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于宗主因她刚才的发言皱眉、心惊、不安，也不得不承认一点：“明青，你师姐将你教得很好。” 明青垂眸，藏起红了的眼睛，“我想再去无名峰看看。” 天边此时却亮起一道焰火，湛蓝如天空的颜色，在晨光初亮的天空格外显眼。 颜色、形状不同，有不同的意思。 “明青， 跟紧本宗！” 明青隻觉一阵恍惚，天地一瞬间换了一番模样。 那些都是没有修为的凡人。 而在他们的对面，妖族如山如海。 小山般的妖族抬步间地动山摇。 地面上的妖族再一踏，顷刻间就成了一团肉泥。 那么多声音， 嘈杂喧嚣， 谱出天地数万年来最常见的一章“乐曲”。 她看着于宗主抬手镇压、清除这些妖族。 这便是妖族。 季无常出现到消失、三万年后的妖族如此。 数十万年前，属于那位人皇的时代呢？ 师姐跟她说过，现在的人族已经和妖族旗鼓相当， 甚至将大部分妖族震慑于荒野原不出。 绝云峰上一年，明青读过许多书，但没有哪一本书上有说过，局势大好是遍地鲜红、血肉横飞。 简单的文字对比，道不尽明青现在亲眼看到的画面。 当然，于宗主手一抬、指一点，也有许多妖族化为肉泥。 修行不易，资质足够、能够修行者寥寥无几。 长生境就跟凡人眼里的长生一样遥远且虚妄。 妖族以人族血肉为食，低境界的妖族到处都是。 孱弱、短命的凡人不但难以自保，还会成为“助长”妖族的血肉。 她看到了许多：家园离散、生离死别、天人永隔、彼此信任、生死相依…… 互相怀疑、背后捅刀是人族，深信不疑、不顾一切也是人族。 她也是人族。 明青再回过神来，一切已经结束了。 修士和凡人都在欢呼、庆祝。 如果实在翻不出来，那就和妖族尸体一起，烈火灼灼、同归于天地间。 明青走出几步，听着修士说话的声音，理清了个大概。 大部分时候，妖魔散落在四处，是修士斩妖除魔的目标。 便如此次。 凡人困倦时休憩，从不敢睡熟。 于宗主脸色微白，显然打得并不轻松。 有修士跟于宗主说话，一些穿上清宗弟子的衣服，一些穿藏剑阁剑修的衣服，还有星辰殿、天玄府，衣衫华丽的世族修士，衣衫破旧的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