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温吟在前面跑,胡桐桐在后头追:“温吟姐,注意场合啊!”阮温吟回她:“我当然知道这是在什么场合!”可是跑到裴定织跟前,她还是一头扎进她怀里。胡桐桐:“……你知道什么?”阮温吟抱得更紧:“我已经注意了,我都忍住了没亲上去!”裴定织的表现倒是极为克制,她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任阮温吟像个考拉一样抱着她,她只充当个树干。阮温吟在她怀里仰起头,疑惑地看着她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面瘫,一如既往的冰冷。对旁人来说是分不清有何区别的,但阮温吟一向看得出来,从前裴定织看着她时眉梢眼角会藏着温柔。但现在没有。她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裴定织若有所感,脖子没动,只有视线向下睨着她。那是像冰刃一般的眼神。漠然无情。一股寒意袭上她的后背,让她不禁放手后退了一步。不容她发出质疑,裴定织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接过胡桐桐推来的行李。“走了。”裴定织拉着阮温吟走得又急又快。“诶?”胡桐桐还没反应过来,这招呼打得也太快了吧,这就是小别胜新婚吗,让裴小姐这么着急?裴定织在路上仍旧不发一言,让阮温吟心里直发憷。“是你今晚本来有事吗,你不来接我也可以的。那要不你在路边停一下吧,我打车回去,你去忙你的。”还是沉默。“还是因为我没给你发消息吗……我……我只是想要你先主动一点嘛。”还是沉默。“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说吗……”阮温吟的语气愈发地小心翼翼,在无论如何都没得到任何回应后,畏缩地低下了头。裴定织全程无动于衷地握着方向盘。车在往市中心的方向开,越往前夜色越明亮,五光十色的灯光从车窗外流过,映照在她半边侧脸。落进她眼里的光却像落进深海,所有的光亮与色彩都被吸入一片黑暗,消失不见。*阮温吟从浴室出来,裴定织还是那副样子,一脸冷峻地靠着床头坐着。她蹭坐到她怀里,用柔软的唇贴着她的面颊。“裴定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甜言软语地道着歉,如果裴定织不高兴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那便都是她的错好了。裴定织的神色并没有因此变得柔和,只是掌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起她来。这个吻比以往更粗莽,阮温吟有些喘不上气来,但好歹裴定织终于有了点回应,她不敢叫停,只能勉强自己迎合着她。裴定织另一只手探进她的睡裙,掐着她的腰。阮温吟吃痛得要叫出声来,可裴定织紧紧吮吸着她的唇舌,让她的呻吟堙灭在喉间。裴定织一寸一寸地吻了她一遍,又低下头仔细地一寸一寸看去。阮温吟像一页摊开的书页,任她研读,想到那些晦涩句子都要被人挑出来赏阅,就叫她羞赧不已。虽说今晚都要由着她,但阮温吟还是难为情地合拢了一下双腿。裴定织又蛮横地撑开。“你看够了吗?”阮温吟捂着脸浑身颤抖,细白的皮肤染上一抹绯红。裴定织大概是不想让她说话,重新吻住了她的唇,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她动情的嘤咛声。她身上的香气随着体温升高愈发浓厚,阮温吟快醉倒在这清冽的香味里,头脑里一片混沌。裴定织一遍又一遍地招惹着她,不知疲倦,不知餍足。阮温吟实在承受不住了才抱着她的胳膊求饶:“裴定织,我真的不行了。”裴定织抬头望了她一眼。她眼中含泪,像是真的不行了。阮温吟本以为她会就此停下,但裴定织只是把她翻个面,换了个姿势继续。她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裴定织为何今晚要这样,像是在发泄,在报复,在不遗余力地醉生梦死。裴定织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阮温吟几近昏沉地睡去,在入梦前最后一个半清醒的时刻,她似乎感到裴定织从身后搂住了她,头颅依偎在她的脖颈,有几滴温热的水珠落在她的锁骨,酥酥麻麻,一路蜿蜒。这是裴定织的眼泪吗?阮温吟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一觉无梦,直至日过正中。*阮温吟撑起酸乏不已的身子,摇摇晃晃没两下,又趴倒在床。裴定织不在她身侧,是周末又去加班了吗?阮温吟不以为意地想着,她更在乎的是裴定织昨晚消气了没。目光不经意间从床头柜扫过,那上面放着一瓶香水。从没见过。她不用香水,裴定织也不用。阮温吟慢慢地挪着身子到床边,伸手把瓶子拿起。透明的方型玻璃瓶,瓶身没有任何标签,不像是市场上出售的东西。阮温吟轻拧开瓶盖,还没有按压喷头就闻出了这是什么味道。是清冷的木质香加上轻盈的焦糖香气。是裴定织身上的味道。……她有了一个可怕的预感,几乎要将她压得粉身碎骨。【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阮温吟放下手机,跌跌撞撞地翻身下床,检查了衣柜、浴室、书房,裴定织所有的东西都在,她每次看电视时会戴的眼镜也摆在电脑旁,仿佛它的主人今晚下班回来还会使用它,但阮温吟的直觉越来越强烈,裴定织不会回来了!跟阮佳离开那次一样。她被抛弃了。她又被抛弃了。第三十九章 裴定织消失得像她出现时一样突然。不对,她出现时是带着预谋的,她的离开也是预谋已久。唯一相同的是,她出现或是离开,都没有问过阮温吟的意见。阮温吟去找了沈赫,像是为了故意躲着她,沈赫扔下刚开业不久的新店回了雾桦。关于裴定织的去向,沈赫的回答是无可奉告。阮温吟问她,你不当我是朋友了吗?沈赫说,是,但是她也很为难。阮温吟还去了裴定织公司,前台告诉她,裴定织已经离职了。她在对面的咖啡店蹲了一周,一无所获。她又去了天鹰传媒的大厦,理所当然地被人拒之门外。关于裴定织会住在什么地方,会出入什么场所,她毫无头绪。仿佛在一夕之间,裴定织所在的那个世界对她关上了门。阮温吟懂了,她们之间的距离,道阻且长,除非裴定织主动,否则无法消弭。*新剧开拍在即,没空让阮温吟继续消沉下去,但她的状态肉眼可见地萎靡不振,像一朵被蛀空了的花,连风都可以掐断她。杨欢过来给她递新剧本,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把懵懵懂懂的胡桐桐拉到一边,嘱咐她:“以后别在她面前提裴定织了,你每天来早点陪着她,她想吃什么就给她买,辣的油的炸的甜的都行,这段时间都不禁嘴了,还得让她多长些肉,脸都凹下去了还怎么上镜?她要是有胃口,一天吃五顿火锅都没问题。”胡桐桐难过地点了点头。裴定织离开后,阮温吟又搬回了自己租的房子。胡桐桐除了睡觉,几乎在她家里跟进跟出,她在厕所里多待了两分钟胡桐桐就要过来敲一下门。阮温吟看着镜子里那个瘦削颓然的自己清醒过来,不能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了。开剧本围读会的时候,阮温吟见到了新剧确认下来的其他演员,不仅是男主,连男二都是当红男演员,女二女三们也都是比她名气大的青年女演员。阮温吟全程感到备受瞩目,好在她准备充分,能够应付自如。围读会结束,她收到了不少鼓励与赞扬,一开始因为咖位不够而产生的不安与自卑也消散了一些。临走前,制片人把她单独拉到隔壁的训练房谈话。打开的笔记本屏幕上播放着方才记录下的她表演状态。制片人按下播放键,和她一起看了一小段。随着台词说到煽情点,她的眼泪应声而下。阮温吟对自己的这段表演还挺满意的,欣快地等着接受制片人的夸奖。“温吟啊,你这个……”制片人皱了皱眉,“对角色的表演太浮于表面了。如果到了正式开拍,你还是这么个演法,那对我们这部戏……”阮温吟脸色骤变,“抱歉啊李总,今天的表现让您失望了。我会再跟导演编剧沟通一下,确保正式演出的质量。”“嗯,你要知道,这次选你当女主角,我们可是顶了很大的压力啊。”制片人说着抬手抚了抚额头,显得很头疼的样子,“我们金寰影视一向被大众称为金牌出品方,这是第一次启用资历较浅的年轻演员当主演,你可不要砸了我们的口碑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