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完再用扫把扫干净些，免得地上打滑容易摔跤。” 父子二人到地里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喊“二叔”，起身一看，是邢阳边跑边在喊人。 “出什么事了？” 他一开口就呛了一口冷风，接连不停大咳，憋的一张脸又红又紫，跟要断气似的，吓得邢东连忙丢下锄头两步并一步跑上田坝给他顺气，“慢点，慢点，别给憋坏了。” 邢阿爹仔细一听，那哭喊声竟听着像是他家乐哥儿的声音，尖锐刺耳又撕心裂肺。 厚雪下的路况不明，刚跑几步邢阿爹就踩到了躲藏的石块，“嘭”身形不稳摔进了雪里，摔出好大一个坑，他爬起来什么都顾不上，继续往前跑。 不待他话说完，邢东飞奔而去紧跟邢阿爹，随即超过他，邢阳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跑了过去。 乌泱泱的围堵在一块，却没一人敢上前，被围在中心的人手里赫然拿着一把透着银光的锋利柴刀。 伤到孩子可怎么是好？老实巴交的村民们没了注意，劝的劝，骂的骂，一个年轻的汉子仗着身手敏捷想从后偷袭，拿刀的人却反应极快，不顾偷袭而来之人，挥刀便要砍向小平安。 围观的村民从惊慌中回神, 赶忙把两个小崽子扒拉了过来。 刚才太过慌乱, 这会儿一看，竟是何红艳！ 被踩的稀烂的脏黑积雪中露出一片嫩黄, 邢南一眼就认出那是小喜乐头上带的簪花, 心里那股暴戾之气直冲脑门，一脚踩在何红艳背上, 死死扯住她的头发往后拖拽，“你把乐哥儿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对对, 没伤着哪, 都没事, 都没事。”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倒在雪地之中的何红艳趁邢南松懈之际，发狂暴起，竟差点把两个高大的汉子掀翻过去，她跪坐在湿漉漉的烂泥堆里，一身凌乱面如恶鬼，癫狂哭笑咒骂。 “不，不，不能让你死，我要你同我一样尝尝丧子之痛。”她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忽地看到人群中一个胆子大没离开的小崽子，双手扣在雪泥地上，发狂的吼叫：“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哈哈哈，杀了你。” “谁家小崽子？赶紧抱走。” “快，快，快抱走，别把小崽子吓病了。” “不许走，不能走，我要杀了你给我的昭儿陪葬。”眼前没了幼童，何红艳像是漏了气，跌坐下去，双手扣打着地面嚅嗫：“昭儿，还我昭儿，给我的昭儿陪葬，昭儿，昭儿” “瞧着面生，没见过。” “她刚刚是不是说到裴玖了？” “哎呦！莫不是西山村裴家的？就玖哥儿那后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