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又被喊去吃全鱼宴,若不是眼纱戴着恐怕早就被人看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糗样。 姬恂倒是相反,坐在那慢条斯理吃着鱼生。 楚召淮跟前放着盘刚做出的醋鱼,他爱吃酸甜口,喜滋滋吃得干干净净。 “很好吃。”楚召淮拿筷子拨了拨鱼头,老老实实地说,“就是这鱼有点小。” 楚召淮疑惑看他。 楚召淮没心没肺地用完膳,又高高兴兴回去数他的嫁妆了。 寻常说话没大没小,你啊我啊没半分敬意; 最重要的是,他好似完全不知王妃职责是何,随心所欲隻图自己欢喜,为了点破嫁妆就能先离席。 如果不是楚召淮的身份是他亲自查的,他都要以为这人和王爷有过什么情缘了。 殷重山眼皮一跳。 片刻后殷重山就知道了。 钓鱼。 王爷终于还是疯了。 果不其然,楚荆不蠢,哪怕有姬恂的施压,也并没有将他娘亲留给他的书信送来。 楚召淮最开始听到他娘有信留下时,的确心跳加速,近乎失去理智,拚了命地想要立刻知道这世上唯一爱他之人到底给他留下了什么话。 白夫人那样疼他,所留书信必然是爱护之意,反正是已知的事,他看与不看,并不受半分影响。 等逼得楚荆先受不了,这样就能获得主动权。 漏给嫁妆之事让镇远侯府狠狠丢了大脸,更加成为满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楚召淮被一堆人围着,有些想借着这阵东风使坏,却也苦于不能出府,无法施展。 京城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彤云密布,朔风劲哀,凛冽寒风几乎要刮掉人一层皮。 楚召淮裹着衣袍,坐在院中听着府外焰火鞭炮喧哗。 楚召淮“咳”了声,试探着问:“那……小年夜我、我能出去玩吗?” “哦。”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 又漂亮又响,好像万家灯火也将他这处空荡荡的院子连带着热闹起来。 少年身形孱弱,层迭衣袍也遮掩不住那单薄过分的肩和腰,仰头看着天边焰火,哪边响就看哪边。 管家竟然没来由觉得他有些可怜。 “楚召江呢?!楚召江!出来!” “……” 很快,姬翊一袭墨蓝衣袍,肩上系着毛边大氅,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 上次“犬子”在自己这儿吃了亏,今日怕是趁着姬恂不在过来报仇的。 楚召淮往后缩了缩,警惕道:“你想把我骗去沉湖?” 楚召淮:“……” 又是楚召江的烂摊子,楚召淮没办法,只能先接。 楚召淮看了看旁边的管家,故作犹豫道:“可我已是王妃,再去和你们混在一处,怕是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