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毛绒绒的大房子替沈扶玉挡了许多年的风雪，为他充当了好些年找不到客栈时的落脚地。 沈扶玉随口应了一声，没把危楼可能有另一层身份的事情说出来。 “沈扶玉，”末了，还是凤凰主动打破了沉默，他低头看向沈扶玉，“你过得好吗？” 说来说去，他只是想知道，沈扶玉过得好不好。 沈扶玉收回了手，温声道：“后来我独自去处理了一个任务，那个村子出现了僵，我去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孩正在努力捂着另一个幼童的嘴巴，不让他哭闹惹来僵。” 沈扶玉抱着剑，看向不远处，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眉眼间温柔缱绻，好似春日缓缓盛开的桃花：“他们很明显是兄弟。我去处理僵的时候，就想，要是我哥哥在就好了。” “后来下了大雨，不过还好，我遇到了程余。”沈扶玉笑笑，有些事实被他一笔带过了，他当时刚封剑，遇到的僵又是个厉害的，处理完精疲力尽，晕倒在了村外，那时下了大雨，是程余把他捡回来的。 “啊对，你不认识程余，”沈扶玉眯了眯眼，努力回忆了一下，“当时你们离开的时候……对，当时内门只有我们。草乌他们都是后来了。” 沈扶玉的话头一下子就被掐死了，他的声音哑了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长高了。 凤凰虽然死要面子还臭脾气，但说起话来向来滔滔不绝，尤其是在教育沈扶玉这方面，他可以从白天说到黑夜：“你怎么还是跟之前一般又蠢又执拗，你空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吗？青鸾让你救我你就救呀？那妖虎带着那么多人都来了，你不会先跑吗？你……” 沈扶玉笑了一声，把掌心放在了他的头顶上，凤凰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每次沈扶玉摸，他总要生气，沈扶玉撤回手之后头顶上的火总是久久不灭，说沈扶玉下次再摸就喷火烧坏他的手，然后就有了无数个下次。 “你再摸孤的头，孤就烧你的手，”凤凰哽咽着声音骂他，又道，“沈扶玉你脑子有病吧，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个舍己救人的烂脾气，你那封印那么好解的吗你就敢强破封印……” 凤凰甩了甩羽毛，没好气道：“哪来那么多永远。沈仙君嘴皮功夫见长。” 凤凰动作一顿，缓缓扭头看向沈扶玉。沈扶玉坦坦荡荡地带着笑意同他对视。 沈扶玉无奈地笑了笑，他过去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凤凰哭，重逢这几日倒是见了个齐全。 沈扶玉莞尔一笑：“哥哥。” 沈扶玉在靠近他的地方坐了下来，凤凰沉默了许久，才重新缓缓开了口：“孤不喜欢青鸾。” “青鸾……”凤凰眯了眯眼，思绪似乎跑到了很远，“她总是在管着孤，孤做什么事情她都要说，要思考是不是有利于孤修炼的、是不是有利于神鸟一族的荣耀的，包括孤跟谁来往过，她也要反复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