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手指动了动。 姬恂何时做的? 郑公子得意极了:“世子还是省省吧,如今耀武扬威,改日大难临头,恐怕整个璟王府都要遭灭顶之灾——倒是王妃,若是没了去处可以来求我,本公子倒是可以考虑给你条活路。” 周患眼神一狠,正要将此人头颅斩下,气得浑身发抖的姬翊快步衝上前,一把夺过他的刀眼睛眨也不眨悍然劈过去。 “既然没有活路,我不如先杀了你。”姬翊眼瞳赤红全是恨意,握着刀的手极其稳,没有半分摇晃,“黄泉路上倒也好做个伴。” 姬恂身死、姬竤失去一手一足,三皇子至今还在昏睡,唯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只有姬翊。 一旦姬翊真的发疯杀了人,定难逃一死。 姬翊一愣:“召淮?” 楚召淮神情没有半分变化,姿态随意地一抬手。 “什么东西?” 郑公子一僵,愕然看去。 跟在郑公子身后的几个华贵少年也吓了一跳,厉声道:“你们胆敢下毒?!” 楚召淮从知晓姬恂死讯后便一直没什么表情,他一身孝衣歪着头站在那,眉眼专属少年的稚嫩好像已被磨得半点不剩。 众人一僵。 楚召淮哪怕面对刺客时也没用过真正的毒药,往往只是将人迷晕便逃之夭夭。 郑公子指甲拚命抓着脖颈,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下像是即将渴死的鱼般拚命挣扎。 可璟王妃却是有恃无恐。 楚召淮居高临下看着他,漠然道:“我并没有听清。” 一隻脚踩着他俯下的头狠狠往下面一用力,郑公子双膝跪地,额头砰的抵在地上。 直到脚下的人像烂泥似的瘫软下去,楚召淮才漠然移开脚,将一瓶解药扔到地上,头也不回道:“出去。” 姬翊从来没见过楚召淮这副模样,呆呆愣愣看着,艰难吞了吞口水:“召淮……你……你怎么来了,不再休息休息吗?” 他微微仰头注视着乌云密布的天幕,好一会才喃喃道:“要落雪了。” 王爷之尊,停棺七日后,恰好是下葬的吉日。 楚召淮不眠不休跪灵三日。 所有情绪好像都被困在一处即将溢满的小瓶子中,瓶子还未破碎,所有悲伤、痛苦全都和他无关。 在动。 水珠在动,时光在流逝。 月底有什么值得他等待的。 楚召淮并未多想,下意识撑着酸痛的腿前去前厅。 楚召淮呆愣半晌,好像那根紧绷了数日的丝线突然断了一根,一直毫无波动的心间最先涌出的感觉竟是焦躁。 楚召淮手越来越抖,僵着身子站在空荡荡的前厅,好像失去措辞的能力,只能一遍遍叫他所知道的名字。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