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下意识跟随,贴近她,低声喊道:“宁清歌?” “宁望舒?” 宁清歌像是被喊醒,勉强睁开眼睛,好半天才说了句话。 宁清歌太过疲倦,一句话就好像耗费了之前积攒了全部力气,极努力地从唇齿中挤出两个字:“月亮。” “月亮……” 盛拾月怔愣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场漫长的审讯终于有了答案。 曾经在午间床榻的答案被时间洗刷的模糊,在盛拾月得知往事后变得不再坚定,哪怕再一次重复也无法令人信服。 盛拾月沉默良久,最后伸手,用指尖扫过对方疲倦至极的眉眼,在说完那句话后,宁清歌就已昏睡过去,这还是那么久以来的第一次。 窗外的雨已停歇,天色大亮。 她睁开眼,先是看见宁清歌蜷在她怀里熟睡,而后才感受到宁清歌的手捂在她耳朵上。 被吵醒的起床气就这样散去, 盛拾月闭眼醒了醒神, 轻轻松开了手。 许是这样的缘故, 总觉得睡得不大舒服,肩颈、手臂都有些酸软。 若是往日, 宁清歌早就该被吵醒, 可眼下,只是眼睫微颤, 片刻之后又没了响动。 盛拾月低头看了她一会, 继而慢吞吞下床, 简单洗漱后, 连发丝都来不及束起, 隻用长布束起,继而披了件素色道袍就开门离开。 刚踏入静室,便瞧见坐在木榻上等候的静幽师太。 她与静幽道长的关系特殊,若和旁人一齐换作道长,未免太过生疏,若按照世俗,和宁清歌一块叫外婆,又不大稳妥,毕竟对方已是彻底入道修行之人,要是给有心人听到,借此事发挥,恐又牵扯到姜、宁两家旧事,于是只能将其唤做尊长,以示尊敬。 盛拾月有些窘迫,隻呐呐冒出一句:“她来了。” 盛拾月眼神飘忽,理不直气不壮地说:“她这些日子有些累,现在还在睡着。” 话毕,她将纸墨经文递给盛拾月,便道:“这是今日的度人经。” 据静幽道长所言,姜家人落得如此下场,纯粹是咎由自取,唯独苦了姜时宜和叶青梧。 盛拾月定定看了牌位一眼,继而收敛心神,跪坐在牌位前的蒲团前,执笔在矮桌上抄写。 盛拾月往日不大信这些,但在听闻阿娘往事后,总觉心中怅然,只能借此寻求虚无缥缈的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盛拾月放下毛笔,甩了甩酸痛的手,轻轻松了口气。 燃起的火光照亮少女的眼眸,那是同她阿娘一般清澈干净的泛蓝眼眸。 屋外的说话声随之暂停。 宁清歌抬手牵住她的手,引着盛拾月坐在她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