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臣不害怕,皇上的国策是正确的,只要皇上坐镇后方,臣……一心往之。” 为这一刻心中所愿,两人交汇的眼神皆震了震。 “臣,此生铭记君臣之——” 唐青那些挂在嘴边的君臣之道萧隽不爱听, 便换了个说辞。 微顿, 道:“让我们一同期待明年的成果, 如何?” 直到散值的时辰到了, 唐青方才离殿。 晌午方过,照往常这个时候,皇上都会去一趟近郊骑马,或到演武场, 无论冬春, 风雪无阻。 萧隽:“嗯。” 兖州的北风冷了些,却没有冀州、胡族那边的风毒,对萧隽而言,影响不大。 北风扑面, 李显义搓了搓脸,体质到底没有迎风骑行的帝王强健, 往袖中塞了个小巧的手炉暖着。 马背上的帝王注视前方,长眉飞鬓,狭长淡漠的双目微微一挑,似有些笑意。 萧隽想着唐青当值的那番话,本以为半年未见,一些微妙的思绪会减轻或消失。 神思便不由激荡。 李显义笑着开口:“是啊,唐侍郎与陛下在诸多方面不谋而合,他注定会留在陛下身边。” 唐青是该留在他的身边,追随他,是心腹,或是他的刀,又或是别的什么。 遇到这么个顺心合意的人,萧隽淡想:纵使违背了原先的承诺也算不得什么 ,天威本就难测。 念头落定,雷兽便随着主人的驱策疾驰起来,强悍的战马犹如一道闪电,越过近郊萧条荒败的园林,朝皇宫的方向靠近。 褪去骑装,近侍为他更换衣物。 萧隽闻声而望,是个香囊。 他道:“拿来。” 萧隽翻了几下,打量手中的香囊包。 味道微涩,微苦,夹些药木干燥的清新气息,就如唐青身上时常散发的味道相同。 骨节分明的五指一收,攥紧香囊。 李显义愕然,很快照着吩咐去办。 李显义答:“回皇上,唐侍郎未在殿内。” “孤也有些日子没去尚书台了,过去瞧瞧。” 李显义立刻下去准备。 留值的尚书仆射苏少游还在一楼整理今日送来的文书案卷,忽见圣驾光临,连忙整了整衣摆,跪在门后迎接。 苏少游道:“回皇上……今夜只下官通宵留值。” 苏少游有些疑惑,却也认真地回答了问题。 牛毛小雨随着朔风飘入廊下,李显义欲命人抬扇挡一挡,萧隽道:“不必。” 唐青不在潇湘殿,不在尚书台,皇宫里他并无往来密切的人,会去哪里。 将唐青所有言行,所有过往接触的那张密网捋清楚。 萧隽忽然侧目,手指几乎捏碎香囊,眼中迸发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