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往上海的飞机上,乔清屿做了场噩梦。 悬挂在半空老旧的绿色吊扇垂死挣扎般张开年老的嗓音“嘎吱、嘎吱”地叫唤着,干净洁白的平底鞋随着吊扇的召唤,一步一步踩在污秽不堪的水泥地上。 那双眼眸也早已经空洞无神,奇怪的却是那张白皙的脸上一张安详又诡异的笑容浮现蔓延。 “跑什么?你害怕了?”带着笑意的阴冷,她不出预料地打了个寒颤,双腿顿时僵硬,如同灌铅般无法动弹。 战战兢兢,险些失声尖叫,面色惨白如纸,冷汗湿透了大半后背。情况还没有捋清,她的目光恍惚一瞥,竟发现地上那人仍然躺着,睁着眼睛,露出微笑。如此扭曲的画面冲击着她心脏,瞳孔紧缩,宛若惊弓之鸟,汗毛倒竖,浑身颤抖。 隐隐之中她的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她想,应该是从他身上传来的味道。 疯狂摇头,可眼中的恐惧却无不在出卖着她。他的目光如此的犀利,一眼便将她看穿看透。一抹狠厉的神色如阴霾般骤然蒙上他的双眼,那只抚上她脸颊的手方向随之转变——一把掐上了她的脖子。 掐着她的脖子,弯下脊背,抖动着身子,阴恻恻的笑声从他的胸腔蔓延直鼻腔散发,随后将乔清屿死死缠住。 … 她猛然惊醒,几乎快要从座位上跳起来,她大幅度地动作也把身旁靠着她坐的大叔吓了一跳。两人四目相对,大叔以为是自己刚刚不小心误碰而被放下小桌板的动静太大吓到了对方,十分不好意思地道歉道。 是在飞机上啊。 还好… 大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小姑娘,你…你没事吧?” 抬起手才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自己背后还湿透了,被浸湿的衣裳紧贴她的背后,她不适地伸手扯了扯贴在她身体上的衣物,手却因为颤抖而无力扯开,她强压心里怪异的情绪,强迫着自己将身后的衣物整理好。 梦中身体的不适感竟然给她带来了现实里,搞什么东西。 良久,好不容易趋于平静后,推开了旁边的飞机窗帘,一道刺眼亮白的日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措不及防地刺进她的眼睛。她连忙将帘向下拉下一半,揉了揉眼睛后,她探头向外看去,发现飞机已经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滑翔许久,她打开手机屏幕,上面大大的时间字体映入眼帘。 她睡了快一个小时。 乔清屿从胸腔内吐出一股浊气,抬手捏了捏眉头,隐隐胀痛的太阳穴像是有无数条细小的寄生虫在大脑里胡乱爬动,最后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拼命跳动撞击,想要将脑袋挤爆。 脑海里回荡着梦中男人最后那句疯狂的话,像伊旬园里的苹果,不断引诱又警告着她。 她的亲生哥哥——乔衍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