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这下不敢吃了,熟练地将剩下一半的鱼饼塞袖子里,跟着众人跪了下去。 徐公公扶着燕平帝缓缓走上御座。 燕平帝缓缓坐下,让众大臣起身,开口第一句是对姬恂的,带着熟稔的打趣:“明忱竟也来了,你不是一向不爱这种场合吗?” 燕平帝哈哈笑起来,面上病色都消散不少:“你这张嘴,果然谁都说不过。” 楚召淮本来想动筷,可燕平帝一直同姬恂聊着家常,说一句他就得抖一下,好半天就隻吃了一块鱼饼。 燕平帝这才瞧见一旁戴着眼纱的王妃,浑浊的眼轻轻一动:“召江,今日怎么不见你说话?” “皇兄息怒。”姬恂淡淡接话,“昨日他受了些风寒,嗓子坏了,脸上也起了风疹。” 楚召淮大大松了口气,终于用左手拿起筷子放心吃吃吃。 没一会,楚召淮就吃不下了。 “嗯。” 姬恂笑着放下玉箸:“那便好。” 楚召淮边啃饼边看热闹。 徐公公脸色大惊,迈着小步慌忙走上御座边,对着燕平帝耳语。 徐公公焦急道:“此事千真万确,长街百姓不少都瞧见了……” 陆无疾听着话头,便知圣上是打算当庭发作,立刻震声道:“属下所言千真万确,那人面容也的确是镇远侯府的小侯爷,楚召江。” 太子眉头也皱紧了。 楚召淮一怔。 楚召淮捏着茶饼的手微微一紧。 在楚召淮的记忆中,楚召江虽然比他小,却好像天生懂得如何欺辱人。 有时是吃残羹冷炙,有时故意给他黑炭,有时故意吓他,看着他心疾发作痛苦难忍,最严重的便是骗他在猎场险些葬身狼腹。 头髮散乱,面露惊惧惶恐,撑地的右手竟然都少了两指,正在涓涓流着血。 楚召江眼泪直流,呜咽着抬头:“陛下,求陛下为召江做主……” 可听到楚召江开口,楚荆却心中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楚荆阻止,受尽委屈的楚召江痛哭道:“陛下!姬恂他将我囚禁十日,不光割了我的发,还斩断我的两指,今日若非我及时逃出,怕是已经丧命!” 燕平帝自然见过楚召江,他冷声道:“的确是召江,那如今这位璟王妃是何人?” 姬恂漫不经心饮冷酒,像是对这场闹剧全然不在意,哪怕楚召江当面告他杀人也像是没听到似的。 姬恂却没看他。 抬手将眼纱摘下,露出一张几乎没多少人认识的脸,漂亮而陌生。 燕平帝问他:“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