,读完了自己汇总方向,不懂的再私聊问他。 这场别开生面的小小会议没持续多久,很快穆夏就和这一大波被召集过来的师兄一起,被丢在了院长办公区域外,因为卢克索刚从几个高年级那听说他们专业的研究资金在他休假期间被削减不少,气得立刻带着他们杀了过来,就要找学院领导层吵架。 穆夏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就这样过了良久,他终于忍不住迟疑着问了一句,“导师他,一直都这样吗?” “我看今天聚餐吃饭的希望不大,要不咱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一会吵完了导师继续开会。”一个师兄心有余悸地道,刚刚他被批的特别狠。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来,大家抬头看去,原本蔫巴巴的学生们瞬间精神了,七嘴八舌地喊,“大师兄!”“你总算来了!赶紧进去劝劝老师吧!”“这次他们已经吵了好久了!” 周遭竟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同门都在听他说话,穆夏也看着他,“老师的脾气就这样,大家也别大惊小怪了,看样子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的,大家该做什么就回去做什么吧。”在他的安抚下,学生们真的三三两两开始回去了。 居然是父子俩?而且父子俩同时在学校任职?穆夏没有想到,他点点头,“谢了。”那个同门嘿嘿笑笑,“应该的,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问我们,卢克索导师门下,大家关系都很好,都是自家,不用客气!” 阿穆尔看大家都走完了,就穆夏没动,走了过来,笑道,“你好啊,第一次见面,我是阿穆尔,是学院的助教,也是导师已经毕业的学生,刚刚苏格拉应该跟你说了吧?” 阿穆尔轻咳一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咱们加一下星网账号吧,我拉你进群组,以后遇到什么难题都可以在群里问大家。其他几个一年级今天在考核,没过来,下次有机会再大家一起聚聚好了。” aaa卢克索冕下的高端养生会所 实验室乞丐:欢迎学弟! 阿穆尔:欢迎欢迎温柔笑脸 abc:学弟爆照!烟花 银河棒球虾:是刚刚新来的学弟吗?乖巧坐好jpg 全沃顿的希望:啊啊真是刚刚的大帅比? 有内鬼,终止交易:嘶,真假,我刚刚都不敢凑近 此群无领导:楼上你是真敢说啊,导师在群里呢,小心下次见面他活撕了你哈哈哈 用户已注销:好了,大家就当没看见狗头 截图一张 苏格拉他没有底:截图+1 苏格拉他没有底:就不略略略 轰龙龙龙龙:看热闹不嫌事大jpg 阿穆尔:玫瑰花jpg 早点睡觉:卧槽! 此群无领导:我以为选导师的都是咱们这种贪图他美色的…… 苏格拉他没有底:此群无领导难道导师除了美色没别的个虫魅力吸引你了吗?狗头 此群无领导:我可没这么说狗头 开摆g:猫猫探头jpg 恭喜发财发了一个红包。 你领取了恭喜发财的红包 轰龙龙龙龙:谢谢老板 abc:一言不合就发红包? 恭喜发财:哼 abc:你见色忘同学!我要举报! 穆:谢谢学长 全诺顿的希望:小学弟真有礼貌羞涩 苏格拉他没有底:学弟终于又说话了陶醉 穆夏想了想,根据聊天记录给知道了名字的都打上备注,实验室乞丐苏格拉,恭喜发财卡纳克,苏格拉他没有底盖伦,其他发言的他暂时都还不认识,就没管。刚关掉终端画面,只听阿穆尔犹豫地问道,“助教的宿舍区离这里不远,你要不要去我那换一下衣服?” 穆夏反应过来,思考一秒刚要点头,忽然听见背后大门打开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卢克索臭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他把墨镜重新架上来,昂首挺胸地走过穆夏身边,见他站着没动,于是回头墨镜一倾,露出墨绿色的眼珠,一眼瞥来,锋利的眉毛微微一挑,“愣着干嘛?跟我走。” 卢克索把镜托优雅地往鼻梁上一推,薄薄的嘴唇和尖下巴显得更精致了,阿穆尔虽然是他的后代,面容上却根本没遗传他的艳丽夺目,他哼了一声,“这帮老东西,敢扣我的钱,无所谓,我现在就带你去别的地方拉赞助去。你长得好看,能去充场面,这样咱们蹭吃蹭喝也能顺利些。” “早就收到邀请了,他们家有个孩子今天好像过生日,本来没想去的,既然你这么问了,那你也跟我着去吧。”卢克索望着儿子,偏头托腮沉吟了一下,忽然狡猾地笑了笑,风情万种,“我记得,你对那小子好像有点不一般啊。” 卢克索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了,就当创造个机会,剩下的得靠他自己。他看了看穆夏和儿子,不容置疑地道,“穆夏你的考核已经自动通过了,现在是三天假期,阿穆尔你这两天也没课。现在都跟我走,我得把你们俩好好改造一下。” “刷啦”一声,宝蓝色帘幕被拉开,巨大的镜面霎时间完整呈现在他们面前,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卢克索往镜墙上一靠,“总算收拾好了,你们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新换的这身衣服衬得他满身贵气,穆夏对着陌生的自己扯了扯嘴角,只是种伪装罢了,穷小子即使换成贵公子的装扮,也骗不了自己。 卢克索得意地双手抱胸,“还是我有品位,你们原来穿的那都是什么破衣服。”他现在一身宝蓝色丝绒面料的西装,配上同色墨镜和披散的红发,浑身色彩对比强烈,高贵得像只蓝孔雀。 “现在准备就绪了,出发!” 穆夏跟在导师后面,走进赛提家族豪华的庄园。门后的巨型大厅里,华丽的折枝吊灯挂在天顶,比起照明更是种装饰,纯白纱帘沿着拱顶逶迤而下,被风拂动,曼妙地飘舞,长长的红毯一路铺到旋转楼梯的下方。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所有参加者都身着礼服,彼此轻声细语,三三两两地端着酒杯慢慢踱步,时不时停下来,和认识的朋友寒暄闲聊。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不用担心,”卢克索端了杯香槟回头,“跟在我后面就行,我可是个好导师,不会卖学生的。” 卢克索摸着下巴瞅他,又看看没什么反应的阿穆尔,忽然叹气,“你倒更像是我亲生的。”阿穆尔失笑,没说话。 这位沃顿军校的教授在这里 直到正式开宴,赛提集团的董事长带着家人终于来到香槟塔前亮相,老赛提头上已经冒出了白头发,他笑容满面地开始致辞。 他也正在看穆夏,眼神透出惊讶和玩味。 穆夏胡思乱想了一会,忽然听见一个苍老温厚的声音,“您好,卢克索冕下,方便单独聊几句吗?”他抬头,看见老赛提带着两个儿子,专门向他们走了过来。 水晶杯叮当一响,卢克索和老赛提碰了碰杯,他眨了眨眼睛,莞尔一笑,“当然可以,我们去聊我们的事,把空间留给孩子们。” 卢克索和老赛提走开了,这里一下子就只剩四个年轻一代,看着阿穆尔和尼克眉目传情的样子,穆夏走远了几步,来到露台上吹风。 穆夏没理他,伊斯梅尔却自顾自凑近了,用酒杯撞了一下他的,一声脆响,清越不已,“喂,第二次见面了,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吗?穆夏?” 伊斯梅尔扬起笑脸,答非所问,“你今晚真的很好看。”他耸耸肩,“虽然这么说有可能让你讨厌,但我必须告诉你。” 事实上,穆夏相当明白,拜这幅皮相所赐,他才能把自己卖出不斐的价格,他嘴角扬起刀锋般的冷笑,“跑来找我,你的路易斯呢?” “我劝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穆夏依旧冷着脸。 “随便你。”穆夏也举杯一饮而尽,接着走回了大厅,终止了这场私密的对话。 对面的卡座上已经坐了一个身影,闻声抬头,看到穆夏,明显愣了愣,很快有点拘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害羞地摸了摸头发,“你好你好,我坐这里不打扰吧?” 这个雌虫同样年轻英俊,明显出身也是非富即贵,但比起伊斯梅尔,他显得白净温柔,没有那么强的侵略性,他湖水蓝的眼睛柔情地注视着穆夏,鼓起勇气道,“我叫卡维亚,不知道阁下你的名字是?” 一个没听说过的名字,卡维亚思索片刻,微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和卢克索冕下一起来的?” 卡维亚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可别小瞧s级冕下的吸引力,就连我老爹都想多和他搭几句话呢,谁不知道卢克索教授又美又有实力,出资和他合作很放心。” “嗯,”穆夏再次点头,注意到他们俩看上去年龄相仿,问道,“我在沃顿军校,你呢?” “但我们现在已经认识了,不是吗?”穆夏微笑起来,向他举起酒杯,卡维亚被那一笑所惊艳,蓝眼睛亮了亮,有些羞涩地和他碰杯,抿了口酒,再次鼓起勇气道,“可以加一下星网账号吗?” 卡维亚的账号名字比较文艺,叫做“让我记住你”,头像也是他自己,寥寥的动态大多是关于风景和宠物。穆夏没仔细看,很快就收起了终端。 “总算找到你了,”卢克索瞥了穆夏一眼,没好气地在一侧坐下,翘起腿。卡维亚及时向他问好,卢克索随意点点头,没管他,直接开始吐槽老赛提,“又是个小气鬼,今天算白跑一趟。” “唉,想把研究变现哪有那么容易,”卢克索往靠背上一摊,毫无形象地像条咸鱼一样把自己摊平,“那个老家伙眼里只有钱,没有利益可打动不了他。”他瞥了一眼还在止不住偷乐的儿子,翻了个白眼,“哪怕成了亲家也不行。” 穆夏看得有趣,嘴上却继续问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吃完这些就走吗?”他指了指小桌上卢克索端回来的一大盘食物。 看了一眼正在化悲愤为食欲的导师,穆夏默默地向卡维亚丢了个歉意的眼神,希望他不要介意导师糟糕的吃相。 晚上的最后,星舰启动了自动驾驶模式,将穆夏送回了学校,阿穆尔已经先一步下去,卢克索吃撑了,正躺在后座。目的地已经抵达,舱门却没急着打开,穆夏转头看向导师,感到他有话要对自己说。 可能见穆夏眼神有 “还记得帮你觉醒的卡冈图雅吗?要是想了解他,明天就和我一起过去。如果不想扯上关系,也随你。” 一座湖边的宅邸,旷野里有风,湖水的颜色是种饱和度极高的墨蓝色,漆黑而虚无,湖边的芦苇从中,风吹得茅草起伏。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站在他身旁,同样望着穆夏的背影,眼睛里有丝怀念。他是卢克索的长辈,也是沃顿军校隐修的老校长。 “我想起了过去,过去那些黄金一样的时代。”卡拉威温和地微笑,“我已经老了,未来幸好还有你们这些孩子。” 卡拉威哈哈笑起来,没有介意后辈的冒犯,“你想知道些什么?我对穆夏的评价吗?不不,我只是想看看卡冈图雅接触的对象究竟是什么样而已。” 卡拉威笑而不语,卢克索摸了摸下巴,“那我现在也要好奇一下了,卡冈图雅究竟和沃顿,和您,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像您是父亲的伴侣一样,他也是您的长辈吗?所以你才这么关心他的事?” 卢克索苦笑,“之前我也只是隐约听说,差点以为这是先辈们部署的什么武器,直到他这次救下穆夏。那他的资料是不是也是加入沃顿后被隐藏修改过了?难怪我怎么都查不清楚。” 卡拉威点点头,“是的,他比我还多活了好几百年。我困在3s的瓶颈已经很多年了,你的父亲也是突破失败寿命耗尽才会去世,而卡冈图雅早就超越了我们,已经成为伪域级半精神体的生命,哪怕抛弃肉体,他的灵魂也能长存不灭。再不突破,我的寿命也即将耗尽,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他能够成功吧,这样沃顿这张用来威慑的底牌,就能再延续千年不止。” “所以啊,沃顿的未来,还是得靠你们这些新的年轻一代。”老校长最后拍了拍卢克索的肩膀,“孩子们,好好成长吧。” 如果生命是一场绚烂后的虚空,那么该如何活着?永生不老太难,对于平凡的个体来说,或许应该一开始就好好享受青春年华,痛痛快快地过好每一天。可惜,天空中繁星闪耀,而自己只是亿万庸凡之一。如果想未来留在主星,拥有更多的资源来彻底改变自己的处境,穆夏唯有拼尽全力,根本没有资格停下来休息。 几天后,所有同门再次被召集到一起,这次穆夏早有准备,提出了一些想法,也许算是有些天分,卢克索难得地赞赏点头,大方地授权了一间研究室给他,方便他展开后续实验,招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直到有次苏格拉来蹭了一下设备,一起关门离开的时候,苏格拉见他居然就在隔壁,赶紧小声地冲穆夏八卦道,“他叫菲茨,这家伙的导师和我们的关系可不好,听说上次就是他悄悄说服院长把咱们组的资金给划过去了,不过幸好我们卢克索冕下神通广大,钱又回来了。”为防止八卦被听见,他还特地开了层精神护罩。 穆夏皱了皱眉,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和我同专业?难道是叫路易斯?” 解开了一个疑惑,穆夏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穆夏在苏格拉撑起的精神护罩里淡淡地爆了猛料,“我确实认识路易斯,之前做过室友。后来他在寝室和两个雌虫一起乱搞,我把他赶出去了。” 虽然他已经走远了,但苏格拉还是也下意识地挥了挥手,“再见。”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卢克索正背靠着张高脚沙发椅,脸色阴沉,墨绿色的眼珠蒙着层怒火的阴翳,仰头嘴里徐徐吐出烟圈,接着冷哼道,“是啊,就在你的课题刚报上去之后。院长还同意了,说什么谁先做出成果就归谁。哼,两个老东西,我看上次骂他们还是骂轻了。”态度,他沉默不语。 穆夏的心安定了下来,但又被这光明正大的“关系户”和靠性别占便宜弄得哭笑不得,他抬头看向导师,卢克索正又深深吸了一口烟,神情松缓下来,妩媚而危险地一笑,“等着吧,上次敢趁我不在抢经费,这次我们要好好反击。” 穆夏一边心里暗暗感激同门们的热情,一边飞快地消化吸收,尽力跟上高年级的节奏和思路,不过短短一周,他感到自己进步飞速,思考研究的认知和眼界已经全面脱胎换骨。 卢克索又冲着院长旁边那个一贯彼此不对付的雌虫导师得意地说了什么,没等他回复就潇洒地架上墨镜单手叉腰走了。 震天的欢呼声响起,穆夏也笑了,跟在阿穆尔身旁。苏格拉远远地看他,冰河解冻,春日归来,那一笑就像繁花盛开,温柔美好,苏格拉轻轻吸了一口气,但他很快把目光挪开了。 盖伦被拿捏住了,还是在嘿嘿直笑,悄悄用精神力传音,“心动就快冲,别怪兄弟没提醒你,暗恋他的可太多了。” 苏格拉悄悄看了一眼穆夏,见他似乎没注意到这里,松了口气,没再跟室友打闹,像往常一样开始和大家插科打诨活跃起气氛来。 卢克索瞅了他一眼,摆摆手,“谢什么,你是我的学生,可不能别的家伙故意欺负。而且我最烦这种学术打压,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不赶快解决,学院里的风气都坏了,作为教授我可看不下去。”他耸耸肩膀,继续说,“你要真想谢我,就赶快混出点样子来,以后出来吃饭你请客付钱。” 穆夏也真心诚意地道,“那实在抱歉,导师,以后我争取能请得起你。” 穆夏看着星舰停下,走下来一个高大的军雌,他似乎刚从军部下班赶来,身上还穿着军装,连帽子都板正地戴好,但小腹处却突兀怪异地隆起,像是怀孕了。卢克索冲上去给了他一个拥吻,很快一起登上了星舰,消失在天边。 生活就是无休止的迎接与告别,时隔近两个月,穆夏虚拟账户里的钱即将用尽,他终于又打开了终端里隐藏的通讯组,苍白修长的手指滑过一条条留言,最后有些诧异地停在博德的留言上,说上次的金主还想再见见他,问他有没有空出来。 最近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今晚难得有空,那就出去一趟赚钱吧,穆夏轻吸了一口气,很快找出了用来伪装的各种小道具,带着出了校门,开始提前准备起来。 酒已经喝干,杯里只剩下冰块,杯子托在他掌心,希伯伦低头盯着冰块,突然将它们一把倒进嘴里,顿时牙根都被冰透,他闭上眼睛,一贯的骄傲被再次拒绝带来的沮丧和委屈所击垮,他不想泄露自己的难过。 半明半暗的灯光,让今夜他栗色的眼睛看上去有种温暖的错觉,头发的颜色则比眼睛更深一些,非常自然,毫不违和,上个金主给的建议,这次被他悉心采纳。 他指了指桌上剩下的那些冰块,狭促地开了个玩笑,“还是说,我也陪你继续吃冰块?” 酒很快来了,穆夏利落地端起酒杯,平淡无奇的金色酒液被那双手一衬,似乎也变得贵了很多,希伯伦看着他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转头望向他,眼角带笑,一双手忽然掰正了希伯伦的下巴,扯着他的衣领往下,冰凉又热辣的酒顺着吻滑入他的口腔,希伯伦被迫大口吞咽下那些金色的液体。 气温在急剧升高,穆夏却又突然推开了他,他玩味地摸摸希伯伦失神的眼角,低声说,“还想继续吗?” 希伯伦如堕梦中,现实永远比想象更加离奇,今夜之前他连雄虫的手都没摸过,可现在,他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被陌生的雄虫少年紧紧牵着手,走出了大门。简直像一场私奔,其他的一切都已经模糊不清,只有那头深栗色的头发,视野顺着往下,那只和他相握的手紧而 恍惚地先付了钱,继续被按倒在星舰后座上的那一刻,希伯伦还有些不太清醒,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出现了幻觉,直到雄虫又开始吻他,他看到那俊秀的脸顺着自己的喉结往下,扯开了衣襟,鼻尖蹭过宽阔胸肌的中缝,蛇一样灵活诱惑的舌头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穆夏轻笑了一下,手指弹琴一样拂过他沟壑分明的腹肌,引起小腹敏感的颤动,“害羞了?嗯?”他还问,希伯伦耳根到脖子处,白皙的皮肤已经红了一大片,却还听到带着笑意的声音继续说,“这就害羞了,那待会我操你,你要怎么办?” 穆夏将自己的分身对准臀沟,摩擦轻蹭,深处的后穴弥漫着银色的水光,当穆夏的龟头触碰到时,还会情不自禁地迎合上来,饥渴地想要吞没。 柔软紧致的穴肉牢牢地吸附着自己,穆夏享受着这份讨好,一边逐渐加速,希伯伦难以抑制地发起浪来,手指紧紧抓住座椅的边缘,鼻音发出的呻吟又低又媚,臀部跟着后穴里火热的肉棒快速抽插而不停地上下耸动,而他自己硬起来的硕大分身被操得挺在腰间直甩,穆夏见它碍眼,抓在手里,一边用力操着它的主人,一边将它把玩揉捏。 夜晚终会迎来黎明,拂晓时刻,穆夏和第二位金主告别,重新返校,隐藏群组的消息不会有提示,因此没有及时看到博德给他发来的一大堆提醒消息。 一张他和希伯伦在卡座上拥吻的图片,香艳黏腻,且绝对高清。 “他好像想包养你,要不你好好考虑?他真的很有背景,也很有钱,你一个学生,招惹不起的。” 穆夏皱眉,优秀的战斗意识起了作用,一边手腕用巧劲一扭,一边下意识地显化出了尾钩,鞭子般一甩,瞬间从这个怀抱里挣脱出来,飞快闪身后退,戒备地望着突然袭击来的维奥维特。 看到他的反应,维奥维特咬牙,“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认识我了。” “本来就是钱和色的交易,为什么要对我念念不忘呢?”穆夏嘴角勾起,眼睛里却没有笑。 穆夏当然没有相信他的鬼话,仅仅冷笑一声,接着微挑了下眉峰,示意他继续说,“现在见到了,然后呢?” “为什么?”穆夏只淡淡地问。 “你答应吗?” 维奥维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那钱我现在就转你,我们怎么联系呢,要不,加一下终端?”他紧张地舔了下嘴唇。 “感谢阁下救了他,这是家族答谢您的一百万信用点,”穆夏对面自称管家的雌虫微笑着,手掌划过桌面,一张黑金花纹的虚拟卡变魔术一般,在他的手指挪开后静静躺在桌上。 管家的举止依然斯文有礼,他笑容温和,“家主派我来见您,并给您报酬,是希望阁下从此后远离图特蒙斯,经过您的安抚救治后,现在他已经成功晋级。他从小就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以后家族也会继续大力培养他,图特蒙斯的未来,家主自有安排。” 穆夏笑容转冷,“所以是想让我拿了钱就滚开?” “不,”穆夏却摇了摇头,“你们都错了,那只是考核里的一场意外,我们后来并没有任何联系,我从没有接近他,以后当然也更加不会。” 管家的眼神似乎有些惊讶,“这是您的承诺吗?看来是家主错估了,那很抱歉占用了您的时间。” 一直等在外面的阿穆尔见他出来,忙迎上去担心地问,“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这场突发的谈话始于图特蒙斯的家族暗中调查,接着辗转联系了阿穆尔,通过他成功约见了穆夏,不过阿穆尔不放心学弟单独过来,坚持陪他一起。 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阿穆尔脸红地看了尼克,和他相视一笑,尼克牵起阿穆尔的手,也向穆夏礼貌道别,“那我们先走了,你回校也注意安全。” 一个身影忽然匀速追了上来 深度精神融合的影响仍在,穆夏没有转头去看,因为精神力早已描摹出他的脸,那张俊秀的脸似乎成熟了几分,金发剪短了一些,神情坚毅,一双绿眼睛专注地看向前方的跑道,似乎也在认真训练。 穆夏不再管图特蒙斯了,干脆把他当成一个沉默的影子,自顾自地继续完成今天的训练目标。但凡他做什么,图特蒙斯也跟着做,彼此保持一种安静又诡异的默契。 图特蒙斯张了张嘴,却迟疑着不知道从何说起,穆夏冷淡地盯着他的眼睛,反正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他并不着急。 “我很好,谢谢关心。”穆夏神情漠然,“我要走了,有什么话请你继续说完。”否则没有下次机会了。想到他背后家族暗中的手段,穆夏眼神更冷。 “我只是想再来看看你,”那双翡翠般的绿眼睛温柔又眷念地注视着穆夏。 图特蒙斯感觉那锋利的目光透视一样把自己一览无余,他有些紧张地暗中攥拳,继续说道,“另外我听说了,叔叔是不是来找过你?” 图特蒙斯神采灰暗,他垂下眼睛,“你答应了吗?” 图特蒙斯神色刚刚有些欣喜,又重新绝望,他眼睁睁地看着穆夏的唇瓣,殷红饱满,唇线精致,慢慢张合翕动间,说出残酷的话,“如无意外,我们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他们对视着,谁也没有退缩。 穆夏点点头,把这当成他的默认,往前走了几步,就要和他擦肩而过。 穆夏当然听见了,脚步微顿,却没回头,“随便你。” 想起了什么,穆夏突然回身,图特蒙斯瞬间惊讶地抬头,感到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他心跳着屏住呼吸,却只听见穆夏淡淡的声音,“我现在是a+,你刚突破s级,那正好,就在这里,我们来对练一场。” 哪怕觉醒后身体素质得到了大大加强,天生孱弱的雄虫体质仍是极大的短板,制约着穆夏的战斗力。 只展开半虫化的图特蒙斯悬浮在他不远处,见此关切道,“还能继续吗?要不要停一停?” 虫翼一展,图特蒙斯原地消失,穆夏失去了攻击目标,他反应极快地回护自己周身,忽然一阵微弱的热气涌来,耳际皮肤敏感地收缩,图特蒙斯和他擦肩而过,轻笑,“这还伤不到我。” 鼻尖相对,那么近,近得只差一个吻,图特蒙斯心醉神迷,却不敢轻举妄动。 结束了,图特蒙斯顺从地放了手,站在原地看穆夏走远,心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从他记忆中看见的画面,小小的穆夏走在太平间的长廊上,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那年幼的背影终于和如今高挑修长的少年相重合,一路走向命运书写出的未来。 今年的课程都结束了,穆夏迎来了在沃顿军校的第一个假期,不过对他来说,放不放假都没区别,没了平时的课程安排,刚好他可以自由支配时间。 一天傍晚,穆夏有些累了,关闭资料库,推门走到室外,抬头看天。他已经连续一周从早到晚用精神力读取信息并思考提炼,大脑运行有些过载。正值落日辉煌,余金点点,洒落遍地,阳光如熔化的金水,将他包裹,照耀得身后影子拉长、缩小再斜斜远离。 闭上眼睛,穆夏似乎又看到了气候严酷的母星,风霜雨雪扑面而来,冰冷的空气让皮肤也微微颤栗,这个时间,母星上大概又在下雪了,那是颗落后、贫瘠又荒凉的星球,春天没有鲜花,只有冷雪。 穆夏自嘲地笑了笑,当鱼儿长出翅膀,就不得不飞向天空,无法再生活在湖泊里,一只无脚的鸟,一生都只能飞翔,直到坠落云霄。母星养育了他,他现在已身处更广阔的天地,无法再适应那里的落后与严寒,他回不去了。 不久后的实验室里,穆夏揉揉眉心,被数据不停折磨,导师和助教都不在,他只能自己摸索向前,走了不少弯路,耗材率极高,现在必须得感 想起那份承诺,穆夏叹了口气,时间已过去了很久,是时候正式赴约了。 那美丽的光落在穆夏的脸上,发色瞳色都是和上次一样的伪装,一双真实自然的棕色眼睛正看着对面的维奥维特。 “好久不见,”维奥维特温和地望着对面的少年,打趣道,“怎么隔了这么久才回复时间?是不是差点忘了我们的约定?” 维奥维特从容地靠向椅背,“别着急,正题开始前,总得有个铺垫吧?” “名字并不重要,不是吗?”穆夏不感兴趣,不过眼前毕竟是付了钱的金主,他还是继续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想告诉我,我洗耳恭听。” “我叫维奥维特——velvet……”收起笑容,他望着穆夏,认真地说,嗓音低沉如提琴,那几个音节被优雅地拉长,丝绸一样顺滑。穆夏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一副悦耳动听的声音,在床上发挥更甚。 维奥维特满意地勾起嘴角,弯起一双笑眼,身体前倾,直勾勾地看着穆夏,声音却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一只栖息在眼前的蝴蝶,“名字是要相互交换的,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叫什么?” 维奥维特眼睛亮了亮,“你的星网账号名字就是穆,穆这个字一定包括在真名里,对不对?” 维奥维特点到为止,没有继续逼迫,他愉快地笑笑,“那我以后叫你穆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你错了,”维奥维特叹息着摇了摇头,“名字是最短的咒语,所有的深入了解都从知道名字后开始,否则,谈何认识呢?” “你当然不明白,因为我想探寻你的内心,你的灵魂,可你只想保持距离。没关系,了解需要慢慢来,只是,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 维奥维特笑出了声,“真可爱,难道你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吗?” 沉默如水般蔓延,光影继续流转,穆夏的睫毛缓慢而规律地扑闪开阖,那些光晦暗迷蒙却又绚烂耀眼,倒映在他眼中,他像具无情也无心的精致雕像,每一寸线条和分界都是浑然天成的完美,造物主的恩赐。 穆夏忽然打破了平静,“我坐在你面前,你难道就打算光这么看着我发呆?” 问题又被抛了回来,穆夏淡然接受。他忽地一笑,便如幽静的湖面上,悄然绽放一朵睡莲,“为什么不在这里做些更刺激的事呢?比如说……”他故意将声音延长。 太近了,维奥维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开始悄悄担心自己有没有脸红,但他还是微挑眉峰,露出自信的微笑。 维奥维特眨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上已传来温暖柔软的感觉,像一团云,而莲花般馨香的气息氤氲满怀,“啊……”话语被堵住,维奥维特只能用咽喉发出呻吟,鼻尖呼吸着穆夏发丝上的香味,舌尖被穆夏噙住,吸咬挑逗,水声暧昧。 房间已经清空,穆夏和维奥维特拥吻得难分难舍,衣物被撕扯着翻飞落地,足迹凌乱,轰地一声闷响,维奥维特终于被压倒在沙发上,穆夏的影子完全地笼罩下来,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安静只持续了一秒,激烈的前戏便再次开始,维奥维特扭动着上身,穆夏正狠狠撕咬揉捏着他的胸腹,“啊……”那低沉的嗓音发出动听的呻吟,维奥维特眯起眼睛,张唇仰头,感到几乎要招架不住。 突兀地,他健壮饱满的大腿被穆夏用力折起,没有任何警告,那发情流水的小洞就被一下子填满,受到强烈刺激的维奥维特挣扎着尖叫了一声,穆夏的手却像铁箍般勒在他腰间,不准他逃离,强势而不容拒绝地把他在性器上钉死。 维奥维特铁灰色的眼睛里蒙了层水光,他气喘吁吁,语不成句,“……啊、哈……小、小朋、啊……小朋友,你是、想……嗬……想把我操死吗……嗯……”勉强完整说出的尾句最后被穆夏一记势大力沉的贯入打断,尾音变成一声柔媚的长吟。 维奥维特下意识张开唇瓣迎接他的侵略,穆 分身也被紧致地包围,穆夏享受地半眯眼睛,他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嘴唇终于分开的时候,牵扯出一道长长的银丝,穆夏继续朝雌虫的身体深处探索,眼眸半闭,却不防下巴突然被一条柔软的舌头舔了一下,他睁眼,正好看到维奥维特舔去了那里流下的一滴汗水,用舌尖卷起来抿入口中,嘴角还挂着丝坏笑。 习惯了被狠狠对待的身体,却对现在缓慢的温存欲求不满,维奥维特下意识地前后上下摇动,去主动追踪那给予快感的肉棒,渐渐地,越来越用力,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穆夏甚至不必再猛烈动作,只需要略微摆动,那淫荡的屁股就会自己上来吸附吸咬,恨不得连囊袋也吃下。 啪地一声,响亮的一巴掌,饱满的臀肉让穆夏的手指深深陷了进去,条件反射,维奥维特后穴的甬道用力收缩,更加紧致地夹着穆夏,“夹得这么紧,摇得这么欢,是想我早点射给你吗?”穆夏俯身贴近他的耳朵说话,维奥维特只下意识地剧烈摇头,眼泪不知何时已经落下,泪痕满面。 一只忽然摸上了维奥维特正断断续续流精的阴茎,维奥维特感到不妙,于是手指松开沙发,无力地往下,想要阻止,却被穆夏抓住,一同包住那处性器,从根部开始揉撸,可最顶上的马眼却被穆夏的拇指堵住,极致舒爽却无法发泄,维奥维特像弓一样浑身绷紧了,他尖叫道,“啊……放开……啊、求、求你了……我……啊……” 维奥维特猛烈地摇头,讨好似地用力收缩后穴,将穆夏使劲往里吞吃,穆夏闷哼了一声,按住他的肩膀,开始了狂风暴雨般地新一轮进攻。 这场淋漓尽致的性交让维奥维特有些疲惫,他伏在沙发表面,闭目缓了片刻,等待穆夏起身放开自己,可半晌后体内的性器居然又硬了起来,难道还要继续?维奥维特慌张转头,恰好看到穆夏对他微笑,上来舔了舔他的唇角,像只优雅的恶狼。 要死了……再次被少年欺身压下时,维奥维特对着天花板暗自苦笑,可当眸光落回穆夏脸上,又重新满怀柔情,反倒主动张开双腿,缠上了穆夏的腰。 穆夏注视着身下的雌虫,那双铁灰色的眼睛现在一片恍惚,没有焦距,失神地睁着,世间的一切都如潮水般远远逝去,他眼中只余下微笑着的穆夏。 雌虫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眼神里无意识地流露出一点祈求,柔顺的舌头卷了过来,包裹住他的手指讨好似地舔吮,往口腔深处含弄,穆夏任由他无师自通的服侍挑逗,自顾自地一一从他的牙齿和上颚划过,求知般感受着每一处触感的不同。 穆夏抽出手指,晶莹的水迹还残存在指尖,被他顺手涂在了雌虫宽阔饱满的胸肌上,“怎么了?”穆夏捏住了他红肿挺立的乳头,在掌心揉搓,维奥维特平复了一下呼吸,失力般开口,“尾钩……我想要你的尾钩,让它出来,好吗?” “不……”维奥维特还在喘息,他摇着头,将被尾钩缠住的那只手放在自己的阴茎上,眼神专注地盯着穆夏,“我想要它插进这里,吸收我,”他自己主动将钩尖对准了自己的马眼,缓缓刺入。 穆夏享受地眯起眼睛,吸收着雌虫源源不断射出的精水,快乐的情绪正从中传来,让穆夏的精神之海也掀起愉悦的波澜,他忽然不想再忍,闭目狠狠再次撞入了雌虫那紧致的后穴。 一场欢梦后的酣眠,维奥维特再度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穆夏,俊美的五官,神情宁静而专注,而自己正躺在他怀里,舒服地枕在他曲起的大腿上,少年光裸的皮肤触感温热柔软。 他的视线从书上挪开,下移到维奥维特的脸上。维奥维特偏过头,似乎有些不自在。穆夏的手指随意地移动,捏住他的下巴掰 维奥维特没想到醒来的时候穆夏还在,那修长温热的手指还在慢慢地从他的皮肤上划过,带来阵阵麻痒燥热,他只简单地嗯了一声。 维奥维特居然有些不敢看他,只是又嗯了一声。 维奥维特忽然又清醒了,内心变得苦涩,表面却轻松一笑,拉过他的手,在唇边印下一吻,干脆自暴自弃道,“那现在还要继续吗?” 完了,维奥维特望着他,心底叹气,他苦笑一下,突然恶狠狠地吻上了穆夏的嘴唇。 一时间,在这悠悠良夜,只余汗水淋漓,春光满室。 他本打算这次结束后就彻底不再联系,可是事与愿违,实验需要足够的钱,经过仔细考虑,拒绝了协议后他还是不得不收下黑卡,从而也就无法拒绝接下来的再次邀请,无法摆脱这位金主,还得继续和他牵扯。 时间并不为他的叹息而止步。幸运的是,项目接下来的进度终于有了些起色,等再过几天稳定了,穆夏就可以带着成果和申请去让导师申请学院的研究资金。 一条长长的林荫道,这是去食堂的必经之路,假期的校园根本没多少学生,穆夏独自一步步往前,冷眼注视着前方一位不速之客。 这里只有他们俩,穆夏终于走到了他面前,就要目不斜视地直接越过他,伊斯梅尔忽然睁眼,笑道,“喂,我可是专门在这等你,不理我一下吗?” 伊斯梅尔摸了摸下巴,“别这样嘛,这么防备我?” 穆夏一把甩开他,皱眉扫视过去,眼风如刀。 一张照片被他夹在指缝,从穆夏眼前一闪而逝,可出乎意料地,穆夏脸上除了最开始的一点惊讶外,很快就平静下来,神情波澜不惊地和他对视。没有否认,没有承认,更没有下意识地要抢走照片,让伊斯梅尔几乎要怀疑是自己认错了。 穆夏微笑,笑容完美,温和从容得无可挑剔,“你想让我说什么?” 穆夏也依然在笑,“是吗?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笑意如云散去,穆夏的表情仍是淡淡地,“是吗?看来你很期待那一幕,那想做什么都随你开心好了。” 穆夏轻笑道,“吸引我的注意?真的吗?你把它拿出来,难道不是想要挟我?” 穆夏没再说话。 “我拒绝。”还没等他说完,穆夏已经转身离开。 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的伊斯梅尔在恼羞成怒中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我是很丑吗?明明我有钱有貌,为什么对他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伊斯梅尔急了,还要再说点什么劝他改变心意,却被雄虫宿舍区的军用智械护卫左右拦住,“非访客,禁止进入,禁止进入!”眼看这两个军用护卫判断了他是个闯入者,就要在智脑控制下发动攻击把他就地制服,伊斯梅尔这才不得不在宿舍区前停步,眼巴巴地看着穆夏走远,少年的背影依旧挺拔,似乎无坚不摧,无所畏惧。 良久,他收回手,发出一声嘲讽不屑地轻笑,却不知道嘲笑的究竟是虚张声势的自己,还是意图不轨的伊斯梅尔。 但伊斯梅尔的的确确来威胁过他,如果暗地里的秘密真的被曝光,导师和同门将会如何看待自己?面对那种被动的局面,穆夏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付。他只知道,伊斯梅尔不会心慈手软,不会就这么随随便便就放过自己,那么他只可能是在等合适的时机,好把影响扩到最大。前进,为时机到来时做好准备。但愿那时的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可以从容应对吧。一边安慰着自己,穆夏一边开始联系导师,让他帮忙申请项目资金。 穆夏有些恍然,生理知识告诉他,虫蛋在怀孕六个月之后就会自然分娩,再算算导师休婚假到现在的时间,正好对上完整的孕期。不过,虫蛋还得在体外继续发育,经过至少三个月才能自然孵化,等新生的孩子再正式破壳还得好久呢,导师实在高兴得太早了。 又是导师一贯不容拒绝的说话风格,穆夏被迫应承,难得开始在同门的群组里发起消息。 不知道是谁,又把群名给改了,穆夏打开成员列表看了看,确认了没错后,编辑消息发了出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新消息瞬间一条条弹出,反响之热烈让穆夏始料未及。 银河棒球虾:恭喜导师家里添丁! 用户已注销:怎么不敢想象了,大师兄难道你没见过?狗头 用户已注销撤回了一条消息 有内鬼,终止交易:嘶,可惜我离校了,现在正在外面玩呢,回不去 开摆g:羡慕了 苏格拉他没有底:羡慕+2 实验室乞丐:好耶!又可以蹭吃蹭喝了狗头 abc:没,不知道他家什么样 恭喜发财:去过 恭喜发财:感觉一般般吧 穆夏边出门往校门口走一边看终端,见群里歪楼歪得厉害,正要继续问问有谁现在正一起去集合,突然看见卡纳克真的发了个红包。 abc:靠,你来真的啊? 恭喜发财:哼 abc:滚滚滚! abc:那阔少又可以展现实力了!快再来一个! 轰龙龙龙龙:难道不是?狗头 穆:谢谢学长 穆夏的消息在一众插科打诨中显得有些突兀,群里沉寂了几秒,终于又闪出了新消息。 恭喜发财:我也去 恭喜发财:见导师难道不重要? 苏格拉他没有底:去不了 实验室乞丐:我必去!门口等我啊学弟 银河棒球虾:大师兄! 一艘巨大的星舰悬停在半空,显得格外气派,驾驶它的阿穆尔打开了舱门,将一条长长的登舰光桥直接延伸到穆夏脚下。 隆美尔也极快地大步迎来,宽肩窄腰被包裹在在一丝不苟扣好的军校制服下,衬得身形利落矫健。他停在穆夏面前,细长的黑眼睛弯了弯,笑道,“学弟不用客气。”他拍拍身边卡纳克的肩膀,“这位就是‘恭喜发财’了,一个有钱的小气鬼——虽然最近总是一言不合就发红包。” 虽然他发的红包穆夏抢到过好几次,但第一次看到真面目,穆夏有些惊讶,这位学长居然是张小巧精致的娃娃脸,和星网上喜欢用红包来彰显实力的阔少形象格外不符。明明是高年级,可他看上去年纪却比自己还小,柔软的金发下,一双微圆的眼睛,嘴唇粉嫩,下巴尖尖。 面对穆夏,卡纳克绷紧了脸,嘴唇抿着,有些僵硬地点头。 卡纳克表情冷酷,可是幼态的脸丝毫没有危险性,他哼了一声,“你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在想应该怎么说开场白。”接着他开始矜持礼貌地和穆夏寒暄,询问起他最近留校的日程来,也时不时提提自己最近,氛围一时还算愉快。 穆夏抬眼望去,苏格拉正一边招手一边跑过来,头发被迎面的风吹乱,脸上笑容灿烂,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耀着,“我来了我来了!大家等等我!” 是这种性格吗?穆夏若有所思地装作没注意到,一群同门聊着天又等了一会儿,最后总算差不多聚齐了,踏上星舰,一块浩浩荡荡地出发。白的屋宇下,阿穆尔带着大家穿过漂亮的花园,将他们指引到两扇雕花大门前。门扉洞开,穆夏最先迈步进入,明明年纪最小,在导师门下资历也最浅,可隆美尔、卡纳克和苏格拉全都默契地落后半步,让他来带领,其他同门师兄也都以他们为首,尾随其后。 那显而易见是一对双胞胎,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大,一左一右夹道侧立,两张可爱的小脸上表情严肃,欢迎完了还一起抬起小手齐刷刷地向里一伸,同时说道,“请进!”扮演门童演得卖力极了。 卢克索本来躲在窗帘背后偷看,结果看到两个小活宝煞有其事活灵活现地表演欢迎仪式,顿时笑得堪称猖狂,毫不顾忌形象,身旁两个雌虫无奈地看着他,歉意地向学生们笑笑。 卢克索确实不笑了,但被气得眉毛倒竖,他双手叉腰,昂着头幼稚地和两个小不点吵架,“凭什么!我想怎么笑就怎么笑,你们管得着吗?哼。” 眼看着导师要被儿子们气爆炸了,穆夏也忍俊不禁,他停下步伐,直接和一群师兄弟原地看热闹。 双胞胎还识破不了那笑容后面藏着的狂风暴雨,面对近距离美颜暴击,又齐刷刷地露出陶醉的小表情,只顾着忙不迭地点头,“对对!老爸你这么笑最好看了!你做好多表情都好好看!” 雌虫弟弟兰道尔跟着点头,一双黑眼睛同样亮光闪闪,“你那么笑的话,就没有这个新来的哥哥好看了!”他们俩一起指了指刚进来的穆夏。 眼见老爸骄傲,卡罗尔和兰道尔急了,“老爸你要有点危机感才行!这里可是你的地盘,不能被抢了风头!”他们俩一左一右地跟在卢克索后面,分别拽着他的一只手,苦口婆心地试图劝他。 在一旁雌父们同样温和又威胁的眼神注视下,双胞胎悻悻地松手,看着他们都向那群新来的大哥哥们走去,老爸和刚刚最前面的漂亮哥哥站在一起,被众心捧月般围绕在中央。聊天的声音嗡嗡响起,可双胞胎不关心什么实验日常,只顾盯着他们俩的脸,那两张相映生辉的俊脸,一锋锐一昳丽,彼此截然不同,平分秋色,难分高下。 从看乐子转变成自己是乐子,这种感觉可不好受,穆夏面无表情,控制着不去看那两个想悄悄用小金库或者小零食收买自己留下来一起住的小家伙。 正在严肃讨论计划的双胞胎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浑身黑气的卢克索正大步冲过来,顿时吓得叫了起来,哥哥一拉弟弟,转身就跑,“救命啊!老爸变成怪兽了!”“啊!老爸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穆夏望着他们,嘴角忍不住地翘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隆美尔双手抱胸,凝视着穆夏,笑道,“看来导师和孩子们关系很好。” 卡纳克看了看他们俩,一如既往地毒舌道,“逗小孩而已,谁都会。” 穆夏没发现身边这场小小的暗斗,只微笑地看着双胞胎终于跑累了,东倒西歪地原地躺下,呼哧呼哧地喘气,然后垂头丧气地被卢克索冷笑着一手一个提了起来,一齐拖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窗帘后面。 淡淡的光彩散去,他的眼神里,忽然染上了一层回忆和怀念,笑容也淡了下去,苏格拉忽然大大咧咧地开口,不着痕迹地转移了穆夏的注意力,“诶,大家没发现吗,大师兄去哪了?刚刚他还带我们过来呢,怎么没一起进来啊?” 卡纳克幸灾乐祸,“幸好他不在,否则我们就看不到导师追熊孩子的好戏了。” 这时卢克索的雌君,也就是阿穆尔的生父,微笑起来,解答了他们的疑惑,“一会阿穆尔就会回来的,他去接他的未婚夫了。” “相遇就是缘分,缘分妙不可言。”他望着穆夏和他身边的雌虫们微笑,似乎意有所指,“有缘分就要好好珍惜哦,说不定就会成为伴侣呢?” 卡纳克脸上有点红,也在胡乱地点头,苏格拉偷看了穆夏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有隆美尔留意着穆夏的反应,眼睛缓缓眯起,像是猛兽扑猎的前兆,慢慢笑道,“感谢您的忠告。”夏面前。也不知导师到底是怎么教育的,他们俩苦大仇深地对视了一眼,突然闭上眼睛大声地说,“对不起!穆夏哥哥,我们错啦,你原谅我们好不好?” 他犹豫着伸手,摸了摸小雄虫卡罗尔的脑袋,毛茸茸的头发很软,卡罗尔眼睛又亮了起来,露出明显开心的笑容,谁知这样又捅出了篓子,弟弟兰道尔一下子抗议起来,“我也要!我也要!不能只摸哥哥的头不摸我的!”说着较劲般直接抬起穆夏的左手按在自己头上。 “穆夏哥哥真好!”哥哥卡罗尔露出星星眼,童言无忌道,“我喜欢你,哥哥。我可以牵你的手跟你一起玩吗?” “好!”双胞胎兴奋地大声回答。 他的雌君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他身旁,看着牵动着大部分雌虫注意力的穆夏却在认真陪小孩子读故事,意味深长地微笑,“还不止呢,”他搂住卢克索的肩膀,低声揶揄道,“毕竟是你的学生。” 克制着没发出声音,卢克索表情得意地大笑起来。 穆夏故意逗他们,“又开始什么?” 弟弟也严肃点头,“他们老是亲来亲去,真是的。” 弟弟又慢了一拍,只能接着拼命点头,“对对对,穆夏哥哥,你在我们家留下来好不好?我们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双胞胎顿时急了,哥哥想到了什么,突然跑开几步,打开一个柜子一把捞出一个空间钮手环,启动了它,哗啦啦倒出来一大堆玩具,“穆夏哥哥,这是我攒的所有限量款!全都可以送给你!” 莫名其妙被玩具和零食淹没在沙发上的穆夏扶了扶额头,正在想对策呢,双胞胎又互相对视了一眼,萌生了一点莫名其妙的攀比之心,两张小脸一时斗志昂扬,为了吸引穆夏的注意力,开始争了起来。 穆夏无语地看了看他焦急的小脸,又看了看他送上来的小吃,终究还是认命般点点头,“好,谢谢你,我尝尝。”他拈了一块糕点,递到唇边,张嘴咽下,味蕾传来美妙的感觉,清甜微香,穆夏眼睛亮了亮,舔了舔唇边的糕点末,微笑道,“很好吃。” 这直白的夸奖让穆夏有点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神,脸颊染上微红。脸红起来更好看了,卡罗尔心里悄悄地想,不过他可是个很有礼貌很聪明的小虫崽,要是直接说出来穆夏哥哥肯定会更不好意思的,万一他生气了可不好。 “穆夏哥哥,喝果汁!还有饮料和水!我都拿回来了!”弟弟兰道尔骄傲的声音忽然传来,他像个小侍者,像模像样地举着个巨大的托盘,上面摆满了造型各异各种颜色的饮品,俨然刚才是去打劫了吧台。 两个双胞胎雄赳赳气昂昂地抬头看了看对方,同时冷哼一声,扭着头谁也不理谁,穆夏左右看看,再次被他俩逗笑了,他站起来,一手拉住一个,搂着两个小萝卜头一起坐下。 头脑活络的雄虫哥哥在他怀里闷闷出声,“为什么呀,除了雌父,两个叔叔和大哥也一直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啊,我们是一家,为什么你不能加入?” 哥哥受到了启发,猛地抬头,“对啊!要结婚才行!穆夏哥哥!我有主意了!你娶老爸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了!” 弟弟还在补刀,“对呀穆夏哥哥,你和老爸在一起好了,以后老爸和你秀恩爱亲来亲去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雄虫哥哥皱眉想了想,“没关系呀,默克尔叔叔不就是才和老爸结婚吗,今天刚生了小弟弟,他们新来了也没关系呀。” 双胞胎早认识卡纳克,看他说话不像在骗小孩,哥哥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假的?两个好看的在一起就是不行吗?”” 穆夏张口结舌,怀里的小雄虫卡罗尔顿时急了,也跳起来,张开双臂护食般把穆夏拦住,“穆夏哥哥是我的,你不准抢!” 哥哥卡罗尔顺着他的手指看了卡纳克一眼,拼命摇头,“不行不行!他没有穆夏哥哥好看,也不温柔!我只要穆夏哥哥!” “这可是联邦法律!”弟弟兰道尔胸有成竹地抱胸。 穆夏无奈极了,低头望着他,正要回应,弟弟也冲过来,拉住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使劲摇,“穆夏哥哥,你快选我!” 还没等他走近,在联邦法律面前一败涂地的雄虫哥哥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眼泪哗哗地掉,“呜呜呜我要穆夏哥哥,我要讨厌弟弟了,总和我抢东西……呜呜呜……我不要法律,呜呜呜……”他哭得伤心极了,一看哥哥开始哭,弟弟的眼泪也憋不住了,一起嚎啕起来。 两张小脸瞬间大雨转多云,雄虫哥哥试探地多问了一句,“真的吗?他们说雄雄恋违法……” “好耶!”得到保证的卡罗尔搂住穆夏的脖子欢呼起来,鼻子撒娇般蹭着穆夏的锁骨,不停往他怀里拱,穆夏正要推开他,一双手蓦然从侧边伸出,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卡罗尔像是被抓住了后脖颈的小猫,茫然地被放在一边。 刚下地的双胞胎正要重新跑来,忽然听见头顶上方一道幽幽的声音,压低了一字一顿地叫着他们的名字,“卡、罗、尔,兰、道、尔……” 看着导师大手一挥,带走了双胞胎,穆夏总算松了口气,他抚了抚眉心,只觉得陪双胞胎的时间分外漫长,呼了一口气,他抬头对两位过来解围的学长说道,“谢谢。” 倒也没有一直欺负,其实双胞胎还是挺好玩挺可爱的,但一哭就太可怕了,穆夏心里嘀咕。倒是卡纳克有点沉不住气,紧张地问,“那个,学弟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喜欢雄虫?” 隆美尔瞥了卡纳克一眼,还是开玩笑的语气,“很明显啊,怎么,难道你真信了?” 主星上的星际中转站,游鱼般的星舰时不时在这座天空中的港湾休憩后又飞逝,转而航入深黑的星海。经历长途跃迁途经主星的种种飞行器大多都会在这里停靠补给,旧日的乘客下船离去,走上千万个不同的归途,各怀目的地的新乘客又继续登临而来,短暂同行后告别,如此循环往复。 记忆中那场同门间为新生儿庆祝的欢宴,种种画面似乎仍如昨日般清晰可见,可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 开学后,得到肯定的穆夏振奋精神,用课余时间全力以赴地完成实验,和卡纳克分工协作,一一解决了几个关键的问题。 一股沉重的疲惫感如潮涌来,他忽然觉得困乏无比,就像已连续十天不眠不休了一样缺乏睡眠。睡一会吧,任务已完成,负担已消解,穆夏刚伏在桌上,头枕着胳膊便睡着了。 墙上的钟表轻轻地滴答滴答,似乎也害怕惊扰了这份宁静,纯白的灯光里沉睡着同样白发的少年。卡纳克站在原地,生怕脚步声将他吵醒,一步也不敢往前,只一动不动地看了他很久。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在穆夏身旁,颤抖着伸手,手指却迟迟不敢落下,最后还是收了回来。让他好好睡一觉吧,这般想着,他无声地关了灯,动作轻柔地离开了。 门也安静地关上,一双眼睛在银发遮盖下静静睁开,过了几秒后,又重新合上,回到深黑无光的睡眠之中。 一具智械怀抱着他托运上舰的行李自动跟随上来,和穆夏一起前往他预定的舱位,穆夏随着智械的引导往里走,一条条过道四通八达,道路比想象中更长,这是座规格不错的星际航行舰,兼顾速度和乘客舒适度,借由它宽敞的面积,漫步其中时格外自由开阔。 穆夏脚下加速走开,忽然又迎面撞上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乘客,对方走得太快还先一步恶声恶气地指责,“没长眼睛吗?”这是个年轻雄虫,身高才到他胸口,出门时穆夏会习惯性地喷上掩盖雄虫特性的药剂,以免招来额外的注意,这个雄虫估计直接把他当成想占便宜的雌虫了。 雄虫抬了抬帽檐,回望了一眼他的背影,一张俊秀的脸上有些疑惑,但很快又忽略掉,也快步走开。时间不多了,出发前他得赶紧和保镖汇合。 穆夏躺了进去,沉入仓内的水波,液体轻柔地淹没他的脸,重力慢慢消失,仿佛回到了最原始的那片生命之海,穆夏沉默着睡去。 穆夏一袭黑衣,在雪中独行,走向那片威严凝重的堡垒,天空中雪花片片飘飞,冷风吹拂,空气寒冷而稀薄,他嘴唇已冻得失去血色,却觉得畅快。 “去都灵交换?为什么是我?” 穆夏还是有些疑惑,卢克索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挑明,“没错,还有不少比你更优秀的学生,你和卡纳克这次一起做的成果不错,但还差了点,还不快谢谢我?” “懂了吗?”卢克索挑了挑眉。 卢克索瞅了他一眼,轻哼道,“万一以后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我啊,哦,闯祸了也别把我供出来。”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卢克索挥了挥手,“这次交换生是分散过去,学校提供路费但不负责接送,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了,记得规划好行程,两个星期后都灵报到。” 穆夏关上门,阻隔了画面中从背后侵袭而来的凄风冷雪,梦中时光倒流,他沿着河流继续回顾,两岸的色彩光怪陆离,毫无逻辑可言。他又踏进了那场依旧流动着的欢宴。 此时梦里的穆夏借用第三视角环视着它,一圈圈精致繁复的花纹缠绕在它的表面,回环连贯,并且散发出一种淡而朦胧的光芒,不疾不徐地缓缓闪烁着,循环般呼吸明灭,仿佛自成一体,玄妙神奇。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梦境的画面似乎也随同时间的发展而自如播放,他身边原本埋头苦吃的苏格拉忙从一堆杯盘碗盏里探头,狗腿地连连附和今晚请吃大餐的导师,“对对对,这颗虫蛋超可爱!导师您的孩子果然不一般!” 梦里的自己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拿着虫蛋该如何安放,穆夏又听见卢克索鼓励道,“没事的,它结实得很,医生说掉地上也不会摔坏,你用精神力触碰一下试试,绝对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生”的感觉果真如此奇妙,血液在汩汩流动,心脏泵张出脉搏,它是活着的,每分每秒都在发育生长,果实已经呱呱坠地,却还需要时间来让它成熟。一个初生的纯净灵魂正被躯壳限制其中,一股欢欣的心流顺着灵魂的彼此触碰向他回应,没有语言,仅能简单的感知到它的情绪,穆夏感到自己反被它安抚了,一股股心流温柔地拂动,无私地向他回馈。 卢克索骄傲地点点头,“它是不是很可爱?” “谢了。”梦中的导师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谢意,一边虫蛋的雌父也对他点头微笑。穆夏知道虫蛋很需要精神力的养护,通常晚上都得放进培养舱里好好安放,如果是雄虫蛋,没有好好照顾甚至可能会中途发育失败而死亡。 梦中的画面模糊了一些,剩余的是他们的闲聊,穆夏随口好奇虫蛋里的小生命会是什么性别,出生后会是何种模样。 “对,”卢克索也笑眯眯的点头,“什么样子,什么性别都无所谓,我们只希望他破壳的时候健健康康的。” “那当然,长得像我以后好找对象,”卢克索臭屁起来,抱过虫蛋,自恋地指指正自闭躲在雌父身后的双胞胎,对它语重心长地道,“看看你哥哥们,他俩只遗传了我两三分就这么好看了,你可得加加油,听到没?”虫蛋上的花纹抗议似地闪了闪,然后就不理他了,卢克索抱着它自言自语,自顾自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后要给他安排的规划,没一会儿,又开始纠结该怎么取名字。 气氛一时热火朝天,卡纳克表情一本正经地和穆夏聊天,吃相小心,耳朵却竖得尖尖的,生怕听漏了哪一句话;菜肴一道道交替轮换着呈上,隆美尔没有插话,但手里总不着痕迹地抢下好吃的,有意无意堆在穆夏面前 一双半梦半醒的眼睛从上帝视角注视着梦里的自己,热情的欢声笑闹将他围拢,随即又一起逐渐远去,背景虚化为视野无法穿透的黑暗,意识的海洋回归了原初的震颤,深沉的心跳声在梦中响彻,黑暗如子宫的暖流般温暖,血液在新生的生命体里循环流涌不休,美妙悦耳。 黑甜的梦境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被一声巨响打破,正常行驶中的星舰骤然剧烈地颠簸,在星海中被迫截停,穆夏猛然撞上了睡眠仓壁,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生了什么?他飞快睁眼,已经沉睡了好几天,身体刚苏醒还有点无力,他挣扎着摸索内部的控制钮,试图出去探查一下情况。 不知道门外是什么实力,如果是一个s级,他还有一拼之力,但门口的脚步声明显是两道,穆夏没有太大把握,只能收敛声息静悄悄地等待。 除了没有暴露尾钩,穆夏已经几乎毫无保留,可惜在实力鸿沟面前这些手段都没有用,其中一个雌虫不屑地抬手一挡,脉冲射线甚至没穿透他虫化后的坚固皮肤,只留下了有些焦黑的印记,另一个雌虫也是同样,轻轻松松地用更快的速度接下了那些细小的回旋镖,将它们叮叮当当地洒了一地。 另一个雌虫不屑地看了一眼穆夏,“一个没用的小鬼,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走走走,去下一个舱位。” 两个凶神恶煞的雌虫手中控制的乘客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撂倒,不多的几个奋起反抗的通通被打成重伤。 穆夏悄悄环视了一圈,还活着的几乎都是雌虫,性别不同的似乎只有他,还有那对曾照面过的雄虫双胞胎和年轻雄虫,双胞胎左右拽着父亲的衣角,蹲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年轻雄虫则在一处角落里紧紧地埋着头,看上去害怕极了。 心里想法乱糟糟的,表面上穆夏也同样状似害怕地低着头,似乎胆怯不敢多看,在乘客堆里毫不起眼。他们是被刻意选择的目标,还是运气太差随机撞上了星匪打劫?这样把他们聚在一起,下一步会做什么? “真精彩呀,”一阵掌声传来,门边响起一个优美含笑的声音。穆夏低着头,随着声音,他看见一双纯白的长靴踏进门来,修长纤细的腿包裹在长靴里,那个声音的主人迈步走了进来,轻盈得几乎没有声息。 身后的地面已清理干净,一张椅子早搬了过来,衣饰纯白的雌虫悠然坐下,随意翘起腿,扫视一圈,微笑道,“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雪诺,不过,可能大家更熟悉的是我另一个名字,‘归零’组织的‘暴雪’。” 那双纯白的长靴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面前,穆夏心里一惊,下巴已被一只苍白纤长的手抬了起来,“你好像有点不对劲,”陌生雌虫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轻柔动听,有种贵族的温文从容。 自称名为雪诺的雌虫有头雪白的长发,他似乎有白化血统,发丝和皮肤都苍白如雪,嘴唇也没有血色,唯有眉眼深灰,隽永宁静,笔笔如画,这是种极为惊艳的美,甚至超越了性别。哪怕是此时此刻的情境下,穆夏看着他,内心也情不自禁发出惊叹。 被识破了,穆夏的心直往下沉,雪诺却笑了笑,松手转身走回座位,从背后,穆夏能看见他的长发高高束起,雪白的高马尾走路时也在轻盈地摆荡,晃出漂亮的弧度,“别紧张,小雄虫,我们的目标不是你,只要你乖乖的,就可以顺利回去。” 他大笑起来,一把接过下属递上的一节星际轨道炮,兴奋地站起来,褪下了那层贵族般优雅的表相,露出了真面目——一个疯狂而嗜血的暴徒。 雪诺的笑容却越咧越大,最后几乎是狞笑,完全破坏了五官的美感,透出一种比美貌更惊心的反差,“索恩阁下,想必你很清楚我们的目的吧?打开和你父亲的通讯,三秒之内如果我没看到,你的脸就会被轰成一滩烂泥,再好的医疗舱也救不回来,懂吗?” 硝烟和鲜血的味道无所遁形,大厅的墙壁如水波般荡漾,将所有身影清晰地呈现在它的镜面之中,所有的表情纤毫毕现,穆夏看见了角落里的自己,他重新低头。 引力波脉冲打开,遥感信号发出,此时此地的画面被多个角度记录下来,忠实地倒映在墙壁上的三维荧幕上,也顺着已被攻克的军舰内部控制系统同步传导给军方,顺便还替换了今晚星网上此时正直播的节目。 “什么情况?” “我要看夺冠赛!技术组呢?快检修啊!” “这画面是拍的哪里?怎么一动不动?” “他前几天还在巡演,怎么一下子被枪顶着头?” “诺曼底”号正抛锚于银河的小小间隙,却有越来越多的眼睛注意到星舰上这片厅堂,分辨出画面的内容后,愤怒的声音很快响起。 尼克和队友们在《银河战线》的西北最终对决赛中正杀得热血沸腾,忽然听见大赛策划方紧急喊停,宣布由于不可抗力的因素,战局上所有选手的进度暂时存档中止。 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尼克惊讶道,“这不是你的学弟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和穆夏没多少交集,但粗略几面,穆夏挺拔卓然的风采气度和从容有礼的行事风格仍给尼克留下了深刻印象,有些家伙,哪怕生于烂泥微尘之中,也无法掩盖住自身的光芒万丈,他们超然的魅力仿佛与生俱来,即使是同性也会为之欣赏惊叹。 可是卢克索叔叔优秀上进的学生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通讯对面的阿穆尔明显也惊讶极了,“前两天父亲刚和我提过,说这次争取来的交换名额给了穆夏,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去都灵军学院的路上才对……” 大厅的舷窗倒映出星河真实的流转波动,明显是位于星舰内部,银镜般的幕墙有所残破,折射出的画面有种万花筒般的错乱感,他们仿佛身处迷宫,周围鬼影憧憧,变幻万端,无处可逃。 一个经过处理后的声音冷静地响起,“挟持诺曼底号,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上面的乘客和船员伤亡数目多少?” 对面依旧很沉得住气,“你们的行动是谁在暗中支持?” 议员的声音平静,“你们要什么条件才会释放所有船员和乘客?” 即使看不见画面,穆夏也感觉到隔空对话的那个声音明显带上几分愤怒,“可真敢提,想要这么多,你们吞得下吗?” 通讯中传来的声音冰冷,“联邦的巡逻舰队已经赶过去了,三天内就会到,希望这段时间你们好好善待那些被绑架的无辜联邦公民,否则,你们是在自寻死路,军事法庭很快就会从严审判,所有参与袭击的成员都逃不掉。” “忘记和大家打招呼了,还请原谅,”他彬彬有礼地朝镜头鞠了个躬,起身继续歉然道,“很遗憾,我们亲爱的荣格议员似乎不太在意他的选民们的死活,既然他拒不答应我们的提议,那么,我们手里这些联邦的好公民们,也就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危了。” 带着温柔的笑,雪诺慢慢环视了一圈,风度翩翩地悠悠踱步,来到一个看着衣饰考究的老者身前,冲着他抬起头时强装镇定但眼底难掩恐慌的表情微微一笑,“政客的傲慢该受到惩罚,这位先生,你觉得呢?” 穆夏一 这次甚至没有血迹,鲜血刚涌出便被点燃烧焦又化作烟尘,雪诺抬手,那只手依旧洁白纤长,一尘不染,他的手指拂了拂那阵轻微的烟,令它们如亡魂般徐徐散去,雌雄莫辨的绝美面容上笑容不减,“就用你的命来给他们一个警告好了。” 止不住的哭声忽然响了起来,那对调皮的双胞胎看向地上那句无头的尸体,吓得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他们的父亲手足无措地想让他们安静下来,可无论怎样小声安慰,只能让他们俩更加害怕,哭得更加尖锐刺耳。 正大哭的双胞胎只看见炮筒抬起,瞬息间轰出的炮火让父亲的头颅也一下子在空气中汽化消失,顿时像是吓傻了一样,愣在地上,哭都忘了哭,只盯着父亲的尸体,又看看雪诺和他手里的枪炮,似乎懵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见老大结束,墙壁上的直播也被同时关闭,迷宫散去,看上去不再那么压抑,可大厅里的气氛惨淡一片,像被按下了静止键,不敢再发出丝毫声音。 这不是一场单纯的绑架案,而是和政治相关,这个“归零”组织正在刻意扩大影响,把事情闹大,同时用所有乘客的命来作为谈判的筹码,让索恩背后的势力做出某种妥协,绝对的力量压制下,自己应该怎样破局?怎样保住自己的命,也尽量保住其他乘客的?他心头紧张地思考着。 欲望的眼神,穆夏非常熟悉,至于他会做什么,穆夏心里也早有预料。肩头一股大力传来,被一把拽起时,穆夏没有反抗,只低着头站直了。 痛感传来,但穆夏表情冷淡,一言不发。轻薄的衣物很快滑下身体,少年白皙的后背霎时暴露,肩胛骨的线条走向流畅而美好,漂亮极了。 粗糙宽厚的掌心贴上来,比伤痕更滚烫,那只大手狎昵又爱惜地摸着他,先是轻柔,慢慢变得粗暴,细腻如玉的皮肉很快被揉捏得泛红。 后颈处突然被喷吐上炙热的呼吸,穆夏下意识地微微一颤,见他终于有所反应,身后肩宽背阔壮如铁塔的劫匪得意似地哼出一声笑,借着体型差距将他完全搂在怀里,嘴唇落在他白净光滑的颈背上,他的吻也是炽热的,烙铁般沿着脊背一路往下烙印,而他的双手正牢牢掐紧穆夏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真好闻……”星匪埋在他的后背,鼻翼翕动,迷恋地深嗅着,情不自禁地张嘴咬上他的脖子,含住温软的皮肉舔咬研磨,慢慢移到少年身前,咬住他的喉结上下吮吸,一双大手探进他的胸膛,顺着肌肉的走向往下抚摸,似乎分外喜欢他光滑纤细的腰身,星匪的手放在他侧腰处反复摩挲。 不知道这个劫匪曾经这样对付过多少目标,他的调情手段极其娴熟,粗暴又极能引动情欲,穆夏的呼吸也因为激烈的吻变得沉重,他闭上眼睛,不愿意看到施暴者近在咫尺的脸。 穆夏心中冷笑,忽然不再克制自己。 穆夏双手被制,被突然用力推开,他身形晃了晃但很快稳住,重新站直身体,灯光下他更显得俊美非凡,即使衣服破损,浑身狼狈。这风采卓然的少年微笑着张了张嘴,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为他俊朗的脸染上了一种血腥的阴鸷感,那些血并不属于他自己,一截被咬断的舌尖正从他嘴里露出,只微微一现,很快被他面带微笑,一口吞下。 “给脸不要脸!”最终,他还是虚张声势地上前,只剩半截舌头,说话时痛得简直要麻木,星匪冷着脸将血沫呸了一口,报复般一巴掌狠狠扇在穆夏脸上,少年被打得头一偏,鲜红的掌印清晰地浮现出来,在白皙秀美的脸上刺眼极了。 “是,老大。”星匪抹了抹下巴上的血,心不甘情不愿又盯了一眼穆夏,最终还是走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察觉到身上一阵陌生而冰冷的触碰感,穆夏被立刻惊醒,他骤然睁眼,只看到一个已经走出几步的身影,非常陌生,他并没有碰他。冰凉的触感来自两件明显高档的衣服,它们自动贴合上穆夏的身体,顺滑地穿戴好,穆夏用被束缚的双手从背后摸了摸衣料,诧异地发现居然是洗净全新的。 没有戳破这层心照不宣,穆夏也收回了目光,继续闭目,等待即将到来的明天。虏关押在大厅的民众们都在忍饥挨饿。穆夏也连日水米未进,上次进食还是进入休眠仓前喝下的一管营养剂,理论上可以支持睡眠状态下低功耗的身体维持活动八九天。但现在已经过了一周多,他也有些扛不住了,幸好随身他总习惯性地带着两支营养液,以防不时之需,只要喝下一管,就能支持好几天不用吃东西。 今天的联邦依旧没有松口,但星匪也没有像昨天威胁的那样继续杀害乘客,可是荣格议员的强硬再次触怒了他们,于是他的儿子索恩又在直播画面里倒了血霉。 看着他的惨相,穆夏皱起眉,终究还是将仅剩的一管营养液悄悄传了过去,他身上没有任何药品,无法帮他愈合伤口,但有了这瓶维生剂,至少能补充些能量,让他快些恢复。 穆夏心里叹息了一声,不忍再看地闭眼。唇亡齿寒,这群暴徒既然敢这么折磨索恩,他们自然也不会对自己有多仁慈。他不应该连续施放善意的,这样只会引起星匪们的注意,可是作为联邦军队的预备役,他本就该为公民的安危挺身而出,这是身为一名军校生的责任。他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被如何处置。 是那五个星盗之一,姓名未知,但此时姓名并无意义,穆夏只是沉默,听见这个雌虫又继续开口,“我劝你不如好好担心自己,”他摸了摸穆夏的脸,粗大的指节摩挲着细腻柔软的脸侧皮肤,笑道,“我们哥几个可是好久没睡过雄虫了,这么好的货色,不尝尝鲜恐怕要后悔一辈子。” 不料身前的星匪突然一声冷笑,“呵,做什么?你配吗?”随即他甩手猛力一推,将穆夏贯开,脑袋狼狈地嗑倒在地。随后星匪又扯起他的衣领,拖过来不屑地盯着他精致又锋锐的脸,嘲讽般道,“是啊,多好看的雄虫啊,雄虫不就是这样嘛,只要长得好看点什么都会自动送上,哪怕被绑架挟持也不会真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你是不是这么想的?哈哈,”他继续冷笑,“联邦把你们捧得太高也太久了,都已经认不清自己,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不安分的俘虏而已,千万别妄想因为皮相获得什么优待,只是不能杀你们,但惩罚可是有很多种办法。” 穆夏额头冒出冷汗,双手攥紧,后背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但他紧咬着牙,一声也不吭,隐忍着星匪泄愤般的第二鞭、第三鞭。 星盗最后松了手,推着索恩上前,“去,你来挥,给我使劲打,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碰了一下索恩右手的手指,“你这只手也别想完整了。” 现实比想象更荒谬,身体的痛苦如同浪潮,绵延无穷,可心里只觉得无趣,穆夏厌倦地闭目,任由奔涌的浪涛一波波将自己淹没,嘴里和鼻腔里又传来血腥气,蔷薇花正在黑暗中盛开,殷红如血,荼蘼的花海慢慢蔓延满天,由红转黑。 意志再顽强,身体也有极限,自我保护之下,少年终于失去了意识。 一种难得的温柔,正常的态度,本该感谢的穆夏现在却只觉得是惺惺作态,棒子再加甜枣的方法?酷刑后的温柔?如果这样就想让他驯服,实在太可笑。杀意第一次主动从心里涌出,穆夏抿紧了嘴唇,疯狂地转动念头,思考该如何报复。 穆夏冷冷地掀起眼皮,却瞧见这并不是对他下重手的那个,而赫然是昨夜暗中为他披上衣服的那个星匪,于是冰冷的眸光里蓦地带上了几分复杂神色,但只一闪便消逝不见。穆夏移开了目光,望向虚空,漠然道,“又是你,为什么一直帮我?” 察觉到少年毫无波动的反应,他又忙保证道,“至少,我不会伤害你。”穆夏还是不理他,雌虫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将少年紧紧抱住,双手小心地避开伤口,掌心贴住皮肤,并无狎昵,只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一双臂膀忽然环抱了回来,放在自己腰间,雌虫惊喜地低头,看向穆夏毛绒绒的银色头发,胸膛却传来濡湿感,那是一滴还温热的眼泪,晶莹地坠下,然后被击打得粉碎。愿意再像今日一样隐忍。 星光如水,透过舷窗撒入船舱,寂寞又哀凉地落了满地,如一片清冷的湖泊。穆夏正在如水的星光里盘膝而坐。 静谧的星海依然照耀着他,穆夏闭目沐浴在难得的安宁中,散发出精神游丝,极度细致地四方探查。 四方角落里有几个不起眼的异物,细小如灰尘,但穆夏知道那实际上是种高级的窃听监控装置,是监视他的眼睛,对面应该是那位曾黑入星网的骇客高手。 在他周遭的右下角,其中一个画面窗口始终固定着没被关闭,放大了的视角清晰地浮现穆夏的全息影像,他似乎正在休息,身影安然不动,寂寂清辉映在他的脸上,轮廓清晰,皎皎如月。 穆夏也正在沉思。 怎样才能突破?穆夏曾看过卡冈图雅的记忆,后来也曾问过导师,得到的答案是,战斗、体悟和等待,但现在他无法再等下去,他急需强大的实力。卡冈图雅的领域是黑洞,最初由重力规则感悟而来。也许自己也可以试试? 穆夏心中遗憾,倏忽间脑海里灵光一现,引力?对,重力只不过是星球引力的外在具象,本质上,引力波才是弥漫星海无处不在的力量,它无形无质,无垠无限,看不见摸不着,却将星辰网罗,构成浩瀚的海洋。 穆夏觉得讽刺,嘴角的笑也变得讥嘲。可惜他闭着眼睛,监控捕捉得到画面,却无法看透神情,抵达他的内心。 技术员的心蓦然一跳,手指不由自主地慢慢往上,隔空揉上少年的唇角,将他的脸拢在手心,理所当然地,指尖只触碰到了空气,技术员的动作失落地一顿,随即像被烫了手般,急急把画面窗口撤去。 精神融合应该可以帮他,现在身边实力最强的就是星匪们,穆夏沉思着,他们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报复的对象,他们不可能自愿融入自己,那么要如何让他们放松精神,接受自己入侵?想来想去,只有通过身体和精神的双度结合,相辅相成来达到目的。 看不到他了,骇客颤抖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刚平复了一点呼吸,一声不屑的嗤笑从身后突兀传来。 他的同伴耸耸肩,赫然是鞭挞了穆夏给他一场教训的那个星匪,无所谓地道,“放心,没笑你,只是觉得我们生殖繁衍的本能真是该死,即使我恨那些雄虫,可看到他的脸,忽然就想向他跪下来,弯腰把脸贴在他的小腿上。如果有神,为何要让我们屈服于欲望的本能,对另一个性别卑躬屈膝?这个社会是病态的,但出生长大的环境决定了我是谁,我的所行所思一一塑造了我自己,我身处其中,讨厌却又无法逃离,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啊,对,是这么回事,”他的同伴点头,无聊似地哂笑道,“加入归零者的,我们难道有什么不一样?一齐毁灭,就是我们共同的结局。” 另一个星匪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这么说,很快老大要行动起来了?”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仿佛心照不宣地,骇客又一次打开了监控画面,一起专注地凝视着画面中的穆夏。 一袭白衣的雪诺无声无息地立在门边,穆夏的反应让他摇头失笑,他原本束成高马尾的雪白长发已经解散,摇头时发丝也随着悄然晃动,轻柔飘逸,但仍有一丝水汽从发尾处蒸腾而起,如烟消散。 “你要做什么?”穆夏起身站在原地,警惕地和他对视。 冰 穆夏心一沉,只听他用庄严优美的音色笑着说出了直白露骨的话,“做什么?多显而易见啊……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诱惑你。”他的尾音移至穆夏的耳边,气息喷吐间,激起皮肤一阵隐隐的颤栗。 雪诺仔细地欣赏地看着少年那双瑰丽的紫色瞳孔,瞳仁中心漆黑,深不见光,就像吸光的黑丝绒,他的眼神让穆夏有些不适,但他并不在意,只是也同样盯着雪诺深灰色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穆夏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出乎意料地纤细伶仃,不满一握,穆夏又皱起眉,“别说无关的话,回答我的问题。” 穆夏松开了他,冷淡地问,“你说过你隶属于‘归零’这个组织,归零现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说吧,我在听。”穆夏在他身后淡淡地回。 穆夏思索着,并未立即回答,雪诺也没有等他的答案,接着说道,“我来告诉你,零是初始,零是终结,零是无穷,零是完美无缺……而生命是诸星万界之癌,乌合之众造成的战争和杀戮无处不在,凡所存在的,必将归零,归零是结局,是终末的沦亡。” “宏大的目标,”穆夏点点头,来到他身侧,不带感情地评价道,“也很傲慢,你们自诩为神的代行者,可生命的诞育本就意义无穷,个体生来高贵,无数生命链接为网络,借由语言、思想和情感支撑起共同的文明,这是伟大的奇迹,即使是神,也无权蔑视。”他补充了一句,“你们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 穆夏也不说话了,不再掩饰冰冷的眼神,“不止联邦,还有我。” 穆夏暗暗咬了咬牙,但在绝对的实力对比面前,还是保持了沉默。 雌虫明明身材高大,可既修长又轻盈,被他抱住,穆夏觉得那份放轻了的重量就像一只蝴蝶,纯白的,优美的蝴蝶,本性残酷,却又美得令欣赏者心碎。 他们的影子在如水的星光下拖得很长,穆夏抚摸上雪诺的白袍,面料同样滑凉如水,他的鼻尖也随之轻蹭雪诺的后颈,由此嗅到了更深远的芬芳。 他们忽而彼此额头相抵,雪诺低头微笑,穆夏也仰起头,自然而然地,在宁谧的星光下,他们接吻了。 距离正在无限接近,近得能让穆夏听见另一颗心脏在清晰地跳动,并逐渐变得急促,时机差不多了,穆夏内心微动,将手指抚摸上暴雪的后颈,那里衣领宽松,正要继续下探,一双冰冷的手忽然抵住了他的胸膛。 穆夏深深地望着他,承认自己也被诱惑了一瞬间,他点点头,依令而行,双手极轻巧小心地拂下了那宽松的两边衣襟。 “让你失望了?”雪诺还是轻笑着问,笑得温柔又神秘,如同隔在云端。 仅有当赤裸相对时,才会发现他的身体并非是想象中美玉般的无瑕,虽然宽肩长腿,腰长臂瘦,线条修长如鹤,但道道皲裂纵横的伤疤遍布在苍白如雪的皮肤上,堪称狰狞,再次透露出一种触目惊心的反差,足以激发出亵渎般的凌虐之心。其中大部分似乎是战斗对敌时留下的,可也有些伤口刁钻细微,看上去更像是被刻意摧残甚至自残造成。不论如何,这依然是具诱惑十足的漂亮身体,倘若他愿意申请婚姻匹配,想必一定大受欢迎。 雪诺的手强硬地插入他的指间,十指相扣地将他的掌心紧贴自己心脏处,生命的跳跃和搏动如此明晰,打断了穆夏原本要施加的爱抚。他执着地看着穆夏,用眼神发出追问,不依不饶地等待一个回答。 他忽 雪诺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摸了摸穆夏的头发,将他按得更近,而他自己昂起头,笑了起来,这笑容真实无邪,不再是假面,弯起的眉眼如同月牙,眼中那份神采几乎纯净如孩童。 雪诺扬了扬眉宇,一把揪起穆夏的头发拉着他起身,雪豹扑食般强势地在他圆润的肩头咬了一口,穆夏低低闷哼了一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按在了他玉一样光滑微凉的后背上。 “好,很好,”雪诺微笑起来,“就是这样,”他亲昵地靠着穆夏的胸膛,比少年高挑一些的身体有些费力地弯下来,心满意足地贴在他的怀里,说起话来鼻音浓重,“嗯……”穆夏忽然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胛骨,雪诺禁不住呻吟了一声,尾音绵软甜腻。 发间散发出微微的冷香,穆夏吻了吻他的长发,莞尔一笑,“看来这是你的弱点了。” 穆夏只是笑了一下,手指在某处稍加用力地一点,雪诺愕然一惊,恼怒地看着他,生气让他脸上蔓开一片红潮,更像是羞涩的红晕,桃花般盛开在面庞上,“我猜这是你的翅膀,是不是?嗯?”穆夏抵着他的额头,诱哄一样轻声地问。 叮咛一声脆响,是腰带上的金叶流苏坠地的声音,接着白衣飘落,穆夏被按住了肩膀,雪诺轻而易举地将他缓缓推倒,骑上了他的腰,手臂撑在穆夏脸侧,长长的雪白发丝倾泻在两边,摸起来柔软如云,穆夏笑了笑。 表里不一的反应,穆夏看着身上的暴雪,只觉得他矛盾极了,却也有趣极了,那双翅膀也很美,他用另一只手小心地碰了一下和肩胛处相连的虫翼根部。 穆夏忽地大笑起来。 雪诺正要再说点什么,监控画面里只看见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插进了他雪白的发丝中,猛然用力往下一扣,雪诺被迫低头,撞上了少年的嘴唇,未完的话顿时都被这个吻堵住。 嘴巴发干,技术员悄悄吞咽了一下唾沫,双腿并紧了一点,他转头看向同伴,他的反应也没比自己好多少,脸色赤红,裤裆里高高支起,技术员不由挑了挑眉毛。 骇客沉默地应了,取了一根,和他一燃,烟丝在燃烧,烟雾飘了起来,技术员席地而坐,一瞬不瞬地继续看着监控中正同步进行的画面。 身上重量一轻,雪诺起身,穆夏闭上眼睛,在暴雪重新降临时,已被带领着进入了另一个温暖湿润的世界。雪诺一边在他身上律动,一边唇中逸散出小声的呻吟,穆夏听见了,笑着睁眼,嘉奖般亲了一下他的脸,玩笑道,“叫的真好听。” 穆夏触碰了一下翅翼尖尖,于是顷刻间,那些眼睛都为他而闪动变幻,若有生命般臣服在他手指之下。 “漂亮的蝴蝶。”穆夏点点头。 “诺曼底”号正在宇宙中远航,失重无声的真空将它笼罩,但它并不寂寞,这片宏大的寂静中,无数星辰就是无数双眼睛,那注视的目光静而遥远。 此时,在这艘方舟的一间贵宾船舱里,穆夏和雪诺各怀目的,心与心的距离遥隔万里,肉体却打破了界限,亲密无间地激烈交缠。 他微微张开嘴唇,说话时管风琴一样悠扬又低沉的声音,现在正被用来动情地呻吟喘息,唇舌间无意识吐出的字节破碎不成句,只剩下从鼻腔和咽喉里本能发出的低喘。群也在诱惑般贲张活动,微微的汗珠清晰地蓄在锁骨沟里。灯光被他的背影遮蔽,顺着脖颈与锁骨的线条,他的胸肌形成两座丘壑,中央是一线极具诱惑力的阴影,还在向下延伸。 穆夏忽地张嘴,含住他殷红的一边乳晕,舌头玩弄着嘴里那颗小小的乳珠,乐此不疲。“啊……”雪诺昂起头,一阵微风凭空刮起,暗影如云落下,柔软又坚硬的感觉从穆夏后背上传来。 监控画面里,那双纯白的翅翼展开,拥抱住了少年,将他藏入雪白的翼护,掩盖了他的身形。 那双翅翼之下,穆夏死死掐着雪诺的腰,不断举起又按下,大幅度地挺胯相撞,动作极狠地操着身上的雌虫,神经电流源源不断地流转全身,雪诺整个身体都在哆嗦着颤栗,几乎有些柔弱地靠着在穆夏怀里,手指拼命抓着他的肩膀保持平衡,一双长腿也牢牢地盘在少年腰上。 “害怕什么呢?”穆夏含笑摸了摸他已湿红的眼角,“来,跟着我,”他身下缓缓加力,一次比一次狠地挺腰撞入那个紧致的小穴,自己的呼吸也加速起来,他突然用力抬起了雪诺的下巴,低吼道,“来,看着我!看我!” 穆夏的手指将他牢牢紧箍,指尖发白,力逾千钧,雪诺看着他,几乎快要无法呼吸,穆夏却亲昵地蹭着他的鼻尖,慢慢道,“不用害怕,为什么要怕?多快乐的感觉……”他轻轻说,声音拉长,如同魅惑催眠的海妖,雪诺只看着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根巨大的肉棒正在朝生殖腔的宫口探索研磨,像是试探又像威胁,一股让他头皮发麻的酸软感,在逼迫般地从内而外传来,“唔……”雪诺被顶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皱起眉闷哼着。 穆夏还在蛊惑般地微笑,手指慢慢摩挲着他高热潮红的脸颊,又来到唇角打转,双眼紧紧凝视着雪诺深井般的漆黑瞳孔,终于惋叹道,“来,堕落吧……我们一起,跟我来……让我们一起……”未竟的话语被他落在雪诺唇上的吻所淹没。 以点破面,往日坚固的屏障现在不复存在,那片意识的海洋正亲近着穆夏,欢迎他的到来,潮水包围而来,将他笼罩。 在他高潮的同时,二者之间的精神链接极速建立,一股无比磅礴浩瀚的力量顺着精神的接触极速向穆夏传递,目的已达成,穆夏松开了一点雪诺。 许多纷繁的画面自眼底闪过,未等看清又掠去无踪,有什么正在隐约地嗡鸣振动,穆夏若有所感,向外注视着沉默流转的星河,视野仿佛被无限拉长,整艘“诺曼底”号从未如此清晰过,他的意识像是深海,裹住了这艘星海里的沉船,把星舰上的所有景象都尽收眼底,潜藏的生命正在船舱里清醒或沉睡,某处画面里倒映着自己此刻的脸,出现在两双眼睛面前。 雪诺似乎回过神来,从他怀里抬眼,投来威胁的一瞥,“别得意太早,我要的是你的种子,这只是个开始。”他坐直了身体,散开翅翼,在身后展开,一片唯美的白。接着他抬手随意理了理长发,居高临下地看着穆夏,冷淡高傲地命令道,“我要你射出来,从里到外把我操透,懂吗?” 雪诺勾唇一笑,“算你识相。”穆夏的肉棒还埋在他身体里隐秘的地方,始终没有拔出,于是他松开原本缠在穆夏腰上的双腿,换为蹲姿,接着开始大开大合地蹲起又飞快落下,继续主动骑乘着穆夏,仗着绝佳的体力,用柔韧有力的腰不停摇摆起伏,几乎次次都撞击到极深的宫口,不断用那里勾引着他射精。 手上一烫,指尖拈着的烟再次燃到了尽头,可技术员和同伴只顾着看监控画面,根本没顾得上理会,只见他们的老大暴雪再次和少年淫靡地交合纠缠在一起,雪白优美的身体时而绷紧时而放松,瘦长柔韧的腰如蛇一样柔软,在穆夏身上狂野地摆动着,开合时如弓弦似满月,修长饱满的大腿白腻生光,优美的双翼从张开的双臂向后张扬,一场纯白的绚烂。他已忘却了所有目的,回归了生命本能的一种原始快乐,既肆意放纵,又天真纯粹,恰如昔日的童年。 被他压倒的穆夏含笑躺在地板上,突然挺腰起身,坐直了身形,把再次高潮后有些力竭的雪诺揽进怀里,调笑道,“这下该我了吧?” 穆夏笑出了声,抵上雪诺的额头,亲了一下他的唇角,“别着急,这还不够。”事实的确如此,精神共振还不够强烈,无法让他跨越跃升s级的无形界限。了他一眼,可他却偏过头,声音冷冷地,“快点,别逼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一刻他看见了穆夏畅快的笑容,转眼间他们一起摔在不远处柔软的沙发上,穆夏抬起他的一条腿,将他按倒,从背后进入了他,性器贯穿进深处,蛮横地征伐着那个湿软讨好的小穴,初次开苞便饱经滋润的穴口处,两边的穴肉都被操得有些发红,中央正淫荡地流出透亮的液体,随着抽插,淫水喷射四溅,将他们结合处打湿,到处一片狼藉。 这场情事终于结束,穆夏已经重新穿好衣服,雪诺懒洋洋地躺在他怀里,身无寸缕,穆夏拾起他的白衣,为他披上,又捡起腰带,一丝不苟地扣好。这样收拾完毕后,他才继续将暴雪抱紧,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轻拍了两下他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样安抚般地道,“睡吧。” 穆夏替他掖好被角,打开舱门,就要离去,可他的脚步忽然一顿。片刻的虚假温情已消失不见,望着出现在门前的不速之客,穆夏心下一沉,冷笑回头,“看来你们的计划还没完成。” 穆夏盯着他,看他又靠着墙摸了摸下巴,随口补充了一句,“好好应付。”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穆夏内心冷哼一声,转头回去,继续打量着门口的几道身影。 穆夏钉在原地,站在必经之路上,冷冷地直视着他们。 穆夏主动袒露了自己,赤裸着上身张开双臂。雪诺从背后投来复杂的目光,看到他白皙的后背上,肩胛骨和肌肉也随之伸展活动,如游鱼如水般优美。与此同时,流光闪烁,一节节地逐渐勾勒出一条长长的尾钩,由虚化实,灵活地拖曳在地。登上星舰之后,雄虫的第二性征第一次被穆夏主动显化出来,鲜明地昭示着他的精神等级。 穆夏笑意不变,牢牢地注视着星匪们的身影,他们很快来到近前,滚热肉体簇拥而来,他冷然地拥抱住,如同慷慨地迎接着命运的洪流,巍然不动。埋藏在冰山下的火海终于爆发,要吞没尘世的焦土,怀着不顾一切的勇气、疯狂和决绝,穆夏内心在嘶吼,假如这就是命运,那么便放纵,沉沦,高歌!举杯欢庆! “诺曼底”号仍在航行,他们身处星辰之间冰冷虚无的海洋,可船舱里却温暖安逸如传说中诺亚的方舟,天地倒转,倒在宽阔柔软的床铺上时,眼前面孔混乱,辨认不清各自的身躯,穆夏大笑着,带动他们一齐堕落沉沦,一起被欲望的深渊吞噬。 借由强烈的链接,穆夏感到自己的精神和躯体似乎再次合二为一,一同化为碎片,散入无边的星河,遥远的星云散发出的脉冲和电波渐渐清晰可见,几乎能够操纵和掌控,他感觉自己在被引力波吞噬捕获,精神之海的波动开始自动模拟,不断向内压缩、凝聚,化作一颗自转的行星,并且质量不断增加,最终变成一颗无光的黑洞。 “……哥哥……”完全失神的穆夏忽然轻声呼唤着,他已认不出身前的雪诺,居然呢喃着躲进了他的怀里,小声地继续叫道,“哥哥……”语言若不单纯地交流,剩余的就只是欺骗,他像是遗忘了所有,只记得这一句呼唤,在嘴边缓慢地重复着。 那片相连的无边之海已经掀起滔天巨浪,超越语言,他们纷纷听见了海面上激荡轰鸣的回响,悲泣、怒吼、尖叫、咆哮、呐喊、絮语、祈求……宣泄地、愤怒地、眷念地、温柔地、欣喜地、声嘶力竭地……千万道声音在一同响起,汇聚为共同的和声,从稚嫩到清越,从年幼的孩童到挺拔的少年,声浪山崩海啸一样席卷而来,千言万语凝为一句不舍的告别:不要丢下我…… 过往的画面一帧帧浮现,穆夏第一次如此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他回到很小的时候,站在故乡罗摩废旧的街道上,一左一右两双大手牵着他走过长街,那时他年幼的脸上一双颜色梦幻的眼睛,笑起来纯粹无邪。可很快,山峦崩塌,覆盖下死亡的阴影,长大几岁的穆夏身影单薄,孤独地站在暗处,抿起嘴唇,倔强地不肯流泪。 “我会。”少年声音清朗而坚定。 “不,永远。”少年摸了摸穆夏的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许诺道,“我会永远保护你。” 他不会再回来了,他永远也回不来了……穆夏的内心在哀哭,他抬起头来,清瘦的脸五官凌厉,线条尖锐,他的模样除了年纪比现在看着稍小一点,其他几乎毫无区别。那双倔强不 精神突破的过程就是看清自己的过程,穆夏不再逃避,也不再惶恐,静静地看着曾经的种种喜怒哀愁一一呈现在眼前,欢愉和悲伤本为一体,譬如明镜和倒影,让灵魂得以完整。 他又来到一场梦境,穿透冰凉的雾气,踩着潮湿的石子,穆夏回到他的童年,重新站在故乡的废土之上。暮雨落下,耳边的雨声悲伤而缠绵,他站在黄昏的阴影里,神思恍惚。 春天还没来,十九岁的穆夏独自伫立,由记忆复刻而来的幻境波动了一秒,转眼间,眼前延伸出苍白残破的墙壁,一间简陋萧然的居所浮现,破旧而亲切。这是他过去的家,由雌父从一个废弃的避难所改装而成。 穆夏走过去,那个男孩也转过头来,和他对视,眼神淡漠沉静。那是一张白皙秀气的小脸,还稚气未脱,精致的五官已可见今日长大后的风采,只是他的神态却没有孩子本该有的天真和好奇。 “你回来啦。”孩子忽然开口说,语气很淡。 可年幼的孩子没有接话,很快又把脸转了回去,继续执拗地盯着天空,沉默随着时间溜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寂寞地并肩看向窗外。 缥缈的童声响起,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对……你很久没有回来了,而我一直在……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 孩子笑了笑,“是吗?家又是什么地方?” “家就是我、雌父、雄父都在的地方,待在这里,我们就能永远不分开。家是我们的避难所。”孩子轻轻地说。 “是的,我错了,我们已经没有家了,”孩子也静静地说,他依然凝视着天空,“世上没有永恒不变,我们诞生自宇宙毁灭后的余波,连光都在膨胀远移,我们从虚无中来,最后也要回归它黑暗的怀抱。”他向天上指了指,继续幽幽地道,“想必你还记得,很快会有一颗流星从那里来,坠落、爆炸,它会毁掉这里,杀了父亲们,也让我们成为孤儿。” 站在摇曳的火光中,已长大的穆夏仍然平静地注视着前方那个小小的背影,妖异的赤红在他们的银发上反射招摇,高热似乎铺面而来,但他没有被幻象所蛊惑。 “我永远也不会忘。”穆夏没有犹豫,至于是否后悔……他只是摇摇头,这场短暂又漫长的一生,他们都有很多次可以选择的机会,也许选择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后悔,不回头,继续向前。 “那是他们的信仰,不是我的。我们活在此地,现实的病痛和苦难太多,靠着信念支撑才能彼此扶持。他们是痛苦的信徒,他们想向我们传教。可难道你相信天使和神灵?在我看来,世上没有神,只有在尘世艰难跋涉的自我。”穆夏平静地道。 “是这样。”穆夏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没忘记那个因为救你被流放的可怜鬼吧?”孩子嘲讽地问。 转眼间周身背景一花,他们已身处宅邸中心,穆夏抬头,瞬间如遭雷击,“……哥哥!”他瞳孔放大,“快跑!”他情不自禁地喊出口,声音和记忆中少年焦急的呼喊相重叠,“跑!穆夏!逃出去!” “真让我感动啊!”似乎窥视到了他的弱点,孩子突然拍掌大笑,等笑完了,那双淡紫色眼睛恶鬼一样逼视着穆夏,嘴里接着吐出淬毒的话语,“他们去世之后,是哥哥和你相依为命,养你长大,明明他比你也没大几岁,可却心甘情愿地供养你,被生活逼得早早成熟。” 无家可归、无依无靠之后,穆夏渐渐开始和塞缪一起在荒原流浪,可好景不长,两个半大孩子被拐卖贩子盯上,卷入一场所谓救助的骗局。他们声称塞缪即将成年,不再享受这份福利,转而把一看就值钱的穆夏带走,软禁在这片庄园,只等一个月后偷渡星舰过来将他运走。万幸他们身上有可以彼此联系定位的小装置,穆夏在察觉不对之后,悄悄联系了塞缪,就在这个头领不在、守备松懈的雨夜,他们里应外合…… “我没有,我回去找他了。”穆夏恢复了冷静,面色冷凝地回,早已从生活中消失的那个少年还在他眼前和守卫们激战,局势几乎一面倒,他只是在苦苦支撑,无望地想多争取一点时间而已。真是好听!”少年恶狠狠地大笑,“你只不过是太慌张了,迷了路,出不去,所以才回来!” “即使你回来也没用,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也许你还不如做个彻底的胆小鬼。”少年面色也恢复平淡,兴趣寥寥地挥了挥手,“接下来的,你自己看吧。” “哥哥!”那扇偏门被自外撞开,曾经的穆夏向不远处的少年伸手,“我们一起走!” 穆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脖颈处突兀传来一阵冰凉的剧痛,一只有力的手从背后死死地掐住了他,把他整个提了起来,并且手指还越来越收紧,穆夏几乎听见了自己骨头吱嘠吱嘠的声音,他难受地咬牙,双手双脚扑腾挣扎起来,可却徒劳无功。 如今的穆夏抬起眼睛,凝视地上目眦欲裂的塞缪,眼中终于浮现了如水的悲伤,缠绕流淌,挥之不去,“哥哥……”他再次轻声喊。 铺天盖地的大雨公平地落下,一视同仁地洗刷着尘世的血与泪。昔日的穆夏身体一轻,狼狈地摔倒在地,满地飞溅的血液,他勉强撑起身体,身前重拳如影,层出不穷地击打在雄虫脆弱的肉体上,一下下发出闷响。穆夏睁大了眼睛,身体僵硬,数秒之间,他眼看着原本差点掐死自己的雄虫僵直倒地,眼中失去了生机,一只手按着胸口——指尖缝隙里露出一个可怕的空洞。 穆夏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哈哈哈哈!多么感动!他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杀了雄虫的后果!可是为了救你!为了你!”少年疯狂地大笑着,眼角却流出泪来。 “真可怜啊……”最后,灰暗的街道上,他们终于力竭坠落的那一刻,少年冷淡地说。很快一群督查围拢过来,将他们查处带走。 昔日的穆夏远远追逐着塞缪最后的背影,可是怎样也追不上,不……不要丢下我……他远远地伸手,但那个身影早已触不可及。 审判早已结束,塞缪因为恶性杀害雄虫的罪行,将被永远辗转流放在各大边缘废星。而为了掩埋另一桩连环拐骗大案的负面影响,检察官给了穆夏参与军校选拔的名额,条件是他放弃揭露上报此事,以免扰乱地方治安。 比他稍小几岁的少年大笑着,“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以为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就能摆脱过去的阴影?大错特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的过去,你是我的未来,不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过去都会幽灵一样跟随你,如影随形,至死方休!” 梦中的少年神色诡异,笑容难以揣测,他歪着头,慢慢向他张开双臂,穆夏眯起眼睛,试着向他挥拳攻击,却只触碰到虚影,就像水墨弥散,他的手指穿过了那层烟雾,少年已经不见。穆夏皱眉,站在梦的中央环视四周。 “我们本为一体,我是你的无数个侧面,是你的潜意识,是你所有的恶与善、真与幻,我是你水中的倒影,是你最深的梦魇,终你一生,你都无法逃脱这场对自我的审判,在这片空无之地,你将永远和自我搏斗,将自己撕扯成碎片。” 那个声音变得庄严而悲悯,微微叹息着劝慰道,“真的吗?难道你没有犹豫过?你看似勇敢,可现在谁会爱你?谁会在乎你?曾爱你的要么已被埋葬,要么已被流放,都已远去不可追忆……而现在珍视你的,你将他们推开,隔绝在你的心防之外,你很注意维持安全界限,你排斥任何外来的接触,因为你是个胆小鬼,你不敢袒露真实的自己,真实的过去,你在害怕,你害怕他们的评价。也许你也在害怕我……” “闭嘴!”穆夏冷喝道,“这里只不过是一场幻境,我绝不会被你迷惑!” 穆夏紧守心防,沉声喝道,“只要是梦,都会醒来,我已经到了该醒的时候,我不会被过去困住,更不会为这场幻境止步!” 他的影像透过时间,安慰般地抱住了过往凝聚成的自己,玫瑰生长出重重尖刺,不过是为了自我保护,哥哥不会再回来了,但他也已经长大,他会继续活着,继续成长,一直走下去。 链接仍在持续,穆夏回复了神智,无悲无喜地抬起头,和雪诺对视。内心一跳,雪诺敏锐地察觉 极近之处,引力增至无穷大,无穷地向内坍塌,引发湮灭,四个实力强悍的星匪脑海中的四颗晶核彻底被天鹅绒般的黑洞吞噬,根本无法调用力量反抗,四具肉体悄无声息地化作飞灰消散,就像他们从未存在过。穆夏闭目感受一瞬,微微一笑,蜘蛛会杀了交配的伴侣作为养分吃掉,他也一样。 对面的雪诺也展开了半虫化,进入战斗姿态,雪白的甲胄轻盈地覆盖在体表,唯美的双翅在背后展开,上面的眼睛重重变幻。 “竟然能一下子全杀了他们……真是个冷酷无情的孩子……”雪诺失笑地摇摇头,下属被杀似乎完全没让他吃惊或愤怒,他只是盯着他,神情莫名,“这就是你想让我们付出的代价?” “你们自诩为神的代行者,要替祂降下惩罚,按你们的说法,毁灭才是生命最后的高潮,不是吗?暴雪?”穆夏淡淡地说,“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做这些,只不过是出于私心的报复,而非什么冠冕堂皇的惩罚。”他目光冷漠,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诺曼底”号也整个彻底摧毁,把一切耻辱的证据都毁尸灭迹。 “现在……似乎该叫你冕下了?”雪诺那张俊雅优美的脸突然勾起笑容,如同任何一个家室良好的贵族那样,他彬彬有礼地微微弯腰致意,从容地道,“和您对决,不胜荣幸,我的冕下。” 穆夏皱起眉,闭上眼睛阻断这股干扰,隔绝了对方虫翼上那些眼睛闪动的注视。他很快好受了一些,可高速闪烁着的白色虚影已经无声地包围了他。穆夏原地迎战,力量全力以赴地运转,无数光点实质化地从眉心晶核中涌出,撑起攻防一体的领域,专心致志地防守着那些刁钻的攻击,并伺机反攻。 昨日已逝,远不可追,今日的世界烦忧烈烈,死去的魂灵在此盘旋不去,一只白鹤撞上了燎原的荒漠,它会就此坠落云霄,还是再次冲天而起?天外群星演奏的无声奏鸣曲还在继续,船舱里黏腻的喘息也始终未停,精神共鸣引发的深重欲念浓稠如湖水,包围淹没了他们。 穆夏微眯着眼睛抬手,手指用力插入了他的发丝。 此时语言无暇而苍白,唯有灵与肉的感知如此真实且高效,一只高热的宽大手掌裹上穆夏的右手,烈火般燃烧着他,拉着他按上自己挺起的胸膛,引导他抚摸揉捏自己热腾腾的胸肌,手心贴着的皮肤又厚又烫极有弹性,微硬的小小凸缀在两旁。 穆夏确认了他是谁,但他对此漠不关心。 感知弥漫整片船舱的穆夏将这些尽收眼底,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出现在他眼中,可很快他身体一顿,闷哼了一声,背后浑圆的尾钩尖被一双手握住了,往下一节节地揉搓,吐息喷在了表面,有什么湿热滚烫的东西覆盖了上来,是最后一个冷着脸沉默寡言的家伙,正在用心舔舐含弄他的第二性征。 那条尾钩还色情地插在他身体里,横亘在他们之间,他情不自禁地从背后拥抱住了穆夏,双手环住少年紧窄劲瘦的腰,弯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用胸膛轻蹭着少年,现在那后背的皮肤白皙光滑,微微温暖,于是一丝后悔突然涌上心头,他侧头吻了一下穆夏的颈侧。 手指微动,左边的那个开始沉不住气,带着他的手往下,按在自己胯下早已挺立的长枪上,急急地渴望他的抚慰,穆夏却恶意地上下来回搓着柱身,那里坚硬又柔软,温度合宜,长度趁手,他揉捏抚摸着它,像是摆弄一件称心如意的玩具。 柔和淡雅的淡金色灯光铺面迎来,刺痛了透明镜片后那双迷茫湿润的眼睛,可放在他性器上的那只手又温柔起来,拇指按着马眼,其他手指富有技巧地旋转研磨,神经上传导来的痛感还未完全消失,便成为一波波让他心驰神荡的欢愉,氤氲蒸腾的雾气渐 又一颗星辰升起,链接开始勾连,欲望抬头,穆夏偏开头,眯起了眼睛,身前肌肉壮硕的星匪原本跨坐在他身上,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个火热地顶在自己小腹上的东西,他用膝盖暗示性地蹭了一下少年的下半身,咧嘴一笑,“你硬了?”他并不出色的脸一股匪气,带着强烈的情色感。 一只大手摸向穆夏的脸,少年将脸颊贴在他手心,抬头微笑,淡紫色的瞳孔周围一圈纤长的睫毛,近得几乎可以细细数清,星匪低头,一条肥厚弹软的舌头伸过来,灵活地舔走了他嘴角挂着的一线银丝,“要我给你舔舔吗?” 迎着那双雾气一样迷蒙又诱惑的眼睛,雌虫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无法抗拒这份强势,说不出话来,老老实实地被他按着埋头下去,壮硕的大块头可怜地弯腰蜷缩着,跪趴在穆夏双腿两侧,先是深深闻了一下他下体的味道,接着服从地张开厚实的嘴唇,包裹住茎身,用舌头吸着他。 一波波不亚于性交的快感源源不断地涌来,舒爽感一路抵达天灵盖,“嗯……很好……”,穆夏也闭上眼睛,说话时鼻音深重,他的手嘉奖似地摸了摸星匪硬挺扎手的短发发茬,“嗯……”下身忽然进入了一个极深极湿润的地方,穆夏哼了一声,睁眼低头瞥见雌虫猛地深喉吞入,嘴巴被撑到最大,鼻尖抵住自己的小腹,呼吸不畅地喘着气。 软肉层层紧致地包围着他,被牢牢紧箍的感觉让穆夏情不自禁动了动,雌虫下意识难受地微微挣扎,眼神涣散,可穆夏却毫不怜惜,沿着耳朵往上按住他的发顶,半命令半威胁地示意,“很好,很好,继续……” 上身传来濡湿的感觉,穆夏低头,看见右侧的雌虫正吻着他的肩膀。穆夏笑了笑,和他吻到一起,彼此贪婪地攫取与交换,对方的嘴唇咬起来极有肉感,穆夏扯动他的唇肉,激出一声暗暗的痛哼,雌虫忽然推开了他。 雌虫喘着粗气,垂下眼睛,将头抵着穆夏肩膀,低声道,“让我来,我也可以给你舔,我会比他做得更好。” 雌虫眼睛亮了亮,毫不犹豫地俯下身,一把拽开正在发蒙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同伴,跪倒在他双腿之间,渴望地张开嘴,宽厚的双唇紧紧含住穆夏的烙铁一样热烫的性器,并一下子整根没入,让粗长的性器直直捅进他的咽喉,他坚毅平凡的脸潮红如血,和平日正经严肃的样子反差极大,显现出一股浓厚的肉欲色彩。 穆夏享受似地抬起下巴,“不错,继续……”,指尖在那张仿佛高潮般的脸上细细抚摸,语气仿佛奖赏,得到鼓励的雌虫服侍得更加卖力。 “来,作为奖励,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玩你?”四目相对,穆夏浅笑着,吐出的话语诱惑又狎昵,雌虫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刚刚给他深喉过的嘴巴还在酸软,他莫名紧张地悄悄舔了舔上颚,也没说话,直接拉住穆夏的手放在了自己自己火热的下半身。 最后一颗伴星也终于加入,在引力波的牵引下纷乱地纠葛拉扯,道道轨迹在黑暗中划过流光,绚烂又迷乱。 穆夏不以为意,只顾在他的口腔中一路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势如破竹,雌虫原本动作强势,可他明显没什么接吻经验,唇舌生涩笨拙,呼吸被堵住,连换气都不太顺畅,被搅得丢盔弃甲,片刻后他推开了穆夏,不停地喘着粗气。 穆夏也看着他,半明半暗的笑在眼中浮现,悄声调笑了一句,“怎么了?受不了了?”他忽然动了一下还插在这个雌虫身体里的尾钩,用钩针挑拨了一下细嫩的内里,引来对方承受不住般地腰身一弓,一句变调的喘叫压抑在他喉间,只隐约泄露出一丝,那双眼尾上扬的眼睛瞪了他一眼,看上去似乎更加不爽,可腰腹处却抖得厉害,穆夏汲取到了更多满溢的汁液。 穆夏顺从地侧头往后靠着他,雌虫主动地用胸肌蹭着穆夏鼻尖和唇畔,把一颗挺立肿大的乳头送到穆夏嘴边,小心地塞进他微张的唇齿。穆夏用嘴唇把玩一会后,开始换着花样玩弄那两颗巧克力豆,舌头先是围着乳晕打转,然后粗暴地又咬又吸,偶尔还用牙齿扯住拽一拽。满地追逐迎合着,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那里湿润极了,被吞没的感觉又紧又热,穆夏舒服地轻叹一声,湿淋淋的淫液将他们相连的下半身弄得一片狼藉,初次开荤的年轻雌虫缓了缓,很快忍耐不住,在出色体能的帮助下,像是监控里看到的那样开始上下起伏,无师自通地寻觅身体的快乐。 一只白皙的手摸上他的脸颊,穆夏用左手摘掉了他的眼镜,那双深而秀美的眼睛低垂着,神采朦胧,穆夏轻碰了一下他的眼皮,温热的感觉传来,雌虫像被烫了一样,微微一抖,眨了眨眼,飞快回神,脸上腾地一下烧起羞窘的红晕,穆夏的下身还插在他体内,见他的反应,突然坏心眼地往上动了动,微笑道,“还继续吗?” 之前主动让他先来的的星匪沉默但急迫地继续坐上少年还没有射精迹象的性器,大开大合地蹲起又下落,让肉刃一次又一次沉重地贯穿自己体内最柔嫩的生殖腔深处,他安静地紧紧闭着嘴,只偶尔动得太快了会泄露出压抑不住的低喘,爽极了才会发出一点泣音。 接着他突然转过身,将身后的雌虫用力按倒在床铺上,背对着自己,狠狠拍了两下那浑圆挺翘的屁股,毫不留情地挺腰冲刺进去,鞭挞惩罚着那淫荡流水不休的肉臀。 穆夏伏在他身上喘气,很快又把脸转回来,锁定了最后一个猎物,他从身下的雌虫体内拔出肉棒,顺着相连的尾钩把蠢动的雌虫正面压在身下,折起他粗壮的双腿挂在自己肩膀上,让他门户大开,对准翕张开合的后穴顶撞进入。 一双洁白修长的手忽然悄无声息地从后抚上穆夏的腰,顺着尾椎处延伸出来的尾钩一节节往下,一个慵懒优雅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对我没有用它?你得补回来才行。” 他跪在穆夏身边,洁白的衣袂翩然地垂落,用手从下属身体里缓缓拔出了少年的另一个性器官,把尾钩慢慢刺进自己的马眼,他本已忍到极限,猛地遭到钩针入侵吸吮,霎时昂起头惊喘一声,发丝倾泻,下身也骤然一泻千里,完整的衣服下阴茎极其色情地跳动着,连带着整个腰腹都在麻木地颤抖。 被猝然进入的雪诺皱着眉,穆夏的动作并不温柔,但生殖腔还留着生理的记忆,被动地讨好着少年的性器,欲望的浪潮又开始汹涌,熟悉的快感被由内而外地重新唤醒,雪诺将长腿盘上穆夏的腰,蓦然间不知满足地浪叫起来。 鹤群徜徉翩飞于虚幻的天空中,自由地享受着最后的时光,他们身处极乐之中,忽略不久前方处,死亡投下的浓厚阴云,谁也不知道,结局早已被拟定,他们的宿命,便是一齐毁灭。 难得地,他感到有些心神不宁,过去,每当局面危急即将面对生死之际,他都会本能地产生警兆般的直觉,但那是在他身居高位之前了,如今这种感受已沉寂了几十年,现在却再度被唤醒。可明明他马上要处理的只是一次简单的航行任务,只需巡航返程途中顺手解决,若非虫皇的特意传讯,他甚至不会略微偏移路线专门赶来。 索多玛皱了皱眉,他的脸像大理石一样英俊而苍白,皱眉时显得越发冷酷凌厉,他不容置疑地道,“还是太慢了,你来暂时控制中枢,我先一步过去处理,等你们十五分钟后到达再汇合搜救。” 副官摇摇头,心中暗叹,舰体能承受的强度有限,以索多玛的实力,仅仅短途星际穿梭的话,乘舰航行反倒不如他自己单枪匹马直接自行空间挪移来得迅速快捷。 经过一次次的变革,如今的虫族社会已从帝制转变为联邦制,但王室和贵族仍未消亡,凭借代代沿袭而来的地位和财富,他们依旧对联邦拥有极大的影响力,如今的社会阶级的确可以流通,底层有机会往上晋升,可是在这庞大的国家上层,最高处的席位还是极为稀少,想要走上真正的权力中心,其中所需的积累和努力难以想象,普通虫族需要用尽一生来追寻。 当今的王室,这个姓氏为德·贺拉斯的家族世代所居的王宫位于帝都星系的其中 路过一株白色的高大花丛时,他忽然闻见了一阵苹果花般香甜的味道,又像是玉兰或含笑的芬芳,一个同样微微含笑的声音在树后响起,“我亲爱的议员阁下,为什么这样着急?” 当今陛下弗朗茨十七世漫不经心地从花丛后走出,雪白的花朵在他贵气不凡的仪表前也成为了陪衬,他身形高瘦,体态纤长优雅,淡金色的长发倾泻着,如水般顺直。他是王朝中少有的雄虫君主,虽已即位多年,模样还是保养得年轻得宜,看上去几乎只有二三十岁,但荣格自从被他暗中一手提拔擢升,到渐渐成为他的心腹、一把针对检察院的尖刀,距今已有四十多年了。 荣格跟着他,跨越长廊,站在一座精致的小凉亭里,眼前是片一望无际的红莲花,将湖水也映成了红色,弗朗茨十七世背对着他,专注地看着那些风中摇曳的莲花,不紧不慢地道,“关于索恩这孩子的事,我也听说了,当孩子遇到危险,双亲自然会紧张。” “我明白。”陛下轻叹口气,“德·贺拉斯的辉煌已即将逝去,我只不过是在勉强撑起最后一点荣光,那些或新或旧、大大小小的贵族还在不停的崛起,所有界限都不再明确,眼下虫族联邦的边境还有各种各样的异族在对我们虎视眈眈,战火不休,我们连年扩军,连年征战,也许,眼下又到了再次变革的时候了。” 弗朗茨十七世轻笑一声,“大厦将倾,颓势一旦出现,就很难挽回。不过现在,毕竟离那一天还早。让我们说回当下吧,”他转过身,这位淡金色长发的俊秀青年温和地看着自己的下属,安慰道,“关于‘归零’组织的这次示威,我的调查已有了头绪,另一位可靠的阁下即将到达,救下你无辜的孩子,您这位担忧的父亲,可以放下心来了。” 虫皇勾起嘴角,神秘地一笑,“索多玛,索多玛元帅。” 虫皇淡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晃动闪耀着,他慵懒地转身坐在一边,平静地看向亭前随风荡起阵阵涟漪的湖水,语调还是不紧不慢的,“一千六百年前,压抑已久的帝国爆发了革命,无数平民联合起来,用巨斧削去了贺拉斯家族延续两千年之久的王冠,正如我们拥有强大的血脉,但若不向外通婚,血脉的遗传会代代减弱。固步自封、墨守成规只会招致最后的灭亡。联邦全新的曙光在即,即使再古老的家族,也要学着吸纳新血,死亡是一生都在追逐我们的阴影,唯有新生才是永恒不灭,我当然也要为末裔子孙早做考虑,放下身段、联合新锐才是中兴家族应该做的。” 荣格议员冷静地点点头,“既然这样,这位元帅至今未婚,名下也没有孩子,陛下为何不主动赐婚?您的王宫里不是有好几位正是婚龄的皇子吗?又或者……”您亲自来……但他忽然想起针对贵族和军队将领不得私自通婚的法律条例,于是把话咽了回去,苦笑道,“我明白了。” “拒绝您?”荣格议员大惊,“他竟敢拒绝您?”他费解不已,绞尽脑汁,“他除了年纪比您小几岁,此外从家室到容貌到性格,他哪一点能与您对比?就算他专门从冕下中挑选,也绝不能找到能与您媲美的!” 思想传统的荣格议员还是无法理解,不过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他也知趣地不再多嘴,附和地点点头,“选几位青年才俊来联姻到也不错,基因潜力足够的血统才更容易生出优秀强大的后代。” 远隔重重星海,另一边,诺曼底号上的战斗还在继续。 一追一逃之间,遥远的群星已清晰可见,穆夏孤身站在太空黑暗的背景之下,冷眼看着辨认不清的对手轻松甩脱了背后交叉追踪的黑芒,隔着一片遥远的距离,雪诺也在真空中悬停一瞬,他微微一笑,背后雪白的虫翼忽地轻摆,洒落大片荧光般星星点点的鳞粉,幻光一样迎面笼罩而来。 那些光粉看似美丽,但沿途经过之处,空间隐隐带着不祥的黑光,即使及时阻隔了自己和它的距离,穆夏还是感到一阵头晕不适,似乎连精神力量也可以麻痹。 穆夏皱起眉,但很快又重新向远方的白色虚影冷笑,没关系,至少他知道能够玉石俱焚的那一招,等到力量耗尽时……他的笑淡了下去。 穆夏临危不乱,反应极快地发动视界迎上,催动周身的引 穆夏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此刻那双属于虫兽也属于暴雪的灯笼般莹蓝色复眼中清晰地闪过一丝冷冽的光,他心下警兆陡生,就要后退,一张灰白的巨网却已经从后方当头落下,明明是力量幻化而成,却如有实质般沉重且锋锐,居然穿透了穆夏护体的那层光芒,就要把他整个身体裹进来,割成碎片。 此时攻守逆转,穆夏已被罗网捕获,巨大的虫兽疑惑地偏了偏头,下一刻,两侧双翼传来突兀的剧痛,穆夏不知何时竟布置下了隐蔽的两个小小奇点,现在正引爆开来,蛮横地撕扯着它的血肉。虫兽挣扎着发出嘶鸣,触须般卷曲的口器从穆夏粘稠的重力领域中拔出,狂乱地扭曲着。 “有点意思了……”雪诺失去了身形,已不再能开口说话,但将自己暂时屏息隐蔽在一旁的穆夏耳边却突然听见了他的传音,准确来说,不只有他,诺曼底号星舰上现在还活着的所有生物,脑中都在同一时刻听见了这道回声。 “出了什么变故?”星匪匆匆起身,一手拎起索恩,片刻之间已展开虫形,直接用蛮力撞开了船舱,毫不怜惜地用力把索恩往乘客们中间一丢,接着便一个展翼,化作一道虹光,朝传音来的方向飞快赶去。 穆夏餍足地眯起眼睛,身前裂开一道缝隙,最后一颗闪耀的晶核浮现而出,随着他的微笑,自转着飘近,融入了穆夏的眉心,和他其他的同伴们一起,悬浮在那片精神海洋的中心,成为穆夏力量的补充。 狂风卷动穆夏的银发,他却迎风微笑,展开双臂,以他自己为圆心,周遭一圈领域黑暗深邃得似乎连光也要吞噬,精神海中的核心运转不休,连绵不绝的力量从中抽调,补充进不断扩散膨胀的领域,此刻穆夏将自己化作了致命的武器,正面硬扞了对面虫兽的一次猛扑,并试图将那巨大的虫兽完全包围住。 实力低微的乘客们畏惧地望着他们激斗的场面,星海太过无垠广阔,虽然诺曼底号已经沉底抛锚,但他们既不敢逃跑,更不敢加入战局,只能继续缩在角落里,眼神无光地抬头仰望。 要赢啊……杀了他!他握紧手指,心中一波波无望又无从发泄的暴怒,泪光再次蒙上了他的双眼,模糊了穆夏黑衣的身形。 “放弃吧……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停手,我可以不杀你,你还能继续去都灵做你的交换生……”雪诺带笑的传音响起。 “唉,如果要杀了你,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雪诺的声音传来,似乎还是在微笑着。 感觉到自己周遭的空间被牢牢锁定,雪诺突然有了个可怕的猜想,他用巨大的复眼惊讶而仔细地看着不远处的穆夏,“你要做什么?难道……”他犹豫的想法刚冒出,便被穆夏眉心突然猛烈爆发的力量所打消,随着银发少年高抬的手,五颗晶核逐一围着他徐徐旋转,一股无比喧嚣磅礴的能量,忽地死死凝滞了这方空间,像玻璃碎裂那样龟裂!不详的墨黑将他们彼此、甚至星舰的一小部分,齐齐吞没! 穆夏自己的晶核也从精神的海洋中心悬浮而出,闭目之间在他眉心之下凝聚,由一点压缩为无穷小,变得漆黑,几不可见。 穆夏漠然地看着他,却没有分毫犹豫,就在他要自爆所有晶核的前一秒,悄无声息地,一张更为庞大的、蛛网一般的恐怖领域展开了,将他们,连同他们脚下的星舰一起,方圆数千米之内,都包围了进来,定格在其中,完全地禁锢住,一根手指、一缕头发,甚至眉毛和眼珠,都休想再动上哪怕一丝。 那位神秘的存在转过身来,面对着穆夏,他黑发黑眼,那张脸格外英俊,神情却冷漠刻板,下颌与嘴唇的线条像是用刀刻出来的,又清晰又精致,他的肤色则苍白如纸,衬着漆黑斜分的短 索多玛平静地望着面前银发的孩子,预警没有错,他选择自己脱身而来,才及时赶到。他伸出一根手指,他手上戴着暗色的皮手套,但当他指尖慢慢抵在穆夏眉心时,这点触碰还是穆夏感觉到一点温热的痒意。 穆夏只觉得这位尚未知名的强者动作轻柔,一触即分,当面前的军装元帅再次转身过去后,穆夏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纯白而唯美的翅翼被划过道道血痕,雪诺艰难挣脱了枷锁,但他却找不到这片领域的出口,只得停步,懒洋洋地开始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索多玛元帅,您可是域级,怎么会为荣格议员来蹚这点浑水?他居然能叫得动您?还是说,您也成了旧贵族的走狗?” “哈!”雪诺笑了一声,“我竟然不知道,比起您的武力、铁腕或是智慧,您的舌头还要厉害得多!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也已经背叛!” 雪诺惨白着脸,一手按住小腹,却还勉强抬头笑,“空间斩!不愧是您,不过这么强的一击,不用来对付虫族的敌人,用来内讧多少还是有些可惜。” “你身上还有一点价值,所以,我没有抹杀你,我会先留着你的命,将你送上审判庭,听凭律法的处置。”索多玛继续道。 穆夏注视着这一切,沉默不语,远方忽然又亮起了新的星星,那一点光芒自穆夏眼中亮起,索多玛忽然开口,似乎在为他解惑,“那是我的部下,直属于我的亲卫队,也是这片星域最精锐的联邦巡逻舰队,星舰不能像我一样独自展开空间跃迁,所以来迟了一些,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不可否认地,那仍然是双很美的眼睛,当穆夏轻轻朝他望来一眼时,夜如黑岩,光阴消逝,一刹那的闪电流过,索多玛的心为此微微颤栗,他疲惫的目光如同带着火焰,在燃烧四方,热望的火苗就此在索多玛心底不由自主地点燃。所有的相遇都像是久别重逢,命运在此刻发出召唤,召唤他穿越良夜,去寻找光明。 穆夏勉强牵了一下嘴角,“多谢您,元帅阁下。我没事。”他的表现完全没有说服力,索多玛干脆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少年近乎温驯地在他掌心闭上双眼,索多玛的心激烈地跳了一下,但他掩饰住了,看似冷静而沉稳地散发出力量,为他疗伤。 可他现在已经很累了,不想再仔细地思考分析,只静静地抓住了索多玛的手腕,将他的手挪开,表达出了明确的拒绝,“谢谢您,我现在好多了,不用了。”他摇了摇头,“巡逻舰队上有休息的地方吗?我想好好睡一觉。” 穆夏有点惊讶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转念一想,大概在这次事件里,自己的信息在这些联邦高层眼里完全是透明的,于是只微微颔首,没再开口。 穆夏终于躺上了柔软的床铺,可是精神疲累如死,神智却在极度兴奋紧绷后格外清明,难以入睡,他默默盯着纯白的天花板,想起都灵的大雪、跳动的白发、白蝴蝶的翅膀、那些身化鹤影的亡魂、过去的长梦、父亲们、哥哥、成为冕下的自己,刚刚的战斗,失败的自爆,还有赶到救场的索多玛元帅…… 身上柔软的被子被一双手温柔地往上掖了掖,隔着被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很轻地覆盖下来,抱住了他几秒,随后就要松开。 另一颗心脏激烈而滚烫地跃动着,然后渐渐平静下来,变得规律,穆夏扯着他,让他躺在自己身侧,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声,渐渐地睡着了。 他看着穆夏,难得温柔地慢慢笑了笑,没关系,他不需要答案或解释,他会遵循本心,先陪着他,直到他醒来。 “你醒了。”这时一道冷凝的男声从耳边响起,一只掌面宽大而指节修长的手伸过来,摸了摸穆夏的额头,他 “索多玛。”发现元帅并没有趁自己睡着后离开,穆夏笑了笑,闭上眼睛,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那样,往前蹭了一下索多玛的胸膛,问他,“我睡了多久?现在……”声音也闷在他怀里。 胸腔里传来他平稳的心跳声,静静鼓动震鸣,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规律的节奏感,穆夏闭目仔细聆听着,这声音无端让他觉得安心。他不再说话,他们就此沉默了一小会,然后穆夏撑起身,隔空压在索多玛身上,俯视他,那平静的心跳声一下子被打破了节奏,穆夏微微一笑,轻轻按压了一下索多玛的胸膛,话语责备般道,“这里不要乱跳。” 但这句话杀伤力无疑巨大,索多玛那张苍白英俊的面颊上,一下子飞快地蔓延上一抹淡淡的绯红,极度显眼,穆夏不由得轻柔地一抚他的眉毛,低声问,“是我让你不自在了吗?我很抱歉。”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在思考还要嘱咐穆夏些什么,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比他的体温,穆夏有些冰凉的手抚上来,轻柔缓慢又不可阻挡地,盖住了他不敢直视的双眼,一片黑暗中,他听到那个清朗的声音极其近地响起,唇舌翕动,热气勃发,丝丝缕缕如雾般地喷薄在他的面庞上,甚至他怀疑自己若是主动向上微微仰头,就能吻上那柔软丰润如花瓣的嘴唇,这种摄动心魄的联想令他感到头晕,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怎么可能更放松,蒙上眼睛,浑身上下其他感官只会更加敏锐,索多玛浆糊般的脑子闪过如此一道清晰的想法,他想要反驳,可最后却只能无力地吞咽了一下咽喉,咽下因紧张而滋生的唾液,这时他才发觉喉咙是如此干涩而又火热。 “索多玛,告诉我,我们见过吗?”他说。 索多玛沉稳有力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语气坚定,斩钉截铁,“行动之前我读过所有涉案者的档案,在今天之前,你我的生命轨迹是两条并行的直线,并无任何相交重叠,我们也从未见过。” 他的手指仍覆在索多玛的眼皮上,掌下那双眼睛正在缓慢地眨动着,掌心传来睫毛刮擦而过的微痒,像是某种隐秘的勾引互动,穆夏忽然笑了笑,难得坦诚地道,“元帅,你知道吗,你让我有些害怕,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亲近,这种感觉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太陌生了,陌生得让我害怕。” “是。”索多玛几乎有些艰涩地道,但回答起来却毫不犹豫。 索多玛抱紧了他,在黑暗中沉声道,“我是属于你的,穆夏。” 听到这句直白表露情感的话,索多玛的心先是剧烈地跳动了一下,随后心底随着他的情绪而弥漫上一种莫名的伤感,阴影一样沉甸甸地压下,他握住穆夏清瘦的手腕,慢慢将他覆压在自己上半张脸的手拉了下来,于是光芒的世界如一幅画卷,重新铺陈展开,接着他小心地捧起穆夏的脸,认真凝视他的表情,“看着我,我让你想起谁了吗?” 穆夏嗯了一声,他注视着索多玛的眼睛,忽然间微笑起来,“谢谢。”那笑容美好温暖,能令旁观者想起落花、微风、高远自由的云或是飞舞的雪花,索多玛不由自主地也勾了勾唇角,然而穆夏的手突然又抚摸上了他的眼尾,似乎漫不经心地道,“我想,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你最好还是闭上眼睛吧。” 于是刹那间,电光火石,火树银花,索多玛睁大了双眼,看到绚烂的烟花自黑暗中炸开,他毫无经验,甚至不会回应,只能被动地由穆夏带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先是温柔,然后渐至暴戾,穆夏用力地地叩开他的齿关,然后发狠般地开始撕扯碾压着他的唇舌,可是索多玛无暇顾及这小小的痛楚,全新的渴望开关被打开,浑身血液狂躁涌动不休,驱动着他也同样急切地揽紧穆夏,下意识地顺从着,包容了穆夏的所有。 穆夏的动作粗暴又热辣,他没有接过吻,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每当穆夏稍微松开他一点时,他就脱力般大口喘息着,苍白的脸涌上了潮红,唇边挂着银丝,彼此舌尖接触时,火花一路顺着神经电流绽放,让他浑身麻软,体温相触的高热同时席卷身心,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索多玛最后好歹还是恢复了一点理智,终于忍不住双手握住穆夏的肩膀,做出弱势的推拒。 穆夏脸上又扬起一丝微笑,“索多玛,叫我穆夏,永远不要对我用尊称,知道吗。”他摸了摸索多玛濡湿的嘴唇,指尖传递来柔软的感觉,“原谅我对你的冒犯,谢谢你。” 索多玛急匆匆地落荒而逃。 时间悄然流逝,很久之后,从灯火通明的过道上,一阵敲门声响起,将穆夏从入定中唤醒。 经过医疗救治,这位俊美的雄虫大明星现在已恢复了往常的风采,只不过眼神和穆夏一样,带着掩饰不住的一股疲惫和死气,他的脸色还苍白着,没走进来,勉强笑了一下,诚恳谢道,“没有别的事,我只是来谢谢你,”他终于跨入门来,剩下的话用了精神传音,确保不会外泄,“谢谢你帮我杀了他,还有他们……” “我当然知道你动手不是为了我或者其他乘客或者什么狗屁的正义和民权,我只是想说,这件事上,我们是同谋,”索恩却神色冷静,直视着穆夏,“我亲眼看到他加入你们的战局,马上我们幸存者都会面临联邦的心理疏导和证词记录,我不会说出这些。即使是自卫反击,背上案底也会付出代价,军事法庭要是将他们的死都归根于那位元帅,这种结果再好不过。” 索恩笑了笑,“那祝你一切顺利,我想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不过即使你不在意,我也会聊表我的心意,希望你不要怪罪,也希望我们在此之后,还能有再见的机会,没准在另一个恰当的时机重逢时,我们能成为朋友呢。” 他往后退了一步,大门自动开启,就在他即将要转身时,穆夏却主动开口道,“死里逃生一回,难道你没有改变?接下来你还要继续这样自暴自弃?在我看来,你其实比自己以为的更坚强,你该有的底气也比你想象得更充足。这几天事态的发展,并没有脱离那天你父亲和暴雪谈判的内容,联邦的确行动得很快,就如那位议员所言。” 穆夏很少会说这么多话,索恩惊异地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了发自心底的微笑,一层泪光朦胧了他的眼睛,“谢谢你,穆夏。”他真诚地道,“还没有祝贺你成功晋级,新的冕下。那次撞到你不算,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索恩,索恩·奥特伊,我猜,不必重逢,我们现在也已经是朋友了,对吗?” 索恩笑了,“我们可是共患难过,不必这么绝情吧?既然如此,那么你的朋友以后就多我一个了,加个通讯方式好了,马上我还要安抚粉丝继续巡演,到时候送你门票,就当做你鼓励我的谢礼,还请你别拒绝。” 索恩走后,穆夏继续修炼入定,但炼化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并非易事,他需要全场心神高度集中才不会被晶核上留存的部分记忆和情感影响,导致认知错乱,如此一来就很容易精神疲累,为了不留下后遗症,他只能选择徐徐图之。 这里的模拟灯光很暗,明亮的是外面群星的星辉,轻柔如纱般笼罩住他,穆夏张开手掌,接住了一点光,神色却依旧倦怠沉默。 穆夏收回了手,偏开眼睛,淡淡地道,“我没事,只不过有些累了。”肩上突然传来一阵暖意,索多玛按住他的肩膀,不赞同地道,“这里有些冷,怎么没有多穿一点?”穆夏没说话,以他现在的实力,温度早已不能影响他,索多玛也知道自己失言,顿了一下继续道,“和我一起回休息室吧?躺下好好休息,睡一觉……”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穆夏抬起手按住了他的手背。 穆夏向他笑了笑,朝前一步,拥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不用说话,我知道你想安慰我,那就不要走。”他用脸颊蹭了一下索多玛坚实的胸膛,声音很低,但在这种距离下听得格外清晰。 相比漫长的一生,幸福的瞬间是何等短暂,可当索多玛怀抱住穆夏时,太阳终于拥抱了月亮,换来了最终的圆满。这一刻安宁而永恒,真正的幸福已被他拢在怀中,一种想法前所未有地变得清晰:即使这瞬间再如何短暂,我们也是为此而活着的,恰如飞蛾,向死而生,追逐刹那间殒身于烈火的壮烈。 那是主帅脸上平日里绝不会出现的表情,远处被他早早丢在一边的秘书官打量了他们片刻,强自压下内心种种好奇和震惊,挥手驱散了身边的光屏,又故作镇定地转身叫走几个正要上前汇报情况的同事,很识时务地道,“这会儿都别上去打扰, 附近几个军部官员见状面面相觑,点点头,也不敢多看,急匆匆地撤了。到最后,这片大厅只剩下穆夏和索多玛,在星空下孤独相拥,在这永恒的一刻,时空仿佛也为他们而停滞,今夕何夕?已不再重要,唯愿长相拥,长相守。 冰原广袤得仿佛没有尽头,大片冻土光裸荒凉,冰川冰河纵横交错,极目所视,黑与白、天与地的交界从未如此鲜明,唯有一缕不起眼的蓝色正悄然绽放,仔细地看,点点天蓝色的花苞在风中粒粒闪烁,娇柔美丽,但她的根却深深扎入大地,贪婪地汲取着养分。她如此存活着,坚定不可撼动。 军舰终于停泊在冰原上空。 在荷枪实弹的士兵簇拥下,迎着无边的风雪,穆夏走下阶梯,远远眺望。出乎意料地,远处一个黑点冲他用力地摆了摆手。 那个冲穆夏招呼的身影向他走近了,身边的秘书官及时解释道,“冕下,这位是都灵军学院派来接您的代表,他们二年级的首席,卡维亚先生。不出意外的话,他和我会一起送您到目的地。” 穆夏接过了花,低头拨动了一下柔嫩的花瓣,“他是索多玛元帅的秘书官。” 卡维亚沉静的眼神关心地看着穆夏,温声道,“曾见过一面,那时冕下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顿了顿,加了一句,“这束花是欢迎您的礼物,你喜欢吗?” “星星兰。”卡维亚凝视着穆夏,他的蓝眼睛宁静而隽永,“这是属于都灵的花,她只在冰天雪地绽放,自由而顽强,希望她能够治愈您。” 这美好宁静的一幕被远处的记者们清晰地拍摄记录了下来,他们本是忙着拍下他身后的索恩,却意外发现了更值得记录的美,赞叹中他们看着穆夏随卡维亚登上了都灵官方的行星舰,径直向校园的方向飞去。 于是当天不到两小时后,随着他们的报道,穆夏怀抱星星兰温柔微笑的照片和视频被到处刊载,因为容貌过于瞩目而登上了星网各大热搜头条,并很快被各方证实了大致的身份信息,新晋s级冕下,都灵交换生,寒门贵子,无数光环和赞誉纷至沓来,关于他的讨论度,甚至压过了索恩正式宣布巡演即将重启的消息。 “那索恩阁下,您觉得这位冕下会进入娱乐圈吗?” “好的,那请您说说后续巡演的安排吧,据说您经过这次事件之后,现在决定更改演出的主题?能说说您的想法吗?” “谢谢索恩先生对此的阐释,之前一直有私下消息说您的家庭并不认可您的事业,您很有可能巡演之后就会隐退,请问这次的恐怖袭击事件会影响到您接下来的事业安排吗?” 屏幕的对面,日常总冷着脸的荣格议员望着小儿子这番演说,转头瞥了一眼身边的管家,“总算有点长进了。” 荣格议员哼了一声,“从他获救到现在,只给我发了一条报平安的消息。” 在另一边,担心了好几天的卢克索导师也总算收到了穆夏的消息,之前穆夏他们的终端都被集中收缴,等军方处理完物资后虽然又还给了他们,但是军舰上不允许私自联系外界亲友,所以直到现在穆夏和索恩才能各自给导师和父亲发消息。 卢克索导师那熟悉的身影就这样被终端投影在这幅画面之前,还是红玫瑰一样火红耀眼的长卷发,对比背景显得那么突兀、格格不入,却同样令他觉得亲切放松。 一个熟悉的声音插入进来,破除了僵局,尼克拉着阿穆尔挤进了画面,用力向穆夏挥手,“学弟!好久不见,幸好你没事,你不知道,老岳父他都快担心疯了,要不是那片航行星系突然被军方截停,这会儿他肯定已经赶去都灵接你了。” “穆夏,你小子这几天还好吗?我们看了新闻,你现在应该刚到都灵吧,那里冷,你适应适应,不行就放弃名额回沃顿,这里有我在,我们可以随时罩着你,恐怖袭击毕竟只是突发意外,虽然听说你因祸得福反而晋级了,但可不要留下心理阴影啊。”他有些忧虑地望着穆夏。 卢克索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这幅模样可没什么说服力,你本来就性格独,这下更自闭了。唉,不过幸好你没出事,否则我倒会一辈子留心理阴影,” 穆夏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他淡淡地一笑,“谢谢您,导师。” 穆夏和导师对视片刻,点点头,“我会的,导师。” “再见。”通讯关闭了,穆夏也向虚空中挥了挥手,接着他转身下楼,对着校园的导航地图开始逐片区域地慢慢探索,很快就要正常上课了,他需要先熟悉一下这个全新的环境。 对面的将军没有好好穿他的军装,只随意把长外套披在外面,露出了里边色彩鲜艳的花衬衫,一条造型独特的银链子吊在脖子上,两条裹着漆黑军裤的长腿高高地翘上桌,一双制式的漆黑皮鞋在脚上锃光瓦亮,算是浑身上下唯一齐整的地方。 “什么?谁?”副官还没摸清情况,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家战功赫赫却私下作风总是吊儿郎当不靠谱的将军,战战兢兢地道,“您看到什么了?您的将级刚提升到上将,现在有长达半年的假期,依我看,您完全可以趁这段时间去解决一下终生大事,找一位能够安抚您的冕下……” 这瞬间凝聚的美感是如此纯净,副官望着他,一时惊艳,心慑神夺间,他居然忘了自己正在说什么,不自觉地就闭了嘴。 赶紧再一转头,只见叶斯卡尼步伐急促,大步流星,衣角挟风飞扬,一闪身已经走到了门边,副官傻眼了,“将军?等等!您去找谁啊?” “啊?”副官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点开了星网,搜寻起将军刚刚给他看的画面,这才发现新晋冕下早已挂上头条,手指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自动把爆火的那几张动图静图全部下载保存好。 都灵,永夜堡。 从他们的眼睛里,能看见天永远澄澈蔚蓝,雪山峰尖耸入云霄,下面是绵延无边的海洋,镜面一样倒映出天空和冰峰,天与海几乎是同一种颜色。 面对美景,卡维亚笑道,“怎么样?这里可是号称都灵最美的地方。” 穆夏是个插班交换生,卡维亚则是二年级的首席,虽然都不是今年的新生,但依然有参加的资格,“晚会什么时候开始?”他问道。 他们的终端光芒一闪,中控智脑识别出了身份,自动放行,巍峨的堡垒像位巨神,将他们吞入口中。 卡维亚指了指远处长桌上丰盛的各色食物,笑着道,“你饿了吗,离正式开始还有一会,要不要一块先去吃点东西?” 穆夏和卡维亚对视了一眼,“你好,”他们同时说。 穆夏只是摇摇头,对面的新生又继续道,“虽然已经迟了,但还是恭喜前辈成功晋级啊。”他笑眯眯地向穆夏举杯,将杯中的液体饮尽。 卡维亚也温和地笑道,“学弟应该就是最近盛传的那位天才?天生的s级,真是叫我羡慕。”有些骄傲,“原来学长们也听说过我。” 看以赛亚的表情,明显被捧得很舒服,坐在沙发里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卡维亚松了口气,向穆夏打趣道,“出名了可真是麻烦,他明显就是冲你来的。”顿了顿他又笑问,“被迎头示威,感觉如何?” 卡维亚赞同地点头,“确实很幼稚,不过有他在,待会估计会有好戏看。”卡维亚还在兴致勃勃地和穆夏说着学院里各种趣闻八卦,但穆夏摸着杯沿,似乎不在状态,不太接话茬,他只好叹口气,主动问,“怎么啦?一进来你就有些心神不宁。” 卡维亚费解道,“在联谊舞会见面?这里?他也是都灵的学生?谁呀?” 卡维亚更迷惑了,“既然不认识,你为什么还要同意见他?”他开了个玩笑,“你难道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你有权拒绝一切。” 卡维亚眼神波动了几分,他明悟了什么,忽然周身气压变得低沉,“你刚刚说,要安稳一年?” 卡维亚握杯的手突然更加用力,他紧盯着穆夏,穆夏也看向他泛白的指节,他曲起手指,轻轻一叩卡维亚透明的酒杯,叮地一声轻响,空灵清越,“小心,可别捏碎了。”穆夏提醒道,声音冷淡。 穆夏无动于衷地转过眼神,学院高层已纷纷现身,开始致辞,在喧嚣的宁静中,他平淡地道,“因为你问了我,所以我没有骗你。” 穆夏转过脸来凝视他,看到卡维亚素来柔和的蓝色眸子现在笼罩了一层感伤和温柔的怨怼,他们对视着,一时都没说话,卡维亚很快又调整好了表情,如常地笑道,“我多说了,你当没听见吧。” 卡维亚如鱼得水般地游走着,寒暄的间隙他回头看,这个角度只看到穆夏侧坐在卡座中的淡淡影子,他脸上勾起笑,掩盖住眼底的失落,继续转头和朋友们交谈。 “首席!首席!首席!”这是新生的主场,穆夏被他们的喊声搅得烦躁,抬头看过来,却接收到以赛亚远望过来得意的目光,他无语地收回视线,学院领导又开始激情澎湃地发言,“今年,我们都灵军学院荣幸地同时拥有了三位正在就读的冕下,让我们认识一下他们!” 穆夏心知不妙,刚站起身,他所在的角落卡座里居然也投下了巨大的光束,把他从头到脚地笼罩住,穆夏像是被关进玻璃罩的蝴蝶标本,脚步一下子定格住了,他干脆站定,转身抬头迎面看向疯狂的群体。 刚来都灵,这几天除了上课,他深居简出,虽然时不时会被学生或老师认出,但都没有直接暴露在聚光灯下麻烦,这些在冰天雪地里平日表情冷淡严肃的师生们现在都疯了一样,穆夏对这些以赛亚向往的追捧实在喜欢不起来,若非参与联会和课程学分挂钩,不来算旷课,他绝对会放弃参加。 想起对方给自己的照片,照片里那家伙光膀子披着花衬衫,嘴里叼一根香烟,曙光里坐在天台,烟雾氤氲袅袅间,有种散漫的性感,再结合那张帅脸,比起星际战场上拼杀的将军,他更像是个模特或者明星,气质和职业反差极大。 灯光猛地开始变幻,先是一阵灯火通明,突如其来地亮如白昼,随后亮度降低,色彩飞快地跳跃闪烁,天顶和地面都亮出各色细小的光柱,把礼堂变成一片缤纷的光之海洋。 “真是一年比一年强,学弟们有福了……”和他聊天的同学说着话,一转头却不见了卡维亚的影子,“咦?” 巨大的舞台忽然从天而降,但师生们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吓的尖叫,便看到它竟凌空悬浮,牢牢固定在大家头顶上,一时间,那里万众瞩目。 隔着遥远的距离,穆夏却恍惚见他对自己微笑了一下,未被面具挡住的嘴唇正冲自己远远一勾,带着明确的蛊惑。 卡维亚终于看到了穆夏的侧影,急急向他走了,但学生太多,让他走得艰难滞涩。 忽而一股惊哗的声浪,舞台中心升起一根长长的金属杆,舞者抬头,一手握住杆管,另一手将帽子 他倒悬着张开双臂,长而卷的发丝披散倾泻下来,单凭核心的力量,他轻松地盘旋了几圈后,又一手握杆,长腿一个高抬劈叉,轻而易举地站定,他扭动着腰和肩膀,手指慢慢挪到西装外套的纽扣上。 在如有实质般的声浪中,舞者再度勾唇,观众们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眼前一花,最外面那件外套已被脱下,舞者将它潇洒地一抛,他里面是件骚里骚气风格花哨的衬衫,在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中,他微微扯开衣襟,强烈的舞台灯光穿透了薄薄的衫衣,让精壮的手臂肌肉和劲窄的腰身一览无余,他双膝往前一滑,跪地正对着下方的观众们,耸腰扭肩,继续跳他的艳舞。 舞台上的叶斯卡尼越扭越起劲,他忽然单手抓住杆身,仅以手臂做支撑,围绕一圈凌空踏步,他动作优美,举重若轻,但观众都知道这有多难,纷纷更加热情地献上掌声和欢呼。 “可否给我一份荣幸,接受我的邀请,让我和您一起跳开场舞?”叶斯卡尼高高地站在台上,绅士地朝穆夏伸手。 穆夏感到头疼,却无处可逃,他抿了抿嘴唇,无视了那些声浪,主动看向舞台上的那个家伙,什么也没说,只点点头。 穆夏脚下的地板开始活动,这礼堂居然每一处都有升降机关,在托举着他缓缓往上,穆夏却对它的速度有些不耐烦,他心一横,干脆展开精神力量,霎时间拔地掠身而起,耳畔风声宁静,他已落在台上,和叶斯卡尼面对面。 穆夏冷然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音乐再次响起,他们一同展开舞步,于此同时,这片舞台骤然间四散分裂,连同无数从地上浮起的地板,连贯为空中的一大片舞池,和底下由无形的空气相隔绝。 叶斯卡尼灿烂地笑着,凝视穆夏近在咫尺的眼睛,他们的容貌都被隔绝遮挡,只有双目清晰相对,他们此刻是如此紧贴,不论周围如何变幻,那双淡紫色的眼睛都在永恒地注视着他,仿佛他就是世界中的唯一。 穆夏脚下心有灵犀般配合他的步伐,说话语气却仍是淡淡的,“为什么?” 意想不到的回答,一双眼睛?穆夏望着他,“我的眼睛?” 几乎全场都在热闹欢腾,只有卡维亚,站在穆夏先前位置的不远处,眼睛失落地盯着舞池中央。 心情正糟糕,他不耐烦地回头,“不用,”似乎也觉得语气太硬邦邦,出于涵养,卡维亚又补了一句,“不过还是谢谢您,以赛亚冕下。” 时间已来到夜半,大部分师生都已离开,走出堡中的永夜,穆夏看着外面不变的白昼,竟有点恍惚。 “很高兴见到你,穆夏。”他身旁的叶斯卡尼笑眯眯地开口,边说他边摘掉了自己的猫头鹰面具,面具下是小麦肤色的一张俊脸,眼角眉梢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活力和调笑之意,让他显得像个花花公子。 眼前的少年无意是俊美的,但他的美凛冽如风霜雨雪,严酷无情,和曾让他心动的那份温暖柔和相去甚远。叶斯卡尼费解地皱眉,手中拉出一幅投影画面,“嘶,这上面的,是你吗?” 叶斯卡尼又抽了一口冷气,“你确定吗?你有没有双胞胎兄弟之类的?” 叶斯卡尼把眉毛拧成一团,表情纠结,刚想说什么,穆夏又道,“让你失望了?” 叶斯卡尼望着他的笑,一时沉浸在他的眸中,没说话,过了片刻才道,“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叶斯卡尼眼中只有他微微张合的嘴唇,至于他说了什么,全然不知,只胡乱点头,穆夏离他越来越近,忽而鼻尖一痒,少年贴近了他的脸,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穆夏觉得有趣,轻笑一声,“这还用问?我当然是在亲你,”他摸了摸叶斯卡尼长长的卷毛,暧昧地问道,“愿意和我接吻吗?” 他忽然激动起来,用力弯腰低头,猛地抱紧了穆夏。 穆夏的宿舍房间里,迷离暧昧的气息萦绕不散,灯光被调暗了,昏黄地洒在叶斯卡尼大片赤裸的皮肤上,小麦色的强健体魄还残留着些微的红痕,浑身酥软,他懒洋洋地躺着,嘴角挂着丝笑,一只胳膊枕在脑后。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过了一会儿,他赤着脚也下了床,脚步极轻,几乎无声。 穆夏正站在镜前,漠无表情地凝视镜中的自己,水雾弥漫,他的睫毛上也挂着水珠,眼前一片朦胧,他仰头,将额前湿发随手一抹,往后拂去。另一只指节粗大的手忽然从背后环绕而来,手指匆匆在镜子上划拉几下,镜面便突兀地清晰了。 穆夏抬眸瞥了他一眼,依旧是薄而锋利的眼神,像刀锋,像月光,清晰,优美,然而弧度冷冽。叶斯卡尼却不管,只闭着眼睛抱着他,穆夏的头发有些长了,直垂到后颈。叶斯卡尼低着头,用下巴软软地蹭着穆夏颈窝处的皮肤,温热微痒的感觉从肩上传来,穆夏伸手摸了摸他浓密蜷曲的长卷毛。 穆夏不言不语地打量着镜中的画面,任他动作,等他的手开始顺着腰往下摸去的时候,才拉住他的手腕,掌心覆盖住他的手背,语气平静地开口,“一起洗吗?” 穆夏正要转身,叶斯卡尼忽地迎上来,在他唇上偷了一个吻,心满意足地一啄后,怀着隐秘的窃喜,他得胜般地偷笑起来,就要后退,却听到一声轻笑,也许仅仅是胸腔里轻微的一点振动。 周围似乎有隐约的爵士蓝调响起,迷幻的鼓点声徐徐缠绕而来,一阵清香,叶斯卡尼再次被诱惑了,沉沦于另一个怀抱。 那是一座战场,“屠夫”正在大开杀戒,血红色的复眼里,理智几乎沦丧。在崇尚强者的军部,只有公认综合实力最强的十二位将军,才会获准组建军团并直接统帅,成为大战的先遣军。 “屠夫”就是叶斯卡尼的封号,光听名号就带着极浓郁的血腥气,他一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威名,才受此荣誉,及至得到今日的权力地位,但代价是精神海因屠戮过多而受到强烈污染,已经到了军部强制要求他接受安抚的地步。 要趁现在,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穆夏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到精神的世界中,鲜血化作雨滴,满天纷然坠落,于是他银色的发丝如同现实里一般,被血雨悄然打湿。 说实话,叶斯卡尼这幅模样很难看,不过穆夏没什么感觉。他早就明白,虫形是他们得天独厚、与生俱来的强大武器,是亿万年的进化赐予他们的力量,而强大并不一定和美感划上等号。 穆夏却主动伸手,尝试去触碰叶斯卡尼,驱散这片无边的梦魇。 一场无梦的长眠,不知过了多久,当叶斯卡尼醒来时,风正轻轻地拂过纯白的纱帘,他走到窗边,看到雪花片片落下,一切都宁静、坦然,穆夏已经不在,但房间里仿佛还残存着他的气息,带来一种初生般不言自明的平和。 是穆夏。 叶斯卡尼的手指无意地从窗户上划了几下,一点点冷雾被抹去,清晰如镜,另一道呼吸声停在他背后,镜中分明地照见出一双让他心动的眼睛,叶斯卡尼下意识地紧盯着他若隐若现的脸,和他对视。 叶斯卡尼灿烂地笑起来,“那当然!托你的福,我的状态好多了。” 叶斯卡尼的视线往下一看,发现居然是军部的制式口粮,诧异地挑了下眉毛,转过身,一把夺过那几支液体试剂,举到面前,夸张地道,“喂喂,这个在我们军团里大家都嫌弃,你平时难道吃饭就只喝这种东西?” 叶斯卡尼更无语了,“这种狗屎味道你都能忍?唉,算了,我们以前驻扎开荒的时候,经常一喝就喝好几年,”边无奈叹气,他边把试剂掰断,仰头一口灌下,“该死,我果然还是一尝就想吐。”叶斯卡尼靠在窗边,耸了下肩膀,带着笑望向穆夏,他已经转身走向屋子中央的沙发,坐了下来。 穆夏看着他,叶斯卡尼被他看得有点忐忑,脸上烧了起来,看似作风大胆,但他其实很容易就害羞了。穆夏轻轻一笑,叶斯卡尼没看出来他究竟信没信,只见他又点了点头,手覆盖上了自己搭在他身上的大腿,热气隔着薄薄的睡衣传来。 叶斯卡尼于是晕晕乎乎地走进了厨房。 穆夏举了举自己的终端,依旧平静地示意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呼叫了物资配送,三分钟之内智械就会 “这还差不多,”叶斯卡尼小声咕哝了一句,又兴高采烈地笑起来,“你好好等着吧,我绝对给你做一顿大餐!哈哈哈。”还没等穆夏回应,他突然想起什么,又忙道,“忘记问了,早上你有课?那你马上是不是又得去上课?”做学生真麻烦,他惆怅地看着穆夏。 “那就好!”窗户传来异响,浮空的智械已经将一个包裹投递进来,直接放在厨房的台面上,叶斯卡尼热情洋溢地缩回脑袋,拆开了物料包,抄起厨具,正式开始乒铃乓啷地忙碌。 鉴于他精神海的糟糕状况,穆夏觉得还是让他好好待在自己这一个地方比较好,而叶斯卡尼这个一向急躁喜欢热闹耐不住性子的家伙,竟然也就这么安分地足不出户,天天窝在穆夏的宿舍打游戏,刷星网新闻,他还找穆夏要了他一个月的课表,每天掐准时间,玩腻了便刷穆夏的身份凭证叫物资,等穆夏下课回到宿舍,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他也试探性地建议过让叶斯卡尼在日常生活里不必这样卖力,可惜没什么效果,事实是叶斯卡尼做家务照顾他,根本毫不勉强,反而是乐在其中。 不过,深夜的时候他还是拥有主动权,随着他的努力,叶斯卡尼精神深处的阴霾和梦魇都在被逐步驱散,鉴于这段时间叶斯卡尼的勤快,穆夏别扭地决定,等到他彻底恢复就结束这段临时匹配关系,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一旦他真的在自己这里待久了,穆夏怕自己被惯坏,他还是更喜欢独自待着,哪怕天天喝难以下咽的营养剂。 每次当穆夏一如既往表情平淡地踏入教室或实验室时,大家总情不自禁地暗自注意着他的帅脸和身段,心怀复杂,但遇到其他倾慕者来好奇打听时,同学们描述起他来,又通常都是自豪而向往的口吻,满脸歆羡和佩服。 其中大部分粉丝都是被出圈的照片,还有冕下身份吸引过来的,舔颜且慕强,遍布星海,他们建了群组,把关于穆夏的各种图文视频全搬运到一起,天天隔着时差和距离一起发癫舔屏欣赏,新生交流联谊会上的他和叶斯卡尼携手初舞的画面也在其中。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流量,不代表有心的校方没有注意到。很快有一天,在头发花白的副校长笑得两眼弯弯地找上门来,邀请穆夏代表都灵参加新一届群星挑战者大赛,去对战联邦其他各大军校的出色对手。 理所当然地,穆夏同意了。 赛制是全封闭的,一旦开启就会持续很多天,正式躺进全息游戏仓前,穆夏给叶斯卡尼发了个消息。 叶斯卡尼假期勿扰:羞涩笑脸jpg 叶斯卡尼假期勿扰:这种比赛用的虚拟仓身体感受可是很真实的,万一受伤严重到超过阈值,会影响到现实中身体状况,最严重的话你在全息画面里死了,现实里也会精神死亡。 叶斯卡尼假期勿扰:先别急着进去,抬头 叶斯卡尼头上低调地扣着顶牛仔帽,但是帽子边上竖着色彩鲜艳的一簇孔雀毛,再加上那欲盖弥彰的大红墨镜,衬着周围其他大大方方满脸期待的正常观众们,反倒存在感更强烈醒目了,但这就是他的作风,放在叶斯卡尼身上,这么干才正常。 下一刻,舱门关闭,带领穆夏进入另一个虚幻的世界,他沉入幽暗的大海,随后又乘着光怪陆离的洋流上浮,他感到自己先是虚化、消散,很快又在信息随机加载的异彩涌动里,被拉伸、再造、重组,肢体归位,虚空中渗出漆黑的雨,穆夏和无数的雨点一起,从天空坠落,降临于陌生的大地上。 他挥了挥手,徐徐一振,蒙蒙细雨中划过一道血色的刀光,一声清越的刀鸣,仿佛是在渴盼染血,穆夏终于开怀畅笑。痕闪现在对方脖子上,伤到夺命要害,他立刻被淘汰,身体在原地化作一阵光芒,顷刻消散不见。 大逃杀,有意思,穆夏摸了摸自己的刀,笑了笑,几步走到大楼边缘,一跃而下,主动去寻找下一个对手。坠落失重的感觉真好,可惜又一个对手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手持长斧向他凌空劈来,穆夏叹了口气,刀身倒转,刺入墙壁间隙,火花迸发时,他踏前蜘蛛般跨上外墙,竟然一下子颠倒了上下,反过来重重一脚踹在斧手身上,而他站上一处阳台,一边把刀从缝里拔出来,一边漫不经心地望着斧手惨叫坠地,身躯消散。 无边的雨幕中,一个黑影在天空和屋檐之间高速移动,速度快得无法看清,几次闪烁后,便翻入一条狭窄的暗巷,彻底消失。于是暗处的几双眼睛遗憾地放弃了这个目标,转而去寻找其他更容易得手的猎物。 凄风苦雨,无处不在,穆夏抬手摸下脸上残存的水迹,注视着来自天上无穷无尽的雨点,而风在尖声吼啸,像头凌空的巨兽在咆哮,环境在一视同仁地影响他们,削弱他们的战斗力。 第一个影子悄悄逼近了巷口,一把型号原始的枪械持在他手中,他抬着枪口,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抬步,满脸警惕,突然眼前有什么东西刹那间划破了雨幕,他瞪大了眼睛,还没看清便下意识连开数枪。 然而一阵剧痛突兀地传来,有谁用重物狠击了他迈出的小腿,这个参赛者闷哼了一声,顺势半跪在地,一手飞快地抓起附近地上散落的弹夹,边填充上膛边趁势一滚,趁隙继续瞄准。 天空中除了风雨空无一物,雨也变为血红,迎着雨点,躺在暗巷的污水里,他勉力睁大眼睛,看见血月消散,化作一把长刀,握刀的手苍白紧绷,视线再往上延伸,一张漠然的脸正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他的银发都湿透了,凌乱地贴着面孔,一种攻击性极强的俊美,锋锐的就像他手中的刀。 他是单打独斗,但在这种比赛机制下,当独行侠孤立无援无疑不是个好选择,他猜测一定有参赛者会组队配合,能轻松解决掉一个,并不代表能轻松对付一群,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一座迂回的高塔,黑黝黝的台阶沿着中央的空洞层层往上,躲在它的内部,风雨声蓦然小了很多,一个身影隐匿在最高处的阴影里,指缝里露出一点蝴蝶刀窄小的寒光。 这个选手将它打开,开始查看自己的成绩,排名表虚虚地从空中浮现,直接投射在他眼底,仅他可见。 他瞬间眼神变化,转为凌厉,解除查看,排名表在眼前散去,手掌一翻,蝴蝶刀冷光藏于掌心,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来者正在往上攀登,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瞄准了这处进可攻退可守的地形高点,打算悄悄占据,只可惜,他自以为藏得高明,但这里已经被捷足先登了,他可不会给这个新来的一丝机会。 穆夏正在沿着台阶和墙壁向上游走,步伐蜿蜒丝滑如一条灵蛇,迅捷无影,死寂的塔中看似只有他自己,但他丝毫没有放松,已知这张地图上共投放了三千名参赛者,而他的名次目前只暂居第五,后面的积分数一个个咬的很死,单从这便不难看出,实力不亚于自己的存在还有很多,至少前二十名都要重点关注。 明明身处一片漆黑,一大片寒光却从他上空骤然闪现,在无星无月的黑暗塔中,如同繁星天顶,居高临下地压迫而来! 蝴蝶刀高速地旋转着,擦过穆夏耳畔,细碎的反光短暂地照亮了他的侧脸,居然有些熟悉,阿尔冯斯一惊,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穆夏已经挥刀再迎,血红色的刀光如同浪潮,一波波不绝地涌来。 穆夏眉一皱,攻势更加凌厉,但对方同样速度极快,蝴蝶刀飞旋咻咻声不绝于耳,短兵器在塔顶这片狭窄地带更具优势,对方周身一米之内他都无法近身。 他们对上了眼神,穆夏从他眼里看到了势在必得,可是穆夏却微笑起来,他不退反进,一下子调转刀背,撞入阿尔冯斯怀中的同时,刀柄猛击他的胸膛,阿尔冯斯痛哼了一声,眼中发狠,双刀就要刺向穆夏的肩膀和颈侧!起,轰然一声巨响里,一块砸开了这扇门,重重倒地。 雨水不停地浇打在脸上,在漆黑的塔里待了这么久,突然光亮了不少,阿尔冯斯有些不太适应地眯了眯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对面的穆夏,牙疼般地嘶了一声凉气,苦笑道,“穆夏?原来真的是你?” 阿尔冯斯沉痛地点头,“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他的眼睛却亮了一下,露出棋逢对手的期待,“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强,排行榜你看了没,你是no5,我是no6,比你低一名。” 阿尔冯斯哈哈大笑,“继续!以我们目前的积分,谁赢了谁就是新的no1,咱们公平比赛!” 正在难分胜负时,穆夏耳畔却忽然感受到一丝不对劲,他来不及示警,只能脚步急退,那道攻击见他警戒,只得半途换了目标,由此威力大减,只缠住了阿尔冯斯一只右手,让他的刀嵌进了他自己的手,血从他掌心滴落,汇入地面的雨水坑中。 这时阿尔冯斯一咬牙,干脆右手忍痛揪住锁链,也不挣扎,直接左手也收刀,双手死死拽紧了,用力一抡,把暗处那个参赛者扯了出来。 但那家伙也不傻,他失重中不敢硬接,急忙松手,阿尔冯斯冷着脸将锁链一抖,就要当做绳索来套住他,他赶忙一退再退,灵猴一样先行躲过,望了一眼显然还是全盛状态的穆夏,果断放弃,转而选择右手受伤战斗力下降不少的阿尔冯斯作为突破口。 穆夏挥刀一记横扫已经来到他背后,可惜他闻声丧胆,就地一蹲,难看地翻滚躲了过去,同时手中锁链再一次被迫松开,穆夏来到阿尔冯斯身前,一刀替他劈断了缠在右手上的刃链,皱眉道,“快松手。” 穆夏还没来得及赞同,对面那个偷袭的参赛者讪笑着开口,“我劝你别,我没受伤,想解决我可没那么容易,”边说话他边悄悄地拽回了自己的武器,穆夏冷眼注视着他,他又小心地指了指阿尔冯斯,穆夏的刀直直往前,锋刃遥遥对准了他的胸膛,他立刻抽回手,心虚地继续补充,“你旁边这个现在受了伤,比我好对付多了,你不仔细考虑考虑?” 在阿尔冯斯松了一口气,而第三个参赛者暗暗叫苦时,穆夏已经挥刀直刺而来,他急急地一抖刃链,层层飞旋着,缠住了穆夏的长刀,双手用力扯紧了,让刀锋悬停在鼻尖之前,不得寸近。 他手中一松,双手捂住自己的脖颈,缓缓往后退,踢到天台一端墙壁后,顺着它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化作一团光芒,和穆夏之前击杀的那些参赛者一样,悄无声息地散去。有所不同的是,排行榜单上,no4唐古拉瞬间消失,而原本no5的穆夏,名字后的积分数如火箭般蹿升暴涨,一下子超越了原本的前三,高居no1。 阿尔冯斯踏前一步,用左手稳稳接住,叹了口气,将双刀合二为一,看着穆夏持刀在雨中向他走来的身影,突然提议道,“咱们合作行不行?我投降。”他把蝴蝶刀远远地丢在了穆夏面前,举起了双手。 阿尔冯斯苦着脸,“可是现在我不想和你打了,胜算没有,还痛得很,没受伤的时候我就没赢过你,现在我伤了右手,更别提了。” 阿尔冯斯道,“我没忘,这不是都缴械投降了吗,现在我任你摆布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他光棍地一摊双手。 阿尔冯斯尬笑两声,捡起了自己的武器,没话找话道,“就知道大帅哥你心地善良!”在穆夏冰凉的眼神里,他选择飞快地抖着嘴皮子把剩下的话一口气说完,“那你要不要给我一个痛快?我的积分也挺多的,你看……” 穆夏没说话,只见阿尔冯斯又兴奋起来,“是原本的第四名不见了!你拿到了他的所有积分!”他紧盯住穆夏,目光灼灼,“现在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其他选手能撼动得了你的名次,干嘛不先放我一马?我可以组队协助你啊……” 阿尔冯斯急了,“哥, 穆夏静静地开口,“我现在是代表都灵参赛,而且,我们只是互相知道名字而已,我并不了解你,知根知底更谈不上,谈何信任?” “为什么要这么坚持?这场比赛有什么在吸引你?”穆夏忽然打断了他。 看来说服不了穆夏了,阿尔冯斯说完就不抱希望地低下头,可眼睛余光里见穆夏忽然刀锋一转,居然撤了回去,长刀收在身侧,一怔之下,他再次抬头。 从进入这个虚拟世界以来,除了那张简单的排名表,其他一切比赛机制都是穆夏从实战中自己摸索出来的,接下来这片风雨交加的环境会不会有其他变化,对参赛者有何影响或约束,都是一片未知和陌生,单靠自己摸索有极限,还是需要尽量借助其他外力。 “哦,哦哦!”阿尔冯斯如梦初醒,赶紧追上他,喜笑颜开,“哥,现在你就是我大哥,我跟着你混!” 阿尔冯斯嘿嘿地笑,“穆哥,我这是尊称,和年龄可没关系!你就别谦虚了。” 很快,智脑在参赛者中宣布,凡是名次维持在百名以内的参赛选手都可以晋级,但正常战斗素养的军校生基本谨慎小心一些都能达到这个成绩,这个规则未免显得简单,穆夏心怀警惕,不知道下一关是什么情况,接下来的时间,他带着阿尔冯斯,按部就班地守株待兔,偶尔击杀上前挑战他们的选手,轻松维持着他们的名次。 紧接着地动山摇,这座阴暗积水的巨大城市发出哀鸣,穆夏惊讶地睁眼,看到自己正随着建筑一起疾速下落,想都没想,他下意识地将不离手的刀插入了墙壁的缝隙中,寻找平衡,然而那处墙体很快崩毁掉落,一种无法抗拒的可怕失重感袭来,穆夏咬牙。 他们像是躺在无边的镜面上,穆夏撑起自己,把长刀插入其中固定,总算止住了下滑的趋势,他用另一只手用力掐住阿尔冯斯的腰,不让他下落。 穆夏拔刀起身,一边拉起同伴,一边打量周围。这是一片纯白无瑕的空间,天上空旷无比,高得像是没有尽头,而身下的镜面无边地延伸出来,时有碎裂,千千万万个他,千千万万个阿尔冯斯,一齐照映在镜前,迷惑性太强了,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感到情况棘手。 穆夏事先也针对比赛做过资料查询,此刻面色凝重,“我们必须要小心了,不知道这座迷宫里有没有隐藏的暗门,这里不是现实,没办法扩散精神力探查,回声和倒影又会迷惑耳目,如果交手实在不利。” 穆夏想了想,选择了中间的方向。 但为了赛事,穆夏只能继续往前,尽量忽略周围那些仿佛要钻出活物的诡异镜子,他们的身影终于被迷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