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样说,手下的力度却放轻,再怎么样,也是惯着这位的。 而宁清歌却强撑倦意,偏头凝视着她睡颜,就这样看了许久。 一夜暴雨卷来凄寒, 路上行人三两,青石板路潮湿,各处水洼未干涸,映着檐角残灯。 往里头看, 帝王正坐于龙椅之上, 不过几日, 鬓间白发就又多了几缕,即便侍人极力遮掩,也无法将它全部隐藏,威严龙袍压在她身上, 身躯有些佝偻,腿上还盖着一张完整的虎毯。 望她身侧, 御史大夫许候云、太尉屈夏等一系列重臣都已跪下,倒显得少数站在两边的人有些突兀, 隻低着头沉默。 “宁清歌。” 宁清歌还未说话, 其余人先急了,听陛下这话, 竟还想给宁清歌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身后党羽再接道:“武状元钟千帆在夏苗中无故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得不让人怀疑……” 御史大夫许候云当即开口:“陛下!武举公平事关大梁根本,岂能容人随意操作,若不重惩,恐天下人寒心啊!” 站在旁边的盛献音也微微屈身。 如此危急情况下,宁清歌的脊背依旧挺直如青竹,声音一如往常,隻道:“臣无罪。” 见此,提心吊胆的众人松了口气,暗笑宁清歌往日清高也就罢了,生死时刻竟也如此做派,不肯为自己辩驳几句,那就别怪他们…… 话音落下,众人皆跪。 可众人还没有说多久,就瞧见有穿着铁甲的士兵骑马衝入城门,神色慌张,一路大喊:“南疆急报!南疆急报!” ”南疆急报,通通闪开!” 可那士兵却无力再管,一路急行,衝至皇宫门口。 ——嘭! “什么?!” “曲姨你在说什么?!”匆忙被喊醒的盛拾月,满脸不可置信。 “殿下你先别慌,”曲黎连忙安慰,可自己也是满头大汗,无意识露出惊慌神色。 盛拾月几欲往旁边跌,甚至伸手虚抓了下,幸好叶流云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搀扶,沉声喊道:“殿下。” 且不说其他,这出事的两人,一个是盛拾月昨夜还在耳鬓厮磨的妻子,一个是盛拾月全心全意信赖的亲人,说严重些,若将皇室之人排除,那盛拾月在这天底下,也就只有那么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就算是再坚毅的人也扛不住,突如其来的噩耗。 “怎么会、怎么会……”盛拾月喃喃自语,依旧无法接受,这两件事来得太巧、太突然,让人怀疑是在恶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