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茫然抬起头,覆着朦胧水雾的眼眸莫名可怜,像隻刚睁开眼的猫崽,明明在努力观看、学习,却被母猫突然咬了一口,既懵懂又不知所措,连反驳的喵声都没有。 盛拾月终于反应过来,便单手支撑起自己,贴近对方。 因姿势的缘故,盛拾月差了对方半截,即便仰起头也只能碰到对方锁骨,不过这也足够,不消低头就咬住丰润的柔软。 被链子束住的手突然被往上扯,那铜球突然消失不见。 地上的影子迭成一团,淡灰色的轮廓被模糊,难以分辨谁是谁。 夜风吹向窗边的洋栀子,厚重的叶片拍打,花瓣也被吹落一地,好看归好看,但还是得麻烦侍人时常打扫,否则花瓣掺着泥土,腐败之后就是一地狼藉。 她呼吸一颤,柔顺的发丝又散乱开,眼周染上一圈绯色,还有水雾在眼尾凝聚,极佳的身段在此刻,毫无遮掩地向对方展露,削薄肩颈、妙曼曲线,哪怕是在这种堪称放浪形骸的情形下,也端着内敛清雅的架子。 有些幽怨,有些责怪,在埋怨盛拾月竟然把这东西往冰块里放,也不知道是故意胡闹,还是真的无心,但都折腾在了宁清歌身上。 始终是藏在冰块里、被冰水浸泡了许久,寒气一时难消,又有凹凸不平的纹路覆在表面,两两相加的效果极好,让一向泰然自若的人也失了态。 盛拾月自然听从,只是不知该怎么做,有些无措地看向对方。 薄软的腰肢一颤,支撑许久的腿脚无法控制地往下落。 角落的冰鉴彻底融化开,只剩下一盆无用的水,这些日子一直在受潮的地砖冒出绿意,是青苔在夹缝中艰难生长而出,将地盘不断扩大。 盛府中也是这般光景,大部分人都已熄灯睡下,隻余几盏亮起,像是要燃一整夜的样子。 自从送走金夫人、一个人回到府中小院后,就变成了这样,已经许久没有动弹过。 置于桌面的饭菜已经彻底凉透,却仍一口未动。 叶流云扯了扯僵硬嘴角,还没有勾起就已经落下,余光落在丢在旁边的信封上,沉默几许,还是将它压在枕头下,没有打开。 冰凉的铜球抵在指腹,依稀能感受到上头的繁琐花纹,在指尖压出凌乱的痕迹。 宁清歌浑身一颤,又往下落了些,手臂勾向对方脖颈,如同落水的人拚命抱住浮木。 水顺着链子滑落,汇聚在盛拾月掌心,随着动作而泼落,将大半小臂染湿。 铜球逐渐变得温热,里头的水银就晃起,不消盛拾月再推,自己就动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却有趣得很。 主动权被调换,一向游刃有余的丞相大人终于成为任人支配的下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