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伊雷加重音节，又强调了一遍，“没有什么如果。” “基本没什么反应了。”伊雷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伊雷深吸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像要开口骂人，但最终只是缓缓把这口气吐出来，“没。”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辆醒目的红色跑车从雷斯奥的城区外开出，轰鸣的引擎声吸引了很多赶早进城的人的视线。飞扬的尘土被高速运转的车轮扬起，留下一阵小小的沙尘暴后扬长而去。 留在视线边缘的最后一幕，是倒塌的墙壁边缘，一只野狗甩着尾巴，在啃食黑色垃圾袋里的东西。 那身白色的西装染了血，他没有再穿，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暗棕色的大衣。这身衣服比他先前所有打扮都显得更成熟，第一次让伊雷对他老板的年龄有了实质性的认知。 就像是回到了他们刚从南特出发的时候一样。 跑车的性能确实很好，但路况实在差得令人发指。 伊雷原本也建议他们绕过这里，走远但安全的路线，但雪莱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尽早到达。”为什么？为了省油吗？ 他不懂雪莱为什么有时看上去想拖延出发的时间，有时却着急得恨不得第二天就能到山顶。 唯一确定的是，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对这场旅途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雪莱雇来的司机，唯一的任务就是按老板的安排把他送到那座鸟不拉屎的雪山上。 跑车在凹凸不平的山道里奔波了整整一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山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延绵不绝的戈壁。太阳从东边一直移到西边，满是黄土与碎石的地带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人，没有动物，也没有任何肉眼能辨别的参照物。 下午六点三十分，千篇一律的景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几棵高大的戈壁树木出现在视野里，一些野草顽强地生长在碎石缝隙里，随着车辆的靠近，几只野鸟自林间惊飞。 “不能再往前走了。”伊雷打开车门，看了眼天空，“马上天就黑了，最好还是先在这支帐篷过夜。” 两个人花了点时间在难以立足的碎石滩上把帐篷支起来。帐篷是雪莱在南特买的高级货，不然很难在这样的地形上楔住。 夜幕很快降临，没有热岛效应的戈壁降温极快，很快就冻得人刺骨。 伊雷把一根火柴丢进枯枝堆里，看着火焰慢慢升起，越燃越旺。 他正打算咬下一口的时候，手上的面包忽然被夺走，换上了一根小木棍，上面串着几颗热气腾腾的烤棉花糖。 “冷掉的东西就别吃了，尝尝这个。”伊雷抬抬下巴。 雪莱的反应有几分迟钝，他捏着小木棍转了一圈，棉花糖焦黄的痕迹反射着火光，火候恰到好处，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 “怎么样？”伊雷一边问，一边把自己手上那串从篝火里拿出来咬了一口，滚烫的外皮烫得他斯哈了好几口气，才好不容易能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