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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昭当然不知道夏星离那么多心思,她本来也只当这是一场游戏。 鉴于她更恶心萧云烬,于是看夏星离都觉得顺眼了许多。再加上夏星离这两天表现得如此关心爱护她,夏昭昭看他也更顺眼了。 或许解除兄妹身份也不是一件坏事。 夏星离常年握剑,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属于是放在网上能吸引一大群手控的程度。 她脑子里刚产生这个念头,手已经自觉发起行动。 “怎、怎么了?”夏星离前进的脚步顿住,整个人受宠若惊,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夏星离高兴都来不及,自然不会甩开她。 只是越是在意,动作就会越别扭。 夏昭昭被逗乐了,主动跳了两步,才跟夏星离手脚同步。 她在心里笑道,也算是风韵犹存,尚有几分姿色。 她才产生点心思,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主人!你不会连炮灰路人都不放过吧!” 夏昭昭的恶劣行径它历历在目,已经撅了一个反派魔尊了,它生怕自己的宿主狂性大发,再把炮灰路人夏星离也给撅了。 它算是游戏内置的一个辅助功能,类似子系统一样的存在,并不是游戏的总管理系统。 “怎么会呢?”夏昭昭在心里安抚着系统,“我就是随便这么一想,我又不是禽兽,怎么可能连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都不放过?” 萧云烬跟她不也是青梅竹马吗? 毕竟她疯起来连魔尊都敢撅! 它小心提醒道:“主人,我们这个网站是禁止嗯批的。” 系统:“……” …… 夏昭昭找了爹娘一路,总算在门派的议事厅里找到夏阳德,此时几位长老正在跟夏阳德商量门派事宜,明柔却不在。 像这种门派议事,萧云烬一向都会跟在夏阳德身侧,有时是当文书做记录,有时还会参与一起决策。 厅内议事还在进行,夏昭昭不好去打扰,就跟夏星离在厅外候着。她不想说在帝旭陵发生的事,夏星离也不勉强,便挑了些门派里的趣事跟她说。 路过的弟子们都跟见了鬼一样。 等掌门终于得了空闲,夏昭昭这才跟自己的忙碌爹谈上了话。 夏阳德点点头,任由女儿的婚事女儿自己做主。 夏阳德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缓声道:“我和你娘都希望你过得开心就好,无论是你想嫁人,还是你想修炼,亦或是你想学习管理门派,都以你自己的感受和意愿为先。” 有了爹娘的担保,夏昭昭蛰伏十年,终于无需再忍。 她甚至不需要特地去嘱咐夏星离,因为在听到她不想跟萧云烬成婚后,夏星离已经激动得几乎原地跳起。 为了讨好夏星离跟萧云烬不对付的也大有人在,他们都会自发行动。 萧云烬失踪了一整天,夜里回到与夏昭昭共同居住的别苑时,整个人都仿佛虚脱一般狼狈。 萧云烬掀开袖子,露出一截略显消瘦的小臂。 但现在,小臂内侧的位置凭空多了一个火焰般的暗纹,从他的大陵穴一直燃烧蔓延至衣袖遮掩的深处。 这把火从他的四肢百骸一直烧进五脏六腑,从昨天夜里开始,足足烧了一天一夜。 被下咒之人从此会替某个人承担所有的伤病与痛楚,甚至能代替对方去死。哪怕施法者道死身消,诅咒也不会消失。 萧云烬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已经失传的咒术,居然会在星晓派出现。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几 萧云烬想起夏昭昭手里那片龙鳞,又想起夏昭昭那轻飘飘的一巴掌。 但到了这个地步,夏昭昭居然还舍不得打他,这点实属让萧云烬震撼,也让他觉得感动。 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萧云烬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为了逼自己因沉溺温柔乡而放弃复仇,他甚至答应了那个荒唐的计划,对夏昭昭痛下杀手。 看来夏昭昭的秘密也不比他少。 萧云烬慢慢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的仇恨已然消失,只余下说不出的脆弱感。他抱着手臂跌跌撞撞地跑到院内,又故意摔倒在地,而后假晕了过去。 夏昭昭原本在屋里调息练功,听到动静走出房门后,她便看到萧云烬重伤晕倒在院子里。 夏昭昭满脸震惊,一旁的系统摇摇头,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冰冷的月光洒在萧云烬身上,他已经彻底没有了往日的沉着潇洒,整个人显得破碎又凄凉。 假晕的萧云烬听见以后,心中不免隐隐得意,果然夏昭昭爱他至深,是不可能看着他受苦的。 夏昭昭小跑到萧云烬跟前,急忙跪在地上将人抱进怀里。她焦急地抬手去探萧云烬的鼻息,又去摸他的脉搏。 她吓死了,剧本才刚刚准备好,萧云烬突然重伤回来,要是真死了,她辛辛苦苦准备的打脸剧本给谁演? “用不着那么麻烦。” 别苑里的仆人平时都住在里院侧边的屋里,修真之人耳聪目明,夏昭昭夜里容易被吵醒,所以不喜欢自己院子里有人守夜,把人都打发到外面轮值去了。 “怎么了小姐?”玲珑边喊边跑过来,待看清夏昭昭怀里抱着的人,立刻惊叫起来:“哎呀,姑爷怎么伤得这么重?!我这就去喊人来……” “不用不用。”夏昭昭招手示意玲珑过来,然后指着怀里的萧云烬对玲珑说:“来,给他两耳光。” 系统:??? 系统尖叫起来:“主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才十几岁的玲珑眨眨眼,不太确定地看了看地上的萧云烬,又看了看自己的主人夏昭昭。见夏昭昭很是坚定地朝她点头,玲珑这才犹豫着抬手扇了萧云烬几个耳光。 甚至有点过于有血色了。 他本以为自己示弱,夏昭昭就算不会像以前那样照顾他,起码也会担心他。现在突生变故,他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夏昭昭看向怀里的萧云烬,他此时微蹙着眉头,白玉般的脸上挂着两个嫣红的巴掌印,反倒有点惹人怜惜的感觉。 萧云烬平日里是温柔君子,若能看到他面带痛苦涕泗横流的样子,肯定格外赏心悦目! 夏昭昭闭上眼,压下心中这股莫名的攻击性和侵略欲。 ——鸭头,真想在这里狠狠地把你给办了。 见玲珑还在眼巴巴等自己的回答,夏昭昭收敛了心神,对着玲珑怂恿道:“那就超级加倍,再来四倍耳光!” 玲珑有点胆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鬟,这反复掌掴姑爷的罪责,她承担不起啊。 这次她用足了十成十的力气,倘若姑爷再不醒,那就不是她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事了。 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让这个场面莫名地有点滑稽。 比起身上被下咒残留的痛楚,这几巴掌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可扇耳光夹带的羞辱意味却让萧云烬难以接受。 从十年前认识夏昭昭开始,有了掌门之女做庇护,所有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哪怕是被找茬,也从没有挨过谁的耳光,更何况还是一个小丫鬟的。 “唔……” “小姐,姑爷醒了,姑爷醒了!” 只是刚喊完,她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将发疼的双手藏在身后,生怕萧云烬找她算账。 “别装了,萧云烬。”夏昭昭摆出一张冷脸,她预备了许久的剧本,总算可以开演了,“这院子你住了多少年了,你会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他一时之间有些愣住,甚至忘记了演。 只要她不是变心,或者彻底对他绝望,一切都还有挽回的 正所谓“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世间女子一旦情根深种,就很难从中脱身,但男子心在四方,鲜少会困于情情爱爱。 恨亦是因为爱,越是浓郁的恨意,越是说明放不下。 她想要发泄便发泄吧,萧云烬心怀愧疚,却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得意。 名门正派的掌门之女又如何,不一样对他情根深种? 甚至,他的心底是看不起夏昭昭和夏星离的。 隐忍了这么多年,待到萧夏两家鹬蚌相争,他便能坐收渔翁之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届时,看谁还敢看不起他? 他大脑飞速运转,再抬头时,眼里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的悲痛:“昭昭,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把我伤成这样的吗?” 萧云烬直勾勾地盯着夏昭昭,眼底并发出隐藏得很深的厌恶:“是你娘,是掌门夫人,她对我用了禁咒,折磨了我整整一天。昭昭,不是我不愿跟你解释,实在是我来不了……” 他笃定夏昭昭不知道这种禁术,所以才敢露出证据。 检索的结果很快,不过半秒时间,她盯着萧云烬嗤笑一声,轻声说道:“我知道啊,不就是同命契嘛。此后你会替我承担所有的病痛,甚至能替死。” 难怪她说萧云烬会乖乖听话的,原来是这样。 夏昭昭站起身,一脚把萧云烬踢倒在地,虽然力度不重,却足以让他失去平衡。 “……”玲珑默默噤声,一直在努力降低存在感。 “昭昭……你这是、什么意思?”萧云烬跌坐在地上,眼中尽是茫然。 夏昭昭这十年对他欲予欲求,甚至他不开口,夏昭昭都会主动替他考虑,为他做好一切准备。 夏昭昭分明是对他情根深种,这辈子非他不可。 夏昭昭却笑得眉眼弯弯,像是在说天气很好一般,轻声说道:“萧云烬,我已经跟爹娘说了,从今日起取消跟你的婚约。你既不再是我的未婚夫,自然没有资格住在望星峰上。” “听明白了吗?” 她抬手勾了勾手指,各种乱七八糟的物件便从萧云烬原先住的屋里悉数飞了出来,如同垃圾一般砸了满地。 萧云烬脸上顿时露出被羞辱后的愠色,他眉头紧皱,问道:“昭昭……你这是做什么?” 萧云烬端方君子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自卑又自负的心。 夏昭昭却并不觉得这样解气,可惜今日没下雨,她也没来得及做太多准备。否则她一定把这一切做得更彻底,好好羞辱他一番。 夏昭昭忽然变得这么刻薄,实在让萧云烬有些难以置信。 怪了,以往夏昭昭从来不会这样发脾气。即便发怒,也会先顾及他的身体,只要稍微示弱,一定能换来她的心软。 ……也是,他毕竟下了杀手,夏昭昭会有此表现也正常。 所以他没有继续纠缠,这样太难看了,他也没有走得很果断,这样又显得他太过无情。 他一步三回头,似乎欲言又止,但还是走了。 魔宫内,骷髅头点着的烛火静静燃烧着。 没过多久,几名魔族护法相互推搡着进来,他们手里还提着酒坛子,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刀上还插着一整只烤猪。 这几天大胜仗一个接着一个,魔界的刺头几乎都被清理干净了。众魔都在庆祝,忽然被召唤过来,实在很难恭恭敬敬地行全礼。 青魔吓了一跳,连胜确实让他猪油蒙了心,被楼妄渊这样一瞪,他立刻跪下,手里的长刀连带着烤猪掉到地上也没有理会。 不等旁人开口,青魔立刻答道:“大致位置已经确认,只是龙鳞残留的灵力已经消散,不好确定具体位置。或许您的护心鳞是被那群修士用什么法宝封印起来了,这才隔绝了气息。” 楼妄渊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了。 这个娇小人族的模样他实在很难忘记,不论是最初在帝旭陵的山洞里,亦或是第二次见面的梦中,遇到她,他都没能讨到好。 他的手不自觉握紧,竟硬生生将王座的一角捏成了齑粉。 楼妄渊忽然感觉到一阵反胃。 青魔走的时候虽然把烤猪也带走了,但大殿里依然残留着那股浓烈的油腻气息。 但烤猪的味道实在是太臭,一直干扰着他的思绪。 楼妄渊这几日越发觉得自己身体不妥。 按理说像他这样的龙族,自从被族群抛弃堕入魔道开始,什么伤没受过?什么危险没经历过?这几百年来,刀枪剑戟里滚了无数次,多少次死里逃生,他早该习惯了才是。 楼妄渊站在魔界布满蓝焰的幽冥山巅,望着远方昏暗的天穹陷入沉思。 早该闻习惯的味道,此时却再次让楼妄渊不舒服起来。 楼妄渊的眉头愈皱愈紧,只觉得自己下腹里像是揣了一团火。 ……简直就像是中了某种诅咒一般。 他有些焦躁,龙族天生就是高傲又自负的性子,锱铢必较是他们的本能。连续两次在一个人族女人身上栽了跟头,还没办法将这只蝼蚁踩死,他实在很难将此事轻轻放下。 肚子里的那团火又燃烧了起来,楼妄渊被它弄得心烦气躁,想发泄,却找不到发泄口。 楼妄渊咬牙切齿地骂了声。 楼妄渊漫长的几百岁龙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事。 楼妄渊的眉眼阴沉下来,金色的瞳内迸发出浓郁的杀意。 一了百了。 又过了几日。 门派内小考第一轮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今日比的是晋级赛。这会儿天色尚早,比赛还没有开始,擂台上也空荡荡的。 “你们听说了吗?姓萧的跟大小姐的婚事好像吹了。”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着姓萧的搬进落霞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只有外门弟子才住这里。他小子都在望星峰住了多少年了,不是掌门家的赘婿,哪来这么大能耐住那上头。”发瓜的男弟子嘿嘿一笑,故作高深道,“我听执勤的师兄们说,他搬过去那天还受了伤,搞不好还是被大小姐打出家门的。” “大小姐平时跟吃了迷魂药一样宝贝着这小子,发生什么事了,居然舍得把人打一顿赶出来?” “哦——”众人瞬间领悟,猜测道:“你是说大小姐失踪这件事,是姓萧的一手造成的?” 众人正闹哄哄地吵着呢,在一旁卖药茶的医宗小师妹小心翼翼凑过来,神神秘秘道:“我这里有些石锤猛料,各位师兄如果买我一壶茶,我保证让你们听得尽兴!” 众人一合计,还是出资买了一壶药茶。 医宗小师妹卖了几天茶终于赚到了钱,乐得眉眼弯弯。她兴高采烈地把灵石塞进口袋里,又掏出粽叶卷成的角杯,为众人一一倒茶。 众人点点头。 于是大部分门派都会将弟子们按照等级和职业划分,再分配不同的权限,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管理,另一方面也是鼓励弟子们上进。 她的话还没说完,吃瓜群众里爆发出一声怒斥:“可恶的小白脸,我知道他过得爽,我没想到他过得这么爽啊!” 众人鄙视道:“就你这目光短浅的样子,就算你有人家那长相,也不会有人看得上你的。” 等众人插科打诨完了,医宗小师妹才继续说道:“昨天晚会,师兄说以后萧师兄的领取权限降为外门高级弟子。恐怕不止是我们医宗,他在整个门派内的特权都没有了。” 早期他还没有跟夏昭昭定亲,众人还以为是因为他天资出众,所以受掌门另眼相看。 萧云烬确实够努力也够聪慧,但他虽然是名列前茅,却并不是全门派最强的,更别说在整个修真界青年翘楚之中,他连前十都排不上。 “正所谓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何时见以往闹得 ——看来萧云烬跟夏昭昭的婚事,是真的吹了! 人群外,一直在偷听众人聊天的小师弟杨钰悄悄在心中记下这个结论。过两日就是他下山回家的日子,爹娘要他在门派里多留意各种情报,说这些卖给萧家都能换钱。 太阳越升越高,主持晋级赛的裁判们逐渐到位,各个擂台前的吃瓜群众也歇了聊天的心思,朝着赛场看去。 以往夏昭昭是不会来看门派内比武赛的,因为跟攻略萧云烬无关,所以她宁可自己待在房里睡觉。 夏昭昭本来是不愿意早起的,谁知夏星离居然拿出那只踏炎虎坐骑当诱饵,表示只要她来看,愿意把坐骑送给她。 因为比赛是同时进行的,每个擂台的进度都不太一样,有的擂台几乎是瞬间就打完了,而有的擂台则是打拉锯战。 擂台外到处都是跑来跑去赶场子的弟子,还有不少人干脆御器在空中乱飞,要不是碍于执法长老带着人管制,他们搞不好能闹出一堆空中交通事故。 尤其是夏星离这场比赛,看台上只有一半坐了人。 如果他遇到一个好对手说不定还能带来多一些观众,可惜今日与他对战的同门既没有长得帅的,也没有特别强的,于是便只剩下夏昭昭在全力支持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今日单是穿着就比往日骚包了不少,迎面扑来一种“出门前绝对努力打扮过”的气息。 刚刚比赛前,夏星离特地把这只香囊交给她,说是怕比赛中弄掉了。 夏昭昭拿起香囊嗅了嗅,里面也不知道装的什么香料,竟然一点味道也没有。没味道的香囊,还能叫香囊吗? 今日与夏星离对擂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一个强烈的感觉。 所以他平时参加门派小考,不是为了争名次,单纯就是喜欢打架抢风头。 夏星离以往参加比赛,若是打不过,很快便会认输。他绝对不会把自己弄得汗流浃背,或者狼狈不堪,因为他觉得这样不够帅,也不够游刃有余。 “老方你看,我就说老夏不对劲吧!” 他指着台上英勇奋战的夏星离对同伴们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小子最近简直疯了,我从没见他这么努力过,而且还像只花孔雀一样,风骚得我都没眼看。” 另一名叫方知有的世家之子见了,笑着摇摇头道:“为博美人一笑,怎么能算疯呢?” “喏,那儿不就坐了一位美人吗?”方知有眉头一挑,眼神朝看台示意。 他翻了个白眼,鄙夷地看着友人:“你不会想说他那个冤家夏昭昭吧?哦不对,现在两人已经不是兄妹了,老夏现在是掌门徒弟。不过这两个人互殴多少年了,咱们又不是没帮他呛过萧云烬。夏昭昭失恋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转身要走,林序忙带着一众跟班追上去,边追还边问:“不是,你倒是说清楚啊,夏昭昭失恋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想起那日夏星离跟自己对擂的事,越发不理解。 兄弟哪有女人重要。 “哥,打了一上午,辛苦了。”夏昭昭递过帕子,两人的身份虽然已经澄清,但她还是习惯喊夏星离一声哥。她抬手用自己的罗扇替他扇风,还不忘夸奖几句,“刚刚那个反击简直完美,一招就把对方打下台,简直太帅了!” 反正当舔狗的技能已经点满,随便夸两句对她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夏星离得意地扬起嘴角,他正欲接过夏昭昭手里的帕子,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试探性问道:“……我刚刚挡剑的时候手震麻了,要不你替我擦擦?”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刚刚说话的声音有多轻柔。倘若被自己的狐朋狗友听到,必定会骂他恶心做作死夹子。 夏星离一上午打满了四场比赛,此时额前的碎发已经湿透,此时这副模样,落在夏昭昭眼里便更加像想出门玩于是向主人卖萌的大狗狗了。 于是夏昭昭也没扭捏,一脸笑意地抬手替夏星离擦了擦脸颊:“好好好,明明哥乖,头低一点。” 夏星离只觉得心里又甜又暖,满眼的爱意几乎无法掩藏。没有一个人的味道像她。 两人的距离骤然变近,扑面而来的香味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子里钻。 他猜自己现在肯定涨红了脸,但又舍不得躲开,于是只能故作轻松道:“奇怪,怎么感觉今日特别热。” “也还好吧。”夏昭昭抬头看了眼天,今日阳光明媚,但确实算不上热。“可能是你刚比完赛,所以觉得热。” 踏炎虎,踏炎虎。 可夏星离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他歪了歪头,有些不确定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嗯?” 这下夏星离的脸是彻底烧起来了,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 夏昭昭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她很善良,并没有点破他上午的所有比赛都已经结束了。 高阶灵兽易主都需要重新签订血契,并且需要一定的时间让灵兽适应新主人的灵力。 夏星离当初为了这只踏炎虎费了不少功夫,踏炎虎的栖息地极其隐秘,需要特殊的冰系灵根才能突破其护体的烈炎。为了制服它,光是聘请修为高的冰系修士就花了他不少功夫,更别说所用的符咒法器和人力物力。 夏昭昭本来以为夏星离的意思是把踏炎虎借给自己用几天,看到他要自己签订血契,才知道他是打算直接把踏炎虎送给自己。 “哥,谢谢你!我爱死你了!” 拿到了高阶灵兽,两人又去用了午膳。 夏昭昭心满意足地回了望星峰顶,等待着自己的灵兽认主结束。 回到望星峰时,夏昭昭在家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萧云烬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尤其是那些以往就看他不顺眼的人,没了夏昭昭护着,现在对他更是变本加厉地侮辱。 更何况外门弟子的居所并非独门独院,他时常能察觉到有人企图来自己房间。 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欺凌,于是打算先回萧家再做打算。 夏昭昭在自家门口见到萧云烬的时候,还有些惊奇。 但既然遇到了,她当然要学习恶毒女配,上去好好对主角进行一番羞辱才是。 此时的萧云烬刚刚拿到下山令牌,再见到夏阳德,他本来就已经觉得极其难堪,没想到在门外居然还会碰到夏昭昭。 萧云烬百感交集,再见到夏昭昭,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只能努力摆出往日那副端方君子的模样,企图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可到底是他有错在先。 夏昭昭被他逗乐了,她倒是从来不知道,萧云烬怎么这么能装。 方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尽,此时一股恶意涌上心头,夏昭昭走到萧云烬跟前,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轻声问道:“云烬,只要我能消气,你真的怎么样都可以?” 夏昭昭眨眨眼,慢慢牵起他的手。 什么温润如玉的君子姿态,什么儒雅斯文的温柔假象,都在一瞬间被摔得稀碎。 萧云烬愕然失色,震惊得大退三步,几乎失语。 于是她便勾起嘴角,眉眼弯弯地凑上去,像往日撒娇调笑一般凑到萧云烬耳边,说着只有爱侣间才能听的悄悄话:“你不是说什么都能做吗?那我要你……用后面……取、悦、我……” 这对他而言,简直是比杀了他还要恶毒的羞辱。 萧云烬颓丧萎靡地看着垂下视线,语调剧烈颤抖着,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感受到的东西。 她道:“萧云烬,你说过的话果然就跟放屁一样啊。你不是说只要能让我气消,你什么都能做吗?是你把我害成了这副不男不女 夏昭昭的话如同刀子般一下一下扎在萧云烬心口,然而他已经顾不得这些羞辱。 她……怎么会…… 他猛地回想起曾经的夏昭昭,当初她是那样明媚皓齿的可爱少女,为何会…… 若不是他一时想歪,答应了萧家提出的计划…… 这一刻,萧云烬心里涌现出无限的悔意。 “滚吧,我们之间的事,不会就这样完了的。” 每次见到萧云烬,都会被他这副虚伪的样子恶心得心里邪火直冒,真是见了鬼了。 回想起刚刚夏昭昭放的狠话,用后面取悦什么的。 好鬼畜的发言,主人这是打算另辟蹊径,从折辱调教的角度攻略萧云烬吗?虽然说以前确实也流行过渣男贱女的故事,但是这个攻略方法会不会太另类了? 系统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攻略了这么多轮,夏昭昭也看得很明白。 她现在把萧云烬赶走,如果真的不理会了,指不定他就在哪里碰到奇遇奇缘。 先冷落他几日好了,过段时间再给他点希望,说婚约继续,保准他会上钩。 说了要□得他菊花残变奶嗝娇妻0,她就一定做到! 恰好明柔调理身体需要一味秘境中生长的药材,夏昭昭干脆自告奋勇,跟着前去幽谷秘境历练的同门们一起采药。 出发那天,夏昭昭被迫起了个大早。 夏昭昭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停舟台,此时邱长老去申请灵舟还没回来,只有数十名外门弟子成群地凑在小广场里,有的人在廊下聊天,有的人在庭中切磋。 毕竟是掌门之女,又是近来八卦风云人物,宗门内大部分人都认识她。 夏昭昭又不是聋子瞎子,被嚼舌根嚼得烦了,扭头对着人群环视一周,朗声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收费啊,一人500上品灵石,从你们往后月俸里扣。” 毕竟她是掌门之女,有钱她是真的会扣。 再看众人时,在场弟子已经大气都不敢出了。 夏昭昭冷笑一声,故作高贵冷艳地坐下。 大约是见她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威胁举措,片刻之后,一个外门女弟子走上前,试探性地跟她搭起话:“师姐别气,犯不着跟这些目光短浅的外门弟子一般见识。” 女弟子察觉到她的视线,却并未露出怯意,而是笑着说道:“师姐,别看我现在还是外门,这次门派小考我已经被破格录取,此次历练回去,便能升为内门弟子了。” 只不过这还没脱离外门,就率先把外门弟子给得罪了,这位姐看起来不像是聪明人啊。 虽然这位女弟子看起来应该比她年长两岁,但夏昭昭也懒得跟人客套,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对方的尊称,想看这位内门姑娘打算做什么。 “嗯,红艳师妹,我应该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夏昭昭持续敷衍。 冰红艳,红眼病啊? 夏昭昭眉头一挑,回想起自己从头到尾的一系列所作所为,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她“一见如故”了。 冰红艳还在继续说,只是语气略显凄婉:“师姐有所不知,自从我被破格当选内门弟子后,便遭到众人排挤。” 夏昭昭攻略萧云烬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围着他转,别说知心的朋友闺蜜了,与攻略无关的人和事她一概都没理会。 仔细算算,她这一世比较熟悉的人,除了萧家一脉的,似乎也就剩下夏星离了。 左右一路上闲着无聊,她也不介意跟这位红眼病师妹同行,看看 “好呀,左右我也是一个人,能有个伴儿最好不过了。”夏昭昭将手边的糕点瓷盘朝着冰红艳推去,就当是示好了。 实不相瞒,有冰红艳在确实有趣很多。 夏昭昭本来一个人也闲得慌,这下有了冰红艳,仿佛多了个免费说书人,听她畅谈,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夏昭昭打了个哈欠抱怨起来:“早知道我就该多睡一会了。” 冰红艳听后笑着说道:“师姐莫慌,去幽谷可要飞上一整天,等上了云渡灵舟,你再补觉也来得及。” 许多未出过远门的外门弟子见了都惊诧不已,夏昭昭倒是心态平和,更大的灵舟她又不是没坐过。 想起帝旭陵之行,夏昭昭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云渡灵舟越升越高,渐渐地飞到了漫天云层之上。 此时太阳初升,无尽的地平线变成一条由橘变金的长线。往上,是更高处的云与湛蓝的天,往下,金色的光芒挥洒在云间山巅,漫天飘荡的白云与山峦交相辉映。 这般辽阔的美景看了实在让人神清气爽,夏昭昭依栏了望,不禁想起许多年前,她也曾透过飞机上小小的观景窗见过这样的景色。 她叹了口气,风吹得她的头发和衣摆飘扬。 夏昭昭正欲搭话,又听到冰红艳惊诧一声:“看那里,那是什么?!” 甲板上的弟子们都看到了这颗诡异的流星,纷纷猜测是什么东西。有人甚至喊来邱长老,担心是什么魔物或者危险袭来。 “安心安心,不过是有人御剑赶路罢了。”邱长老捋了把胡子,摇头晃脑笑道:“观其架势,应该是我星晓派弟子,大家无须过多担心。” 夏昭昭看着那御剑的小小人影,不知为何越看越觉得眼熟。等到人终于飞近了,她才恍然发现,这人不是夏星离又是谁? 夏星离高喊着御剑而来,如流星般伴随着一声呼喊闪亮登场。 眼看夏星离御剑想要靠近,却几次都没能成功,还被乱流推开差点还撞到船尾,夏昭昭也急了,在船上追着夏星离的方向来回跑。 但是此时阵法护盾外的夏星离被吹得七扭八歪,她就算真的能伸手,也未必能将人抓进来。 夏星离一边努力稳住御剑,一边抽空安抚道。 夏昭昭是真的急了,想着怎么赶紧给人捞上来。 长鞭被她灵力驱动,如同一条有意识的长蛇般腾空而出,顺利卷在了夏星离腰上。 “一。” “三!” 他脚下的灵剑消失,身体正要下坠之时,夏昭昭已经驱动浑身灵力,使之集中在双手。夏昭昭奋力往后拉扯,长鞭回收,夏星离只觉得自己穿过了某种薄膜,随后身边的气流瞬间变得安稳。 被拽到船上的夏星离扑在了夏昭昭身上,将人带倒在地。 “唔……”夏昭昭发出一声闷哼。 “昭昭,你没受伤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哥,你先起来。” 周围聚满了围观群众,当众被夏昭昭这样批评,夏星离却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样子。 等夏昭昭站稳,夏星离立刻按着她的肩膀左右打量,生怕夏昭昭被自己磕着碰着。 “那比赛怪没意思的。” “你去给师娘采药,怎么也不喊上我?要尽孝心,也该是我们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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