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们这样明目张胆地支持异教徒,会不会造成教士们的不满?”宰相伊苏尔特担忧地问。
“当然会,不过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教宗冕下还指望我们为他守住君士坦丁堡,阻止奥斯曼势力深入欧洲。”
“只要我们继续顶在君士坦丁堡,教宗就不会跟我们翻脸,反倒会千方百计支持我们。”
“至于其余的嘈杂声音,随他们说去吧。”
以撒将手虚压,阻止大臣们继续发言。
大厦将倾,自己必须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才能够与强盛的奥斯曼人作周旋。
“除了卡拉曼人之外,我们还将联络其余所有与奥斯曼人有仇怨的势力,争取他们的支持,哪怕只有口头上的祝愿。”
“这些事情,由阿尔伯特负责安排,距离较近的国家亲自跑一趟,距离远的国家派出信使。”
以撒将一串长长的名单递给阿尔伯特。
以撒非常清楚,这些国家中,绝大多数不愿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剩下的少数愿意提供帮助,但也很难对奥斯曼造成实质上的威胁。
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但真要践行起来,能够做出明智决定的统治者非常之少。
开完会议,以撒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自己温暖的家。
有了女主人之后,黑城堡一改之前冰凉而冷漠的氛围,开始变得温柔起来。
莱昂诺尔知道以撒讨厌铺张浪费,并没有添购名贵的物件和家具,而是在一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细节上下了功夫,使得生活环境变得舒适而温馨。
每天结束了劳累的工作之后,以撒终于可以享受到家的关怀,可以撕去自己努力戴上的冰冷面具,获取片刻的安宁。
以撒悄悄走进园中,从背后环住莱昂诺尔的腰,将头埋进她褐色的秀发之中,亲吻着她雪白的脖颈,感受着独属于她的温柔。
“接下来几天,我会去领地各处进行一次巡视,安排地方政务和防务。”
“嗯。”
“此后,我会乘船北上奥隆军区,参观曼斯雷蒂造出的第一艘中型桨帆战舰。”
“嗯。”
“接着,我会前往君士坦丁堡。”
“我也要去。”
莱昂诺尔突然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神温柔但坚定。
“要打仗了,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
以撒轻轻抚摸着妻子隆起的小腹,感受着新生命的跳动。
“我听说,只有在紫衣贵族宫里出生的皇子,才是真正的紫衣贵族,能够成为帝国的继承人,得到万民的拥戴。”
“哪儿来的谬论。”
以撒失笑。
现在帝国能否存在都已经成了问题,谁还会关心这个啊!
以撒看着莱昂诺尔抿住的嘴唇和认真的眼神,叹了口气。
“好吧,等我稳定住君士坦丁堡形势,立马派出舰队来接你。”
“不过,我们可要说好,一出现战事,你和孩子必须立马乘船离开。”
以撒正色道。
“为什么要这样紧张呢?穆罕默德刚刚登基,五年之内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吧?”
莱昂诺尔有些奇怪。
“今天收到了君士坦丁陛下的信,似乎这位穆罕默德二世非常通情达理,是个和平主义者。”
和平主义者?
以撒有些绷不住。
“他说了什么?”
莱昂诺尔怀孕后,君士坦丁经常写信询问,生怕初次当父亲的以撒怠慢了帝国的下一任继承人。
但是,以撒每次的回信中,从来都只有两件事:加紧修缮狄奥多西城墙,放弃利用奥尔汗王子。
久而久之,郁闷的君士坦丁将信件直接寄给莱昂诺尔,和她聊得挺开心。
莱昂诺尔歪着头,想了一下。
“他说,新苏丹穆罕默德二世愉快地接见了君士坦丁堡的使臣,大度地做出了和平的许诺。”
“不仅如此,伊庇鲁斯,特拉比松,坎达尔,杜勒卡迪尔,瓦拉几亚……几乎所有国家都得到了穆罕默德二世的和平保障。”
莱昂诺尔掏出信件,对着上面的一句话念了出来。
“我们应该庆贺,困扰我们多年的穆拉德二世苏丹终于离去,新上台的穆罕默德二世是一个慷慨而爱好和平的人,我想,这一定是上帝的恩赐……”
以撒一时语塞。
一个强盛无比的军事大国,一个立志完成奥斯曼之梦的统治者,却对周边所有小国做出了和平的承诺。
关键是,他们中绝大部分还傻乎乎地相信了,弹冠相贺。
以撒记得,后世还有一个人做出了相似的保障,却在后来将这些小国一个个占领,兵锋席卷整个欧洲。
“天暗了,去睡吧。”
以撒揉揉莱昂诺尔的头,在她的额间轻轻一吻。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