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塔盾和风琴炮,长戟兵务必将战车之间的缝隙守好,火枪手和重弩手开始架设,听我口令,准备开火!”
他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柏柏尔骑兵,眼中除了紧张,隐隐还有一丝期待。
这一次,他奉命率领里奥雷亚军团运送补给,特地将原本分配给他们的一队轻骑兵调往后方不远处,以自身为饵吸引敌人来攻,目的是检验自己的新式战术。
在出发之前,格奥尔格就已经将阵型设定完善,十六辆罗马战车护卫在外,其余的辎重车位于车阵中央。
士兵们娴熟地拿出一个轻质的纸笼,将其展开,纸笼的下方挂着一个由松油和烛蜡制作而成的燃料块。
燃料块遇火则燃,升起热气将纸笼鼓起,晃晃悠悠升入天空,越飞越高。
尽管不是第一次放飞,格奥尔格还是对这种方便快捷的报信工具充满惊叹。
伊萨克皇帝的小手段,也不知从哪里得来。
敌军骑兵显然也被皇帝灯吓了一跳,但很快发现这些飘在天空上的小玩意儿不能对他们带来什么实际上的危害,继续挥动马鞭,速度越来越快。
外围的罗马战车上,风琴炮已经升起,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冲来的骑兵。
五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举盾!”
对方的骑兵从后背抽出弓箭,弯弓搭箭,向车阵射来。
车阵中的士兵们将巨大的塔盾举起,整个人蜷缩在塔盾底下,准备硬抗这轮袭击。
飕飕飕——
箭矢撞向车阵,钉在盾面和车身上,骑弓的威力太小,没能造成什么伤害。
士兵们从塔盾中走出,重新回归自己的岗位。
敌军骑兵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继续做出无谓的举动,将骑弓收起,重新亮出马刀。
“预备——”
格奥尔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里奥雷亚军团建军以来的第一战,关系到他自身的前途和军团的未来,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他清楚,皇帝在这支军团上投入了很多心血,不少大员都对此非常眼红,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这一次,他必须证明自己和军团的能力,堵住悠悠众口,报答皇帝天恩!
他举起胸前的杰式卡家族纹章,在龙虾身上轻轻一吻。
近了,近了,敌人毫无提防,就此进入了风琴炮的最佳射程。
“开火!”
格奥尔格大吼一声。
砰砰砰——
在那一瞬间,风琴炮密集而细长的炮口中吐出烈焰,将黑夜映得白昼一般。
啪,砰——
火枪兵和重弩手也随之发射,弹丸和弩矢划过天空,向敌军飞去。
枪响过后,前排的骑手应声倒地,马匹扬起前蹄,发出凄厉的嘶鸣。
骑手们摔倒在地,痛苦地哀嚎起来,后面的骑兵来不及停止,踏在自己战友的身上,造成二次伤害。
由于敌人完全没有防备,阵列分得太散,距离靠得太近,仅仅一个照面,将近三分之一的骑手非死即伤,失去了战斗能力。
与此同时,黑夜中的火焰和响声惊动了剩余的马匹,它们开始不受控制地四散奔逃,甚至将自己的主人扔下马背。
“填充弹药,继续发射!”
格奥尔格命令道。
“千夫长,那是什么东西?”
巴塞尔没有中弹,好不容易将受惊的马匹安抚下来,身旁传来士兵们惶恐的声音。
“敌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武器?”
巴塞尔摇摇头,他也不清楚。
作为一名饱经战场的老兵,他当然见识过火器的威力,对此并不陌生。
但是,无论是攻城的大型火炮还是可以就地架设的小型火枪,都不可能打出如此恐怖的结果。
这种感觉,就像是经历的一场弹雨的洗礼。
巴塞尔很快从初期的慌乱中镇定下来,收拢剩下的骑兵,带着他们撤出敌军的射程。
骑兵队退回两百步开外,巴塞尔整理队形,清点人数,发现已经少了将近一半,心都在滴血。
“那应该是一种火器,重新装药需要很长时间!”
“继续冲锋!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手段了!”
他看着手下们惊魂未定的表情,咬咬牙,再一次骑马前出,站在队伍最前方。
“为了安拉!”
骑兵们继续冲锋,心里盼望着千夫长所言非虚,默默闭上眼睛,向真主安拉祈祷。
“开火!”
又一阵密集的响声击碎了他们的幻想,又是一阵弹雨,又是一地狼藉。
这一次,侥幸从两次射击中存活下来的骑手再也不肯冲锋,认为基督徒们得到了魔鬼的援助,向四面八方逃窜。
巴塞尔没能延续前一次的幸运,一颗弹丸击中了他的左掌,打碎了三根手指。
强烈的剧痛和四面八方的哭喊刺激着他的神经,这位坚强的战士终于不再坚持,也不顾一地的尸体和伤员,带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下属夺路而逃。
他们的厄运显然没能到此为止,一支骑兵队收到了里奥雷亚军团的信号,快马加鞭赶上,一路衔尾追击。
经历了半夜的追击后,巴塞尔千夫长失血过多,倒地而亡,剩余的士兵跪地投降,这场遭遇战以东罗马帝国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在整片战场上,这样的场景并不算少见。
在宗教情绪的加持下,的黎波里城竟然暂时抵挡住了东罗马帝国的攻势,与攻城士兵战得有来有回。
经历了长久的协商和妥协后,哈夫斯王朝军队终于集结完毕,陆续开赴战场,在各个方向上与分散劫掠的十字军发生小规模冲突。
双方都在等,等一场决战,一个一锤定音的时机。
鏖战正急!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