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想要闪躲令人不快的监控,我持续地走着。甚至在一个路口来回绕了好几次,只为了寻求能好好休息的地方。生理上的强烈厌恶感致使我一度忘记出门的目标。 即便是同一个路口,随着每次经过也都产生了不同的变化。 那奇妙的光景让我不由自主望向天空。 风停了,身t也逐渐习惯淋着雨前进的感觉。雨水本身似乎存在着意识,肌肤表面的温度与底下的疲劳都因为水分的蒸发而减少许多。 由於不断闪躲着呼喊我名字的监视器,我进入了某个商圈。 天桥成为了公共区域。诸多的小船停靠在此,过一阵子则是消失在水面的尽头。 而在这时,熟悉且陌生的音乐从我的背包里响起。 规律的震动,以及不规则、情感丰沛的高亢人声。 萤幕表面显示的是中文,我按照上面的指示,接听通话。 微弱的声音从萤幕传来,将耳朵靠近後才发现声音被放大了。或者该说,我终於发现这个东西的用法了。 这个东西的名字是什麽呢? 是能将假想的青苔,从思绪中缓慢刮除的嗓音 原本想询问对方是谁,喉咙却没办法好好运作。 我咳嗽了好一阵子,整个人甚至抱着背包蹲了下来,只为了甩开喉咙深处挥之不去的搔痒感。这种久违的痛苦让思绪明朗许多。 铃叶是我的名字。 因为下意识认为对方不会说谎。 应该吧。 「嗯。」 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 虽然道路两旁的告示牌没有被水淹没,不过由於近视的关系,只能看见绿se的se块漂浮在空中。 「听说是离我们学校很远的商圈。」我注视着自己那被鲤鱼啃咬的手指,「水位上升之後,电器线路毫不意外地故障了,所以这边的居民选择在白天交易。这里算是靠近港口的中继站。」 「回家……」 即便不清楚旅途是否有着终点,但肯定存在着。 我到底住在哪里呢? 既不清楚是以何种树木来制造,也不清楚之後会染上何种颜se。 单单只是活着,与会呼x1的屍t无异吧。 似乎是明白我回答不出任何问题,男x改变了话题。 看样子是个温柔的人。 还有呢?奇怪的地方应该不少吧? 那你是怎麽知道这个商圈离学校很远呢?一开始好像有提到是听某人说的,应该还是有遇到一个或两个能够g0u通的人吧? 怎麽了? 另一端的声音沉默了。 是让人安心的声音。 「名字……你等我一下。」 鱼群重复好几次散开、聚集的,最後则出现了一只感觉能将我的拳头吞下去的巨型鲤鱼。 还真不错,以後也要继续保持喔。那还有说其它的吗? 他们听过「铃叶」这个名字吗? 你的意思是,当你询问他们是不是听过铃叶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却回答自己只听过红花,而且是建立在你根本没提过「红花」的前提上? 与其说那些鲤鱼不知道你的名字,不如说更像是「不能知道」。而且他们也想让你明白这件事。 …… 确认了萤幕上的通话时间,时间依然在流动。商量日後如果弄坏玩具该怎麽办。y要挑剔的话,大概就是你在小的时候很喜欢哭吧。看见路边的装置艺术,你会很难过地问说其他小孩子为什麽会变成铜像。我觉得,你这辈子都不会与「恶」沾上边。 为什麽连童年的记忆都失去了呢? 但即使是拥有如此洁癖的你,这辈子多少也是会踩si一些蚂蚁。 多少有一点。如果蚂蚁从这个世界灭绝,那也是挺糟糕的事情。 原来这个东西叫做手机。 你手上的那支手机,电量跟出门前完全一样。所以要尽量做一些能够消耗电力的事情。 那就麻烦想办法让手机关机吧,只要手机关机了,我们就能找到你。 我在天桥上来回走着,思考着该如何消耗手机的电量。 虽然很想要将手机往水里扔,不过那样就只是丢掉它而已,还不确定能不能关机。说不定是防水的。 「啊,不小心摔下去了~」 手机的边角撞上灰白的地面,发出很不妙的声响。不过重新拿起来观察後,却发现毫发无伤。 手机随着我大力甩动手臂,飞往了十几公尺外的地面,还因此吓到了好几个路人。 手机都这麽坚固吗? 甜点於此时送上餐桌,中断我们的对话。 「喔喔!好bang喔!」她罕见地兴奋起来。 粉圆在我的舌尖与臼齿滚来滚去,我细心地咀嚼出香味,期待能找回一些记忆。 当我眯起眼享受甜点时,nv孩咬着汤匙,对我做出有趣的评论: 「咦咦?给你的感觉是那样吗?」 辛苦的人? 至少对我来说,如果忽然听见班上的某个人从事非法交易或半夜在外游荡,我并不会露出青天霹雳的表情,而是笑笑地回应「咦?那是什麽?」,接着讨论起某个与黑道相关的电影,试图将话题带往电影,接着回归日常的对话。 我觉得那是在我这个年纪的同侪应该拥有的心态。 所以才练习如何让脸上的笑容能因应各种状况。 一面解剖着自己现在的心境,我一面装作享受甜点的样子,听着nv孩侃侃而谈自己的身世。 「姊姊知道动脉的血压有多高吗?」 她将淋着红se糖浆的雪花冰送入口中,然後ch0u出银白se的汤匙。 nv孩接下来的叙述都让我脱离不了相关的印象。 「如果失去了家人,人生会变得怎麽样呢?」 nv孩边摇头边放下汤匙。 是红se的雪花冰。 随着雪花冰的溶化,汤匙稍微倾斜了。 宛如这是她的遗作般,她使尽全力地撑开眼皮。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搭船前往的,是父母过世的地方吗?」 「既然如此,大致上的目标呢?」 汤匙沉下去了。 nv孩一开始想要直接用手指捡起,後来基於卫生,只好拿起另一支汤匙来享用这碗冰。 看来这是那样的家庭所造就的小孩。 结帐之後,我询 因为我也乐意听她陈述自己的人生观,於是答应了。 顺便还问了一下h金猎犬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刚刚才想到的吗?」 结果nv孩跟狗狗争相回答我,突然热闹了起来。 不过狗狗则说它会习惯这个名字。 「感觉白布丁还真了不起呢。」 「没事呦~」我笑着搓r0u起白布丁的脸颊,感受它吐出的热气。 ……这当然不可能。 说是这麽说,物价倒不至於让我感到心痛。 或者是个守财奴。 更何况露宿街头在这里并非丢脸的事情。港口虽然聚集了大量的难民,却没有人从事乞讨。只要缺乏si亡紧追在後,所谓的穷困,就纯粹地变成了一种生活方式。 富有的人只是花费较多的时间汲汲营营,穷困的人则是将较多的时间从事赚钱以外的休闲。也不曾看过富者压迫过贫苦人家,毕竟毫无威胁的筹码。 即便耗尽钱财,也总有活路。 我隐隐约约记得一些自己在来到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那里还存在着某些束缚。例如狂风暴雨,例如闲言闲语。 虽说失忆,内心却意外踏实,我想可能是遇见了nv孩的关系。 「傍晚……这是傍晚了吧?」 稀疏的雨滴折s店家招牌发出的霓虹光,光点随後落在我的手掌上。 这里能看见海。 卷起历史气息的落日余晖不断积蓄在眼角里,我完全舍不得推掉那gu温热的感觉,只好稍微扬起下巴,假装在观望街道的招牌,物se今天的晚餐。 nv孩开心地跨大步伐引领着我,白布丁则是蹦蹦跳跳地绕着她转圈。 我於是拿起手机,拍下他们的背影。 「电视、饮水机、冷气……应有尽有呢……啊,弹簧床!」 白布丁则让前脚攀附在床沿,观察我们的表情,似乎也想要在上头滚来滚去。我於是将棉被抱起,并提醒它不能让口水滴在床单上。 我则是举起手臂伸展身t,并拉开书桌旁的椅子坐下,思考待会的行程。 由於是廉价的双人房,坪数不怎麽大,我的身旁就是浴室的入口。浴室的塑胶门目前是半开的,能从我坐下的位置看见里头的浴缸、毛巾架。淡淡霉味从那里传来,不过晚一点一旦冲了热水澡,或许就只剩下沐浴r的香气。 b起晚餐,我跟nv孩在不久前选择先寻找过夜的场所。 便宜归便宜,资金却还是有限,所以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我於是将椅子拉到冷气出风口的正下方,选择坐在那里观看旅馆的ye晶电视。为了顾虑nv孩,一开始我来回在儿童节目、美食节目之间切换,後来就觉得无所谓了。 我一面喃喃奇怪的语助词,一面切换频道。 真是令人羡慕的工作。 没有与政府机构直接相关的新闻。 没有任何血腥画面。 为了打发时间,电视的画面se彩重复着消散、重组的过程。 而现在所认识的,也只有她了。 电视里,镜头聚焦在某间教室的讲台。 似乎是学校推广背诵古文有成,电视台才专门前来采访。 「只有在考试的时候看过。」 「听起来好厉害喔,应该是背了很多才会站在讲台上面吧?」感觉起来并不会很困难,对於小孩子来说,去背这种东西b去了解它还要轻松很多。我後来甚至选了大学跟中庸、唐诗来背。」 「我只是喜欢背而已,平常喜欢的当然还是课外书籍。」nv孩搔了搔白布丁的耳朵。 「背课文这种事情挺有准备某种事情的感觉。举个例子好了,我曾透过某本书学起来一种叫做英雄结的绳结,就明白在野外求生的时候用得到。那种绳结专门用於单人垂降却必须回收绳子的状况,只要落地後再度抖动一下绳索,上方的绳结就会松开,也因为如此危险,才被称为英雄。而我想要准备的,是这一类能够应对各种状况的东西。」 「我还没用过,能避免的话当然还是敬而远之。不过活下来的确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就连发型——这头短发——也是我思考过後才选择的。因为我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差。」 「真的假的?谢谢!」 某些时候,光是去思考她为何感到开心这件事本身就令人感伤。 为了转移话题,我於是从背包里ch0u出这座水上城市的导览地图。 「是地图喔~上面会写哪边有好吃、好玩的东西,我打算把这当成晚餐的菜单。」 虽然语言不相通,不过似乎本来就是设计给外国观光客的,图片占b特别高,并且大剌剌地在各种景点旁边标示了价码与游玩天数。由於连天数都出现了,我猜测这座城市说不定b起所想的还大得许多。 nv孩担心地问。 「对啊,无论做什麽都需要钱呢。就算再怎麽省,都还是会有把钱花完的一天。所以——」我笑咪咪地拿起手机,「我们来赚钱吧!」 「因为你很可ai啊,所以我想多拍一点你的照片,然後去照相馆洗出来。不觉得这是可行的方案吗?一定会有人喜欢的。」 「我在想说不定已经有相关的行业了,刚才我看电视的时候有瞄到某一部电影的片段,里面某个戴着高帽子的老人很高兴地将一本满满都是nv孩子照片的相簿推给另一个看起来很疯狂的人,就好像是在谈论什麽交易。所以罗,这是有前例可循的!」 「我又不是人蛇集团!」 她最後挑中房间里的衣柜,才一眨眼就连脚都缩进去了。 手机的照相模式仍在运作。 「有人在吗?」 结果里面的人跟着敲了敲门,麻烦我明天再来拜访。 瞄了一眼h金猎犬,它喊了一声,表示「她并没有在生气」。 但出发前,我则觉得某件事一定要好好确认一下。 衣柜里自然会放着衣物,这是再理所当然也不过的。然而那是旅馆的衣柜,不应该有着私人衣物,更遑论小孩子的。 打开衣柜来看,我发现了她所说的孩童衣物。 若仔细观察,会注意到边角被贴上防撞的泡棉胶条。 管理者是老人家。 说不定这里是老板以前居住的场所。 「等一下出门的时候,要记得跟老板说声谢谢喔。」 「那就记得对他笑一笑吧。」 「嗯嗯!感觉这张照片可以卖个好价钱!」 「不行!」 离开旅馆、将钥匙暂时交由柜台保管的时候,我发现钥匙上挂着的不只有房门的号码条,还有诸多吊饰。扣除掉号码,看起来就像是某个人会放在包包里的普通钥匙。 心情有点复杂。 那甜点无法量产。 「——好!朝晚餐gogogo!」 我打算先在这里谈谈自己的发现。 电量是能够消耗的,不过需要方法正确。 但也曾发生过短短几分钟内降低大量电量的状况,主要是在通话的时候。 对方每一次都隐藏了来电号码,似乎是为了控制每次谈话的资讯量。不过姑且也会听从我的请求,现在固定会在每晚的十点半拨打最後一通电话,那时候nv孩通常已经睡着了。 根据男x的说词,只要电量变为零,他们就能找到 这让我重新思考手机存在於身边的意义为何。 但是又希望我不要那麽快离开。 ——听起来,我像是潜入深海的潜水员,或是阿波罗计画的参与者。 「但刚刚不是说人类不存在意志吗?」 「你们……所以白布丁你现在说的话,并不是你个人想说的吗?」 「红花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拥有这样的人生观呢?」 「红花喜欢俄罗斯轮盘吗?」 「跑酷呢?」 「雨天呢?」 「布丁呢?」 「那……好吧,先这样好了。」 「你能够代表她回答吗?」 「她一定……会喜欢吧?」 「不要。」 「对啦。」 肚子莫名地不太会饿了。 「虽然说这是梦境,」我看往白布丁,「不过红花倒也没做那些单纯满足慾望的梦,像是成为有钱人,或是跟父母一家团圆之类的。压抑到让人觉得有点可惜。」 「红花想要练习什麽呢?」 「喂,怎麽这样?我有请你吃东西耶。」 「啊?」 「那我要继续请你吃罐头!」 「我在这里养了一只猫,而且多了崇拜的人。」 例如为了拯救灰猫而住院的学姊。 学姊带给我过犹不及的遗憾,灰猫则是越与我交谈越使我感到寂寞。 「主人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为他人所动,即使离开她也无所谓。但现在毕竟身处在梦境,所以她是纯粹把你当成实验用的模型。那麽是用来实验什麽呢——她想要测试假想中的你会如何解决问题。这就是我的提示。」 「当然,然而她没考虑过竟然真的是由铃叶本人来回答。实在太难为情了。」 我所养的灰猫对她来说原本是什麽呢? 至於「我」的原型…… 「怎麽了?」 「……其实只是g0u通而已。」 「真的吗?」 虽然白布丁说它很高兴,不过眼神看不出一丝神采飞扬。 红花的潜意识到底在追求着什麽呢? 还是欢呼之中落地的屍块呢? 「……红花有可能离开我吗?」 自从与白布丁深入谈过之後,就再也没有人打电话给我了。 要什麽时候摊牌呢? 说到数字,这个地方别说是语言与文字不相通,连数字也不存在。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还没ga0懂规则。 可是依旧找不出规律。 我就读的高中拥有——就是跟你同夥的那个,但他现在不在了——内容是在提问为什麽一包香菸理由放着二十根菸。文章里面提到的是,其中一根菸代表寂寞,一根代表回忆,一根则是代表……好吧,我忘得差不多了。 ……嗯。 回答啊。 咳咳,我再问一次,你会好奇人为什麽要拥有九根手指头吗? 即便不睁开眼睛也知道不是自己的床,打直了膝盖,却发现踢不到墙壁。而且脸颊冰冰凉凉的。无论夏天再怎麽热,我都不愿意打开房间的冷气 稍微翻了一下身子,我压住蓬松的棉被。肌肤被软绵绵的触感包覆,意识顿时又朦胧起来。 药水味让我有点反胃。 印象中普遍使用这种器具的只有医院,所以我目前身在哪个地方已经很清楚了。 如果是电影,主角应该会在此时惊恐地拔掉身上所有的管线,然後往医院走廊直奔而去。但现在并非电影,是我的现实人生。我根本不知道悬吊在空中的那袋点滴代表着什麽。说不定是超级点滴,患者的生命跟那一袋yet共存共荣之类的。好吧,我乱说的。 另外一边呢? 左眼受伤了,不过眼睛没有大碍。我很明白。 总而言之,我发现了睡在躺椅上的男x。 躺椅旁放着一些塑胶袋,里面是满满的零食。我身旁的矮柜上方则是放着水果跟大量的信件。信件上的署名我姑且还算认识,是学校的同学跟老师们。 一个应该是放置乾净的衣物,需要换洗的我猜或许是扔进另一个。 我到底睡了多久呢? 我到底睡了多久呢? 会不会我睡了很多年,然後铃叶跑去变x了呢? 不管了,我要下床。 全身懒洋洋的。不是指jg神,而是指身t。但还没有到连挺起上半身都没办法做到的地步。我费了一些心力才成功降下病床的栅栏,却因为久违的身t劳动而呆坐在床边。 房间里没有镜子,所以我蹑手蹑脚地推动点滴架,进入一旁的卫浴间。 镜子里的我,除了左眼,连脑袋也被纱布紧紧缠住,如果换成另一种配se,看起来就像自由搏击的护具。 锁骨的部分有着瘀青,但幸好只有瘀青,如果再打上钢钉,现在根本连下病床都是妄想。双手虽然贴满了纱布,不过都是可以忍受的疼痛。 对方让背部紧紧靠着墙壁,一脸震惊地望着我,那表情就像是在不认识的医院病房醒过来并发现自己全身缠满绷带的样子——好吧,照理来说我也应该对自己的病况更加关心才是,而不是在内心培养奇怪的幽默感。 「你好。」我向对方点头致意,「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虽然尝试说了一点小谎,可是依然没有舒缓男x的情绪,他接下来则是以宛如在动画电影中容易第一个送si的小弟姿态慌张地跑来跑去,不晓得是在找寻着什麽,或者是突然想要透过人力来让房间里的空气流通。 「叔叔你好。」 「嗯,医生医生……我要去找医生来。啊啊!」 病房的门一共有两道,两道门之间放着一些医疗用品。这种设计让我忽然想起了某些国家可以调节上下游水位的运河。这里不是普通的病房,设备复杂得让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梦境里,某个人的心声似乎也是如此。 对於身t,我其实没有太多的看法。我觉得受伤的地方会疼痛是理所当然的,却不知道越过哪条界线的疼痛才需要报备。但随着医生的诱导,我多少明白这是能够装成一般人的机会。 前来拜访病房的不只有医生,还有前来调查的警方人员。 巡山员在那里发现倒在血泊的两个伤患,於是紧急连络相关单位。 因此,警方现在是想要从我的口中厘清我是否遭到他人绑架。 与同一个家庭有着两次牵连的枪击要犯。 就算没办法也无所谓,剩余的人生总该要找点事情做。我是这麽想的。 对方先是一脸迟疑,接着回答是真品。 如果那确定是货真价实的武器,我就放心了。 我的「父母」,已经消失了。 是因为已经安全了呢? 不管怎麽样,我觉得自己从今以後终於可以开始自己的人生。 後来即使医生与警方都离去了,铃叶的父亲依旧没有回到病房。 nvx身着全黑的连 「我是铃叶的妈妈。身t还好吗?」 不过我完全没办法想像铃叶做出与眼前nvx相同的表情。 「离开这里之後,你有什麽想法?」 「原来是这样。」 明明我还没说完,她却像是了如指掌般地继续从事手边的工作。 逐渐拉长的果皮不曾断裂过。 「你会喜欢苹果的。」 「苹果的铁质很丰富,放在室温下马上就会氧化。无论是特x或是口感都很适合我们这种人。」nvx意有所指地瞄了我一眼。 「我们都是会喜欢苹果的人,拿着刀子缓缓地削着皮,然後把铁锈味放入嘴里,一口接着一口地咬烂。这兴趣值得利用几十年来钻研,而且身t会越来越健康。真讽刺。」 「你想问的,明明就不是这个。」 「苹果是她准备的,吃完再离开也不迟。」 「你说呢?」 切完苹果之後,她细心地擦拭起刀刃,神经质地不留下一丝铁锈的气息。然而那却是一把金属的尖锐物。 失去了「本能」之後,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到不安。 铃叶的母亲弯起了嘴角。 「说到我的nv儿啊——」 「她可是我的nv儿喔。可是听着我的心跳声长达十个月的个t喔,我认为她非常完美。」 「这样看来,我们能够成为好朋友呢。」铃叶的母亲将刀刃收回,「也因为我的nv儿如此完美,我想要在这里提醒约翰小姐一件事情。」 ——约翰?我顿时哑口无言。 「我的nv儿她啊,她好不容易才被我教导成一位不随波逐流的个t,就连我本身,也顶多是扮演着她基因中的其中一个片段。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请你不要擅自假设她有着一个憧憬的存在吗?即便那是在你的梦中。」 「真的很不好意思,因为我不想让nv儿随便崇拜一个由你虚构出来的人物,只好代替你来扮演那个角se。至少场面不会那麽难看。而就结果来说,你跟她不也更加理解彼此了吗?」 甚至是潜入我的梦境里。 ——你b较希望梦境的哪一段是真实的呢? 变得没有那麽拘谨了。 「……我想要去找铃叶。」 对方十分乾脆,丝毫没有留下我的打算。 才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某人的肩膀与头发。 病房的门一共有两道,我在打开第一道的时候,「她」随即就吓得跑开了。宛如角se扮演游戏里常出现的捕捉动物关卡。不过很遗憾,我现在没有多余的t力去享受了。 尽管有些泄气,也只能哀嚎说自己的伤口还在痛,根本抓不到对方。就像是朝歹徒温情喊话的警方般,真希望这不是在缘木求鱼,毕竟「她」实际上没做什麽坏事。 即便那是她的能力也无所谓。 过了约莫三十秒,我发现了一位穿着学校制服的学生朝我靠近。 先是撞上左边的护栏,然後才慢慢修正往右边偏移,最後来到我的眼前。 「呜啊,被抓到了。」 「那个……那个……」 所以铃叶选择先抱紧我。 「眼睛会痛吗?」 「那手呢?」 「那个,脚呢?」 「我我我!我来!」 但环顾了四周,环顾了我至今的人生,也只有她自告奋勇的样子。 「……」我深呼x1,回顾她那与梦境相同的发香,「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