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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欣和蒋澄星到底没做成同桌。 新同桌显然对此并不满意,这个有着一双圆圆猫眼的姑娘总要扭过头去,找后排的人说说话。坐在蒋澄星旁边的是另一个高瘦的男生,三个人时不时传来打闹逗趣的笑语。 这虽然是个新组的班级,但似乎很多人都彼此熟识,像她这样新升上来的人没有几个,她和他们也并不相熟。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一个人早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寝室,生活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这段时间过去,即使她没有刻意留意,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关于蒋澄星的个人信息,母亲市里领导,父亲经商起家,一个钱权两不误的美满之家的独生女。 偏偏这人坐在她身后。 近得不可思议,近得人群奔向她,就得先越过她。 她为数不多能瞧见蒋澄星的时候,是大家去音乐教室上课,这时老师最喜欢请上来的助手就是蒋澄星。 欢快明朗的小调从她指尖飞出,和着老师抑扬顿挫的讲解,在课堂上悠悠回荡。 她忽然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前,也许是她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那时带班老师让小朋友们围成一团,各自说说将来的理想。 大家都震惊地望过来,连老师也投来意外的目光。这是个与众不同的答案,她昂起头又重复了一遍:“我以后会做艺术家!” 或许艺术家会唱好听的歌,会画好看的画。从那以后,她记住了这个词,不是因为它新异,而是因为它伟大。她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试图去理解它。只不过等她真正弄懂了这个词的指向,却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注定要与它错过。 音乐停了。她下意识望向台上。老师振臂一呼:“同学们下课!”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相似的白校服瞬间刮起一阵风暴,她被这风暴打着旋地卷出了门,余光里什么也没留下。 成欣望着窗外的天空,阴沉沉、乌蒙蒙。 她收拾好书包,从第二个夹层里摸出雨伞,站起身准备出门。 蒋澄星双手拎着书包带子,下巴微扬,隔着一条走廊遥望对面的窗户。看不出来她究竟是目有所及,还是仅仅在出神发呆。 成欣只瞥了一眼就转身离开。幸好她今天选择从前门走,不用跟人撞上。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或许她们在一个自习室里同待了一下午也说不定,但总归她们之前谁也没看见谁,现在也一样。 成欣撑开自己的墨蓝格子伞,这伞不算大,但罩住她也刚刚好。豆大的雨点砰砰砸在伞面上,又一刻不停地锤向大地,不一会儿地上的水流就汹涌起来,每一步都溅开不小的水花。 然而今天,她又一次停住了脚步。 她发觉自己身体紧绷得不正常,像被拧紧了弓弦的箭,被上好了发条的轴,只等什么时候一脱手。她把手伸向伞外,冰冷的雨水顺着指尖滑进袖口,冻得皮肉直打激灵。 重新刷卡进了图书馆,她步子慢下来,收起的伞尖滴着水,和着潮湿的脚印拖出歪歪扭扭的水痕。 这明明不是该对她生效的磁场。 她深吸了一口气——老实说,就算在她开口的前一秒,她都不敢确定对方知不知晓自己的名字,毕竟她们从未自报家门过。 对方的视线转过来,缓如羽毛飘落。 雨下得还是太大了。 她注意到蒋澄星的左半边肩膀已经被水打湿,只好努力把伞再举高一点,身体也稍微往左侧靠了靠。 成欣惊呼一声,还来不及抹开眼前的水帘,手腕就倏地被人抓住,温热的皮肤相接处传来一股劲力。 风与水都被掷抛在身后,雷与电都被隔离在天外。心跳随着步伐而急促,呼吸随着体温而灼热。成欣模糊不清的视野里,有条飞扬的马尾辫一扫而过。 她被一把拉入那片灯火通明。 她胳膊都举起来了,笑也扬起来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轻咦。 成欣顺着她的视线垂眼看去。下一刻,手腕一松,蒋澄星大步流星地回到座位上,神色如常地跟人打起 成欣也钻回自己的小角落,她坐下时晚自习铃声正好打响,她缓缓挺直了腰背,就像以往那样,没有回头。 可惜事与愿违。 “哎,澄星!你的笔!”身旁的女生喊了一声。 她抹掉上面粘的灰尘,转过身。 就在她要回身的那刻,后排的声音刚好休止,在另一个声音响起之前,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蒋澄星浅棕色的瞳仁倒映着晨光,她说:“到你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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