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弥快自闭了,安雁清同样如此。但她不能保持沉默,强忍羞赧,随意撩了下发丝,让其垂落下来,遮住自己滚烫的耳垂。她必须要想方设法,彻底将这个被钟楚强行扣上的莫须有的帽子,从自己脑袋上摘下来!“苏姐,钟楚没跟你提是哪个朋友吗?”她主动发问,循循善诱,声音稍显干涩,好在苏弥心思混乱,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只以为安雁清对钟楚上心,所以对有关她的事情都抱有一定的好奇心。“大小姐只是隐晦说了一嘴,她的朋友那么多,可能性太多了。”苏弥停顿了下,尚在进行思考,安雁清好似顺着她这句话,漫不经心随口一提:“那贺家的女儿跟她玩的挺好,之前知道我们领证,钟楚还专门带我见了见她。”苏弥自然知道贺玉这人,她在钟家多年,这些年也没少认识钟楚的朋友,本能接口道:“是了,论起交情来,她和大小姐认识的时间也不短。”她面露恍然,安雁清无声勾唇,满意躺回靠椅。将钟楚扣给她的帽子,随手扔到贺玉头上,虽然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却能够出了心口这股恶气。勉强算是她一点小小的恶作剧般的报复。苏弥身为医者,自然有责任为病人保护隐私。两人的随口交谈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纯粹算是不走心的猜测和闲谈。她没有给出更进一步的结论,安雁清也知晓分寸,就此住口,没再追问下去。反正,她不是也什么都没说吗?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话题到此为止,失去了安雁清的声音,苏弥只觉得车内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这种社死的尴尬场面令她脚趾蹬地,哪怕午夜梦回,想到今天的社死场景,都恨不得坐起来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一时心软拯救了自己。想到自己没有太过嘴快,直接将这个误会告诉老爷子和钟父钟母,避免了更极致的社死的诞生,这可以说得上是她仅存的慰藉了。另一边,钟楚提了大包小包,手里已经提满,东西却还拿不下。餐馆专门指派了两名侍应生,帮她将东西拎到车边。她好不容易将东西都塞进后备箱里,一抬头看见安雁清醒了过来,下意识露出笑来:“好点了吗?”车内的气氛稍显奇怪,苏弥放下眼镜,拿了张湿巾遮着脸颊,看着有点恹恹。倒是安雁清的气色比之前好得多,心情似乎也挺不错。她微微弯唇:“好多了。”钟楚坐好,下意识在她周身看了一圈。安雁清眉眼微弯,面上浮着柔和的浅笑,之前的苍白无力从她身上褪去,淡得像是钟楚曾经出现的幻觉。她安静望着她,从容不迫,温和道:“辛苦你了。”钟楚稍稍失神,虽然现在的安雁清才是真实的她,想到她之前虚弱不堪,纤细手指小心搭着她的手腕,依赖靠着她肩膀的模样,竟觉得有些遗憾。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钟楚眉心一跳,打心底生出对自己的唾弃来。她低声说:“不辛苦。”末了又问,“你怎么这么开心?”前面的苏弥猛地扯掉湿巾,按住方向盘。一双平静的眸子如今带着惊慌,与安雁清对上视线,夹杂了一丝淡淡的恳求。她知道这事儿不可能瞒得过钟楚,这两人如今是小妻妻,之间哪能存在什么秘密。但她只求,安雁清别当着她和钟楚的面,让她再度重温一边极致的社死!——孩子只有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安雁清忍俊不禁,钟楚久等不到她的回答,神色逐渐转为狐疑。安雁清便不再看向苏弥,转而问她:“怎么去买饭了?”她没说多余的话,但钟楚可能是自己心虚,总觉得这家伙话下藏着看热闹的意图。毕竟之前吹嘘自己厨艺的人是她,主动选择另一条路的也是她。她强装镇定,理直气壮道:“你还是个病人,免得真给你炸进ICU了。”安雁清低笑一声,视线扫过她绯红的耳垂,含笑道:“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嘲讽你的意思。就是有点惊讶,怎么买了这么多。”车辆启动,缓缓驶离这里。钟楚顺势拉住她的手,给她指了下这家店的位置,“这里做的药膳味道不错,爷爷和我都很喜欢吃。”手掌温热,熟悉的香味倏然靠近,安雁清的思绪有片刻停滞。耳边钟楚在说,“你之前还没尝过呢,我想到你是第一次吃这家的菜,就把他们的招牌都点了。”“每种都装了些,带回去让你尝尝。而且我点的种类多,分量却不多,不会造成浪费。”她笑容娇俏,声音甜蜜,香气被空气托浮起,在衣衫晃动的风中送入安雁清鼻端。大小姐虽然有时傲慢了些,其实也不缺细腻体贴的心思。如果她想的话,她也能让一个人清楚感受到她对她的好。安雁清指节微蜷,视线一瞬不瞬落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十分自然,仿佛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哪里不对。就像她知道什么东西好吃,就想将好东西毫无保留的全部分享给她。将她的喜欢和在意一并送出,坦然大方,不留余地,毫不藏私。前头开车的苏弥听得不对,忍不住插嘴问一句:“分量不多?大小姐,那我的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