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对话，犹在耳边。 自始至终，许一诺从未做过任何选择。 与两人过去那段恨爱纠缠的感情无关。 小学的教师宿舍，就建在教学楼后面，六年前洛繁星刚来的时候，只有一层简陋的小平房，后来支教的老师多了，县政府便拨了一笔钱，在原本的基础上加盖了两层。 这次回来，她住的就是二楼的空房间，至于许一诺，则一直住在她以前的宿舍。 夜里十点半，洛繁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能睡着。 走廊尽头的小房间。 是洛繁星上课时曾用过的书。 放弃是件很难的事。 脚边的小太阳，不断有热意往外散出。 暖炉很便宜。 她不可能不把这份心意带走。 洛繁星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女人背着身，站在箱子前发呆的场景。 熟悉的声音响起，将思绪打断。 竟然是洛繁星。 怎么又来了？ “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听见敲门的声音。” “还在收拾东西？” 一楼的房间，窗户依旧是老式的木窗，外面的风一吹，冷空气便透过窗缝直往屋里钻。 洛繁星站在灯下，大衣底下是一件薄薄的长睡衣，颊上的肌肤被灯光映得泛出一层淡淡的粉。 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书桌下，小太阳冒着红光，仍在努力发热。 “明天早上几点出发？” 所以，这么晚过来，就只是为了问这个？ “怎么了吗？” “我房间的暖炉坏了，既然你要走，这个——” “这个你应该用不上了，给我吧。” 许一诺闻声愣住，直到空气中再度传来那道柔和又低沉的女人声音，才稍稍回过了神。 只是个不值钱的暖炉而已。 许一诺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拒绝。 “明天我会经过县里，我让人送一个新的给你，可以吗？” 洛繁星仿佛毫无察觉，依旧不肯退让。 “你不想给我？” 一连三声质问，越来越接近真相。 她别开头，不敢再看那双温润深邃的眼睛。 “这台暖炉，是学校发给我的，也是我在这里待过的证明，我想带走它，留个纪念。” 许一诺才不是什么喜欢留纪念的人。 洛繁星的喉咙动了动，像在喃喃自语。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刮木窗的细小呼声。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