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落(1 / 1)

安然不喜欢花花草草。 稀奇的是,她现在正坐在她自己的花店里,手忙脚乱的剪着带刺的花枝,歪歪斜斜的插在花瓶里。 她不在意这些,也不是想做生意。 不过数月前,她可不会这么清闲。 当然,也会有人说她是心怀叵测的脏女人,还会有人说她是慈悲为怀的济世观音,人们各有各自的说法,为此争执不休。 虽然还有人依旧相信着这个可怜女人的清白,但安然的沉默让本就微小的声音只能被大浪卷溺进了哐当大浪的发笑声里。 但她确实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才把自己的处境逼得如此惨烈。 但却绝不能说她是个为情舍身的傻女人。 负面新闻翻上了天,媒体也收了不少钱疯狂的加班加点,都好似跟安然有深仇大恨拼着命,不过,他们也没做错,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但凡她稍微花一点心思,花上点钱,找点人脉,很快就能把这些不成火候的苍蝇蚊子拍死在互联网里,连同那些背后搞鬼的小人也一起揪出来好好报复一番,这都是信手拈来的小事了。 但她偏偏这次就不用了,一点努力也不做了,铁了心的要躺成一具尸体。 那时她就站在江衍的面前,脸上没有一丝惊讶,愤怒,悲伤,遗憾或者各种正常人在这种情况必须会出现的花里胡哨的表情,她给予那个男人的,只有平静。 门外的记者乌泱泱一大片人挤人往前怼,一人一口唾沫都快要把她淹死了,一般按照流程,这时候是不能说话的,说多错多,沉默才是智者。 记者都木了,快掉出来的眼珠子瞪着眼前这个好似疯了的女人,机械的按着快门。 安然只用这一瞬间,就从一个高贵的上流贵妇,变成了私生活混乱的秽乱首脑,她毫无悔意的发言更是给社会带来了绝对的负面影响,直接罪加一等,在网上率先被判了死刑。 她清晰的记得那天的酒被掺了东西,喝了之后就头痛欲裂动弹不得了。滚烫的的视线里,能听见乱七八糟的说话声,能看见模糊的好几张脸,臭气熏天的凑在她脸上,来回蹭着,做着夸张的动作,叫着让人发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当然后续发生的反转也证实了她的判断,那由她本人出境的风流视频是一团伙人受人指使捏造的,那些人能把昏死的女人拍摄的的让人血脉喷张,技术好比通天本领,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拿了不少钱吧。 被谁杀了,也都是后话了 安然必然会成为身败名裂,高位跌重,成为被万千人唾弃的疯女人。 你必然可以说安然是个疯女人,但却绝对不能说她是个为爱疯魔的蠢女人。 2现 这里有一间小屋,是她弟弟还活着的时候为她置办的。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安然从未对孔医生以外的人提起过,他是个好医生,定然不会出卖她。 毕竟刚承接了安氏集团,总得要忙一阵的。 回想了自己数十年的生命里,总是马不停蹄,总是提心吊胆,总是野心勃勃,总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撑到了现在。 那天安然又去买花了,还去挑了新的花瓶,可回去的路上突然变了天,天上的仙女要哭,谁也拦不住,那泪珠啪嗒啪嗒的坠下来,把安然砸的七零八落。 不紧不慢的,她找着钥匙正打算开门。钥匙插进门锁眼的那刻,她就意识到异常了,这间屋子进去过别的人。 但意识到也毫无意义。 干脆利落,只有滴点的声响。 她的身子很沉,很冷,她习惯性的想给自己扯扯被子,却只扯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链子。 她像一个被剥光了壳的白煮蛋,被叉子贯穿,横倒在一个精致的餐盘里。 恍惚了片刻,她才能看清这昏暗暗的地方,很奇怪,像一个精致的复古匣子。的。 安然当然是听到他在问话了,但她并不想说话。 江衍还是一如既往,脸上的微笑温和如沐,只是他说的话却没什么温度。 他定然是对安然一如既往地无动于衷,感到不满意的。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安然的字典里好像没有“脸色”一词。她习惯了不喜怒形于色,习惯了古井不波,习惯了沉默寡言,习惯种种以后,并没觉得这都有什么不好。 他抬起手,安然紧盯着那只慢慢靠近的手,仔细的像是要看出花来。 安然其实不敢知道,她是怕的。 真是令人心碎 安然心里突然抽痛了一下。 安然好想呼吸。 江衍的力度控制的很好,拿捏死了她肺里的每一口空气,迟缓又迟缓,他看着安然微弱又乏力的挣扎着,那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也因为窒息和压迫,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他等这一天,七年之久。 是啊,多么轻松 那样确实没什么意思。 他得让安然活着, 快点杀了她 她能猜到江衍满足的神情。 “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 安然哑着嗓子,小声的挤出来一句平淡的话。 “江衍?” 江衍的脸色糟糕透了,像一块土青色的石板。 “去年九月十六的慈善晚宴你递给我一杯香槟的时候。” 那晚的江衍红衫黑革,精致的金丝边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温和的笑着递给她一杯酒,从容优雅的对她说: 但她看到他的那刻血好像凝固住了,像木头似的人被砸进了大海又浮上了岸,一起一落,江衍说的任何话,她根本听不清了。 只能木讷的回应着她本以为再见不着的少年。 确实离奇,明明,她也不过花一样的年纪,却事事责重。 此后便再无相见。 安然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无论他试图变成这世界上的任何人, 那陪伴她走过崎岖长路的少年是她生命中的一束光,温暖到让她落泪。 恣意妄为,畅意人生 湮灭了他。 江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以全新的身份和面貌,在晚会接近安然,是江衍所有计划的第一环。 但他还是会紧张在见到安然的那一瞬间,是否会因为憎恶而控制不住自己的微小肌肉表情,被那疯子般的恶毒女人发现,露出马脚。 那弱小顽劣的少年只是一个是被暴虐致死,抛尸荒野的男娼罢了。 他死不瞑目 从今往后,他只会是宗家的长子宗檩,是宗家最锋利的长枪,也是宗家最忠诚的走狗。 这个杀死他双亲的疯女人 用肉体勾结奸党,谋夺江家财产的破烂女人 荒唐至极 他夺回的江家资产,不过是她一念愧悔的施舍与补偿。 江衍更觉得好笑,区区一个安氏集团,到底能抵偿那血仇的几斤几两,明明屁都不是。 她被杀一千遍都是绰绰有余 房间的空气冷的像是到了冰点 谁也没有说话。 江衍的语气明明冷的像冰,却字字滚烫。 可你要细细品味,那只是骇人的威慑,除了恨,还有狠。 他恨毒了她。接话,她还是习惯性的保持沉默,这份沉默,让人抓狂。 很多事情她认为是没必要一一解释的,解释那些兜兜转转弯弯绕绕,就像是让她花很长的时间解释生命诞生的意义,她是说不清楚的。 江衍对她的控诉绝对不是诬告,安然从来就没打算否认,所以索性躺成了一具迷人的尸体,任由江衍嘲弄。 缓缓而来的痛感,正在一点点激活着安然敏感的神经,不紧不慢,不缓不急,全方位的给予她数不尽的挫伤。 但却等不到她一声应景的哀怨。 安然并不是感受不到疼痛,也不是体味不到恐惧 她想, 这就是安然。 江衍换了个方法, 再一点一点的深入,不断勾摸着安然喉底的细软,然后更深入,感受她口腔深处不断地干呕而痛苦的紧缩,又因为紧缩而不断痛苦的干呕,往返往复。 于是他继续一遍又一遍的探入着,更久,更深,往复往返。 明明现在的她,正被他强迫着撑着嘴巴,五官还因为干呕的痛苦扎堆挤在一起,津液从她嘴角止不住的渗出,甚至粘带着隐约的血丝。 明明现在的她应该是丑态尽现的,但却不然。 最后的最后,她们都会伤痕累累的跪着,趴着,或者躺倒在溅了血的地上哭泣着哀求,后悔为了那一大笔钱去接受看似温和斯文男人的调情,而这段经历将会成为她们后半生永驻的噩梦。 权当一次性的解压玩具,买来后就会狠狠拆碎,钱货两清,他不觉得有什么亏欠。 被他叫人捉了,杀了 江衍的手早就沾满了血,洗不干净了,根本不会在乎那些人的死活。 那些确实已经极美的女人,在安然面前却还是及不上她零星半点。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他平日里控制住的所有情绪,就会好似火山喷涌一般,猛地炸裂了山口的阀门,热辣的涌进他的大脑,数十倍,数百倍又数千倍的把刺激无限放大。 这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女人。 江衍并不满意她的模样,他收了手。 她就是咳不出声来,嗓子眼一团黏腻,带着少许血沫子的腥甜,刺痒激痛。 那些被她埋藏深远的画面,像肮脏黢黑的小虫,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大脑中枢;又像是穷凶极恶的悍匪,生猛的踹开了被她锁上的记忆大门。 那些丑恶的东西,注定是烙在了她骨子里,钻进了她的骨髓里,不断糜烂发臭。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创伤的灵魂,终究没能得到救赎。 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可能是具体的,也会是抽象的。有的人怕蛇,有的人怕黑,有的人怕鬼,什么都有可能,程度各有深浅。 恐惧症的产生,可能是由于长久的压力造成的情绪积压,或者是曾经发生的创伤造成的刺激,各种复杂因素导致的心理病症并不容易难解决,伴其一生也难以好转,运气再差点还会愈演愈烈。 例如极端怕虫的人 这不是他们的矫情,是真切的无法靠意志控制的心理疾病。 这个病症的糟糕程度在她二十四岁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明明只是友好的握手却让她觉得是无数只手摸上了她的手臂,让她作呕不止。 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去疯人院陪伴沈柔茗左右了,每当这么想,她会狠狠的甩自己两个耳光,还要骂上自己两句,好让自己清醒点。 从某些方面来看 所以,近年来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她的各色情色绯闻,又或者江衍对她出卖肉体勾结奸党的控诉,都并不属实。更早,她出卖肉体色相倒是确有其事的,说她是下贱的娼妓都不能算是冤枉,但怨不得她,怨不得她。 曾经的“风流往事”是造成她恐惧的来源之一,而真实情况却只会更加残忍。 孔文山悉心的照顾,耐心的聆听,温和的疏导,让这个可怜地患者终于活出了自己的日子。 安然跌跌撞撞,终于活到了三十岁。 她在想孔文山要是联系不上她,会不会着急的破口大骂。要是能让他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骂出一句脏话,她一定要好好录下来,世世代代传下去。 她那堆不得不吃的药,也都只是让孔文山寄给她。 但她绝对不会记恨孔文山,反而很担心他。 她还想着多累积些功德,好让她能去好地方见她心爱的弟弟。 也罢 她确实从没想过要报复江衍,这是不容置喙的。那个无辜的少年没做错任何事,是个再好不过的男孩,是个让人满心欢喜的男孩。 只要一想到江隶刑和沈柔茗都先后葬送在她手里,明面里的墓挖开来都是空心的,她就只想放声狂笑,好像又有了力气。 安然已经痛到极点了,为了忍痛而紧咬着唇的牙都沾上了血。 不用想都知道,江衍不满意,他总是不满意。 她知道她的心理障碍这辈子是不会彻底好了。那恐惧感终于没有让她在同一时间段里狂吠,尖叫,大笑,泪流满面,张牙舞爪,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般丑态百出,那么现在就是治疗后最好的结果。 毫无爱意的性接触,本就是一场酷刑,更何况江衍的喜好又是如此的癫狂。 “你收的好紧” 但好在安然还没彻底疯,她不想激怒眼前这个正在发疯的男人。 哪有什么金属,在他手底下的,只是脆弱的,活生生的血肉。 他只是说着冰冷的话 “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安然在心里回答了他。 他小时候会笑着从远处大喊,然后蹦蹦跳跳的抱着球跑过来 但每次江隶刑听见了就会把他训斥一顿,那孩子哭的稀里哗啦的,鼻涕都打起了泡,很好笑的模样。 然后他乖乖点了点头。 安然合不上腿,伸不了手,也没力气张口 她不知道怎样乞求江衍让他住手,这份在巨大痛苦下依旧清醒的克制和忍耐,也是她被迫养成的坏习惯,终其一生也还是没有改善。 江衍仍是不满意的。 若是有笑意就好了,那他定然是满意了,或许能放她一码。 “我要听到你的声音” “出声” 江衍没有再次发布警告,而安然依旧没有叫喊。 江衍手上的动作周而复始,没有停止,那细小流淌着的血液也没有停止,逐渐在那不沾水性的皮床聚成一片,黏湿了安然整个大腿后侧,而她的腿又离不开那该死的皮床,只能任由黏糊的血液越聚越多,想必那模样可怕极了。 不然她一定会吓死过去,并且再也不愿醒来。 安然并不是没听见江衍残忍的警告声,她也不是打算装聋作哑 可是就算她在心底破口大骂了自己千遍万遍,也还是改不掉该死的坏习惯。 这是江家最高地位的男人江隶刑用实践主义,切身教给她不容质疑的规矩。 当一个人被锁在一个过于狭小的框子里太久,再硬的骨头也会畸形。 哪怕他已经被安然一刀毙命,可他的至理名言仍然像打不散的怨魂,时时刻刻缠着她。 现在江隶刑一定会在地狱知晓安然再度因他而受苦,欣喜至狂吠。 安然在心里连续不断地痛骂着 她痛得拼命挣扎,手腕脚腕在那石头做的镣铐里来回摩擦,搓着她的皮肉 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连石头也在伤她的心 更痛了,痛到要发疯 “你这里这么光滑,是为了服务男人特意去做的吗?” 真是谢天谢地。 哈哈,她都三十了 但她真的不想告诉他,那是他敬爱的父亲江隶刑勒令要求的,她只是照做罢了。 奇怪地让人作呕,就算是让她死,她也绝对说不出口。 可还咬了咬牙,努力的摇了两下头,认真的回答他,希望江衍能感受到她的真诚,好让她休息一会儿。 好笑,人与人之间果然是难以相通的。 不过,她真希望江衍能注意到她的手腕也在不断流血,能行行好,把手腕的铐子也解开,这样她一定还能再多坚持会儿。 江衍抬起了她完全脱力的下半身,弯曲她的膝盖,让她的大腿和小腿紧紧地贴在一起。安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去哪拿来的两节小臂粗的皮带扣,那上面金属环锃亮的光,在她眼睛里来回转悠,晃痛了她的眼。 先是左腿,再是右腿。 安然实在想不明白,她明明动也不动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去捆绑她的双腿。 他很痛快,而安然除了疼痛,别无他物。 那些不断拉扯她神经的痛感好像充斥在了房间的空气里,被她大口大口地吞进了肚子里,吃抹干净。 她的阴道定是被那把硬挺的利刃搅烂了,但所幸还没被刺穿。 除非江衍丧心病狂的用刀给她切个口子,再用剪刀修个形,他要是真能疯成那样,安然觉得不如让她睁大眼睛索性直接痛死算了。 这样一想,好像事情的发展还没那么糟。 她觉得她现在就是个可悲至极的乐观主义模范,明明都快痛的晕死过去了,竟然还有心情跟自己开这种黑色笑话。 江衍在安然的下身驰骋,就像侵犯着被他买下的美丽娼妓,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这点他也同样深有体会 她忍痛的表情,精彩极了。 她起伏的双乳,她渍血的双腿,她哀怜的目光她饱受苦痛的一切,曼妙绝伦。 江衍这一刻,是真心这么想的。 那些人围聚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用腥热的尿液灌责他,随后拥挤的笑声震耳欲聋,一双双昂贵的的皮鞋,用力踩着他满身的创口,让他赶快爬起来学小狗的哀叫。 憎恶让人面目全非,大抵如此罢了。 好恨。 江衍只觉得他仁慈。 安然有些后悔偷笑了。 这样反复上演的戏码, 反正,一定有一个点让他欣喜若狂。 她感知到江衍正从不那么自然的状态里慢慢适应,又逐渐张狂起来,冲撞的她几近破碎。窒息感逼近她大脑的终点,就快要冲破那条红线。 她是真的要晕过去了,她也确实晕过去了。 下身的疼痛并未止息,反而还在愈演愈烈地焦灼着,所以那几个没轻重的巴掌都变得无足轻重,但至少她的脖子终于得到了解脱,能顺畅的吸气又呼气,发出低低的呜声了。 但她高估自己了,她的身体早就不如从前了,她竟然忘了。 就像美女与野兽的故事里被女巫诅咒的那朵一样,正在不可阻挡的凋零。 江衍像那头被下了诅咒的野兽,正气急败坏地打算撕烂这朵玫瑰,与她共赴生死,但女巫的诅咒只是让野兽再也变不回王子,没打算要了他的命。这是女巫的仁慈。 那朵被施了咒的玫瑰花,也一定不想一辈子被关在精美的玻璃罐子里,看着野兽日夜对着她露出悲伤 可一朵玫瑰而已,她又能如何? 玫瑰死了,无人在意。 微弱的声音,平静,轻薄,安然只能艰难的说出几个字。 安然无奈了,她已经没力气说第二遍了,她现在连个“是”都答复不上他。 安然闭上了眼,慢慢的吸了口气。她有些气恼,刚才那句力气果然是白花了,还不如不说 安然向来是个干脆的女人。 未免太憋屈。 她已经累的快睡着了,那种感觉好神奇。 那冰冷的水流载着她,先漂去了江河,再漂向了海。 江衍的手机响了,他停下了动作,看来是个他不得不去接下的电话,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柔温和,连一丝多余的喘息都没有败露。 安然要谢谢这场通话,让她如愿的休息了一会儿。 她闭着眼,睡过去了一会儿,也就一会儿而已。 “我有些事要马上去处理” “好” 有一点火光在安然眼前亮起,江衍燃起了一支烟 安然极其讨厌烟,她别过脸去,不想再闻上一口。 江衍的语气好像更冷了,安然却没有意识到。她真的累极了,浑身的痛楚都再也激不起她的神经,或许是流了不少血,头晕得很,疲乏的眼皮不可遏制的垂盖了下来,下一秒就要陷入黑暗。 安然心中答复,不管不顾。她只想沉沉地睡去,好在明日醒来。 这是安然今天漫长的时间里,唯一一声惨叫。 她脆弱的左乳尖,正在热情地熄灭江衍指间香烟。 安然对此毫无防备,她再也没有能力抵挡。 恐惧吃掉了她冷静的大脑,灼痛刺穿了她的心理防线,美丽的眼眸连带着一大串泪珠,止不住的从眼眶里冒出来。她的双腿还曲折着,手臂还圈固着,江衍还在床边的椅子上悠闲地坐着,抽着一根新的烟。 第二根烟落了下来,烫在了她的右胸上。 无论再怎么努力扭动身体,依旧被禁锢在原处白费着力气。她的双乳仍然在那微小却炽烫的金黄火光里被赤裸裸的紧盯着。 “江衍” “嗯?” 安然没想过他会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烟鬼,真是糟蹋了。她在想该说些什么,要不劝她戒烟吧,又好像不行。 “那烟,好烫。” 第三根,落在了她的右乳尖。那细微的滋滋声响,被藏在了炸耳的惨叫声里。 安然到底说什么才能对,她崩溃到大哭。她还自以为自己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完美女人,却忘记了她早已撇开了所有的后盾,只身入局。 已故的双亲,被害的弟弟,不愿连累的孔文山,到底还有谁,谁又能救救她。 季佷与。 季佷与。 要是能如愿,安然也能安然地死去罢。 “我真的真的好疼” “求求你江衍我求你求你求你,饶了我” 她才突然发现,原来求饶是那么实用的东西,可她分明记得江隶刑教给她的规矩是:求饶就是浪费珍贵的口水。 那第四根烟终于在了江衍的唇齿之间停留了好一会儿,比那三根短命的烟长寿了一些,可那根长寿的烟,却还是狠狠落在了安然的正胸口,留下了一个难看的烫疤。 真真是浪费了口水。 她被江衍一把揪起头发,而散乱的头发像被打湿的扫把。 “张开嘴” 安然没有照做。 安然张开了嘴。 他把第四根被熄灭的烟,连带着末端黏连的一小截烟灰,丢在了安然的微张的嘴里,又用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口鼻,把那尚未湮灭的烟草气死死地堵在安然的身体里,就算她再怎么挣扎,也不让一丝香气从她身体里跑出来。 “晚 安然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只觉得那说话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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