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刻钟,天就彻底黑下来。 因盛拾月难伺候的缘故,这烤肉十分考究,先是切成薄片,再用香料腌製一遍,再边烤边刷上之前寻来的野蜂蜜,随着不停翻动,香气涌出。 从方才她们回到营地开始,周围就一直有人在来回搜查,阵阵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直到天黑了,还不肯停歇,甚至点起团团火把,到处翻找。 翻肉的翻肉、填柴的填柴、盛拾月靠坐在宁清歌身边,拽着她的手,在上面写字涂画,还要宁清歌猜她写了什么、画了什么,宁清歌猜不出来,她就鼓着腮帮子说你一点也不了解我,一时看去,倒是各有各的忙碌。 她面色稍沉,很快又挤出一丝笑,翻身下马,就抱拳道:“九殿下、丞相大人深夜唠叨了。” 她突然勾起唇,笑道:“难不成是我的烤肉太香了,竟将屈典仪都吸引过来了?” 这届武举意外错过,下一届武举不知在何时,毕竟如今陛下年事已高,已出现病弱之态,若是中途意外驾崩,使新帝登基,这三年一次的武举便会再往后延,要等新帝登基后的第三年才会举行。 对于寻常人而言,这已是极好的职位,但对于曾经被人吹捧,自认为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女而言,这八品小官实在太小、太不起眼,以至于她不许身边任何人提起。 也难怪她如此失态。 为显得真切,她还故意往后一瞪。 “殿下也知受伤的黑熊最是恐怖,万一发狂伤到旁人,岂不是某的过错?所以某不敢耽搁,连夜搜查,必然要将这黑熊找出。” 盛拾月顿时被气笑。 想来上次马场之争,可不只她抢了屈钰风头的一个原因,这宁清歌嫁于她的事,恐怕也要算入其中。 “隻能去搜旁人的营帐?”盛拾月接道。 “你倒还不如说你丢了东西,怀疑是我偷的呢!” 屈钰闻言更气。 她堂堂太尉之女需要什么理由?寻常人都不需要她开口,直接就掀开营帐让她检查,若有不配合,直接打一顿就是。 被一而再再而三激怒的屈钰,终于按捺不住火气,冷声道:“情况危急,劳烦九殿下配合。” 自盛拾月将她按住之后,宁清歌便一直低垂着头、不出一言,让人不禁忽略她的存在,直到此刻,她才有了动作。 毕竟她们再怎么闹腾,也不过是一群仗着长辈权势的小孩在胡闹。 屈钰咽了咽口水,直到想到自己的那位太尉母亲,才重新站直了身子。 给足了、说要护着她的盛拾月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