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歌也不拦她, 自顾自去沐浴,等擦干发丝回来, 人方站到门口, 就听见不舒服地哼哼声。 盛拾月忍着疼,翻来覆去, 先是平趴着,然后又将被褥压到身下, 努力斜趴着, 但这也没舒服一点,气得再把枕头扯过来一起压住, 结果又太高…… 要是此时能翻身, 盛拾月恨不得从床头滚到床尾, 再滚回来。 宁清歌终于推开门, 却不瞧盛拾月一眼,径直走向床对面的矮桌,那儿放了本宁清歌白日没看完的书。 对面的人未转过来,独留一个青隽纤薄的背影。 盛拾月说话时,总有种天经地义的颐指气,让人觉得骄纵,又不让人觉得反感,倒有一种看狮子猫故作矜贵的感受,可眼下不同往日,那位不再惯着她。 盛拾月瘪了瘪嘴,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在故意不理她,软了语气,又喊:“宁大人。” 她可怜巴巴地喊:“宁望舒。” 宁清歌停顿一瞬,终于转身看向对方,依旧矜雅谦恭,但是却莫名多了一丝距离感,故作疑惑道:“殿下?” 盛拾月有点扭捏,生硬冒出一句:“这床有点硬。” 盛拾月憋屈回答:“那就太热了。” 宁清歌恍惚一瞬,又极快回过神,说:“那殿下再等等吧。” “我明日再去寻匠人,托她给殿下雕个玉美人,”宁清歌弯眼笑起,故意打趣这人。 盛拾月虽不学无术,但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平日无聊时,最爱倚着美人榻翻看杂书。 宁清歌却露出思索之色,犹豫道:“只是不知要雕什么模样?”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只见那人拽出枕头就往宁清歌这边丢,羞恼大喊:“宁清歌你不要脸!” 甩丢的力度不大,宁清歌轻易就接住,笑着向她走来,戏谑道:“怎么,殿下不喜欢?那怎么还将这一页折起,让我误会殿下了,正准备打製送礼呢。” 至于她什么时候看过又折起,这祖宗是半点想不起来了,她又不像那些寒门子弟把书籍看作珍贵宝物,都是随意拿取,看到一半也折,感觉有趣也折,甚至有时候看无聊了,还能在上头折个梯子、迭朵花。 宁清歌已侧身坐到床边,故作遗憾道:“是吗,殿下真的不感兴趣?我并非古板、不知变通的迂腐之辈,殿下要是真喜欢……” 盛拾月隻得拽住她衣角,板着脸,再三强调:“我真不喜欢,若是我喜欢,早就去寻玉雕师傅了,你瞧我床上,连个竹夫人都没有。” 盛拾月语气坚决:““我最不喜抱着这些硬邦邦的东西睡觉了。” 宁清歌若有所思地点头,说:“哦?那殿下就是喜欢抱着我睡觉咯?” 宁清歌有理有据:“殿下昨夜将手腿都搭在我身上,将我紧紧抱住,还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