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江浅的视线落在白茶的嘴唇上。得。是委屈了。小嘴在那倔强地抿着。江浅又将视线望向窗外,只不过她垂在大腿上的双手在互相掐着。哄人啊……她可没经验。眼看车站越来越近,江浅紧张地舔舐着嘴唇,她完全可以选择不再说下去,毕竟刚刚她也道了歉,但要是不亲眼看见白茶原谅自己的话,她良心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思量许久,在站前的最后一个红路灯处,江浅还是决定把事情摊开说明白。“白茶,对不起啊,刚刚确实是我情绪不对。”她解释道。“想了些有点生气的东西,然后下意识就把气撒在你身上……”白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江老板,我没生气。”鬼话。脸都黑成这样,还没生气?不过江浅明面上顺着白茶的话说了下去。“没生气就好,我怕你误解了,我不是故意凶你的。”确实是事出有因。“那……江老板那会,在想些什么?”白茶突然问起。“想……”江浅刚开口,这次脑子比嘴快,她立马改口道。“一些不太好说出来的事情。”她对上白茶的视线时,尴尬地笑了笑。自己总不能和白茶说刚刚那电光火石间,她从一个直女变成了双。虽然但是,她觉得自己的推理没错,小孩她自己怎么就不能生了,非要找个不喜欢的人结婚才能生?“是吗。”白茶的语气恢复了冷淡。这会,路灯变绿,白茶沉默地开着车上高架桥。江浅心虚喝了口水。结果这时,白茶的声音突然传来。“所以江老板希望是个女孩?”江浅以为白茶是在讲回她最开始的话题,便应道:“女孩不是挺好的吗,都说女宝宝是妈妈的小棉袄。”她要是真的走到试管那一步的话,就要个女孩。女孩多好。她一定会好好养大她。以爱的方式。“……恩。”白茶抓紧着方向盘,稳妥妥地将车停在进站口的正前方广场,目光直视前方。“江老板再见。”江浅开着车门,喃喃道:“还说没生气,拜拜都不看人……”这不满的话正好传进白茶的耳朵里,她转过头说:“我没有生气,您说得对,我不应该开着急。”被抓包的江浅立刻缄口不言。她刚刚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我只是……”白茶刚想说话时,旁边的巡警车的喇叭响起声。“为了确保进站秩序和旅客安全,进站口区域禁止车辆停留,请即停即走……”“我没有生气。”说完,白茶直接开着车走了。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尾,江浅无奈地放下自己那只刚抬起还没见人的手,“还说没生气。”她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白茶就开车走了。“真不坦率。”第18章(大大大改)池镇。8月31日。在江浅30岁生日当天。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江浅依旧是早上七点钟起来开始捯饬自己,然后八点打开店门,开始开店前的准备工作。九点。江浅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走到门外将“正在营业”的手写牌挂上。这种不太忙碌的工作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直到店门外的手写牌被拿回里面挂好时,这一天才算是结束。江浅抻了抻手,走到吧台后的冰箱前打开冰箱。冰箱正中有个手掌大,系好精美彩带的礼盒静静置于其中。江浅把礼盒拎了出来,放在了外面的桌子上。店里还没熄灯,放好后她才注意到,这个位置是她之前和白茶一起吃饭时坐着的位置。江浅轻笑了声,缓缓将盒子上的彩带拆开,揭开外包装。礼盒里面立着的是个四寸的草莓冰皮蛋糕。插上蜡烛点燃后,江浅双手合十,闭眼默念。末了,她睁开眼轻吹一口。烛火在空中晃荡了番后,随即熄灭。“江浅,祝你三十岁生日快乐。”还没完全黑掉的蜡烛线倒映在江浅的眼瞳里,一点点冷却。她撑着脑袋一边独享着眼前的快乐,目光时不时瞥向窗外。得益于这几年池镇旅游业的发展,两年前还是昏暗的街道此刻两边已经安上了路灯,路灯下映射出橘黄色的光照亮着每一个路人和前方的路。路灯下有人脚步匆匆,有人欢声笑语,也有人坐在下面彼此靠着头低声细语,又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举起拳头轻飘飘地砸去。虽然她听不见那些人说了什么,但……“好甜。”江浅说着,反手往自己嘴巴里塞了口蛋糕。她其实不喜欢坐在外面,也不喜欢被人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毕竟别人在观察她的同时,她也在观察别人。透明的店门本来就是屏障,将她们分割开来,进门的是客人,门外路过的是行人。她们是各自生活中的观众,又是自己生活中的主角。她们是她们,但又不完全是她们。发生的事情不会再改变,而未发生的事情却有无限可能,不会重复。就算再次重复,人也不会是之前的人,因为某个节点的某个人只会在某一刻存在。江浅咬着叉子,思绪一顿。她个学金融依靠绝对数据的人,居然会想出这么哲学的话?稀奇。数字的世界里,1就是1,0就是0,1、0组合的模型是绝对的,没有模棱两可的存在。不过细想起来,一切都有迹可循。短短两年的时间,把她从最开始的江浅变成现在的江浅,这一切多亏……某个较真的小朋友。是那个会为了主角而愤懑辩论的她。是那个会为了剧情而实事求是的她。是那个会为了灵感而不顾自己的她。是白茶。是那个执拗又较真的她改变了自己。……年底,江浅久违地回老家过年。原因很简单,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她瞒了三年的辞职消息还是被家里的父母知道了,没了以事业为借口的理由,“良心”让她不好再不回家过年。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流程比她预料中的还要早些进行着。江浅回到家打开门,屋内的谈话声和厨房里炒菜的声音相继传出,在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时,她已经有预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此刻,坐在主位上的父亲江渝州顺着动静看了她一眼,冷淡道:“终于舍得回来了?”江浅沉默不语,她拉着自己的行李进门,然后关门。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话。反倒是一旁的男人,随即起身,扣好自己身前的西服扣,“小浅,好久不见。”江浅脱掉自己的运动鞋,换上鞋柜里的家居鞋,眼也没抬地问:“你怎么回来了?”她记得徐昭朝高中就出了国。再多的,她也不大清楚了。只知道读书那会徐昭朝报了什么班,父亲也会让她跟着上什么兴趣班。男生学的东西她根本就不喜欢,可父亲执意要她和徐昭朝做好朋友,说是为了家里的生意着想……反正她打心里的讨厌徐昭朝,如果不是他,自己哪需要学篮球、编程等和文文静静的女孩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兴趣班。徐昭朝回答:“回来接手家里的生意。”“哦。”换好鞋,挂好外套后,江浅没往客厅那边靠近半步,她拐个弯去了厨房帮母亲打下手。徐昭朝目视着江浅的背影进了厨房,然后才坐回了沙发上。“小朝啊,你别在意,这丫头就是出去读书学坏了,回头叔好好说说她。”“没有的事,我觉得小浅变化不大。”徐昭朝笑了笑,不禁回想起江浅刚刚的模样。还是和之前一样,看他时的眼底里写满了讨厌。“是吗?”江渝州给徐昭朝倒了杯茶,转口道:“你这刚回来也是需要点成绩向你爸爸证明一下自己,刚好叔叔手里有个合适你的项目,你可以考虑考虑。”“叔叔您太客气了。”“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叔叔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另一边,厨房里。“刚刚你爸又说你了?”“您听见了?”“没听见,但你妈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你爸不说你才有鬼。”柳紫萍打了打江浅的屁股,“不吭不响的辞职三年,你也是长本事了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