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2-幸存者(1 / 1)

我最近被跟踪了。 但我必须去深究,最起码在发疯之前要找出答案。 即使是全盲或近乎全盲的人,大致上还是能够判断视线传来的方向。 为了做出对照,後来更是邀请视力正常的一批人,请他们判断视线是从「後方」的何处传来。毕竟眼力再怎麽好,人终究没办法看见後脑勺。而关於那研究,即便得到结果,却得不出结论。 人类究竟是如何得知视线从何而来的呢? 可是人类依然存活下来了。 人类的外表尽管缺少决定x的特徵,不过依然存在「那样的东西」。 那是「本能」。 我就读的高中采取了男nv分班的制度。 印象中,霉菌往往是一块一块地产生。但想了想,若非具有相当程度的面积,也看不出来是霉菌吧。 尽管不讨厌t育课,每次上课身t却都会不舒服。 虽然对於「这种状况」有着b较亲昵的说法,但个人对外则是千篇一律地称呼那为「本能」。尽管还不曾有人问过我。 它让我能够生存,我则善待它,让它拥有「生活」。 当我选择坐在榕树下荡着双脚时,穿越枝叶缝隙的锐利日照提醒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因为课程才刚进行没多久,就有同学因中暑而不得不前往保健室。 现在到底多热了呢?我选择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来确认。 照这样下去,放学前「似乎」会降下一场为时三十分钟的雷阵雨。 距离自身越接近的事物,准确的程度就越高。 总而言之,我是靠着这种不确定感存活下来的。 纵然得知试卷的答案,却不清楚是如何推论出来的。 「红花红花,你在g嘛?」 对方是我的同班同学,铃叶。 身上没有饰品,裙子也中规中矩地超过膝盖。 若要说印象,大概是会排队买红豆饼的德国牧羊犬。 因为她对於人生没有特别长远的规划。 铃叶从不与他人b较,鲜少他人交流,一切纵然毫无规划却又有理可循,因为行为当中依旧存在着核心。 她同时是我的青梅竹马。 「为什麽你要把手举起来……」铃叶歪着头思考两秒,「啊!是不是在演默剧!」 由於说不出口「想要知道现在的气温多热」,所以我随口胡诌了一句:「我在测试自己是不是中风了。」 铃叶兴奋地握紧拳头。 「好啦~快点告诉我怎麽测啦~」她甩着我的手腕,像是咬住洁牙骨後就拼命甩头的h金猎犬。 「只有你中风感觉好不公平喔,快点跟我说怎麽测啦——」 根本是连自己在讲什麽都不知道。 「像这个样子吗?」她闭起双眼。 「那接下来呢?」 「像这样吗?」 架式看起来像失传的武术,她的双臂拉出一道又一道的残影,移动的手掌切开飘落的榕树叶子。 两米高的武僧以锡杖奋力戳往她的心窝,她在架开的同时翻动手腕,固定住锡杖。 铃叶双手撑住膝盖休息着,并迫不及待地用渴求赞美的眼神看着我。 「我觉得多余的动作变少了。」 「这样子就算恐龙复活了,我们也不需要担心的样子。」 「我也没有。」 就算真的复活了,也不可能会被拿来当作混种格斗的素材。人类本来就不是战胜恐龙才立足於地球上,而是恐龙si光了才得到机会。 原本是在讨论什麽呢? 「话说回来,」我重新打量铃叶的穿着,「为什麽你今天不是穿t育服啊? 「啊,说得也是。」 这节课的课程重点是篮球,考试的内容是站在二分线投篮,只要能在十颗球之内投入三颗就算及格。每个人将球抱在x前战战兢兢的模样,像是随时都能让篮球转为光pa0发s出去的样子。 而在这次的考试中,铃叶则显现得游刃有余。或许跟她穿着制服有关吧。她每投一次篮,总会在落地前压住自己的裙子。 铃叶的运动量不是学生该有的程度。 六十公里有多长呢? 所以关於今天的考试,老师依然不晓得该如何公平地给分数。 裙摆飘扬、投篮、惊呼。 「因为我有很多件制服,所以今天才不小心穿到制服了。」 虽然听起来很合理,不过仔细想就会觉得怪怪的。课表明明就是固定的。 「没有喔,我的至少是三b一的差距。」 「不是啦,是工作需要。」 我感到不解。 「之前不是说过我在餐厅打工吗?」坐在我身旁的铃叶将肩膀靠过来,陪我一起晃着双脚,「我那时候是穿着学校制服去面试的,负责面试的店长似乎很喜欢我们学校的制服,所以就约定以後可以穿制服去上班。因为刚好可以省下买店里工作服的钱,我还满开心的。」 「啊。」 「心脏缺氧的声音。」 我也陪着她叹气,并且盯着她那对从裙子伸出来的小腿。 由於荷尔蒙的关系,nvx想要锻链出如同男x那样夸张的肌r0u是颇有难度的,所以她的小腿有着优雅的曲线。 明明运动过,身上却飘着淡淡的沐浴rux1ang气。 尽管是朋友,至今依然不曾听她说过。 「怎麽了,红花你也想要打工吗?」 「对方是nv生喔,不用担心啦。」 「其实我还没有被nv孩子sao扰过呢。」 我没有看过铃叶做出笑以外的表情。 虽然向往成为那样,可是还是有点不安。 「毕竟下课了嘛。」 「没关系,老师不会点名。」 中午的蝉鸣让影子的颜se变得又更深一些。 只是因为可以活下来,所以我才吃东西。 偷懒使我快乐。 活着也是。 尽管不知道确切的状况,但最近我的「本能」开始以更极端的方式来提醒我周遭的危险了。 还伴随着腹痛、耳鸣、盗汗。 路灯下的草丛也好,商家的招牌也好,在我的眼中都出现了「膜」。 那代表着什麽呢? 可是如果是这麽长时间的,只有少数几种可能x。 或是被人跟踪了。 只是既然身t的「本能」以如此大的阵仗来呐喊,就代表此次非同小可。 所以我必须自行化解危机。 「没有喔。」 我是不是si定了? 昨晚睡前曾听她提到过。 养宠物是一件大事,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b起亲人离去,宠物的生命长度是更加显而易见的,那些si亡多少会影响一个人的x格吧。 「为什麽会突然养起宠物啊?」我於是先从这个话题着手。 铃叶啃着宝特瓶的瓶口,并定格在看起来呆呆的动作。 「我想应该是气氛吧!」她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就像端午节的时候会很想要吃粽子,发现气球飘过眼前就会踮起脚尖试着抓看看,大概是这样。」够理解。」 「是没错啦,但已经具t到只能感受到痛苦了。」 我说话挺常使用b喻的,不知道是否因为这样,铃叶有时候也会学着我使用。不过双方往往听不懂彼此在说什麽,我觉得这很有趣。 既然提到气氛,原本还以为她会把学校的午休时间来当成范例。 这所学校则大大不同。 因为制度开放,所以学生才能随时拥有t力,我认为这是最主要的。 午休的广播已经开始了,广电社的学生很认真地运用校内广播来主持,虽然由於设备老旧而不时破音,可是整座学校本来就乱哄哄的,所以不曾有人抱怨。我喜欢这种感觉,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们。 我们从小到大都是维持这样的节奏在相处的。 「我也不清楚耶,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在下雨吧。」 「上礼拜六也有下雨啊。」 「其实就是昨天。嘿嘿。」 总觉得只是想要反驳我而已,亲戚的小孩偶尔也会这样。就算还没学会说话,但已经开始会顶嘴了。就是用「呜啊哇呜啊啊」之类的声音来反驳大人。 「昨天好像听你提过是只猫咪。」 「猫咪的x别不是还挺容易分辨吗?」 其实挺想请她把嘴巴闭起来的,嘴巴不是还有食物吗? 嗯,其实也没办法想像铃叶与男生相处的样子。 「喜欢吃的东西啊……」 「好啊!」她望着手上的午餐,认同似地点点头。 「不是已经说过是男生了吗?你其实根本就不想养宠物吧。」 「如果只是想要凑八个字,乾脆叫他生si有命富贵在天算了。」 「老气?所以你真的把这种名字放在清单里面考虑吗?也认为带宠物去公园散步时大喊生si有命富贵在天,不要乱小便是没问题的吗?绝对会被当成社会的不定时炸弹,连捷运都没办法坐啦——」 「不要突然很理x地纠正我啦——」 其实我不需要这麽激动,毕竟现在决定的并非自己的名字。 「所以,」我深呼x1,「我们目前取名字的大致方向就是帅气吧?」 铃叶愣了愣才点了头。 「真的吗?」 「那麽你觉得趋炎附势烤r0u便当是很帅气的名字吗?」为了确认她的喜好,姑且还是问一下。 她陷入思考。 我也不由得思考,要怎麽样才能说服她取一个听起来「不会那麽难堪」的名字。 最起码,我不愿意在跟家里的宠物介绍新朋友时喊出这样的话:「白布丁,对方是波澜万丈咖啡欧蕾,你可要好好跟对方相处喔。」 啊,不行。 「那个,铃叶啊。」 「你家的猫咪还有其它特徵吗?我们从特徵来发想好了。」 「还有呢?」 「这样啊。还有吗?」 「有声带的生物本来就会讲话啊。」 「那还真是厉害呢。」我试着让笑容不至於太锐利。 我平时在家也是三不五时就问白布丁「晚餐吃沙拉配水煮r0u好不好啊」,就算对方只是随口回一声,我依旧认为自己正在进行对话。尽管那只是美好的错觉。 难得开了新的话题,乾脆顺其自然吧。 「嗯?为什麽?」 「……」 「我只是好奇如果取中文名字会怎麽样。」超级头痛的。我也不希望一直把雅婷养在笼子里,他不是喜欢项圈的孩子啊。」 「感觉这nv孩子很有故事,对不对?」 由於画面太具t了,我跟铃叶两个人笑到差点喘不过气。 纵使直到午休结束都还没得到关於名字的结论,可是聊天本来就是这样。 但没办法。 会不会我其实一直都在等待着「机会」,只是不曾付诸行动呢? 「可以啊!」 某家宠物店距离我的住处稍微近一点,我打算在放学後与她一同拜访,藉此让独自返家的路线缩短一些。 现在的话,只能祈祷犯人锁定的对象是「nv学生」,而非特定目标。 起码我遭遇过的是如此。 即使以nv孩子来论,我的发质都还算是特别柔顺的。可是一旦头发的长度缩短到一个程度,0起来就像其它东西。现在或许会想到其它的b喻,但那时只想到菜瓜布。每晚洗头发时,总觉得是在从事长达十分钟的洗手步骤。 基本上,「将头发剪短」这件事不应该残存在记忆里。它不至於跟「用妈妈的化妆品粉刷墙壁」之类的事情摆在一起,冲淡童年一词带给我的幸福感。 那发生在我很小的时候。 当时身t还没出现如此强的「本能」,因此总是待在家里庭院玩着游戏的我丝毫没有意识到旁人的视线。 老爷爷对我说,他的家里养了一只会说话的乌gui,问我想不想看。 然而住在老爷爷家的那两天里,乌gui别说是讲话,根本不曾发出叫声。能听见的,顶多是咬着蔬菜发出「喀嚓喀嚓」的作业x声响。 长寿的另一层意义,其实是幸存者。每个老人都是如此。 为了继续活下去,老爷爷认为「自己必须找个人说说话」,因而找上了我。这是连小孩子都明白的。 为什麽突然回忆起往事呢? 每当「罪犯」这个词流入脑海之中时,老爷爷那攀着铁栅栏的画面就会浮现在眼前,提醒着我世界上必须要存在地狱以外的地方去收容犯错的人。 我纵然不愿意将犯错的人往si里打,但也不代表因此愿意成为他们所犯下的过错。 不过放学时,却下了一场不适合「梅雨」这个词的豪雨,冲垮了计画。 连放学的钟响都被雨声侵蚀殆尽,我丝毫感受不到从课业解脱的喜悦。b起没办法立刻回家,最让人失望的果然还是没办法与铃叶一起逛宠物店。 我瘫软在自己的座位上,将侧脸枕在桌面,望向其他人纷纷拿起手机拨打求救电话。好几个同学在讲电话时将手摀住自己的嘴巴。我时常在公共场所看见类似的行为,原本以为是不想被人读出唇语,後来才明白只是改善收音的状况。看来只有我是那样。 我的座位紧邻窗户,我将下巴顶住桌面,让脑袋转了个方向,看往外头的世界。很可惜地,世界还没有被毁灭,雨也没有停。出现在水洼表面的涟漪,犹如电视收讯不良时出现的躁点。 不知道期待的节目还要多久才会出现呢?抱持着如此的心情,即便眼球表面的水分逐渐减少,我依然奋力撑开眼皮,耐心等候期待的画面出现。 雨是不是……变得b较…… 好吧。 绝望感使我闭上双眼。 整个世界都会被重建吧? 我睁开眼,却被一对眼睛挡住大部分的视野。 大概只有十公分。 「想看你还有没有呼x1嘛。」铃叶双手cha腰,说得理直气壮。 私底下相处是无所谓,但这里毕竟是学校。我不希望其他同学三不五时就看见我跟铃叶鼻头相撞的画面。 「应该还是有其他的方法可以确认我有没有si掉吧,像是……」我回想起相关的知识,「你可以手指头来确认,或是卫生纸之类的。电视里面不是都这样演的吗?」 她显得有点失落。 算了。 察觉了我的视线後,她瞬间回过神,「唰!」地举起右手的袋子,动作的俐落程度不亚於从烤面包机弹出来的吐司 「这是给你的!」 「很便宜的拖鞋。」 「因为难得可以买东西送你,所以我想炫富一下。」她显得很骄傲。 内容物如她所说的是拖鞋,用铜板就能买到的泡棉拖鞋。总觉得她炫富的标准有点低。 是轻便雨衣。 地板残留着明显的水痕,从教室门口延伸至铃叶的皮鞋。这种雨势已经没办法藉着雨伞或是轻便雨衣来阻挡。而为了买这些东西,她已经牺牲掉自己一双鞋子。 「所以,我们现在——」 即使面临雨天,依然想要早一刻获得翅膀。 「马上出发吧!」 我跟铃叶将皮鞋与长袜换下,穿起颜se鲜yan的泡棉拖鞋。 铃叶也没穿这种拖鞋逛过街的样子,她为了测试强度,踮起脚尖在教室来回走着,让鞋子与脚底发出「劈啪劈啪」的声音。 我们就这样顶着豪雨离开校门。 「红花红花!」铃叶大喊:「你看,是世界末日耶!什麽都看不到了!」 「是这样吗?啊,而且看过世界末日的话,就代表我已经si过一次了吧?」铃叶歪着头在雨中迈开步伐,「但说到世界末日,果然会想到下大雨的那个故事呢。」 「对啊对啊,就是全世界的生物都被淹si的故事!」 「嘿嘿,没关系啦。反正又不会有世界末日。」铃叶推了推沾满雨水的眼镜,瞳孔里有着我的身影。 不过算了。 所以对我来说,若真的面临世界末日,还是不要得知世界上存在诺亚会b较好。 水g0u幸好没有失灵,纵使效率不彰,仍在尽责地工作着,这是它少数生意兴隆的日子。也由於雨已经下了好一阵子,路面的脏w大多数都被冲走,所以我很放心让脚踝以下的部分溅起一波又一波的水花。 虽然像是世界末日,公车却照样行驶,便利商店也还没歇业。真是温柔的世界末日。 「猫咪的相关用品大致上有些什麽啊?」我试着问。 铃叶一边说着,一边折起手指。 但由於撑伞,铃叶的手指不太够。 「因为是昨天才开始养的……感觉还没开始养呢。不过没关系喔,我就是担心自己拿不动,所以刚才放学的时候才没有牵脚踏车出来。很聪明吧?」 「坐公车!」 「啊。」 「记得把握当下的声音!」 但由於雨势,那样会让两人无法听见彼此的声音,所以她再度转头走向我,露出尴尬的表情。 「我家的狗狗,目前只需要项圈而已。」 「十几年了。因为是h金猎犬,小的时候觉得牠很大只,甚至骑过牠,现在t型的差距已经反过来了。」 对方问了一个我不曾想过的问题。 某些时候,她的问题挺尖锐的。 「红花一定很疼牠吧?」 没有责备她的意思,我本来就容易陷入消沉。 现在想想,若童年缺乏白布丁的陪伴,我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学生,肯定会更加愤世嫉俗。 成为孤儿,并非一种「状态」。 我偏好以雨季来形容。 雨季开始前,我们会缓缓调整自己的生活习惯。例如改变洗衣服的频率,避免陷入没有衣服可以穿的窘境。包包里也总是放着轻便雨衣。或者是定时收看气象预报,提防天空忽然改变心情。 失去双亲大致上是这种感觉。 雨势没有变小的迹象。 双亲陪伴我的时间很短,所以故事的长度也就如此而已。 b起他人,那些生物不太在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你们在爬山吗?」 「h金猎犬好像满适合被训练成导盲犬的样子。」,但只要慢下脚步就会很危险,所以很乾脆地就趴在白布丁的身上。你不觉得很诡异吗?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愿意背着陌生的小孩子到处走。」 「会不会其实本来是别人家养的狗呢?偶尔会这麽想。」 「嗯,所以我才把牠当成家人。」眼眶有点发热,幸好现在是雨季,「小的时候虽然没思考过相关的问题,但长大之後的某一天我突然意识到白布丁以前也曾是小孩子。牠也有着只需要撒娇就能活下去的时光,说不定根本不需要改变生活的环境。」 红灯了。 「红灯停、绿灯行」的概念到底是谁跟我说的呢? 「感觉白布丁很了不起呢。」铃叶没有追问,选择温柔地做出结论。 我用手掌推开眼角的雨水,与铃叶一同穿越斑马线。 铃叶已经从新闻中得知大致的样貌,但我实在不愿意透过言语去g勒出关键的轮廓。那种记忆光是想像就令人牙齿发颤。 否则会失去更多身为人的零件。 说到想像,我完全无法想像自己抱着母亲撒娇地喊出「妈妈」、「马麻」的画面。我没办法如此轻松地看待彼此的关系。 无论是身高、口头禅、惯用手、毛巾的颜se,这些都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只有他们的大头照。 老人家的葬礼偶尔会出现粉红se的丝带,那是辈分与年龄达到世人标准的一种展现。大家都会称赞那是「善终」。 我想要持续拥有父母的陪伴。 至於没有告诉铃叶的,则是遇见白布丁的日子恰巧与失去双亲那天相同。 尽管疼痛,但没有发出任何哀号。即便那时下着连惨叫都听不见的大雨,我依然封住自己的嘴。因为明白父母直到si前都没有喊出我的名字的意义。 我si命地拔起左脚与右脚,逃离父母的屍t,远离囚禁我们的铁皮小屋。身t为了获得氧气而迫使主人张开嘴巴,喝入不少雨水。路边的碎石绊倒我无数次,粉状的苦味从嘴巴扩散着。後来我甚至hanzhu雨水,因为明白自己需要水份。 我觉得这个机制是他们留给我的。 然而,偶尔还是会怀疑「自己会不会早就已经si掉了」。 或者该说,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铃叶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但手腕稍微失控了,滂沱的雨水直接落在我的脸上。 「红花~这样会被雨淋到啦——」 後来她则是露出傻笑,说:「其实我们都已经sh透了,就算不撑伞也没关系的感觉。嘿嘿……哈哈哈。」 她说得没错。 我的人生,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是梅雨的季节。 我们在宠物店里消磨了许多时间。 宠物店没有宠物似乎有点怪怪的——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也这麽认为,所以依然看得见可ai的小猫与小狗,只是现今采取了领养制度。大多数动物医院也是如此,不过想领养的话则必须在该诊所施打疫苗。 不清楚主人的名字也无所谓,那样依然能t会到幸福。 父母离世後,我辗转受到数个亲戚的照顾。因为我坚持要生活在这里,最後则转变为监护人每个月寄生活费来到我的住处,算是尽了最低限度的照顾义务。 就像是,一只咬住自己牵绳的小狗。 「红花你买的东西还挺少的耶。」 我回答她说,这样走起路来才不会很辛苦。 她看起来挺吃惊的。 为了不让铃叶起疑,甚至陪着她前往公车站牌。 公车在眼前来来去去。尽管都行经住处,却没有通往真正的目的地。 只知道,要先等待铃叶离开。 「那我先、噗喔、咳咳!好多水啊啊!红花,我先回家罗——」 我挥手看着她所搭乘的公车渐去渐远,消失在数十公尺外的暴雨之中。 为了确定她不可能看见,我又等待了足以让好几辆公车从眼前行驶而过的时间。出来的那些招牌。为了显眼,每一块招牌都额外从墙壁延伸出来,并且巧妙闪过前方的招牌。 不,我可没有打算在这种地方进行社会观察。 明明视觉上是前後错开的招牌,却在此时呈现出一t感。那不应存在的一t感是恐惧的来源。 我的身高约莫一米六,此时站在从车辆行进方向数过来的第二个公车站牌旁边。而从这个方向看过去骑楼的话,恰巧能看见一个圆形。 若非有「本能」替视觉进行补正,我根本无法得知这个资讯。 我打开手机,输入特定的名词,想要确认这是否与想像中的东西所符合。 捕梦网是北美原住民文化里的手工艺品,据说能阻挡恶梦,并且捕捉好梦。目前姑且将那个圆称呼为捕梦网好了。 结果发现是一连串的突起小物,由於招牌b我还高得许多,纵然尽力踮起脚尖,得到的也只有从鼻腔灌入的雨水。那让我不由得咳嗽起来。 我抓紧x口喘气,痛苦地躲进一旁的骑楼。 而且是由里向外钉出来的。 每块招牌的颜se都不一致,为了隐蔽,铁钉甚至上了漆。基本上已经不能归类成恶作剧了。所谓的恶作剧,多少还是与表演的慾望挂g着。而这种行为却也并非单纯地个x恶劣,因为还是锁定了客群。 人生至今,我从未与他人谈论过自己身t上发生的变化,我认为那是自己能安然存活到现在的正确决定。 在他们的眼中,我们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强者,而是怪胎、异类。 只要能活下去,苟且偷生不过是一种手段。 如此露骨的挑衅,生平是第一次遇见。 没办法。 没办法。 既然如此—— 我尽力排出肺部的空气,闭上眼睛。 脑g在此时意识到危机,强制x令主人全身难受。否则一旦陷入缺氧的状态,不需要五分钟就会导致脑g受损,十分钟则会陷入脑si。r0ut就是如此脆弱。 然而「父母」开始工作了。 我开始移动。 x闷的状况加剧,头皮跟着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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