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吸血鬼张开满是口水的嘴时,人类的眼突然睁开。小吸血鬼:“!!”它这一愣就失了先机,翅膀直接被人类稳准狠地拽住,乍然往床上一摔。小吸血鬼痛叫一声,疼痛激发了它的野性,它狂吼着,要用长出来的长指甲去抓人类——“啊啊!!”剧痛从翅膀根部传来。它身体瞬间痛软了,有长指甲的手重重跌落床面,不受控地抽搐着。递到眼前的是一团血淋淋的肉。深色的血淅沥沥落下,那只手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那只手——那只手竟然直接将它左翅刚长好的新肉撕了下来!小吸血鬼痛得眼前发黑,尖牙巨颤,无意识地张嘴,却是呕出一口血来。微凉的手还在它翅膀根部缓缓游走,时不时触碰。人类低柔的笑声清晰传入它耳中:“原来你的翅膀快长好了呀,这可不行。”“你要一直陪着我,要一直飞不起来才好。”说着,满是血腥的指尖挑起小吸血鬼的下巴,对上那双哭得失神的眼。“小可怜,”指尖轻蹭,人类温柔问,“告诉我,你愿意陪着我吗?”吸血鬼痛得几近昏厥,剧痛源源不断激发它的仇恨,它强撑着这口气才没真的晕过去。人类仍不满意。她不仅撕了它的翅膀,还要它亲口说出无异于撕的好这种答案。【怨气值80】“——啊,我知道了。”小吸血鬼的沉默也没令人类生气,她笑了笑,了然道:“一定是这个翅膀给了你想离开我的念头,没关系,我帮你摘了,摘了就好了。”“你就会老老实实留在这里了。”小吸血鬼立即挣扎起来,可它太虚弱了,无论怎么动,翅膀都没办法从人类掌心挣脱出来。它哑着声音,人类的语言对它来说还有些不习惯:“愿意!愿意!我,我陪着你,我永远……我永远陪着你,我陪……”“真的吗?”人类关切道,“你看起来好勉强,好像我在欺负你。”“你要知道是我把你捡回来,让你睡这么大的房子,吃那么多肉,还吸我的血。”人类叹了口气:“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偷偷长翅膀呢?”顿了顿,似是拿倔强的小宠物实在没办法,她语气宠溺:“今天算了,以后你这里长出来了,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好。”小吸血鬼咬着牙,嘴里全是血味。它的脑袋被摸了摸,它听着人类满足喟叹:“真乖。痛不痛?”“不,不、痛。”【怨气值90】灯打开,小吸血鬼不适应地紧闭双眸。温曲看了眼又脏又皱的床单,唇角笑弧更深。她不介意让床单再脏一些。一边欣赏小吸血鬼疼痛得缩成一团,一边慢慢解开衣扣。灯光里,单薄漂亮的身体泛着一层圣洁的光。她神色温柔,看着一个不属于人类世界的黑暗生物受伤了也充满怜悯。她轻轻将它抱起,熟稔地拨开它的唇瓣,露出尖牙。“喝吧。”它明明不应再喝,它应该就此绝食,好让翅膀长慢些,好让人类再想撕它翅膀的企图落空。但人类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它,孱弱纤细的双臂柔柔抱着它,献祭般露出身体最脆弱的部分。低低呢喃的女声像在念着古老魔咒,操控着它的意识,令它不由自主咬了上去。当人类的鲜血被它吞咽,血眸蓦地睁开。它清醒知道——这是仇人的鲜血。它会永远记住这个味道。【怨气值80】它报复性地浪费了一部分血,可人类浑然不觉,甚至渐渐地,它耳边响起人类半是痛苦半是愉悦的呻。吟。血眸睁大。吞咽的速度无意识加快了。…【怨气值50】系统:‘???’吸完血,小吸血鬼温顺地舔舐着伤口。人类抱着它的臂弯不知何时松开,双手轻抓床单,双眸涣散地盯着虚空一点,面色更苍白了,唇瓣却红润润地。舌尖碰到伤口时,它明显感觉人类身体颤了颤,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气息急促。但人类没有推开它,微颤的指尖离开床单,再度将它抱住。不用再吸血了,可人类抱住了它……还用那种奇怪的声音诱惑它,让它再多舔几下。很喜欢被它舔吗?小吸血鬼血眸微动。【怨气值40】-从这天起,人类的眼睛里有了它的存在。吸血次数更改为一周四次,蔬菜想不吃就可以不吃,它每天都有生肉。不单是吸血日,人类夜间看书时经常唤它上床,解开衣扣,让它舔舔上次吸血留下的伤口。它曾有两次失控,不小心又咬开了伤口,将好好的舔变成吸血。——人类居然没有训斥它,也没有生它的气。似是上瘾一般享受它给的任何感受,包括疼痛。【怨气值10】它的翅膀在半个月后又长出来了。它迟疑着将左翅新肉递到人类手中,血眸直直盯着人类伤痕累累的颈部。人类慢慢展开它的翅膀,浅色眼眸轻弯。“好漂亮。”她说,“纯黑色的翅膀。长大之后,能将我完全裹进去吗?”这是一双它都嫌弃的翅膀。刚长出来的新肉并不好看,叠在伤口上,几根凄凉的羽毛根本挡不住。独属于人类的鲜活气息静静喷洒上来,脆弱点被接触的危机感令它下意识想收拢翅膀——人类浅色眼眸看向它,无声发布着命令。小吸血鬼不动了。“!”翅膀尖尖传来异样感觉。它怔怔抬眸,是人类在它残破羽翼上亲了亲。那样虔诚,那样轻柔。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冲击着它的理智,它大着胆子扑到人类怀中。果然被稳稳接住了。第5章 猎物只有向她求取生机这一条路。郊外墓地。微微蜷缩的草叶尖里还含着昨夜降下的雨,水珠饱满晶莹,压得叶尖颤颤。空气中黏腻的潮气与四周格外清爽的绿叶互不相容,形成一种逼仄的、叫人厌烦的勃勃生机。天边极高极厚的云中透出几缕金光,太阳被云蒙住,仿佛一口气都透不出来,看着心里发闷。女人紧紧抱着一束花,一个一个墓碑找过去,终于找到一张有熟悉笑脸的黑白照片。“……”她深吸一口气,低下满是红血丝的眼,将衣角沾上的露珠拍掉,指尖被冷意冻得发白。母亲病重,今日还有两个检查要她回医院排队,下午有个面试,结束后要去买菜,晚上得回去做饭,带去医院给母亲,因为母亲吃不惯外面的餐饭。自从三个月前被事务所开除后,她的噩梦就开始了。先是母亲被查出癌症,再是被分手,好像一瞬间世界想起她的存在,将她前半生欠下的恶债一次性统统归还。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工作,回到医院还得对母亲笑,看着余额数字疯狂减少。母亲嘱托她来祭奠外公,她下意识挑了一束便宜的花,来到这里却犹豫着不敢放上去。她过得太不好了,她也没把母亲照顾好,她畏惧靠近这座墓碑。低下去的头没那么容易抬起了,有股力量死死压着她的肩颈,难受得她喉间哽咽。肩膀被轻轻一撞。她抱花本就抱得很紧,东西倒是没掉,只是余光瞥见青影一动——仓惶抬眸望去,那人侧脸冷白,微散的发却乌黑,形成鲜明比对,晃得人挪不开眼。那人穿着淡青旗袍,下摆露出一截纤细漂亮的脚腕,脚下踩着雅致简约的缎面高跟鞋,一双浅色的眸清冷冷望过来,虞听颂张口:“……你,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刚刚没看见你。”道歉或感谢的话在这三个月里说得非常熟练了。黛眉秀气地轻折,戴着手套的手轻压胸口,慢慢缓了几口气,她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虞听颂怔怔地目送女人离开。-出了墓地,虞听颂的肩压得更低。明明完成了一项提醒事项,心中压力却丝毫未减。等公交时,她盯着电线杆发呆,回想起刚刚那个气质独特的奇怪女人。是生病了吗?感觉脸色好苍白,像是……停在面前的白色轿车滴了滴喇叭,下来一个戴墨镜的西装女人。铅灰西装与郊区的景格格不入,她身材高挑、短发利落,食指一勾,墨镜拉低,上下打量虞听颂一会,笑着过来:“打扰一下,您是虞小姐吧?”“……你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