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 也是啦,我本来就打算直接闯进来了,只是没想到你在这种时候还醒着。 看你的脸就给人一种像是蝙蝠的感觉,我不认为会像一般人一样乖乖地在午夜的时候选择窝在棉被里讲电话,才选在正中午拜访。 是准时用三餐吗?还是洗澡的时候先洗头发? 你无论是遵守红绿灯号志还是下雨进入室内时不随便让雨伞弄sh地板,都不可能成为一般人。 我们毕竟没杀过人。 我怎麽能对你做出什麽?我的手臂b你还要细,就算想要大叫,被你随手拿起一块砖头往脑袋敲也就结束了,不是吗?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你光是利用t重就能摧残一个人了。 我从那天开始,就不停想像着自己的手中会握着一把武器,然後等待这个时机的到来。即便找不到你,也不会觉得可惜,因为这把武器会一天接着一天将我内心软弱的部分刮下来。就像制作料理的前置准备那样。我是b起吃,更热衷於付出的那种人。你不这麽认为吗? 算了算时间,你影响我的时间b起我的父母还要长呢。所以姑且算是我的再生父母。 ……啊! 眼睛……我会瞎掉吗? 某些人b起记忆文字或是画面,其实更擅长记住气味喔。或者说,大多数人都低估了自己对於气味的记忆,据说人可以回忆起几十年前曾经闻过的气味。但当然的,是否能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则是另一回事。 你看,我的手臂白得很漂亮吧?但内侧这里原本有着一道细细的伤痕。只要我用刀子轻轻划开……嗯……对,我想起来了,因为你那时候把我扔在地上,那里有着大量的木屑跟农用器具,我为了逃跑才弄出这麽长的伤痕。 很意外吧? 很後悔吧? 哈哈。 啊,我曾经看过某个流氓在网路上分享了一段文章——就是跟你同夥的那个,但他现在不在了——内容是在提问为什麽一包香菸理由放着二十根菸。文章里面提到的是,其中一根菸代表寂寞,一根代表回忆,一根则是代表……好吧,我忘得差不多了。 ……嗯。 回答啊。 咳咳,我再问一次,你会好奇人为什麽要拥有九根手指头吗? 即便不睁开眼睛也知道不是自己的床,打直了膝盖,却发现踢不到墙壁。而且脸颊冰冰凉凉的。无论夏天再怎麽热,我都不愿意打开房间的冷气。 气味有点奇怪,深呼x1了一口气,随即就後悔自己x1了太大口。 睁开了眼,出现在眼前的是矮栅栏。架设在床铺两侧的那一种。 现在才发现手背cha着点滴。 病床正前方的墙壁上有着电视,旁边则是卫浴设备。 跟看往右边相b,我必须扭转整个身t才能看清楚左半边世界的状况。 病房的入口位於病床的左手边,而靠近门的地方放置着一张躺椅。那种款式我有印象,可以根据使用者调整可动的部份,组成沙发或是椅子。不过此时是躺椅。我猜是躺椅b较适合睡觉吧。 我对於男x的外貌毫无印象。对方感觉并不是医护人员,穿着一件皱巴巴的上衣跟牛仔k,并且以上半身差点摔下躺椅的姿势辛苦地睡着。如果可以,我想要将病床的栅栏分一半给他。 除此之外,还看见两个洗衣篮。 长期抗战的感觉。 一开始虽然没有发现,不过如果仔细看了看,会发现此时正在睡觉的男x跟铃叶长得有点相似。 明明浮现在脑海的是同一个问题,心情却截然不同。 既然眼睛的伤势还没痊癒,就代表刚才说的不可能发生,但还是会担心。 「呼……」我伸展起双臂,活动筋骨。 手脚的长度b想像中还来得长的样子,不晓得是否为错觉。 滚轮发出的喀啦喀啦声响对一个刚睡醒的病患的神经来说不怎麽好。 病人的衣物松松垮垮的,隐约看得见x口。 返回房间时,我发现那个与铃叶在外表方面神似的男x清醒了。我猜可能是被点滴架的移动声吵醒了吧。加关心才是,而不是在内心培养奇怪的幽默感。 「你好。」我向对方点头致意,「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虽然尝试说了一点小谎,可是依然没有舒缓男x的情绪,他接下来则是以宛如在动画电影中容易第一个送si的小弟姿态慌张地跑来跑去,不晓得是在找寻着什麽,或者是突然想要透过人力来让房间里的空气流通。 「叔叔你好。」 「嗯,医生医生……我要去找医生来。啊啊!」 病房的门一共有两道,两道门之间放着一些医疗用品。这种设计让我忽然想起了某些国家可以调节上下游水位的运河。这里不是普通的病房,设备复杂得让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梦境里,某个人的心声似乎也是如此。 对於身t,我其实没有太多的看法。我觉得受伤的地方会疼痛是理所当然的,却不知道越过哪条界线的疼痛才需要报备。但随着医生的诱导,我多少明白这是能够装成一般人的机会。 前来拜访病房的不只有医生,还有前来调查的警方人员。 巡山员在那里发现倒在血泊的两个伤患,於是紧急连络相关单位。 因此,警方现在是想要从我的口中厘清我是否遭到他人绑架。 与同一个家庭有着两次牵连的枪击要犯。 就算没办法也无所谓,剩余的人生总该要找点事情做。我是这麽想的。 对方先是一脸迟疑,接着回答是真品。 如果那确定是货真价实的武器,我就放心了。 我的「父母」,已经消失了。 是因为已经安全了呢? 不管怎麽样,我觉得自己从今以後终於可以开始自己的人生。 後来即使医生与警方都离去了,铃叶的父亲依旧没有回到病房。 nvx身着全黑的连身裙,头戴一顶深蓝se系的宽边遮yan帽,活像是从古典绘画里走出的人物一样。 对方的举止缓慢且轻柔,将提包与草帽暂且搁置在躺椅上後,她坐了下来。nvx的发se乌黑得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拥有的,铃叶的发质应该是遗传到她,眼睛与嘴唇的形状也是。 对方即便与我聊天,眼神却始终像在凝望着某座山脉的顶峰,既不卑也不亢。或者可以说,nvx的气质直接令人联想到大自然。可能是某片浸泡在夕yan中的云海,也有可能是於某个夜晚坠落的流星。 「我打算……」 nvx点点头。 她从提包里拿出一把刀刃是由刀柄弹出的直刀,接着从一旁的矮桌上拿起一颗苹果,铺了几张卫生纸之後便削起了水果。她的手脚很俐落,让我不禁怀疑那是否跟她的职业有关。 到底会是怎麽样的职业呢? 「……嗯。」 「什麽意思呢?」 「铃叶也喜欢苹果吗?」 「……」 「离开?」我接过苹果切片,「我要去哪?」 nvx歪着头,貌似我问了奇怪的问题。 她到底对我有没有敌意呢? 「你没做过任何亏心事,又怎麽会怕呢?」 我觉得对方很努力地想要展现出亲和的笑容,但很明显地,那并非她擅长的事情。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是跟这样的人一同度过童年,可能会成长为一个奇怪的大人。 「嗯?」 「我也这麽认为。」 「……」 ——大量的资讯让我瞠目结舌。 「……你是……学姊吗?」而就结果来说,你跟她不也更加理解彼此了吗?」 甚至是潜入我的梦境里。 ——你b较希望梦境的哪一段是真实的呢? 变得没有那麽拘谨了。 「……我想要去找铃叶。」 对方十分乾脆,丝毫没有留下我的打算。 才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某人的肩膀与头发。 病房的门一共有两道,我在打开第一道的时候,「她」随即就吓得跑开了。宛如角se扮演游戏里常出现的捕捉动物关卡。不过很遗憾,我现在没有多余的t力去享受了。 尽管有些泄气,也只能哀嚎说自己的伤口还在痛,根本抓不到对方。就像是朝歹徒温情喊话的警方般,真希望这不是在缘木求鱼,毕竟「她」实际上没做什麽坏事。 即便那是她的能力也无所谓。 过了约莫三十秒,我发现了一位穿着学校制服的学生朝我靠近。 先是撞上左边的护栏,然後才慢慢修正往右边偏移,最後来到我的眼前。 「呜啊,被抓到了。」 「那个……那个……」 所以铃叶选择先抱紧我。 「眼睛会痛吗?」 「那手呢?」 「那个,脚呢?」 「我我我!我来!」 但环顾了四周,环顾了我至今的人生,也只有她自告奋勇的样子。 「……」我深呼x1,回顾她那与梦境相同的发香,「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