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瞒我好多次了。” “坦白心意后，我觉得你是将我看作小孩，总担忧我承受不住，无法坦然告知，于是我给予你承诺，说我会护着你，告诉你，我会有所改变，多努力，让你觉得我可以依靠。” 她话还没有说完，宁清歌就忙接道：“我知殿下的努力。” 像在挽留，证明些什么。 “阿娘、”盛拾月突然想到她们还在倚翠楼中，于是隻含糊道：“当年的事，你不愿告诉我，我也不怪你，毕竟真正的过错不在于你，你隻是被牵连其中，甚至是里头的受害者，不愿主动提起也正常。” 她轻轻叹息一声：“宁清歌，你还想让我为你找什么借口呢？” 她越平静，宁清歌反倒越慌张，拽紧她衣袖，急忙道：“殿下、不是这样的殿下。” 盛拾月的衣袍被揪皱，悬在脖颈的项圈摇晃，映着烛火，反着五彩的光亮。 “你觉得你在为我打算，百般算计，步步为营，却不知我也在让你，仍由你欺瞒，让你摆布。” 盛拾月突然抬起头，定定看着对方，一字一顿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仗着我的忍让，一次次欺骗。” “宁清歌，你很过分。” 她又一次重复，多了些哭腔：“宁清歌你有点过分。” “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 可盛拾月却不为所动，隻道：“宁清歌你不能既要又要。” 房间里突然变得死寂，屋外的声音的消失了，甚至可以听见雪粒又掉落在瓦片的声音，铜锅里的羊汤见了底，隻剩下一片狰狞的白迹。 “小九……”宁清歌扯了扯唇。 “我知道你想将我推上那个位置，也一直为此谋划，我早就察觉，但并不抵触。” 茶水苦涩，平日喜甜的盛拾月最是厌弃它，哪怕侍人端上来，她都要推得老远，可如今却自顾自拿起。 一直隐而不说的事情就这样掀到明面，突然就开始坦白，这话语转换得太快，让人不知如何回应，宁清歌隻能沉默。 “细数历朝历代，可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是这样被人护上去的。” 她的脊背如同盛拾月一般弯曲下来，手往后，杵在椅子边缘，以此支撑着自己不往下倒。 她眼尾的水雾明显，几乎凝聚成珠，却又不往下落，直到高兴两字说出时，才顺着脸颊，快速滴落，砸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