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莺歌见孩子的神色不那么痛苦了,这才安心去找陆川。不过说来也怪,她转了半天都不见陆川的人影,用传音石询问月青禾有没有看见陆川,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这个村子靠着天澜城,村后是河流,左右两边是茂密的林子,用土墙隔开,只有一条路口通向村子,月青禾一直守着这条路,村子门口又有阵法,是禁止修士飞行的,所以陆川一定还在村里。村子就那么大,他会在哪里呢?就在江莺歌愁眉思索之际,忽然察觉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有那么几个贼眉鼠眼的人一直跟着自己。他们见江莺歌发现了,便也不藏着,明目张胆走过来。江莺歌因为扩大了识海,能明显感觉这些人里有一个高修为的修士,便连忙跑起来,与他们保持距离。可谁料一眨眼的工夫,一阵冷风拂过,就有一男子出现在眼前了,被他拦住去路,江莺歌不得不停下。男子冷笑一声:“你跑什么?”江莺歌看不出男子的修为,想来应是金丹期修士,也是这些人当中修为最高的,前路被拦,后路也被堵,她仍然不慌不忙道:“你们那么多人追我,我自然是要跑的。”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四周人群的注意,江莺歌以为男子会收敛,岂料他有恃无恐又道:“行,那我问你,引荐你入村的人是谁?”这是被怀疑了么?江莺歌镇定道:“他没说名字。”男子又问:“那你叫什么?”“我为何要告诉你?”男子指了指她腰间的腰牌:“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腰牌上有人名,若你的名字与腰牌一致,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腰牌上没有刻着人名,应当是要打入灵力才能看见,江莺歌不知道抢来的腰牌是何人的,现在也无法当着男子的面查看腰牌。怎么办,看男人的样子,若是自己不开口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且不知为何,江莺歌总觉得男子的那双眼睛很瘆人,似乎是对她起了杀意。“怎么,一个名字都说不出口,难道你还忘了自己的名字不成?”“你们这般莫名其妙拦我路问名字,我自然要警惕些,不如你们先报上名号?”江莺歌悄然打量四周,思考强行突围的可能性,除了眼前的男子,其他人的修为都在炼气期到筑基中期之间,虽然自己不擅长搏斗,不过好歹前世的修为到了金丹期,对付他们应当是不难的,所以她必须先制服男子才行。但在金丹期面前偷袭,成功的几率很渺茫,四周的看客目光冷淡,显然也不会出手帮她的。男子这时伸手,说:“废话真多,把你的腰牌交给我检查。”江莺歌向后一退,很平静地摘下腰牌,在把腰牌丢给男子的瞬间,还撒出一把粉末,紧接着挥出一掌灵力,将粉末尽数炸开,原本清朗的四周眨眼变得朦朦胧胧,许多人纷纷倒下,有修为稍微高一点的修士还能勉强把双掌撑在路边的桌上,可没多久,还是软绵绵倒下了。江莺歌挥了挥手,驱散四周的粉末,她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群,却并未见到男子,心中顿时警铃作响,后脑感觉到一阵阴寒,她下意识侧身避开……一把利剑堪堪从耳旁拂过。几缕发丝掉落在白皑皑的地上,还不待她松口气,忽然送来一阵疾风,掀起地上的积雪,雪花化作一道道寒冰利刃,编制成一张大网,向江莺歌包裹而来。她只来得及脱下大氅旋转挥动着,大氅是黄级灵器,具有一定防护作用,将其当作盾,挡下大部分的冰刃,但身上多多少少还是被割开大大小小的伤口,大氅也变得破破烂烂。好好的一件粉衣被嫣红的血破坏了美,一点点往洁白的雪地上画出朵朵梅花,看起来好不凄美。江莺歌神情淡然,她取出储物袋里的佩剑,男子见状,讽刺道:“呵,让你三招又何妨。”这是赤\\裸裸的轻蔑。但江莺歌并不生气,自己与男子的差距她心里有数,这三招机会,她绝不浪费,举起剑时,她脑海里闪过金丹期修炼过的功法,却一一被否决,原因没别的,她灵力不够罢了。不过作为医师,江莺歌太清楚攻哪个部位可以令男子灵气逆行,所以她毫不犹豫用出了《灵影步》这类型的玄级身法。她向来奉行打不过也要跑得过,所以对于身法的修行一直不曾懈怠,可是对于金丹期的修士来说,她的身法可能还不够快,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男子的目光越来越轻蔑,面对她攻来的剑势轻易就能避开,一剑又一剑,他默默数着一招、两招,就在第三招的时候,那缓慢的剑势突然变快,而她的身法更如鬼魅一般飘到了他身后。这便是灵影步,如影如鬼魅,脚步轻到仿若不存在,前世江莺歌修炼这个功法的时候,是封了自己的穴位,在重力阵法下吃了很多苦才修炼至大成。剑招是幌子,伤不到男子分毫。江莺歌绕到男子背后,手上的银针对准穴位打去,却没想到被男子周身的灵气给震出内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第40章 凝神炼识诀“你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可筑基期就是筑基期,又怎能跨越阶级战胜金丹期的我?”江莺歌被男子震乱了灵力而提不起劲,纯白的雪地上留下她刚吐出来的鲜血印记,此时的她宛若娇柔的花朵,而作为一朵花,对人来说是没有任何威胁的。男子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发颤,连银针都拿不稳,却还妄想提剑,便又嗤笑道:“也难你怪敢闯黑药村,竟这般不知死活。”不知死活么,也的确如此。否则又怎敢喜欢顾珺雯呢?她笑了笑,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除了殊死一搏外别无他法了。方才与男子短暂交手的过程中得知,男子的灵力属冰,擅长使用冰系术法,而五行是相生相克的,冰的本质是水,寻常来讲,土是克水的,却克不了冰,需反其道行之,以火克之。江莺歌的灵力属木,木生火,她平时需要治病救人,而木系功法较为温和,所以主修木系,火系为辅。能压制男子的功法,江莺歌目前只会一种,便是《火烧金山》这种大范围的术法,可四周都是木屋与无辜之人,用不得。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男子那冰冷的剑气以至眼前,江莺歌只来得及提剑挡了一下,却没能挡住,被剑气震得倒飞,体内本就混乱的灵力好似冰刺一般地横冲直撞,疼得冷汗盈满额头。一个后空翻,脚步堪堪站稳,男子的剑紧随而来,伴随着一阵冷意,仿佛手上握着的剑柄都如冰一般刺疼,几次挡剑后,最终被震脱出手,被男子一掌击中肩头,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一次,江莺歌没能站稳。倒地的瞬间,男子的剑已经逼近咽喉,这般接近死亡的感觉,还是上一次被顾珺雯拍死的时候,但那时,她是甘愿赴死,而现在,江莺歌不想死,也不能死。她想起与顾珺雯下棋的情景,自己被逼到退无可退,明明顾珺雯给她机会执棋子反杀,却因为自己的性子从未反抗过,好似那时所积攒的气性在这一刻爆发了。目光闪过不属于她的锐利。江莺歌迎着锋利的剑纵身向前,这般反常的举动令男子微愣,虽然只有片刻,却也足够让江莺歌偏过头,躲开了剑,但躲不开剑气,脖子上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她忍着痛,对着近在咫尺的男子,把银针对准他的丹田打去。男子理所当然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一时间得意,反而没能及时用灵力挡住这一击,他面容扭曲着,回手又一掌把江莺歌打趴在地上,而他自己也因丹田里的银针吐了口鲜血,半跪在地上。他摸了摸腹部,银针已经顺着方才迸发出来的灵力流入丹田里,他试图运气逼出丹田里的银针,但每次都以“咳嗽”告终。“你……找死。”他虽运不了气,但金丹期的躯体也是很强悍的,同筑基期的修士硬打也不一定会输,便举着剑一步一步向躺在地上的那朵娇柔的花走过去。江莺歌的意识有点模糊,看着男子走来的身影,恍惚间觉得似曾相识,令她不禁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弱小无助,宛若儿时发生过的一件事,那件事她记不清了,只记得天气如现在这般冷,她蜷缩在破屋里的一角,不知在何地,只有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趴在她面前,而外面纷飞的大雪天里埋着许多的尸体。老者慈目善眉,说:“歌儿不怕,你爹娘很快就会来的,祖爷爷已经时日无多,方才传给你的东西一定要记住,一定要……”那老者是谁,又传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一段从来都不曾出现的记忆,那个时候她多大来着?好像是两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