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的脑袋嗡了一声，下意识朝巡警伸出手，“等……” 伊雷又露出了雪莱不喜欢的那种表情，但他知道，这种时候他总是对的。 “还想跑！”巡警喝道，“雷斯奥就这么大，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我知道我跑不掉，我也没想跑。”他说，“我会下地狱，而你们所有人，都是缔造这个地狱的罪魁祸首。”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没有人反应过来。青年从善如流地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就像只是抬手擦一下额头上的汗那样自然，砰的一声，鲜血和脑浆飞溅得到处都是。 雪莱站的位置很不巧，刚好位于枪口的另一端。 世界沉默了一刹那，然后响起了各种惊恐的尖叫，巡警也被吓懵了，所有人顿时乱成一团。 直到伊雷伸手扳住他的肩膀，迫使他调转方向，“别看了，这里交给警察，我们回去了。” “我知道我为什么总觉得他很眼熟了。”雪莱喃喃说，“我见过他，他叫伊迪·西塞尔，是个很有名的画家，每张画都能卖到上百万，曼塔科技有一期宣传片还邀请过他，是上过艺术界富豪排行榜的人，他……” 雪莱被拽得踉跄几步，终于还是被伊雷拖着离开了无比混乱的现场。 “刚才那该不会是枪声吧？” “对，好像是个oga……” 雪莱靠在墙壁上，像是刚意识到自己可以呼吸似的，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然后他的眉头拧成一团，冲进卫生间里吐了。 他叼起烟，点燃，深吸了一大口。 寒风萧瑟，陨石附近的那片区域还是吵吵闹闹的，有更多警察跑了过去，窗沿的边缘处躺着一只死掉的麻雀。 伊雷伸出手，把那只不知是冻死还是饿死的麻雀扒了下去。 雪莱这个澡洗得时间异常的久，如果不是时不时还能听到从卫生间里传出的动静，伊雷几乎要以为自家老板淹死在里面了。 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垂下，发尾黏着脖颈，水滴缓慢地顺着发丝落下，很快被毛巾吸走。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似乎比以往更朦胧，更读不懂里面隐藏的情绪。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伊雷把一条胳膊搭在沙发背上，回过头看向雪莱，“洗完了？” “你怎么还没睡？”雪莱低头擦拭长发。 简单的两个字被说出了暧昧不明的味道。 还是说，“还没睡”是为了“等你一起”？ “你在朗赛的时候，也会偷东西。”雪莱开了口，“可是从来没有被抓过，为什么？” “那些犯了法的oga如果被抓走，会发生什么？” 又是很长的沉默。 伊雷把打火机往茶几上一扔，从沙发上站起来，“没有什么如果。那事已经过去了，我就是这么巧在那间酒吧，这么巧把你标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