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阿爹让邢阳去给邢阿娘报个口信,让他们去刘大夫那看小崽子们,邢阳也知道自己留在着没多大用处,转头飞快跑去报信。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推辞了几句后,便问起怎么处置何红艳,她已经是疯疯癫癫的没了神智,打不也不是骂也不是。 “阿爹”邢南皱眉,身上的暴戾的气息半点也藏不住,对着这么个疯了的人,他是有火也不知道怎么撒。 父子三人沉默对视时,原本还嚅嗫呢喃着颠倒语句的何红艳忽然倒地,面色铁青,抽搐着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他仔细一看,何红艳嘴唇发乌,明显是中毒了。 出了人命,村民们第一时间去请了村长来。 “别发愣了,大小子去牵牛车来,把人抬上去,我跟你们一块去西山村。”大过年的日子遇上这么晦气的事,邢村长也是一肚子的火,明明是来闹事的,却莫名其妙中毒死在了他们村里,这事一点都不能传出去,“今天这事都给我把嘴巴看牢了。” 西山村离的不算远,上了官道走上两刻钟再从矮山坡的分岔路往前走一刻钟就能到。 深深浅浅踩在雪地上,一晃一顿,感觉随时都能倒下去。 两鬓斑白,干枯佝偻,深陷的眼眶浑浊不堪。 不等牛车停下,邢南飞快跃下牛车,挥拳将裴大伟打翻在地,弯腰揪住他的衣领子反手又是一拳,随后一脚将他踹出一米远。 邢东赶紧上前抱住邢南。 裴大伟抬手擦了把脸上的鼻血,身形萧瑟,沉默着与面前高大的汉子对视。 愤怒、暴戾、厌恶各种情绪交织混杂,话语已经没了任何意义。 裴文昭死了,死在了昨夜的寒风声中。 他怔怔的看着车板上的何红艳,抬手把她的眼皮合上,都该结束了。 刚抓上她僵硬冰冷的双臂放到肩上,勾腿的时候,双臂就自然滑落,裴大伟只能松开她的腿稳住她的胳膊。 邢章扶着他阿爹,踟蹰着想上前帮忙却又知道不该心软。 地上的积雪盖过脚踝,裴大伟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些许距离,停顿下来。 干哑如同碎石摩擦般的声音响起:“天寒地冻,早些回去代我向玖哥儿问声好。” 裴大伟垂头低语,艰难前行,像是在跟背上的人聊天。 等他们到家小崽子们已经让邢阿娘跟卫青燕给接了回来。 小崽子们都被吓坏了,哭个不停,都给喂了安神的药,才堪堪睡下,裴玖在床边守着两个小崽子,眼睛肿的只剩条缝隙。 邢阿娘急的打转,裴玖还怀着身子,这么哭下去先别说身子,眼睛都要哭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