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烬无故挨了几耳光,心中骇然。 “小姐,好像没作用啊。”玲珑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看着萧云烬这充满破碎感的脸,夏昭昭心中猛地涌现出一股施虐欲。 可惜了,她受到系统的限制,除非萧云烬自愿,否则她根本伤不了他。 她甚至强迫自己回想一些有趣的东西分散注意力,于是便想起曾经看过的着名丫头文学的台词。 她在心里把自己逗笑了,大脑总算因此冷静了不少。 玲珑:“……啊?还打啊。” 但是见自家小姐眼神如此坚定,想起小姐平时为人和善,待她也不差,于是玲珑还是决定听她的,抬手又是几耳光。 “啪啪!啪啪!啪!” 萧云烬被扇得两颊肿痛,皮肤仿佛在发烧一样。 他终于装不下去了,担心如果自己再不醒,指不定还要被怎么折腾。 他何时在星晓派受过这种羞辱? 萧云烬眉头紧蹙,抿着嘴发出几声低哼,仿佛承受了很大痛苦般,随后才悠悠转醒。 玲珑见了,立刻兴高采烈地喊了起来。 “昭昭,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萧云烬挣扎着坐起身,他环顾四周,仿佛还未彻底清醒。 这么多年,萧云烬是第一次见到夏昭昭用这种态度对自己。 不过萧云烬很快就想通了,毕竟自己做出这么对不起她的事,夏昭昭会生气会发怒都是最正常不过的。 正所谓“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世间女子一旦情根深种,就很难从中脱身,但男子心在四方,鲜少会困于情情爱爱。 恨亦是因为爱,越是浓郁的恨意,越是说明放不下。 她想要发泄便发泄吧,萧云烬心怀愧疚,却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得意。 名门正派的掌门之女又如何,不一样对他情根深种? 甚至,他的心底是看不起夏昭昭和夏星离的。 隐忍了这么多年,待到萧夏两家鹬蚌相争,他便能坐收渔翁之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届时,看谁还敢看不起他? 他大脑飞速运转,再抬头时,眼里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的悲痛:“昭昭,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把我伤成这样的吗?” 萧云烬直勾勾地盯着夏昭昭,眼底并发出隐藏得很深的厌恶:“是你娘,是掌门夫人,她对我用了禁咒,折磨了我整整一天。昭昭,不是我不愿跟你解释,实在是我来不了……” 他笃定夏昭昭不知道这种禁术,所以才敢露出证据。 检索的结果很快,不过半秒时间,她盯着萧云烬嗤笑一声,轻声说道:“我知道啊,不就是同命契嘛。此后你会替我承担所有的病痛,甚至能替死。” 难怪她说萧云烬会乖乖听话的,原来是这样。 夏昭昭站起身,一脚把萧云烬踢倒在地,虽然力度不重,却足以让他失去平衡。 “……”玲珑默默噤声,一直在努力降低存在感。 “昭昭……你这是、什么意思?”萧云烬跌坐在地上,眼中尽是茫然。 夏昭昭这十年对他欲予欲求,甚至他不开口,夏昭昭都会主动替他考虑,为他做好一切准备。 夏昭昭分明是对他情根深种,这辈子非他不可。 夏昭昭却笑得眉眼弯弯,像是在说天气很好一般,轻声说道:“萧云烬,我已经跟爹娘说了,从今日起取消跟你的婚约。你既不再是我的未婚夫,自然没有资格住在望星峰上。” “听明白了吗?” 她抬手勾了勾手指,各种乱七八糟的物件便从萧云烬原先住的屋里悉数飞了出来,如同垃圾一般砸了满地。 萧云烬脸上顿时露出被羞辱后的愠色,他眉头紧皱,问道: 月光映照在萧云烬眼中,透出阵阵寒意。 这样的羞辱于他而言,简直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还不明白吗?我这是在赶你走啊。”夏昭昭望着萧云烬,她故作冷漠,指着萧云烬身上的衣服说道:“我送你的东西你通通不能带走,包括你身上的衣服,头上的发冠,腰间的佩剑,这些统统都是我的。” 他明明都示弱了。 萧云烬心中百转千回,忍不住自我安慰道。 萧云烬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但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哄回她。 萧云烬颇有骨气地扔掉了腰间佩剑,但他并没有脱掉外袍。 …… 一个头顶双角的龙族魔修坐在自己的宝座上,他闭着眼,一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却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尊上!”几名护法恭恭敬敬的行礼,唯独吃烤乳猪的那位青魔,只敷衍地点了点头。 宝座上的楼妄渊睁开眼睛,金色的竖瞳在几人面前扫视,忽然他眉头紧皱,盯着青魔的眼神里散发着杀气。 “让你们查的事,有眉目了吗?”楼妄渊面露冷色问道。 “嗯。” 他重新合上眼,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夏昭昭的身影来。 想起这个人族女子对自己两次三番的所作所为,楼妄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金色的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满是暴戾。 这人族女人……竟然敢对他…… 从刚才起他就觉得了,青魔手中那只烤猪不知道用了什么香料,竟然难闻得他直犯恶心。 楼妄渊望着地面上残留的油污,恶心感再次涌上来,这次直接令他干呕出了声。这下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凌厉的眼中却散发着一丝茫然。 楼妄渊终于忍受不住,终于化作一丝黑烟离开了魔宫。 但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怎么个不舒服。只是闻到一些味道会忽然反胃想吐,偶尔心里会莫名焦躁,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怎么自从遇到了那个奇怪的女人,怪事一件一件接踵而至? 幽冥山上布满了无数气孔,蓝焰从其中呈周期性喷发,每次火焰喷射上来,都会带着浓郁的硫磺味。 蓝焰喷发的瞬间,那种反胃的感觉又来了,连带着下腹部的位置都隐隐有些难受。不是胀痛或者绞痛,而是一种很诡异的……热乎乎的感觉。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团火仿佛在不断汲取他体内的灵力,虽然量不多,但总归让人难受。 楼妄渊内视探查过好几次,但是根本查不出问题所在。 奈何龙鳞的气息被隔绝,他想找到罪魁祸首,竟然还没有什么办法。 “该死……那个人族女人到底躲到哪儿去了……” 他越发烦躁,肚子里那团火却像是有意识般,竟然开始缓缓跳动起来。就像是,就像是在阻止他生气一样。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的真相绝对不是他能接受的。所以在揭露真相之前,他最好赶快找到那个女人,然后…… 然后杀了她。 …… 星晓派,练武场。 不论是否参加比赛的弟子,此时都成群的凑在一起,有的正在推销自己做的药茶,有的在开盘下注,还有人扎堆在吃瓜聊八卦。 “真的假的?掌门一家把他当女婿养了十年,这么情比金坚,这马上要成亲了,婚事还能吹?” “嚯!”吃瓜群众们发出震惊的声音。 那为首的男弟子环顾一周,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我估计啊,多半跟帝旭陵一行有关。你们还记得吗,前段时间门派里不还在流传大小姐失踪,生死未卜吗?这事传得山下人都知道了,可见闹得多大。” “诶诶诶,这话可不兴乱说,咱们闲聊归闲聊,你们可别乱往我头上扣帽子!”发瓜弟子大惊失色,他急忙解释,“这结论可是你们得出来的,我可没说过啊。你们到时候散播谣言,可不许说是我说的!” 一行人本来是不想理会她的,奈何这修炼路漫漫,山上实在是无趣得很,鲜少有什么大八卦。 左右也不算贵,换个乐子不亏。 待到人手一杯茶后,她像个说书人似的,竖起食指高深莫测道:“诸位师兄可知道,我派弟子按照职位和等级,除了分别享有不同月俸,可以接不同等级的任务之外,武器、丹药、装备的领取额度也各不相同的。” 各大门派内部基本都是如此,毕竟已经很少有门派只修习一个方向,大多数门派里剑修、医修、器修、符修……几乎是各种修士都有,所以门派内储备的物资也非常庞大杂乱。 小师妹继续道:“其他各部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以往在我们医宗,那位萧师兄的灵丹妙药领取权限可是按照长老级别来算的。基本上库里的各种高级丹药和炼丹材料,他都可以任意取用。” “就是!任意取用,那随便拿一点出来,都不知道能卖多少灵石了……大小姐怎么就没看上我!” 小师妹:“……” 萧云烬自从被掌门之女亲自带回星晓派起,受到的优待和特权都是实打实的。 但这些年下来,众人也有目共睹。 这样的人会被掌门一家如此看重,不就是因为他是夏昭昭指定的未婚夫吗? ——看来萧云烬跟夏昭昭的婚事,是真的吹了! 人群外,一直在偷听众人聊天的小师弟杨钰悄悄在心中记下这个结论。过两日就是他下山回家的日子,爹娘要他在门派里多留意各种情报,说这些卖给萧家都能换钱。 太阳越升越高,主持晋级赛的裁判们逐渐到位,各个擂台前的吃瓜群众也歇了聊天的心思,朝着赛场看去。 以往夏昭昭是不会来看门派内比武赛的,因为跟攻略萧云烬无关,所以她宁可自己待在房里睡觉。 夏昭昭本来是不愿意早起的,谁知夏星离居然拿出那只踏炎虎坐骑当诱饵,表示只要她来看,愿意把坐骑送给她。 因为比赛是同时进行的,每个擂台的进度都不太一样,有的擂台几乎是瞬间就打完了,而有的擂台则是打拉锯战。 擂台外到处都是跑来跑去赶场子的弟子,还有不少人干脆御器在空中乱飞,要不是碍于执法长老带着人管制,他们搞不好能闹出一堆空中交通事故。 尤其是夏星离这场比赛,看台上只有一半坐了人。 如果他遇到一个好对手说不定还能带来多一些观众,可惜今日与他对战的同门既没有长得帅的,也没有特别强的,于是便只剩下夏昭昭在全力支持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今日单是穿着就比往日骚包了不少,迎面扑来一种“出门前绝对努力打扮过”的气息。 刚刚比赛前,夏星离特地把这只香囊交给她,说是怕比赛中弄掉了。 夏昭昭拿起香囊嗅了嗅,里面也不知道装的什么香料,竟然一点味道也没有。没味道的香囊,还能叫香囊吗? 今日与夏星离对擂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一个强烈的感觉。 所以他平时参加门派小考,不是为了争名次,单纯就是喜欢打架抢风头。 夏星离以往参加比赛,若是打不过,很快便会认输。他绝对不会把自己弄得汗流浃背,或者狼狈不堪,因为他觉得这样不够帅,也不够游刃有余。 “老方你看,我就说老夏不对劲吧!” 他指着台上英勇奋战的夏星离对同伴们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小子最近简直疯了,我从没见他这么努力过,而且还像只花孔雀一样,风骚得我都没 他名叫林序,是夏星离的狐朋狗友之一,也是樾州中名门林家的嫡子。 林序瞪大了眼睛,眼神在两个友人之间来回打转,最后不确定地问道:“美人?哪里有美人,全门派乃至全樾州还有他能看得上的美人?” 林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看台上几番扫视,最后只定位到摇着罗扇心不在焉的夏昭昭。 这回轮到方知有翻白眼了,他盯着林序看了半天,最终长叹一口气:“榆木脑袋啊……” 林序死活想不明白,就算互掐的青梅竹马和好,这跟夏星离打比赛又有什么关系。 夏星离从擂台上下来的时候,其实看到了自己的两位狐朋狗友。他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但是身体理所当然地就朝着夏昭昭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在心里愧疚了不到一瞬,看到夏昭昭的那一刻,又挂起一脸傻笑,朝着夏昭昭所在的看台迎了过去。 为了坐骑,夏昭昭丝毫不吝啬给予情绪价值。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说完,他颇为无辜地瞪圆了眼睛。 但对着夏昭昭,他实在很难不这样。 她有一瞬间被夏星离这副乖巧的样子可爱到。 她的视线落在夏星离的额头上,便没注意到夏星离此时低着头,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离得这样近,稍微用力一点呼吸,就能闻到夏昭昭身上的香味。她爱美,身上除了佩戴香囊,就连衣服也会用香薰过。这香是她自己调的,全门派上下没有一个人的味道像她。 两人的距离骤然变近,扑面而来的香味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子里钻。 他猜自己现在肯定涨红了脸,但又舍不得躲开,于是只能故作轻松道:“奇怪,怎么感觉今日特别热。” “也还好吧。”夏昭昭抬头看了眼天,今日阳光明媚,但确实算不上热。“可能是你刚比完赛,所以觉得热。” 踏炎虎,踏炎虎。 可夏星离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他歪了歪头,有些不确定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嗯?” 这下夏星离的脸是彻底烧起来了,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 夏昭昭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她很善良,并没有点破他上午的所有比赛都已经结束了。 高阶灵兽易主都需要重新签订血契,并且需要一定的时间让灵兽适应新主人的灵力。 夏星离当初为了这只踏炎虎费了不少功夫,踏炎虎的栖息地极其隐秘,需要特殊的冰系灵根才能突破其护体的烈炎。为了制服它,光是聘请修为高的冰系修士就花了他不少功夫,更别说所用的符咒法器和人力物力。 夏昭昭本来以为夏星离的意思是把踏炎虎借给自己用几天,看到他要自己签订血契,才知道他是打算直接把踏炎虎送给自己。 “哥,谢谢你!我爱死你了!” 拿到了高阶灵兽,两人又去用了午膳。 夏昭昭心满意足地回了望星峰顶,等待着自己的灵兽认主结束。 回到望星峰时,夏昭昭在家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萧云烬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尤其是那些以往就看他不顺眼的人,没了夏昭昭护着,现在对他更是变本加厉地侮辱。 更何况外门弟子的居所并非独门独院,他时常能察觉到有人企图来自己房间。 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欺凌,于是打算先回萧家再做打算。 夏昭昭在自家门口见到萧云烬的时候,还有些惊奇。 但既然遇到了,她当然要学习恶毒女配,上去好好对主角进行一番羞辱才是。 此时的萧云烬刚刚拿到下山令牌,再见到夏阳德,他本来就已经觉得极其难堪,没想到在门外居然还会碰到夏昭昭。 萧云烬百感交集,再见到夏昭昭,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只能努力摆出往日那副端方君子的模样,企图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可到底是他有错在先。 夏昭昭被他逗乐了,她倒是从来不知道,萧云烬怎么这么能装。 方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尽,此时一股恶意涌上心头,夏昭昭走到萧云烬跟前,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轻声问道:“云烬,只要我能消气,你真的怎么样都可以?” 夏昭昭眨眨眼,慢慢牵起他的手。 什么温润如玉的君子姿态,什么儒雅斯文的温柔假象,都在一瞬间被摔得稀碎。 萧云烬愕然失色,震惊得大退三步,几乎失语。 于是她便勾起嘴角,眉眼弯弯地凑上去,像往日撒娇调笑一般凑到萧云烬耳边,说着只有爱侣间才能听的悄悄话:“你不是说什么都能做吗?那我要你……用后面……取、悦、我……” 这对他而言,简直是比杀了他还要恶毒的羞辱。 萧云烬颓丧萎靡地看着垂下视线,语调剧烈颤抖着,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感受到的东西。 她道:“萧云烬,你说过的话果然就跟放屁一样啊。你不是说只要能让我气消,你什么都能做吗?是你把我害成了这副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模样,你倒好,轻飘飘一句空口诺言就想带过。实际上,你根本没想过要弥补吧?” 萧云烬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夏昭昭,脑海里依然萦绕着的,是刚才他触碰到的那个庞然大物。 萧云烬的思绪几乎凝滞。 他见惯了夏昭昭天真烂漫,对他穷追不舍的样子,两人一起长大,说夏昭昭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都不为过。 她也不会…… 夏昭昭却压根懒得理他,她说完,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平常模样,看也不看萧云烬一眼,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回荡。 夏昭昭愤怒到了极点,脸上反而越发平静。 系统见她面色如常,以为她并没有生气,便忍不住悄声问道:“主人,你就这样暴露自己的秘密,会不会不太好啊?而且……” 系统打了个哆嗦。 “而且万一萧云烬被吓跑了,以后的攻略怎么办?” 夏昭昭却不以为然:“不用担心,萧云烬现在羽翼未满,总要选一个靠山。萧家嘛,本来就看不上他,只是碍于他是唯一能搭上星晓派的路子,这才对他刮目相看。没了婚约,萧家对他只会弃若敝履。他萧云烬要想有出头之日,最快的办法还是回来求我。” 萧云烬是典型的莫欺少年穷式主角,前期惨,中期各种奇遇,后期龙王归来打脸。 最好的办法就是像钓鱼一样,一收一放,让他被诱饵吊着,想走舍不得,想留留不住。 萧云烬不是爱装吗?那就让她看看,他会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名誉地位,甘心用后面取悦她。 夏昭昭在心中拟定了计划,便开始寻找时机。 这一趟时间估算也就大半个月,正好对萧云烬冷处理了。 同行历练的弟子一共有三十人,两名内门弟子,一名带队的邱长老,其余的皆为外门弟子。夏昭昭算是编外人员,虽然有几名眼熟的,但大部分弟子都与她都是陌生人。 她一来,众人的目光就都汇聚在她身上。 如果只是盯着看也就算了,偏偏这些弟子还要当着她的面咬耳朵,说话间指指点点,像是生怕她不知道自己被讨论了一样。 那些冒犯的声 毕竟她是掌门之女,有钱她是真的会扣。 再看众人时,在场弟子已经大气都不敢出了。 夏昭昭冷笑一声,故作高贵冷艳地坐下。 大约是见她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威胁举措,片刻之后,一个外门女弟子走上前,试探性地跟她搭起话:“师姐别气,犯不着跟这些目光短浅的外门弟子一般见识。” 女弟子察觉到她的视线,却并未露出怯意,而是笑着说道:“师姐,别看我现在还是外门,这次门派小考我已经被破格录取,此次历练回去,便能升为内门弟子了。” 只不过这还没脱离外门,就率先把外门弟子给得罪了,这位姐看起来不像是聪明人啊。 虽然这位女弟子看起来应该比她年长两岁,但夏昭昭也懒得跟人客套,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对方的尊称,想看这位内门姑娘打算做什么。 “嗯,红艳师妹,我应该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夏昭昭持续敷衍。 冰红艳,红眼病啊? 夏昭昭眉头一挑,回想起自己从头到尾的一系列所作所为,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她“一见如故”了。 冰红艳还在继续说,只是语气略显凄婉:“师姐有所不知,自从我被破格当选内门弟子后,便遭到众人排挤。” 夏昭昭攻略萧云烬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围着他转,别说知心的朋友闺蜜了,与攻略无关的人和事她一概都没理会。 仔细算算,她这一世比较熟悉的人,除了萧家一脉的,似乎也就剩下夏星离了。 左右一路上闲着无聊,她也不介意跟这位红眼病师妹同行,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冰红艳见了,立刻笑着捻起一块,权当两人友谊的破竹筏已经初步建立。 这位准内门弟子对门派上下各种大大小小的事都了若指掌,不单是此次带队的邱长老,两位内门弟子,连同余下的几十名外门弟子,她都如数家珍。让人不禁想问,她是怎么做到在紧张的修炼之余,还能收集到这么多消息的。 邱长老申请灵舟时似乎出了什么岔子,等他回来时,已经比原定的出发时间晚了半个时辰。 她以往都起得晚,今日为了出发特地起了个大早,现在还困着呢。 星晓派的灵舟小巧精美,外头甲板围栏皆是雕云刻花,十分古朴典雅。虽然只有不足二十丈长,却分为上中下共三层。船舱里头一应俱全,还配置了卧房供众人休息。 先前各大门派围攻帝旭陵时,联军所乘的楼舰接近百丈长,一次可以容纳数千名修士,里头光是议事厅就大得可怕。 当初萧云烬偷了她的肉身塞入生魂一事,她还没查清到底所谓何事呢,此事多半跟萧家脱不了干系。 到了这个高度,几乎已经看不到飞鸟,浩瀚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无尽云海与一只孤舟。 壮丽的云海就在灵舟脚下,群山只留下青蓝色的轮廓,下界的一切都被云雾掩藏,看得不再真切,如同水墨山水画一般。 进来这个游戏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时间漫长得甚至已经不是可以用上辈子、上上辈子来描述的。 一旁的冰红艳见了,小声提议道:“师姐,甲板上风太大,要不我们回船舱里吧。” 顺着冰红艳手指的方向,夏昭昭看到一颗带着蓝色尾焰的流星从天边划过,它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圈,直朝着云渡灵舟的方向飞驰而来。 邱长老年岁已高,虽是鹤发童颜,一对招子却散发着精光,丝毫不见老态。 那流星果然如邱长老所说,越近便越显露出人形。 “喂——前面的灵舟!等等我——” 灵舟外侧有阵法防护,既能阻挡攻击又能隔绝大部分气流。然而高速行驶的灵舟护盾之外的气流却是紊乱无序,更会与旁人的灵力发生抵触反应,不像现代飞行器连气流 眼看夏星离御剑想要靠近,却几次都没能成功,还被乱流推开差点还撞到船尾,夏昭昭也急了,在船上追着夏星离的方向来回跑。 但是此时阵法护盾外的夏星离被吹得七扭八歪,她就算真的能伸手,也未必能将人抓进来。 夏星离一边努力稳住御剑,一边抽空安抚道。 夏昭昭是真的急了,想着怎么赶紧给人捞上来。 长鞭被她灵力驱动,如同一条有意识的长蛇般腾空而出,顺利卷在了夏星离腰上。 “一。” “三!” 他脚下的灵剑消失,身体正要下坠之时,夏昭昭已经驱动浑身灵力,使之集中在双手。夏昭昭奋力往后拉扯,长鞭回收,夏星离只觉得自己穿过了某种薄膜,随后身边的气流瞬间变得安稳。 被拽到船上的夏星离扑在了夏昭昭身上,将人带倒在地。 “唔……”夏昭昭发出一声闷哼。 “昭昭,你没受伤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哥,你先起来。” 周围聚满了围观群众,当众被夏昭昭这样批评,夏星离却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样子。 等夏昭昭站稳,夏星离立刻按着她的肩膀左右打量,生怕夏昭昭被自己磕着碰着。 “那比赛怪没意思的。” “你去给师娘采药,怎么也不喊上我?要尽孝心,也该是我们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