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告白(1 / 2)

('帐内的秦书钰早已隐约听见叶怀远的声音,料想叶老夫人也会来见一见自己。

叶怀远作为家中独子,对父母的孝顺是路人皆知的,虽然早听说过叶老夫人嘴硬心软,但想到她毕竟是叶怀远最敬重的母亲,秦书钰便总有些莫名的忐忑。

伴随着门外叶云的禀报,秦书钰整理了一下衣摆,应了一声便起身去迎。

老夫人被扶着进了帐,十分规矩地便要向秦书钰行大礼,叶怀远在一旁有些不爽地咬咬牙,却也不敢阻止母亲,只是自己怎么也不肯向秦书钰低头。

好在秦书钰也早有准备,不等老夫人拜下去,便伸手扶了一把,垂首劝道:“太夫人不必多礼。”

谁知老夫人却倔强地躬着身子说道:“叶家人心中均时刻谨记君臣之礼,只是小儿怀远,是个疏蠢粗鲁的军汉,斗胆请圣上念在他救驾之心诚恳,饶恕他礼数不周之处。”

秦书钰一边也微微躬身听着,一边偷偷瞄了一眼叶怀远,见叶怀远脸色果然不好,便连忙说道:“行大事者不必拘于小节,朕感念将军救驾之功,日后自当以将军为肱骨,为叶家平反不白之冤。”

老夫人听了这话,才谢了恩,直起了身子,但还是请秦书钰上坐后才在下首坐下。

秦书钰本想请叶怀远也坐,叶怀远却根本没有看秦书钰,只是和老夫人对视了一眼,便有些不爽地站在母亲身后沉默着。

而老夫人坐定后,思忖了一下,便开口问道:“臣妇听闻,圣上曾救先淑妃娘娘于危难,不知是否当真?”

秦书钰抿了抿唇,回道:“朕曾买通了太监,派人使淑妃假死,借机救出宫外,安置在私宅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出秦书钰话语间的犹豫,老夫人瞟了一眼身后满眼期待的叶怀远。

其实短短一段接触下来,老夫人已将秦书钰看了个七七八八,也知道他是在向自己暗示,女儿的事不是能单独与叶怀远说的。

于是沉吟了半晌,认命般说道:“臣妇心中早以为淑妃娘娘已殁,无论真实的结果如何,叶家人都应当感念圣上的恩眷。”

听老夫人这样说,秦书钰的心微微放下一些,看向老夫人的神情也松动下来。

而叶怀远却听得一头雾水,说道:“娘,他跟我说的可不止这点,他说前些日子让家臣带阿姐去淮州了,淮州刺史刚好与我们是故交,我们明日便起身往淮州去吧?”

老夫人摇了摇头,语气微微严厉,低声斥道:“不得在圣上面前放肆!”

秦书钰见叶怀远紧蹙的眉头,连忙劝道:“无妨……将军待朕有恩,朕愿与将军拜为兄弟,日后不必死拘君臣之礼。”

“谁都愿意跟你拜兄弟。”叶怀远再也忍不住,冷着脸低声讽刺道:“好话都叫你说了,跟你那个口蜜腹剑的老爹有什么不一样。”

“怀远!”老夫人猛然拔高了声音,怒斥了一声。

叶怀远一愣,看了看盛怒的母亲,即便心中有气,却还是咬牙跪地,勉强地挤出一句:“母亲不要动气,孩儿不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人叹了口气,却还是不失严厉:“用不着你假孝顺,你只应当给圣上赔罪,圣上肯饶你,才是你我的造化,是叶家的造化。”

秦书钰本想阻止,看着老夫人却是一副铁了心的样子,便又噤了声,心知老夫人是在为他和叶怀远搭线。

叶怀远却不懂这许多,依旧是极不服气,眉头和牙关紧锁着,眼睛像是要把秦书钰瞪出一个窟窿似的。

秦书钰在叶怀远的注视下如坐针毡,只想即刻将叶怀远请到上座,换自己匍匐在他的脚边祈求他的欢心。

但他现在不能只要叶怀远,他还需要江山,唯有这样,他才有资格永远守在他的将军身边。

于是秦书钰广袖下的手偷偷掐了掐大腿,坚持端坐在那里,摆出庄肃的神情。

叶怀远的拳头紧了又紧,却终归不愿忤逆母亲,挪了挪膝盖,对着秦书钰僵硬地把头磕在地上,闷声说道:“臣......粗莽无知,冒犯天颜,请圣上恕罪。”

秦书钰听得这话心中早已一片惶惑,却不得不稳住声音,缓缓说道:“朕念将军救驾之功,不予追究,望将军日后也能放下成见,与朕共举大事,重振国祚。”

这话于一个君主来说已然算得礼贤下士,但叶怀远听来依旧觉得刺耳,却碍于母亲在旁,不得不勉强地再次磕头谢恩。

而秦书钰早已坐不住,起身上前想要扶起叶怀远,却被叶怀远不着痕迹地避开,垂眸装作没看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人见状终究没再说什么,她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气,也知道他能做到这个份上,说明他对皇帝的怨也只是一时的。

于是老夫人将话题重新引回,对秦书钰问道:“圣上可确实安排娘娘往淮州去了?”

秦书钰抿了抿唇,知道这是自己说出实情的最佳时机,于是答道:“实不相瞒,当时淑妃因被诬私通而幽闭冷宫,父皇本来将信将疑,欲等娘娘生产后滴血验亲,可丽妃见父皇犹豫,便起了歹心,使人在淑妃的饭食中下毒,朕救出淑妃时,她已十分虚弱......”

听到这里,叶怀远将拳头捏得作响,愤恨道:“一剑便叫那贼妇死了,真是便宜了她。”

老夫人听闻也是神色凝重,没再理会叶怀远的失礼。

秦书钰话已至此,她已然知晓了女儿真正的结局,便只悲恸道:“我常说她最像她父亲,若她是个男子,何愁没有一番天地......可她去了......去时,便知有今日......与她父亲昨日去时一样,明知是死路,也要去走......”

叶怀远听着母亲的话,却有些不以为意,上前劝道:“可阿姐终究是出来了,我今日也已亲自斩杀了那妖妃,为阿姐报仇。”

老夫人摇摇头,她的儿子还是如此天真。

秦书钰看着叶怀远的反应,后面的话却越发如鲠在喉,可今日不趁老夫人在,与叶怀远说明,日后叶怀远再独自得知真相,只怕盛怒之下的结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于是秦书钰把心一横,继续说道:“朕那时不得父皇宠爱,处境也十分困顿,只能暗中寻医问药,可最终还是......上月......淑妃勉强诞下一子,便......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什么?!”叶怀远闻言,额间青筋暴起,一时之间仿佛没了理智,冲上去便一手揪起秦书钰的衣领,紧接着连老夫人都阻止不及,叶怀远的另一只手已经紧握成拳,结结实实地打在秦书钰俊俏的脸颊上。

秦书钰只觉得脑中一阵嗡鸣,伴随着头偏向一边,口中也泛起一阵腥甜。没一会儿,他的鼻腔中也缓缓淌出一股热流,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疼。

他疼,他委屈,但他的心还是难以抑制地,狂乱地跳动起来。

他甚至想,如果这样能让他的将军好受一些,那他此刻甘愿立刻跪在他面前,将自己另外一边脸颊奉上,只求他能像现在这样离自己近一些,给予自己一些属于他的气息和温度,哪怕是疼痛,他也甘之如饴。

但是将军没有,将军只是红着眼睛,在母亲的劝阻下,厌恶地将他推向一旁,就像丢出一团令人作呕的垃圾那样。

苦笑一声,秦书钰接着道:“朕依她遗愿,将她的遗体焚化,只留了骨灰,等有一日交还她的家人......前日,朕命家臣带她的骨灰和遗物往淮州去了。”

说完这句话,秦书钰便垂着脑袋,静静等待叶怀远的怒火,但后者却许久没有动静。

秦书钰悄悄抬眼,这才发现叶怀远黑着一张脸,紧盯着老夫人抓着他的手。

老夫人心中早知道叶怀远会有怎样的反应,因此一直无声地阻止着叶怀远,转而对秦书钰说道:“陛下愿意救出娘娘,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

说完,又掐了叶怀远一把,问道:“怀远,你父亲是怎么教导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怀远红着眼睛,垂首说道:“他骗我。”

老夫人摇摇头,平静地说道:“你扪心自问,陛下骗你什么了?”

叶怀远抿唇不语,拳头却依旧紧握着。

“怀远,你不是小孩子了,你阿姐她早就......”

“娘,我知道了。”叶怀远双眼失神,冷冷地打断了老夫人的话:“我听您的。”

此言一出,老夫人也没再说什么,她知道这是叶怀远此刻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您去歇息吧,让我和陛下单独说些话。”

叶怀远说得恭谨却坚定,让老夫人恍然发觉自己从前那个娇气的小儿子,如今话语间也带了丈夫那般不容置喙的意味。

甚至不等老夫人回答,叶怀远便高声叫了叶云进来,嘱咐他带老夫人去休息。

叶云进帐时便留意到了秦书钰脸上的伤和凝重的氛围,于是也没有多言,沉默地垂首走到老夫人面前,躬身做了个无声的邀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老夫人听着叶怀远又说了一句“我不会把陛下怎么样”,方才随着叶云叹息着离开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下落?”叶怀远问出这句话时,出奇的平静,秦书钰却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于是只有些沉闷地应了声是。

叶怀远不怒反笑,踱到秦书钰面前,伸手捏起秦书钰的下颌,强制秦书钰与自己对视着,说道:“你真叫人恶心。”

那一字一句如同猛兽的利爪,毫不留情地撕扯着秦书钰的心脏,秦书钰再忍不住委屈辩解道:“我尽力了……便是再好的大夫也回天乏术……我真的没办法……”

“你以为我是傻子么?”不等秦书钰说完,叶怀远便恶狠狠地说道:“你还在拿阿姐当挡箭牌?你明明白白告诉我,阿姐死了,我还敬你几分。可你只是拿她当筹码。”

说着,叶怀远的手掌又紧了紧,仿佛要将秦书钰捏碎一般,再出口的话宛如执行凌迟的刽子手,一片片将秦书钰的心思割开:“你真是煞费苦心,明知道我阿姐不行了,还装模作样说你救了她,又用她诓我救你,现在还想让我看在阿姐的份上,送你去淮州是吗?你最后到底想要什么?”

听着自己的计划被叶怀远一层层拆穿,秦书钰心中委屈之余竟又生出龌龊的兴奋感来。

秦书钰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了,他知道自己大可以拿出威严来,哪怕再用计与叶怀远诡辩一番,都不必像现在这样卑微。

但他莫名地不想,他宁愿将自己清俊皮囊下肮脏的灵魂暴露给叶怀远,让他用疼痛、贬损和禁锢,去惩罚并原谅自己那些不可言说的罪恶。

想到这里,他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将深埋心底的那句话说了出来:“我想要将军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料之中的,叶怀远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是一个巴掌落在秦书钰的脸上:“你再说一遍?”

秦书钰本就被刚才那一拳打得有些恍惚,这一巴掌即便早有防备,却怎么也不愿躲开,结结实实地吃了下来,不觉间那可怜的脸蛋便已微微肿起。

如果不是叶雨说过将军不喜欢女人,他还能欺骗自己,可此刻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即便叶怀远喜欢男子,那个男子也不能是他。

他的心一阵阵抽痛,却还是倔强地重复着:“我想要将军你。”说完,知道不会得到回应,又补充道:“将军想要的,我也都能给。”

叶怀远当下第一反应,是让他把父亲和阿姐的性命还回来。

但刻薄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并不是全然没了理智,人死不能复生,何况秦书钰确实不是罪魁祸首。

他只是震惊于秦书钰大胆却带些讨好的表白。

他对秦书钰的印象不多,但人前的秦书钰总是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样子。他只是不知怎的,会对秦书钰那副“假惺惺”的样子感到不爽,于是总忍不住想要去磋磨、折辱他。

而此刻这个秦书钰却不同,他猛烈地将自己剖开在叶怀远面前,这让叶怀远的心潮在震撼的同时,莫名地澎湃起来。

尤其当他仔细端详了一会秦书钰精致而英气的脸颊,此刻那白皙的脸蛋微微红肿着,似乎还残存着叶怀远手掌的痕迹,嘴角的一抹鲜红伴随着他有些粗重的呼吸而越发冶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放开秦书钰的时候,叶怀远还发觉自己有些贪恋他下颌的弧度和温润的触觉。

“你喜欢男人?”叶怀远心中有千言万语,说出口却只是这么一句。

“不。”叶怀远的手离开时,秦书钰不顾脸上的疼痛,又将脸向叶怀远的方向扬了扬,似乎准备好了接受叶怀远可能带给他的一切:“我只喜欢你,怀远。”

帐外的蝉鸣越发显得聒噪,伴随着夏夜的燥热悄悄钻进两人之间。

叶怀远长久的默然,使得这份焦灼当中更添几分沉闷。

眼见着秦书钰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预想中的讥讽怒骂却还是迟迟未到。

他细长的睫毛轻飘飘地颤抖了两下,眼神逆着向下垂落的汗珠,零散而难以克制地顺着叶怀远的喉结向上游荡,一寸寸逡巡在那被暗红色鲜血浸染的麦色肌肤上,却在将要触碰到最上面那道凝重的目光时,骤然又跌落下去。

而目之所及的那只大手也终于又抬了起来,那只手一看便是在风沙和骨血中磨练出来的,只是轻轻一抬,便引得秦书钰脸颊上的伤仿佛又刺痛起来。

然而他的心却还是像被一股强烈的渴望鼓动着,蓬勃而燥热,驱使着他一边闭紧了眼睛,一边僵硬着脖子不肯躲闪分毫。

最终落在秦书钰脸上的却不是疼痛,反而他额上的汗珠被粗砺的手掌轻轻拭去,有些痒痒的,却不肯再深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怀远的动作十分利落,使得其中看不出一丝缠绵的意味,他的语气中也再听不出任何情绪,平淡得像是一潭死水:“生得确实不错。”

这话原本轻薄而暧昧,在叶怀远嘴里却听不出什么感情,就像在评价一件器物一般,他后面的话依旧那么平稳,却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掐着秦书钰的脖颈将他浸入冰窟:“不过要让我满意,还太难。倒是此去淮州艰难凶险,弟兄们都需要些抒解。”

秦书钰心思向来活泛,瞬间便听出叶怀远话中的意味,脸色随着那些毫无波澜的音节一点点惨白下去,刚刚还像在淬火中灼烧的心也霎时间坠落。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怀远,飞速地搜寻着与其谈判的话语,然而那没了血色的嘴唇刚要张开,便被叶怀远精准地伸出手指按住。

帐内烛火昏暗,零星的火苗伴随着秦书钰因紧张而不自觉起伏着的胸膛,不安分地跳跃着。

而叶怀远像蛰伏在这片昏暗中的野兽,在微光下透出森森寒气,像是下一秒便能轻易捏碎猎物的脊梁:“跟我,你没资格谈条件。我最恨你这种人,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会骗,你想要的可不只是我——不过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叶怀远的手指上沾染着浓重的血腥气息,那气息逐渐充斥了秦书钰的嗅觉,让他本能地恐惧起来。

然而最可耻的是,他在这股恐惧压迫中,体温竟渐渐回升,以至于他一边轻微颤抖着,一边悄悄躁动起来。

叶怀远的每句话语都像汹涌怒潮中的大船,让他在生死和尊严的警戒线上失去了挣扎的能力,而只愿将一切都托付给他。

只因他是天下最懂他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无需更多解释,他们之间像是有某种天然的连结,让彼此之间轻易便能窥穿,叶怀远无情撕下他狡诈面具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最真实的叶怀远。

在他面前,他无需伪装。

秦书钰嘴角轻勾,柔软的舌轻柔地抚上叶怀远粗糙的指腹。

他看上去依旧带着几分害怕和讨好,眼神却清亮而危险,像是毒蛇一样盘缠在叶怀远周身,不顾叶怀远沾染在他嘴唇和舌尖的血气,倔强地引诱着叶怀远与他共赴罪恶的深渊:“我自会让将军满意。将军想要的,也不只是一个懂事的床伴吧?”

如同被感染一般,叶怀远也微微扯起一个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秦书钰,又忍不住用力揉了揉秦书钰柔嫩而驯顺的嘴唇,留下一道红红的血迹,像是沾着铁锈味的胭脂,浓艳到了极致,便如同烈火燎原,在那张温润隽秀的面庞上灼烧起来。

“拭目以待。”短短四字中带了叶怀远自己都未察觉的兴致盎然,他捻了捻手指,带着些沉醉意味,又瞟了一眼秦书钰的唇,才转身向帐外走去:“叶云!通知大家收拾好东西,一刻钟后便动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云领命去了后,叶怀远又顿了顿,颇有些不情愿地吩咐道:“叶雨。他......陛下这边,你来。”

叶雨一听有和秦书钰单独相处的机会,立刻觉得自己离秘宝又近一步,答应得竟有些欢喜,引得叶怀远奇怪地看了一眼,却终归没说什么。

论理,秦书钰少说也有八百个鬼心眼,叶怀远却总好像一看便知。

而叶雨显然是个一根筋,有时候却做出些让叶怀远摸不着头脑的怪异行为。

但是要弄明白叶雨也不难,直接问叶云,就能一清二楚——如果叶云不想包庇叶雨的话。

叶怀远一边打定了主意,等安顿下来,要找叶云问个究竟,一边走向拴在帐边树上的一匹老马。

不乏感慨地拍了拍因疲惫而有些低垂的马头,叶怀远的声音难得地轻柔:“辛苦你了,阿晓。”

他的眼神里写着复杂的疼惜,将头轻轻抵在马鬃之间,不让任何人瞧见他的情绪。

刚随着叶雨走出营帐的秦书钰在叶怀远身后不远处悄然凝望着,无需猜测,便能感受到叶怀远心思之沉痛。

秦书钰知道,对于这些沙场征战的人来说,战马有时候比手足还要亲近,但还是忍不住感叹于叶怀远难得一见的深情:“这马一定陪将军很久了。”

秦书钰的声音很低,显然是对叶雨感叹的,叶雨也一边收起帐钉一边嘟囔着接道:“可不是么,再说,谁能代替叶晓在将军心里的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末尾的名字一出现,秦书钰眉头微蹙:“叶晓是一个人?”

“是啊。以前也是将军的近卫。”叶雨提起这个名字,也难得有些谨慎,凑在秦书钰耳边示意他小点声:“你不要提这个人,连我和云哥提起来,将军都要生气的。”

“阿晓老了。”

淡然的女声响起,一旁的叶雨忍不住瞟了一眼说话的人,于是又悄悄补充了一句:“这话也就晴姐敢说。”

只见叶晴拿着一个野果,上前递到“阿晓”的嘴边,那马儿轻嗅了两下,稍显迟钝地张口咬过。

叶怀远抬起头,神情里写满了不舍,却也不得不承认叶晴所说的事实,话语里盛着隐约的脆弱和祈求:“让它再陪我走一程吧。”

相比之下,叶晴一派泰然之色,语气平淡却带些威压:“将军不可有软肋,兵士不可无犒赏。”

伴随着叶晴的声音敲落,叶怀远握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紧,像是抱着糖罐不肯撒手的孩子一般,不肯再做退让:“过了嘉娥山,到雁桥村。”

叶晴朱唇微颤,最终还是松了口:“最后一程。”

“好。”

“从此以后,叶晓这个名字,将军的孩子心性,也该一起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完整的名字一出现,叶怀远猛然抬头,眼神之间闪过纷乱的情绪,然而对上叶晴同样强硬的态度,却还是咬了咬牙:“好。”

叶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也怕触到叶怀远的底线,终是轻叹一声便离开了。

“叶雨。”秦书钰转身缓行到叶雨身边,悄悄唤道。

“嗯?”叶雨手上的活计不停,没太在意地应了一声。

“给我讲讲叶晓的事吧。”

“那可不成。”叶雨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被将军听见我就完了……我是爱说实话,但又不是傻子。”

秦书钰也不气恼,只是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在叶雨眼前甩了甩:“嘉娥山西南方深坳处,有一石洞,自洞口行三十步,右方有一暗门——钥匙就在这荷包里。”

叶雨漆黑的眼珠随着那月白色的小荷包转了又转,几乎要放出光来:“你可别骗我。”

“就在这山中,你去一探便知。”秦书钰手指一勾,那荷包便被他紧紧攥在掌心,对着叶雨笑得云淡风轻。

叶雨看着秦书钰紧握的手,咽了口唾沫说道:“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被收买的,只不过这事也不大,你诚心诚意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讲讲。”

眼见计成的秦书钰也不在乎叶雨的言辞,手一松,那荷包便落在了叶雨早已准备好的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雨也不含糊,确认了荷包里那把铜色的钥匙,便拉着秦书钰的衣袖,往叶怀远看不见的地方走去。

待到两人隐在一丛灌木中,叶雨一边假装在缠帐绳,一边悄声道来:“要说呢,你是京中的贵人,可能不太清楚,在我们军里,军令大于一切。”

“有所耳闻。”

“你那也就是耳闻。”叶雨不以为是地噘着嘴,继续讲道:“那年将军第一次上战场,也是第一次打头阵,对上了北戎的二王子,那小子可凶呢,将军根本敌不过,这里落了老长一道疤,差点断了一只胳膊。”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叶雨忍不住一边讲述,一边比划着,一根手指从秦书钰的前胸引到肩头。

秦书钰听着,只觉得叶雨比划出的那道痕迹,仿若真的印在自己身上一般,阴恻恻地疼起来。

“那家伙用一柄钩索,钩住了将军骑的马,将军摔下马之后,还被他套住,拖进了敌阵里......其实那时候,在上过战场的人眼里,将军已经是个死人了。”

叶雨说着叹息一声,似乎有些恼恨:“老将军也是狠心,就那么看着,不许我们去救。”

伴随着叶雨说得越深入,秦书钰的头便越低垂,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尚且稚嫩的少年,被拖行在凛冽的黄沙与北风之间,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远离战友、血亲和故土,迎向蛮人的铁蹄和剑戟。

他那时有多绝望?

“因为战阵是一早就布好的,那会儿但凡一个人妄动,都会乱了军阵,我和叶晓差点就冲出去了,是云哥拽着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把手上的绳子捆绑扎实,打了个漂亮的结:“但是叶晓眼睛都红了,拿刀刺伤了云哥,趁我们不注意,纵马就冲出去了。”

“我们其余人也乱了阵法,也只好一起上,最后还是吃了败仗。”叶雨站起身,望了望远处,神色凝重起来:“战后我们再看到叶晓的时候,他已经不像个人了,跟个只会流血的筛子似的,他就骑着那匹马,好像不知道疼,也不知道自己犯了军法,只是一边哭,一边看着怀里救下的将军傻笑。”

叶雨似乎不想继续回忆太多,又似乎不得已回忆起太多,忍不住拧紧了眉头:“老将军下令处置叶晓的时候,只有将军不明白。其实叶晓那副样子,本来也活不久了,不如斩首来得痛快。”

虽然状似轻松地说着,但叶雨手里那被攥得拧拧巴巴的绳结上,还是啪嗒啪嗒地落了几滴豆大的泪珠:“叶晓平时不爱说话,比云哥还守规矩,他为什么就那么傻。”

秦书钰听着叶雨不甘的哭腔,深深地凝望着不远处已经跨上马背的叶怀远,赶在叶怀远回头前轻声说了句“回去吧”。

叶雨被这么一提醒,也赶紧抹了眼泪,跟在秦书钰半步之后,走向准备出发的众人。

将要接近人群时,秦书钰放缓了脚步,沉声对依然闷闷不乐的叶雨说道:“你明白他的。如果那日被拖走的是叶云,你也会做同样的事,对么?”

叶雨微微惊讶地抬头,对上了秦书钰深不可测的眼眸。

叶雨没有回答,答案却已经昭然若揭。

“你别告诉云哥。”叶雨猛地扯住秦书钰的衣袖,眼神之间甚至透露出凶光:“敢说就杀了你,我可不怕什么皇帝。”

秦书钰对着叶雨凶狠的模样,却全然不似对叶怀远那样胆怯,反而从容地一笑置之,像是在嘲弄掌心的猎物:“当然,我们的秘密,都不想被第三个人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涉及到叶云,叶雨的脑瓜转的飞快,听出了秦书钰话中的意思,咬咬牙承诺道:“你的事我也不告诉云哥,行了吧?”

“当然可以,但不觉得是我亏了吗?”

秦书钰笑眯眯地对着叶雨,而后者听了这话,细想竟也有道理,于是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欠你人情,你直说吧,还要我做什么。”

话音刚落,秦书钰就像早知道叶雨的反应一样,手里的玉佩已经递了出去:“你往我刚才说的藏宝地去,那里常年有守卫埋伏,你在洞口亮出这玉佩,他们便不会伤你,你将这玉佩交给他们即可。”

叶雨接过玉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埋伏你不早说?合着我要是不帮你,你就要灭我口了是吧?”

秦书钰不置可否地笑着,歪着脑袋低声道:“江湖险恶嘛,大侠。”

“叶雨!做什么呢?”叶怀远的叫喊声传来,叶雨惊了一下,秦书钰却坦然地上前几步,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说道:“朕有几个亲兵,想让叶雨去接应一下。”

叶怀远眯着眼睛冷笑道:“陛下的亲兵?怎么不见去皇城救驾?”

“朕自有任务给他们。”秦书钰腰杆挺直,丝毫不慌地又向前踱了几步:“放心,不会伤到将军的亲卫。”

叶怀远捻了捻手中的缰绳,似乎略微思考了一下,倒有些想看看秦书钰究竟想耍什么花样,于是指了指叶云道:“你和叶雨一同去。”

说完,叶怀远颇有些得意,居高临下地看着秦书钰,用毫无征询意味的语气问道:“陛下以为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秦书钰不仅不在意,反而作出更欣然的神态:“将军舍得为朕派出左膀右臂,朕岂有不依的?”

没得到期待的反馈,看着秦书钰胜券在握的样子,叶怀远心中膈应,然而当着众人的面,却也莫名不想再下秦书钰的面子,抿了抿唇,默许了秦书钰的安排,狠狠剜了一眼叶雨,随即转过头,看也没再看众人,拿马鞭一指叶云说了声“去”,便下令向雁桥村行进。

临行前秦书钰淡淡地对叶雨说了一句:“别忘了朕嘱咐的地方。”

言外之意便是不能让叶云发觉到不该发觉的。

该为秦书钰办的事要办到,叶雨刚到手的“秘宝”却一时开不得了。

明白自己被诓了的叶雨,咬牙切齿地应下,心里暗自想着,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回来。

叶怀远听了也不甘示弱,对着叶云冷声道:“好好跟着办事。”

叶云和叶雨对视一眼,心知这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却也只好夹在中间苦笑着应下,还要在叶怀远狠厉的眼神中低着头牵过马匹,恭敬地请秦书钰上马。

真是要反了。

明知叶云也很为难,叶怀远心里却还是极其不爽,只觉得秦书钰那张志得意满的笑颜,活像个狡猾的狐狸。

……而且还是会祸国殃民的那种,千年狐狸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怀远被自己的联想唬了一跳,不知为什么会冒出“他这幅样子还挺勾人”的想法,赶紧紧了紧缰绳行在前面。

然而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不甘心,于是调转马头来到秦书钰身边,示意秦书钰周身的几个卫兵散开:“这路上怕有凶险,臣亲自护送陛下。”

秦书钰微微颔首,笑道:“将军辛苦了。”

叶怀远看着秦书钰总是微翘的嘴角,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心里竟然隐约渴望去品尝一下秦书钰那张尚且莹润的小嘴,再看那浓淡相宜的俊秀面庞染上难抑的潮红,让他那高傲的脊梁为自己弯折,让这个困境里还能守住一副帝王尊严样貌的男人,匍匐在自己身下,为自己臣服。

叶怀远没有做皇帝的心情,此刻却生出了想要更凌驾于这个皇帝之上的心思。

“别给我耍花招。”对于自己这份心思有些气愤的叶怀远,忍不住恶狠狠地悄声威胁着秦书钰:“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再笑不出来。”

即便是威胁的话语,秦书钰依然竖着耳朵认真地倾听着,似乎对于这几句并不友好的话语都充满了留恋:“我见了将军,怎能不笑呢?”

没想到秦书钰对自己剖白过后,便如此大胆,叶怀远下意识便四下看了看,竟有些担心被兵士将秦书钰的话听了去,好在周身的几人早在叶怀远过来时便自觉散开,加上山路崎岖,两人的低语也不会轻易被听到。

这动作一丝不落地被秦书钰看在眼里,所以当反应过来的叶怀远恨恨地说着“笑得难看死了”时,秦书钰也不曾收敛那副浅笑,反而轻声转移了话题:“将军第一次出师,按惯例,应当杀牲祭旗,犒赏兵士,只是如今条件有限。”

说着,秦书钰意有所指地看向那匹老马。

意料之中的,叶怀远愤然瞪向秦书钰:“自己小命都不保了,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我能帮将军保住此马。”秦书钰略带讨好地凑近叶怀远,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期盼:“将军如何谢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怀远在听到秦书钰的话后,神情动容了一瞬,却立刻反应过来,对着秦书钰冷笑道:“谢你?我保住你的狗命,你谢我什么了?”

秦书钰被问得哑然,看叶怀远面色不善的样子,心中再多躁动,都不敢再贸然表现出来,只是紧紧跟在叶怀远身边。

雁桥村距离嘉娥山不远,整个村子也不大,然而依山傍水,算得一块福地。

村子里的田产地面,世代是由叶家的旁支经营着的,村中的佃户也大多会随着将军们上几次战场,因此村里民风历来尚武,又仗着地势,竟保住了乱世中一处难得的桃源——如果不走近去看的话。

尽管屋舍齐整,但见叶怀远等人到来,从那屋子里迎出来的,却只剩零星的老弱妇孺。

因怕追兵而未敢竖起的旗帜,饥饿困顿的士兵,并着熹微晨光下清冷而没有生气的村庄,秦书钰的心情也不免堵塞起来,更不必说一旁神情僵冷的叶怀远。

出来迎接的村民中,为首的是个鹤发凌乱的老者,那浑浊的眼珠扫过马上的几人,嘴唇便颤抖起来,却迟迟没有说话。

叶怀远抿着唇下了马,从胸甲中有些费力地拿出一封皱巴巴的书信递给老者:“英叔……不是我不想早些给您,只是叶温说,这里面有些话,如果他尚且活着,是一辈子都说不出的……尤其是对弟媳。”

老者颤抖着接过书信,而身后扶着他的年轻女子早已泣不成声。那女子看起来原本正当妙龄,却瞬间苍老了一般,有如一捧燃尽的灰,失去了所有生气,只剩手里紧攥着的红巾,还带着几分残存的炽烈。

妻子会为凯旋的丈夫系上红巾,于是她便攥着那渺茫的希望,再不肯松手。

天色也随着这份悲恸显得沉闷压抑,然而秦书钰并不觉得十分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未曾经过真正的战场,却早已在宫廷和朝堂的明刀暗枪之间,失去了许多常人应有的情绪。

他也曾为自己的冷情而羞愧过,却在此刻生出庆幸来——他能感受到叶怀远沉寂中的伤痛,而现在似乎只有他,可以用自己这份近乎冷漠的理性,去帮助叶怀远。

“这位是雁桥村的里正吧?”

平缓温润的声音,在这悲壮的气氛里有些格格不入,却像清泉浇灌到在场几位聪明人的心中,让他们立时清醒过来。

老者不同于普通的乡间百姓,他是在皇城根下见惯了风霜变迁的,一眼就看出秦书钰非同凡响,不等询问便直接深揖一礼:“正是。”

叶怀远心里也清明了一些,再不情愿也只得后退了一步,为众人介绍道:“皇城虽陷,幸而我朝龙脉未绝,先帝与家父皆已殉国,我决心继承父亲遗志,辅佐新皇,重修社稷。”

说完,叶怀远又退一步,将主场让给秦书钰,并带头对着秦书钰单膝跪地以示忠心。

秦书钰心中掀起微澜,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他知道叶怀远就是这样,私下里凶狠跋扈,大场面上却守得住规矩。

里正对此也并不意外,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率领村中众人行礼叩拜。

秦书钰在众人的顶礼膜拜中,缓缓说着那些早已准备好的、振奋军心的话,连带着传位的圣旨和玉玺,也让叶怀远捧着展示了一圈,随即又表示自己将保留先帝的年号,以示孝道的同时,昭告大家前朝并未消亡。

纵使秦书钰并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众人也并不在意,毕竟乱世中,更须有个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秦书钰也知道,这恐怕是唯一一个愿意无条件接纳他的地方,往后将是无数明枪暗箭、腥风血雨,此刻是他正身立威的最佳时机。

同时——也是帮助叶怀远的最佳时机。

秦书钰看着叶怀远捧着圣旨和玉玺巡看了一圈,静默地回到自己身边,才终于收回那道有些许留恋的目光,转而看向不远处的半空中,那只盘旋的苍鹰。

叶怀远五感灵活,也早已注意到那鹰的存在,目光在秦书钰和那苍鹰身上转了两圈,便也明白这必定与秦书钰有关。

果不其然,秦书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暗哨,一声哨响,那鹰便俯冲下来,快要落地时又收敛了力道,稳稳地落在秦书钰伸出的小臂上。

叶怀远这才看清,那鹰的脚腕上焊着金箍,是皇家豢养的猎鹰,有时也会用来传信。

看着秦书钰熟练的样子,叶怀远眯了眯眼睛——这些猎鹰是属于皇家没错,却也不是所有皇家子弟都能驱使的,看来秦书钰对今日的处境早有预料,一早便做了无数准备。

那鹰只带来了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画着一个意味不明的图形。

..

秦书钰知道这是一切顺利的意思,不由勾起了嘴角,将自己的准备扬声说了出来。

早在叛军攻破卫城时,他便在嘉娥山的密窟中囤了粮草,并让几名心腹守护,更是为了祭旗而养了只老羊,只等今天一并取出,作为流亡路上的资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这一批粮草,自然就不必打那老马的主意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时,军心自然振奋了些,甚至有人带头山呼万岁。

然而叶怀远落在秦书钰身上的目光却无比复杂。

秦书钰无奈地对叶怀远扯了扯嘴角——他心里的盘算,总是瞒不过叶怀远一丝一毫。

“抱歉。”

叶怀远听到秦书钰在自己耳边低声道歉,面色却更加沉闷,不咸不淡地瞟了秦书钰一眼,冷着声音回道:“何必?从兵法上讲,陛下简直英明。”

轿子里的叶老夫人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身上却再提不起力气,只是拍了拍一旁叶晴的手背,声音虚浮得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苦了你,要时刻提点怀远。”

叶晴常年随军,早已不是娇嫩的女儿,她面色黑黄,覆着些沧桑,此刻被几行清泪冲刷着,更献出悲凉来。她强压着悲痛,轻声承诺道:“您放心。”

老夫人缓缓地点头,眼睛也随着慢慢地闭上:“我累了。睡一会儿。”

“嗯。”叶晴早已泪水纵横,哽咽着握紧那双苍老的手:“您睡吧。”

直到军宴结束,日薄西山之时,叶晴才来报,说老夫人身子不爽快,明日不跟叶怀远一道,只留在雁桥村养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书钰方才与里正聊了许久,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去寻找叶怀远的身影,却半天都没有找到,只看到侍立在一旁的叶云叶雨。

里正看在眼里,叹息着劝道:“将军早知道了。他母亲一直是一股执念吊着,总想去见自己的夫君,但走到嘉娥山时就不行了,不得已在那边安了营,只想离老将军近一些,现下她又不愿拖累自己的儿子……将军能理解的。”

秦书钰也并非不知。

老夫人与自己在帐中那会,看起来精神尚可,细看却与他的母亲去世前别无二致——回光返照罢了。

但秦书钰还是摇了摇头,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一旁低头沉默的叶雨。

叶雨跟着秦书钰的手下送粮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的样子,此刻更是假装没看到秦书钰的目光,低垂着脑袋默默掉眼泪。

一旁的叶云犹豫了片刻,上前对秦书钰说道:“请随我来。”

雁桥村东南方有一天然的悬崖瀑布,盘旋的山石让人看不到顶,但雁桥村许多年前便将通往悬崖的路开了出来。

秦书钰跟着叶云一步步拾级而上,到陡峭处,叶云便携着秦书钰用一段小轻功。

叶云带着秦书钰,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施展轻功时也更加谨慎,将到山顶时,叶云气息已有些不稳,秦书钰却没怎么费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军从前常来这上面。”叶云稳了稳气息,低声道:“希望您能开解一下将军。”

秦书钰微微点头,又说了声辛苦,叶云便低了低头,识趣地离开了。

沿着山路再向上几步,便能看见悬崖顶端,是一片还算开阔的地带。似乎许久没人来过,一片野草丛生,依稀可以看见陡峭的悬崖边坐着一个男人。

秦书钰的脚步声在叶怀远灵敏的耳朵里无处遁形,于是他便看见那男人的背影欲盖弥彰地抖了一下,又伸手在脸上抹了两把。

然而直到秦书钰的锦靴停在身边,叶怀远也还是一张大花脸。

“从这里能看到乌鸡巷。”秦书钰无视了叶怀远投来的凶狠目光,反而微微笑着说道:“从前叫凤凰巷,我母家就住在那里,我母亲全族也死在那里。”

秦书钰矮下身子坐在叶怀远身边,继续说道:“我外祖父是个鼠目寸光之辈,因我母亲诞下了我,他便四处扬言,说母亲要成皇后了,凤凰巷里真的飞出了凤凰。父皇气急了,下令将凤凰巷改为乌鸡巷,父皇也不喜欢我,把我丢到那巷尾一座小园子里自生自灭。”

“我母亲要死时,父皇叫我进宫去见最后一面。我那时什么都不懂,总以为母亲还有救,我那时没人料理,光着脚在巷子里跑来跑去,想给母亲找大夫,但是没有人理我。最后一位过路的夫人见了,叫我上她的马车,还给我找了她家里的大夫——虽然那大夫最终没被放进皇城,但我始终记得那位叶夫人的恩德。”

秦书钰的话让叶怀远恍惚间想起了什么——好像母亲是做过这么一件事。

“我在马车上一直哭,她就劝我,说她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儿子,做母亲的总有一天要离开,她们决不希望儿子因此伤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叶怀远的神情松动了一些,秦书钰的心情也跟着微微晴朗:“我那时便想着,我日后定要为那好心的夫人日日诵经祈福,保佑她长命百岁,逢凶亦能化吉。”

“胡扯。”秦书钰话音未落,脑袋便被叶怀远敲了一下,只见叶怀远心情明显好了些,又有了数落秦书钰的心情:“就没看你念过一天佛。”

叶怀远是在军中放纵惯了的,即便是玩闹,手劲也不小,秦书钰脸上的红痕刚见好,脑壳又被叶怀远敲得生疼,他却浑不在意,反而继续笑道:“我每日都在心里念呢。”

“哼。”看着秦书钰那带些讨好的笑意,叶怀远心里那股阴霾渐散,嘴上却还是不饶人:“不用你假慈悲,当时眼看着我们叶家军断了粮,也不肯把你囤的那些东西分出来,现在跑来装什么好人?我母亲吉人天相,自然会长命百岁。”

看来叶怀远对他囤粮不报的事情还是颇为介意,秦书钰却也不敢辩驳。

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他的确是这样的性子。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不过。”叶怀远瞥见秦书钰的苦笑,心里莫名软了一下,转而有些别扭地说道:“从大局看,你也没错,而且救了阿晓,算我们扯平了。”

没想到叶怀远会松口,秦书钰有些惊喜地望向叶怀远,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浮起喜色,甚至微微弯了起来,胆子也变大了一些:“那,你说的会辅佐我的那些话,都作数么?”

叶怀远被秦书钰盯得有些不自在,错开眼神轻咳了一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看你也没你爹那么坏。”

秦书钰得了这句承诺,越发大胆,追问道:“你一身本事,不怕旁人说你只知愚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怀远似乎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于是只站起身来,凶狠地说道:“我不在乎旁人说什么。”

秦书钰微微抬眸,看着叶怀远立在夕阳当中,只觉得这个男人仿若散发着光芒,让他忍不住悄悄地将双腿收回,转为跪在叶怀远的脚边,随后在叶怀远有些诧异的目光中缓缓伏下身体,最终在叶怀远的靴尖落下了轻柔的一吻。

叶怀远愣愣地看着温润如玉的男人伏在自己身边,虔诚地亲吻他沾着鲜血和泥土的鞋尖,又仰起头沉醉般说道:“我也是。”

他本该诚惶诚恐地扶起秦书钰。

但从脚尖升腾起的满足感瞬间冲上叶怀远的脑袋。

叶怀远从前也算是京城有名的清俊少年,试图爬床的男女也见过一些,其中不乏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却没有一人能给他今天这种奇异的感觉。

秦书钰实在很会掌握分寸。

他的姿态那么低,却还是带着自信的浅笑,他的行为与其说是讨好或者求欢,不如说是虔诚的信徒在参拜神灵。

秦书钰稍显紧张,却忍不住继续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叶怀远。

他的将军,此刻是那么庄严,那么神圣,而他像身怀罪孽的信徒,祈求和等待神灵的宽恕和施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认知不仅没让秦书钰感到难堪,反而浑身都为这种情形澎湃颤抖。

他深藏了太多难以言明的心思,比如他确实每天都在心里默默地念佛,只求有一天能和叶怀远在一起——这样卑猥的心思,他只能一直埋着,希望能在此刻得到叶怀远的救赎。

“你......”叶怀远的声音由上而下传来时,秦书钰的紧张和兴奋都到达了顶点,忍不住红了耳根等待叶怀远的下文。

“你还不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怀远似乎不擅长直言自己的心情,说完这一句,便有些羞恼地迈步离开。

然而没走两步,忽然又回过头,对呆在那里的秦书钰狠狠地说道:“还等着我背你下去吗?”

秦书钰回过神来,很快又好像迷失在叶怀远明亮的眼眸里。

他鬼使神差地低了低头,忽然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囊来,勾着嘴角献宝似的向叶怀远递过去。

叶怀远怔了一下,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他想起他第一次跟父亲出征的那年。

他们是去救国家于危难,身上披着无限的期许和荣耀,他被捧得不可一世,对为他们践行的王公贵族也不甚在意。

当然,他后来想起,才明白王公们也不那么在意他,只是像打发看门狗那样给他一杯酒、一点礼物。

唯独回想起一个看上去畏畏缩缩的男孩时,他才能觉出几分真心。

他那时甚至不知道这个站在队伍末尾的男孩是谁,长得漂亮却清瘦,身上的衣服并不像上好的,但比起身旁的绮罗丛,倒显得庄重素净。

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独特,又似乎为自己这份独特感到窘迫,他红着一圈儿眼睛,好像刚被欺负过,向自己敬酒时手指都在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怀远当时很是鄙夷。

他最瞧不起这种忸怩的胆小鬼,哼了一声,转头对其他人笑笑,假装没看见这个被所有人忽略的男孩。

男孩这下更加尴尬了,他在原地保持着姿势犹豫了一下,自己饮下了那杯酒,很快他的身影就被淹没在权贵们高大的身影中。

当年意气风发时,他从未想起那个后来小跑着往他包裹里塞了个护身符的男孩,但后来几经变故,他似乎又总会在低谷时回忆起男孩模糊的身影。

他偶尔会懊恼自己当年眼高于顶,连正眼都没看看那个男孩,以至于连他的面貌都遗忘得彻底。

后来不知怎么,他甚至流连过一段时间的花街柳巷,尝试去寻找与那个男孩相似的身影。

当然那种尝试是无疾而终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了,从此尝试将那个人遗忘在杀声震天的苦海中。

但此刻那个身影好像与秦书钰重叠起来,他比从前高了很多,身材比起从前也匀称了一些,他挺拔如玉树临风,不再像个可怜的豆芽菜。

晚风吹起他未束牢的发丝,随着他的衣袂飘荡起来,他像在完成多年前的夙愿,一步步向前迈进,沉稳的步伐却在接近叶怀远时一寸寸变得凌乱。

“将军,出征前请饮我一杯酒吧,望你此行平安,早日凯旋。”

叶怀远的心神随着秦书钰的动作略微荡漾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忽然觉着,秦书钰捧着的不是酒,而是一颗心,而他在渴望叶怀远收下这颗心——在遥远的十数年光阴之后,不要再弃他于不顾。

叶怀远的手不受控制般伸了出去,又停在了半道,将秦书钰整颗心高悬在那里。

一种恶劣情绪逐渐染上了叶怀远的神情。

他太喜欢看秦书钰战战兢兢的样子了。

如果说当年瘦弱男孩的胆怯让他不屑一顾,那如今这高傲君子的低头则让他血脉贲张。

他眯着眼睛,偏偏不肯接过,偏偏想要看秦书钰淡然的神色一点点产生裂缝,看他修长如玉的指尖微微颤抖。

时过境迁,他仍是那个保持着尴尬的姿态,在他面前颤抖的男孩。

意识到这一点的叶怀远忽然觉得心情舒畅,连同刚才的愤懑都抛开了,只是嘲讽似的咧开嘴角,夺过那个小小的酒囊,拔出塞子,凑在鼻尖闻了闻。

叶怀远一直用余光关注着秦书钰,他近乎惊奇地发现,自己夺过酒囊后的一系列动作,让秦书钰低头绞着手,略微弓起背来。

像是隐忍了过久后的得偿所愿,像是在压抑的土壤里萌生了突兀的绿意——秦书钰的下身硬了起来。

这是叶怀远猛然凑过去,用剑柄掀开他的衣摆发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营里的汉子常年见不着婆娘,欲望太盛的时候自淫,已经不算十分需要避人的事了。

得益于这种豪放作风,叶怀远对男人身体反应的细微变化了若指掌,瞬间就看出了秦书钰的情动。

他的眸光咬在秦书钰尴尬的侧脸上,笑出两颗尖利的虎牙来:“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秦书钰哪里在这种情况下与叶怀远贴得这么近过,近到他连呼吸都忘记了,平时伶俐的嘴唇现在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

他想起了自己少年的时候。

那时他为了自保,长期扮成痴呆愚笨的样子,日子久了,他对人说话便不自觉地有些磕巴。

他知道父皇派叶家人去边疆并非好事,他第一次去求父皇收回成命,但他连父皇的脸都没能看见。

那天晚上他忍不住哭了很久。吃不下饭、咽不下水,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也没能入眠。

他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了。他过去总觉得自己能永远在他身后,偷偷看着他,如今那个人要离他远去了,而他连一句话都还没和他说过。

他终于决定冒着出头被盯上的风险,提出跟着父皇一起去为他们践行。

他穿上了自己最宝贵的衣服,一路上想了很久,他知道笨嘴拙舌是他保命蛰伏的好手段,但叶怀远并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无声地练习了很久,才流畅地在他面前说出了第一句话。

而他的将军连正眼都没赏给他。

最意外的是,他对此感觉到的似乎并非愤怒和难堪。

他当然很尴尬,但尴尬之下是蠢蠢欲动的快感。

他觉得他的将军就该是这样。永远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而他是他的信众,是他的仆从。

秦书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生出这种心思的。

有时候不想着叶怀远,他似乎也和正常人一样,满心是如何实现自己抱负的壮志。可一旦陷入痛苦的低谷时,他便控制不住地想起叶怀远,那时他就会疯了一样想见他的神,想匍匐在他脚下,想忘记世俗的一切,只听从他的命令过活。

他不止一次陷在幻想里,忍不住伸手去抚慰自己的下身,在攀上顶峰时,又会忘记刚才的一切畅想,转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想要叶怀远在这之后,能偶尔笑着抱一抱他,摸一摸他的头发。

就算是对小猫小狗那样的怜惜,就算是对玩物那样的逗弄,他也会甘之如饴。

这样往复的场景,他幻想了无数次,但这却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展现在叶怀远面前。

羞愧、害怕、而又兴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半天没敢出气,快要窒息时才张大了嘴巴,像脱水的鱼那样吸了两口燥热的空气,然后壮着胆子,伸手想要抓住叶怀远的胳膊,去完成他从前那最终的幻想。

但他的手在颤,动作也显得慢悠悠的,以至于叶怀远没等他得逞,就迅速用刚才挑起他下摆的剑柄抵住了他的下巴。

那柄剑很冷,上面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硬硬地摁在秦书钰的下颌处,逼迫他将脸转过来,直面着叶怀远探寻的目光。

“陛下怎么不说话?”叶怀远玩味地看向那对被纤长睫毛挡住的朦胧目光,他明知故问,还故意往前凑了一步,停在鼻尖几乎要与秦书钰相碰的位置,一条腿已然蹭开秦书钰的衣摆,灵活地朝那坚硬处探过去,死死地将其抵住:“难道这里有什么美艳的女鬼,勾了陛下的魂魄?”

秦书钰被贴得气息和手脚都紊乱起来,颤着睫毛抿起嘴唇,似乎再受不了进一步的刺激。

叶怀远见他还不答话,不禁有些恼怒,他忽然向后一退,冷着声音说道:“这可不行,女鬼是会吸人精气的,我看陛下这个样子,已经要亏空了,不如您在此等着,我去寻访个郎中道士,为您好好去一去邪气。”

叶怀远本意是想羞辱对方一番,却发现自己越这么说,秦书钰的神色倒是越淡定起来——眼看又要变成一只精明的狐狸了。

未能得逞的叶怀远来了脾气,他哼了一声上前一步,猛然握住了秦书钰的下身,甚至使力掐了一把:“还是说,让臣下来帮您解决?”

看来他料想得没错——他这么一通粗鲁的对待,才让秦书钰又脸红起来,连下身被狠掐了一把的地方都反而更坚硬起来。

这一反应彻底点燃了叶怀远心中的暴虐,他直接将秦书钰推倒在那悬崖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书钰的大半个脑袋都坠了出去,耳边响起碎石滚落深渊的声音,他背上生疼,双手本能地想抓住叶怀远,却被叶怀远一把钳住,直接拉到了头顶,给那伸在悬崖外的部分又加了几分重量。

他现在整个人摇摇欲坠,只有下身被叶怀远死死攥在手里,恐惧让他那处微微疲软了一些,却被叶怀远恶狠狠地威胁起来:“你这玩意要是软到我握不住的话,你就要掉下去了。”

秦书钰听了,浑身泛起冷意,却又下意识地憋着劲,试图让自己的下身再度硬起来。

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秦书钰,不禁红了整张脸,连眼尾都挂上了泪珠,他顾不得许多,挺起下身往叶怀远手里送,又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操我,操我吧。”

他没说出更多,却勾起了叶怀远体内无名的邪火。

叶怀远下意识轻骂了一句,松开了钳着秦书钰的手,一面将人从悬崖边拉了回来,一面又凶狠地在那张如玉的脸颊上拍了一巴掌:“你早就幻想着被我操了,是不是?”

说完,他抓过自己刚才扔下的酒囊,将那里面的酒悉数浇在了秦书钰的脸上,还不住地逼问:“什么家国、什么天下、什么壮志,你做这一切,就为了来我胯下当狗,是吗?”

刺激性的液体无意中被呛进了鼻子,其余的又有两股流进了秦书钰的眼睛。

灼热的疼痛让他睁不开眼,却在听了叶怀远的话之后,挣扎着也要半睁开来,随后一边咳嗽喘息,一边疯了似的用再次硬起来的下体去磨蹭叶怀远:“是的,将军,操我吧,像对野狗一样,掐着我的脖子操我。”

他看见叶怀远笑了,笑容里满是轻蔑和嘲讽,于是他也笑了,笑得苦涩又兴奋,酒水和泪水一齐在他脸颊蔓延,疼痛却逐渐转化成快感,沉寂消解在断断续续的呻吟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乎叶怀远意料的,秦书钰很紧张。

在叶怀远的认知里,秦书钰这样的人,应该早就把脸面抛到九霄云外了。

况且能这样赤裸裸地求欢,再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想必也不是头一次与人交媾。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此刻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活像个纸糊的老虎。

表面上从容甚至放纵,实际上浑身都在抖,通红的一张脸,衬得他的眼珠更加晶莹可怜,甚至在叶怀远剥掉他的衣服时,那细长的睫毛都挂上了水滴。

“喂,你到底愿不愿意?”叶怀远略带不满地拍了拍男人的脸颊。

他并不喜欢强迫不情愿的床伴,如果这场景放在别人身上,他大概是提起衣服便走了,偏偏秦书钰这副被欺负了的样子也格外惹人怜爱,让他有点犹豫起来。

秦书钰小口小口地呼着气,没能说出话来,但他更怕叶怀远的不耐烦,于是挣扎着偏过头,讨好似的将叶怀远还沾着一点沙土的手指含进口中,又悄悄抬起眼角去看叶怀远的脸色,见对方似乎眯着眼睛享受起来,秦书钰心里的石头才缓缓放下。

秦书钰的口腔里一片湿热柔软,他收着牙齿,内壁温温柔柔地收紧,包裹着叶怀远的手指。叶怀远的嘴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甚至情不自禁地顺着秦书钰嘴角的缝隙,又塞了一根手指进去,两指并拢着,像在玩弄女穴一样,在秦书钰的口中暧昧地搅动起来。

秦书钰能感觉到叶怀远的变化,炙热坚硬的性器在微凉的夜里,触感似乎格外明显,那根物件自然而然地贴上他的下身,叶怀远另外一只泛着冷意的手却慢慢攀上了他的脖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扼在喉咙处的力道一点点增加,秦书钰心底里不禁恐慌起来。

他知道以叶怀远的力气,掐断他的脖子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死亡的威胁在短时间内频繁降临,让他浑身颤栗,却又在瞥见叶怀远兴奋的神色时,生出莫名的快感来。

如果这能让叶怀远快乐,那他情愿就死在这里,他情愿他过去付出的一切功亏一篑,情愿悄无声息地消逝在那双粗粝的手下,他只想在此刻和他的将军共登极乐。

叶怀远能看出秦书钰的恐惧,也能看出他那股恐惧逐渐转化而成的兴奋,甚至那温热的小舌都开始更加卖力地舔弄他的指尖,整个人都变得迷离而淫乱。

逐渐急促的呼吸打在叶怀远手背上,他略微收敛了力道,终于拔出了塞在秦书钰口中的手指,让秦书钰得以大口地喘息起来。

然而他只喘了一下,便仰着脖子,哼唧着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呻吟。

叶怀远这才注意到,由于两人勃起的性器贴在一起,秦书钰那根已然在薄薄的亵裤下面抖动起来,配上那副潮红的神情,俨然是要被叶怀远的动作弄得直接射出来。

叶怀远轻笑了一声,用刚从对方口中拔出的手指,直接按住了那鸡巴的出口。

还沾着黏腻口水的手指坏心地隔着布料揉搓敏感的龟头,被过度刺激的位置叫嚣着想要释放,却被另一根手指牢牢地堵住了嘴,将那一股精水困得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将军、将军……”秦书钰这下终于强迫自己发出了声音,从被压迫着的嗓子眼里扯出两声微弱的求饶:“放了我……放了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叶怀远干脆地拒绝了,连犹豫都没有,反而讽刺道:“陛下真是霸道,被掐着脖子蹭两下就要自己射了,一点也不体谅微臣爽了没有。”

秦书钰毕竟是男人,被这一句说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奈何叶怀远越是这样蛮横,他身体的反应似乎就越是明显,逐渐将他的理智吞没得丝毫不剩:“我错了、我错了……您操我……操我吧……”

露骨的求欢让叶怀远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眼睛爬上些许赤红的颜色,猛然松开了钳制对方的手,将两个凌厉的巴掌甩在了秦书钰俊俏的脸颊上:“妈的贱货,屁股抬起来,自己掰开给我看。”

秦书钰感觉自己耳边一阵嗡鸣,痛与窒息的快感交织,却又让他无暇顾及别的,只是“唔唔嗯嗯”地呻吟两声,直直地射了出来,将那一片裤裆浸得濡湿。

释放后的疲乏被难得照顾了一下,叶怀远松开了掐在他脖颈处的手,转而玩味地看着他高潮后那副沉浸在余韵中的神情。

秦书钰的嘴巴半张着,急促地呼着气,眼睛空洞般微微上翻,潮红的面颊渐渐浮现出两个明显的巴掌印。

然而或许是怕叶怀远等得急了,秦书钰本能般伸手开始执行叶怀远的命令。他双手颤抖着,缓缓伸向自己下身,乖乖地想要将自己的最后一块遮羞布脱下,好让叶怀远亵玩。

然而他方才便有些脱了力,脑袋也明显不甚清楚,指尖用力到发白也没动作明白。

叶怀远“啧”了一声,眼看着这人傻子般不中用,不禁暴躁起来,直接伸手将那人下身的亵裤扯成了两半。

布帛撕裂的声音此刻格外刺耳,秦书钰愣了一下,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他快速地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大大方方地敞开了双腿,抬着腰,将两手按在了自己那隐秘的洞口,并微微向两边拉扯了一下:“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干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怀远原本看见秦书钰动作,就习惯性地吐了口唾沫,混着秦书钰刚射出来的玩意儿,抹在洞口想要润滑一下,听秦书钰这么说,手上却不由得一顿。

秦书钰注意到叶怀远的停顿,心下不知怎么便忐忑起来。

他其实还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最多就是幻想着,自己伸手摸一下,事后又不免厌弃自己恶心。

他不知道叶怀远究竟是如何看他的。是不是也会因为他某一处做得不到位,而厌恶起他来。

“将军……”秦书钰的声音缥缈起来,似乎十分不自信,甚至扭着屁股,将洞口往叶怀远的方向送了送,并尝试翁动着后穴去讨好对方沾了自己精水的手指:“真的没吃什么……或者我再去清洗一遍。”

这一声让叶怀远回了神,他将心里异样的情绪暂且压下,伸手在那口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肉洞上轻拍了一下:“不用。麻烦。”

娇嫩的私处被叶怀远手上的茧擦过,那不轻不重的拍打勾起秦书钰一阵微弱的惊呼,他随即意识到自己行为,略有些难堪地闭上了嘴,下身那处却又颤巍巍地抬了抬头。

叶怀远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目光炯炯地盯上那半硬的秀气玩意。

他时而对着那根部弹两下,时而揉弄着秦书钰柔软的洞口,用手指浅浅地戳刺,弄得秦书钰下身逐渐又立得笔直,身后的穴里竟也隐约觉得瘙痒空洞起来。

“嗯……嗯啊……怀、怀远……”秦书钰逐渐像是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情潮,连口中都呻吟着冒出些不知所谓的词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怀远听了这几声叫唤,忽然停了停动作,秦书钰正难耐的时候,便感到一股强烈的疼痛从下身直窜天灵,当即便散了许多旖旎的心思,扯着脖子痛呼一声。

叶怀远本来就只是揉弄了两下,并没有真正做什么润滑,以至于他身下的巨物直挺挺刺进初次承欢的地方时,秦书钰几乎要疼得昏死过去,连身前的性器都在撕裂的疼痛下,软趴趴地低了头。

与此同时,叶怀远也并不好过。

他确实没想到,秦书钰真的是第一次。

无论是事先的清洗还是求欢的态度,秦书钰看上去都并不像一个真正的雏。

可此刻那紧致到叶怀远下身都生疼的地方,又明明白白地诉说着它主人的青涩。

被强行进入的地方本能地推拒着,然而每一次动作又似乎连带着扯开了细密的伤口,让那处更加火辣辣地疼起来。

“第一次?”叶怀远被夹得难受,不耐烦地拍了拍秦书钰的屁股,哑着声音质问起来:“第一次还敢这么勾引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书钰知道自己这样恐怕会败坏叶怀远的兴致,但被劈开一般的剧烈疼痛还是让他脸色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颗颗流淌,他也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将指甲掐进自己的腿肉里,才没去将叶怀远推开。

遥遥听见叶怀远的质问时,他勉强张了张嘴,扯出一个并不那么好看的微笑来,却依然明显是气若游丝的样子:“我没事……”

“放屁。”叶怀远愠怒般打断了秦书钰,将对方柔软的屁股拍得啪啪响:“你以为这样我能舒服么?要把老子夹断了。”

叶怀远仿佛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得不留情面,下手却明显放轻了力道,拍打时羞辱的意味远远盖过了惩罚的效果,下身也缓缓地要从那里面退出来。

秦书钰对叶怀远这幅样子毫无抵抗力,没一会儿倒是又“嗯、嗯”地小声呻吟起来,连带着羞涩细碎的道歉,本来软下去的分身也好像又有复苏的姿态。

“闭嘴。”叶怀远明明准备退出来了,下身都软了一半,却被秦书钰的呻吟勾得下身又是一跳,不由得在秦书钰胸前凸起的地方掐了一把,恶狠狠地威胁起来:“再发骚就干死你。”

秦书钰的呻吟就这么被强行咽了下去。

叶怀远动作温柔了许多,过了最疼的那一阵,秦书钰倒觉得被干死也并非不能接受。

但叶怀远显然是真的没了兴致,秦书钰也不想再不识趣地讨人嫌,只是有些遗憾地拢了拢自己被扯得散乱的衣服,歉疚般看向叶怀远:“抱歉,我该多做些准备的。”

叶怀远没回话,只是理好自己的衣服,看了看秦书钰的下身。

被这样盯着,秦书钰多少有些难堪,但叶怀远乐意看,他就也没敢合上双腿,反而又将膝盖往两边分了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他本是想讨好对方的动作,却让对方又皱起眉来,还抬脚在那洞口轻轻踢了一脚:“都流血了,脏兮兮的,还想着勾引人呢。”

天可怜见,秦书钰本意并不是勾引叶怀远。想到这里,他竟有些哭笑不得。他真要勾引叶怀远时,好像总不奏效,无心之举却总被错误理解。

但秦书钰没敢反驳,而是微微一笑,识趣地合上了双腿:“下次注意。”

“哼。”叶怀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眼光一转,却又狡黠地勾起嘴角,俯身凑到了秦书钰身边:“怎么注意?你要自己先捅松一点?还是先找个小鸡巴的废物帮你开一开?”

秦书钰垂着眼眸听叶怀远的声音打在耳边,脸色却是一阵红一阵白,看得叶怀远哈哈笑起来:“陛下若是没头绪,微臣教您一个妙招。”

说着,叶怀远眯着眼睛从地上摸出一块圆润的卵石,略一擦拭便强硬地抵在了秦书钰刚刚闭合的洞口:“将这玩意儿放在里面,不出三日,陛下的谷道便能像女穴一样柔软湿润,想来还有机会成为名器。”

叶怀远向来只是嘴上不饶人,现下原本也就是一说,没成想秦书钰只沉默了片刻,便轻笑一声,屁股冷不防地一向前,竟真将那卵石吞进去一小块:“爱卿为朕献策,朕自然要采纳。”

秦书钰下身现在疼得要命,声音都是沙哑的,却莫名有些勾人,趁着叶怀远发愣的工夫,他直接大着胆子伸手搂住了叶怀远的脖子,悄悄透露出一丝疲倦脆弱来:“只是朕现下腿脚绵软,爱卿背朕下山可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到了叶怀远的嘴唇边,见叶怀远没反对,便闭着眼,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对方的唇,却也没敢再进一步,而是虚虚地歪倒在叶怀远肩膀上:“就一次,朕日后会报答你的。”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那条路叶怀远倒是走过许多次了,但这似乎是第一次背着人行进。

盘缠的山路被他走得深一脚浅一脚,背上的人一开始还惬意得像是要睡着的猫,逐渐地气息却又轻下去:“很重吧?我能走了,放我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闭嘴。”叶怀远闷闷地将秦书钰的话堵了回去:“你这点儿重量,还不至于。”

话虽这么说,叶怀远的额角还是渗出汗来,背上更是一片黏腻。

秦书钰微微立起上身,伸手在叶怀远背上一摸,又将鼻尖凑过去嗅了嗅,慢慢意识到叶怀远不仅是在流汗,还是在流血,惊得他不顾叶怀远的话,仍旧扭动着挣扎起来:“将、将军……你……”

“没事。”叶怀远有些不耐烦,他再度打断秦书钰的话,还在秦书钰不安分的臀肉上捏了一把,将背上的人又掂量着往上一抬:“只是伤口裂开了。”

“这可怎么好。”秦书钰也冒出汗来,只是他的汗似乎是冷的,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冷到发抖:“快放朕下来!”

秦书钰心里急得要命,语气都不自觉带上了命令的口吻,甚至在叶怀远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以示催促。

“操……”叶怀远低低地骂了一声,调子转了个弯,忽然狠戾起来:“你特么捶到我的伤了,比背上还疼。”

这一下秦书钰彻底被吓得丢了魂,低着头吭哧了半天才说出完整的话来:“抱歉……抱歉……将军……你、你放我下去,我错了……求你……”

不知怎么的,秦书钰越是慌张,叶怀远倒越像是轻松起来,秦书钰逐渐听到叶怀远爽朗的笑,声音像是当年庆功欢宴上的少年一样晴朗:“要真像你以为的那么娇贵,我早就死过上百回了。”

他说着,语气逐渐向是缅怀起来:“军里受伤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大夫忙不过来,我们都是自己捱过去,日子久了,自己也算半个大夫了。”

“我们自个儿身上的每根骨头、每块肉,我们都知道它什么时候断过、什么时候又生出来过,知道它什么时候总会痊愈,知道它什么时候终要腐烂。”他一开始昂扬着,逐渐又喑哑下去:“真到了大限将至的时候,我们就找个由头跑走,或者冲到敌阵里,把平生想做而没能做的事都做一遍,然后死得其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一句话叶怀远没说出来,秦书钰却知道他是在说老将军。他的心跟着叶怀远的声音沉下去,逐渐将手臂收紧在叶怀远胸口:“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带上我,好吗?”

秦书钰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路旁的蝉鸣都盖过了那句轻飘飘的话。

叶怀远也没太听清,但他没有多问。直觉告诉他,那不是现在的他能回答的问题。

两人一路沉默起来,直到远处传来低沉的哨声——是叶云他们来接应了。

叶怀远半路就感觉到背上的重量增加了一些,紧贴着他的呼吸也均匀起来,料想着秦书钰是睡着了,便腾出一只手来,对叶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叶云领会了叶怀远的意思,又敏锐察觉到叶怀远身上的血气,点点头,半转过身子,露出背后探头探脑的叶雨,声音也刻意压低了一些:“属下替您背陛下回去,让叶雨帮您处理伤口吧。”

趁着叶怀远与叶云交接的时候,叶雨鬼头鬼脑地凑到叶怀远身边,野狗一样对着叶怀远闻了闻,竟然笑了起来:“少爷,您可真是大忠臣,伤口都这样了,还背陛下下山。”

“……”叶雨说得没错,叶怀远一路也算是吃了死要面子的亏,他背上的伤本来就没被妥善处理,几日奔波的疲累和汗水更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再转头一看叶雨贱兮兮的笑容,叶怀远忽然觉得要是把自己的伤交给他处理,恐怕当晚就要命丧黄泉。

于是叶怀远脑袋迟钝地转了转,招呼起叶云来:“叫他背,你来帮我。”

叶怀远疼得难受,在叶云叶雨面前更是本能地松弛,根本没留意到叶雨奸计得逞般的样子和叶云略显担忧的神情。

他只是抬头看见叶云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低头咽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刚才想说什么?”被细细包裹好伤口的叶怀远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刚才的场景,这才想起来问道。

叶云收拾伤药的手顿了一下,转而对叶怀远深深叩拜下去:“叶雨还是孩子心性,请您不要与他计较。”

那郑重其事的样子让叶怀远愣了愣,随后狐疑地皱起了眉:“我又没跟他计较什么——但你以后还是多管着点他那张破嘴……”

叶怀远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夹杂着几道惊呼:“快、快!快救火!”

听得这声呼叫,叶怀远当即翻身站起,精神也紧绷起来:“怎么走水了?”

而叶云显然更加紧张,直接夺门而出,叶怀远半拢起衣服,紧跟着走出门,便见不远处一栋小屋里泛着火光,烟气不大,应该只是烧起来一点,便被及时发现,此刻已经被控制得七七八八,酿不成什么大祸。

然而叶怀远刚刚松了口气,随口问了句里面有没有人,便得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叶雨才将陛下安顿在里头呢。”

一个怪异的猜测浮现在心头,瞥见叶云的手紧了紧时,叶怀远则更加确定起来:“叶雨呢?!”

“没、没见着……”被揪住问话的人吓了一跳,正磕磕巴巴地回着,便见叶云一个闪身踏上了一旁的屋顶,直直地将躲在房顶看戏的叶雨揪了出来,并压着叶雨的脑袋一齐跪在了叶怀远面前。

叶雨几乎是被硬生生砸下来的,被压着跪下时,膝盖处更是砰地一声,想也知道不好受。但叶雨却像不知道疼似的,一声也没哼,低着头倒像是乖觉的样子。

然而叶怀远从不上第二次当,直接对着叶雨的胸口一脚踹了过去,将那整个劲瘦的身影踹得向后滚了一圈:“你他娘的,要害死所有人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不用找什么证据,叶怀远就算用屁股想,也能意识到火是叶雨放的。

叶雨除了叶云,几乎什么都不怕,凡是惹他不高兴的,他必定都要报复回来。

虽然不知道他与秦书钰是什么恩怨,但想想秦书钰的为人,便能猜测个一二。必定是先前秦书钰让叶雨去寻粮草时,给叶雨设了什么圈套,被叶雨察觉着了。

叶怀远并非多么紧张秦书钰。

但一来随意纵火本身是错。

二来烧毁的房舍乃是雁桥村民的,便是错上加错。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此刻危机难料,火势大了难说会不会由此引来敌军或者哨探,这完全可以算作触犯了军法。

叶云回头看了看叶雨,本能想要去扶的手却还是握紧成拳,低头咬着唇没敢出声。

实在不怪叶怀远生气,就连叶云也没料到叶雨会做得如此出格。

只见叶怀远一双眼睛爬上血丝,颤着手指了指叶雨,急促地呼了两口气,终于咬着牙命令道:“杖毙、杖毙——来人,去把这个不知好歹的畜生打死!”

这一下叶云再忍不住,直接急得扬起了头,被咬出血印的嘴唇颤抖着,眼里显而易见地蓄上了泪,甚至丢了魂魄般爬到叶怀远脚边,扯着叶怀远的裤脚哀求起来:“将军……求您……求您放他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云的情绪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叶怀远知道叶云和叶雨关系极好,却没想到叶雨值得叶云如此崩溃失态。

正在他愣怔犹豫的时候,一阵虚弱的声音缥缈般传了过来:“将军,朕没事。”

秦书钰是被他自己的亲兵扶出来的。

看样子确实没事。

“与他无关,他将朕安顿好之后,朕忽然觉得腹中饥饿,请他替朕寻些吃的来,他走后,朕自己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秦书钰缓缓走向叶怀远,虽是在为叶雨开脱,勾起的嘴角却还是暗示性地指向叶雨:“况且火势也不大,无妨。”

那火确实不大,可以说纵火人的分寸掌握得极好,此刻已然被完全扑灭,而现场几双眼睛则若有若无地瞥向叶怀远。

叶怀远目光一扫,忽然见着一个女子红着脸低着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来得急,整个上身还是半是赤裸,看上去活像个登徒子。

于是他略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一面整理衣服,一面顺着秦书钰的台阶走下了去:“陛下这么说,就罢了,但这小子护驾不利,还是该罚。”

说着,叶怀远眯着眼看了看叶云:“这次叫叶朗来打——叶云,再被我发现这种事,你与他同罪。”

叶怀远虽看着叶云,话却是说给叶雨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雨好像从不在乎自己那条命。但他在乎叶云的。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的叶雨忽然像要说些什么,却被叶云一把攥住手腕。

“是。”叶云回得极坚决,又狠狠在叶雨手腕上掐了一把,逼着叶雨也应了下来。

或许是怕叶云徇私,叶怀远没准叶云这会儿去看叶雨,而是命他值了前半夜的岗再回去。

叶云知道叶怀远的心思,也知道叶怀远的主意没错。

他现在全然看不得叶雨受苦。哪怕此时的确是叶雨有错,哪怕叶怀远已经对叶雨十分宽纵,但一想到叶雨要受伤,他的心就有如在一同受着凌迟。

夏夜的风也闷热,将他身上打得湿淋淋的,伤口也随之疼痛起来。

他一路上没说什么,但身上的痛是实打实的,因为怕叶雨担心,他还专门抽空换了件新衣,只是再没空处理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

他和叶雨共同对敌许多年,早就形成了无比深刻的默契。

师父将他们教导得难解难分,叶雨是刀,他是盾,他们彼此谁也离不开谁,但受伤多的总是盾,沉默不语的也是盾。

守护叶雨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他不想看叶雨有一丝一毫不应当的损伤,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如此不称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云。”一道声音打断了叶云的思绪,听上去有些遥远,转而又好像近在耳边,他略微警惕起来,知道来者并不简单。

从暗处走出的是秦书钰的亲卫。

叶云与他在交接粮草时打过照面,此人身上带着浓重的血气,并非是最近的打斗导致的,而是长年累月沾染鲜血而形成的气息,十分可怖,就连那双阴郁的眼睛,都像一把专为杀人而生的刀。

那人沉默寡言,叶雨曾与他攀谈过,他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个名字都没问出来。叶雨愤愤地质疑他是哑巴,他不恼,也不回答。

此刻这人忽然开口,倒叫人觉得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只见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轻轻递到了叶云手边:“陛下很担心叶雨,已和将军说过,叫你早点回去看看他的情况,我来替你值守。这是皇家疗伤的秘药,你及时将它给叶雨服下。”

叶云将信将疑地接过,捻在手里转了一圈,先是向对方郑重地道了谢,转而却不卑不亢地问道:“敢问叶雨是否真的对陛下行了冒犯之事?”

此言一出,男人目光低了低,微微瞥了叶云一眼,没有回答。

叶云似乎也没期望对方回答,两人都是在主子手下做老了事的,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意思便几乎已经传递明白。

叶云低下头,略微踌躇了一下,忽然朝男人一拱手,作了一礼:“多谢,只是关于此事,日后恐怕还要再叨扰阁下。”

说罢,叶云转身离去,只留了男人在原地注视他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云此刻心下乱作一团。

他将男人未曾明说的含义理解得七七八八。

方才秦书钰被从起了火的屋子扶出来时,他就隐隐觉得蹊跷,但他那时满心想着替叶雨求情,以至于秦书钰也为叶雨开脱时,他一度无比感激秦书钰。

可现在将线索仔细想来,叶云却感到遍体生寒。

叶雨并非蓄意纵火,而是又被秦书钰利用了。

叶云思考着,思绪却在开门看到叶雨时又一次断掉。

小小的房间里满是血气,伴着低低的咳嗽,叶雨就缩在土炕的边缘。

“叶雨。”他唤了一声,那身影就僵了一下,挣扎着往里串了串。

他点起只剩半根的蜡,凑近去看,就见叶雨嘴角都是血渍,嘴角干涩的皮都成了红色的硬块,干掉的泪痕糊了满脸,人却还咧嘴朝他笑:“云哥,怎么少爷留你值岗到这么晚?快早点睡吧。”

说着,那往外渗血的身体又往里艰难地挪动了一寸,就好像再不能动弹了。叶雨的眼神蓦然躲闪起来,逐渐盛满了谨慎的歉意:“我挪动也麻烦,身上又脏,哥,今天你睡里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声音是哑的,眼睛却很清亮,末了还冲叶云弯了弯:“哥?你咋不说话?”

叶雨没有真的在问叶云。

毕竟他一直喋喋不休,对于说话习惯了慢条斯理的叶云来说,根本找不到空档出声。

他也经常跟叶云这样开玩笑,说完就闭着眼睛等叶云教育他。

然而他等了半天,叶云也没说什么,过了很久才略带点哽咽地问他:“疼不疼?”

叶雨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随后又有点喜出望外,连身上钻心的痛都忘了一半似的,嘿嘿地笑出了声:“疼什么呀?我都挨过多少次了。睡一觉就好了。”

军杖是极难捱的,那结实的棍子绝不会因为受刑的人习惯了,就显得轻上半分。

打一次,疼一次,多一下,骨头都像是要多断一根。

叶雨怕叶云听着,指头咬破了两根,也只是堪堪止住痛呼,本能的呜咽声还是在嗓子里横冲直撞,撞出浓浓的血腥味。

好在这点声音,叶云应该听不到——叶雨这样想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转念再一想,叶雨又有点惋惜。叶云好不容易这么明显地心疼他一回,他倒想再多享受一下了。

于是他抿着唇,眼珠一转,咧着嘴笑道:“就是屁股上有点疼,哥你帮我揉揉呗。”

那种程度的伤,哪是揉一揉就能解的,手法不当反要更疼上几分。

然而说到这里,叶云忽又想起秦书钰给的药来,便将药瓶掏出来,将里面小小的一丸倒在手上,凑到了叶雨嘴边:“先把这药吃了。”

药丸散发着浓烈的苦味,光是凑在鼻尖闻着,叶雨都觉得一阵恶心。

于是他哭丧着脸,不依不饶起来:“我这会疼得要命,哥帮我揉揉,我就吃。”

叶云最看不得叶雨这样撒娇,只好无奈地叹息一声,认命般坐到叶雨身边,细致地替他疏通起来。

期间叶雨哼唧了一声,他怕叶雨是疼了,便放轻了力道,谁知叶雨却更发作起来,似乎头脑有些迷糊,挣扎着也要转身去抱他。

“叶雨!”被压在了炕边的叶云又羞又气,脸颊涨得通红,又怕伤着叶雨而不敢动弹,只能怒目喝止:“你做什么!”

这一声似乎终于叫叶雨回了神,他迷茫地看了叶云一眼,一张脸也腾地烧成滚红的颜色,慌慌张张地从叶云身上滚落下去,嘴巴都不再像往常伶俐:“我、我脑袋昏了……我也不知道……抱歉,我、我错了……云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雨很少认错,几乎这辈子所有的道歉都给了叶云。

可叶云此刻也正怒在心头,一看叶雨身上迸裂开的伤口,更是急得发颤。他近乎蛮横地将叶雨按下,强行将药给叶雨灌了下去,又黑着脸一言不发地给叶雨重新整理绷带。

叶雨看叶云脸色不好,自己也一下子没了气势,鹌鹑似的蜷起来,一句也没敢再多说。

而那药丸被吞下后,他头脑又昏沉起来,不知怎的便挡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云替叶雨重新包扎好之后,心情也平和下来,又见叶雨已经睡去,才又虚弱地靠在墙边,思考起方才的事情来。

他自己身上的伤仍旧还没处理,只是他一时也没心情去弄。

他满心都是叶雨。

那个被老将军捡回来的孩子,那个靠着险招在比武场上纵横的小疯子,那个最终被他以剑击败,从此成为他师弟的小子,那个学了几招便偷跑出去,想要为家人报仇的少年。

他早就印在了叶云心里,或许是从那跟在他身后的一声声云哥开始,或许是从他看见那孩子只要一根糖葫芦就会冲他傻笑开始,或许是从他将跑去报仇的他找回来,教训他不得被仇恨蒙蔽双眼,却自己去替他了结了仇人的深夜开始。

桩桩件件经历了太多,反倒觉得为对方的任何付出都只是寻常,在这日复一日的寻常里,他又似乎没能察觉,叶雨已经不再是当年挂着鼻涕、需要他照顾的孩子,而是比他还要高出一点,将他压在身下时,会透出无比强势的威压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叶雨沉睡的侧颜,他终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得摇了摇头,继续去思考刚才回来路上的事。

然而他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秦书钰的目的。

倘若秦书钰意识到叶雨要报复他,也该是想办法避免,而非冒着风险引火烧身,就算秦书钰真起了永绝后患的狠心,也不该出来时还替叶雨求情送药,况且叶雨从不会忽然做出如此过分事情,更不至于被利用了还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

是什么值得秦书钰使这么大力气、费这么大周章?

他必要将这个问题想明白。

在上位者心里,他们的命不值钱。

他可以是棋子,是草芥,可以是贵人们轰轰烈烈故事下无足轻重的陪衬。

可叶雨不能。

在他心里,他的叶雨与王公贵族一样,是他在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为什么害叶雨?”叶怀远本倚在桌旁,就着烛光,静静看一本不知名的册目,却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

他说完,就合上那本册子,转头看向一直在背后偷觑自己的秦书钰。

因为房屋有限,又担心再出事端,秦书钰最终被请宿在了他的屋里。

秦书钰是贵人,村民自觉便送来了热水,此刻他刚沐浴完没一会儿,只穿了里衣,如瀑的长发黑亮亮的,柔顺地垂在耳边,蔓延到他陡峭的肩头,又铺在床榻上,隐约像一片软绸,勾勒出他流畅的身形。

他坐在那里,就好似书中的芝兰玉树,瞧着气朗风清。

他刚被问到时,显然很惊讶,但随即弯着眼睛笑起来:“将军如何得知?”

叶怀远闻言,眉毛一挑,状似无意地起身踱了两步,又忽然拿着卷起的册子,点了点秦书钰的脑门。

他没说话,秦书钰却立马反应过来,愣了片刻后,便抚掌笑了两声:“原来将军在试我。”

这种简单的陷阱,秦书钰本不该掉进去的。可惜设陷的人是叶怀远,他便也只得乖乖跳入。

叶怀远手里掂量着那本册子,探寻的视线落在秦书钰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温润面庞上,眉头缓缓皱了起来:“卑鄙小人,真叫人恶心。”

说得没错——秦书钰这样想道,而且越想越是激动,好似自己被剥得赤条条的,裸露在叶怀远面前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不仅不恼怒,反而水蛇一般兴奋地碰了碰叶怀远的衣角,指尖缠绵着在那里打转,轻声地说着毫无诚意的抱歉。

惩罚我吧。秦书钰在心里默念着,仰面看叶怀远时,却又没敢出口。

他唯恐自己阴暗灰颓的言语污秽了对方,所以心里纵有一万个想头,也不敢抬头对那人一一说起。

他只能等着,尝试性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用嘴唇碰了碰叶怀远那片衣角,然后识趣地、又依依不舍地撒手离开。

而被叶怀远勒着脖子,栓在椅子腿上时,秦书钰满心都是欢喜。

他想过叶怀远会骂他、会随手扇他几个巴掌、会把他踢到床下,却没想到叶怀远给了他更加令人兴奋的奖赏。

这样他可以近距离、自下而上地仰望叶怀远,仰望那个亲手将他拴在这里的人,像一条专属于他的狗那样。

想到这里,他甚至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他脖子上缠的是马鞭,带着常年使用而倒卷的毛刺,勒得也有些紧,使他不得不呼吸急促地去凑近旁边的人。

而那人也没辜负他的期待,坚硬的手拉着鞭柄,将他的姿态扯得狼狈不堪。他嘴角被勒出一小缕涎水来,红彤彤的眼眶也好像将要渗出血,可他仍在温柔地笑,在用充满迷恋的目光盯着那双禁锢他的大手。

“为什么害他?”叶怀远牵着秦书钰的脖子,垂眸对着秦书钰平静地问着,好像他并非不知道答案。

秦书钰想出声,被勒着的喉咙却只发出两声压抑的咳嗽。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拽那束缚他的鞭子,手伸到一半,又在叶怀远的注视下缓缓收了回去,紧紧交握在了背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动作使得他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膝盖和腰腹,逼得他背后渗出薄汗来,肩膀和声音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为了能与将军共宿。”

他不爱那间屋子,也不爱从前的任何一间,因为那些地方没有叶怀远。

而他从前无可奈何,今后却敢为此肆意妄为,似乎这才是他相当这个流亡皇帝的初衷。

这份意图在他坦诚的话语里、痴迷的眉目间都有体现,但叶怀远还是盯了他半晌后,坚定地摇了摇头:“还有呢?”

叶怀远说着,忽然松开了拽着秦书钰的手,秦书钰身形没稳住,就生生栽到了地上,肩膀磕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而他就那么匍匐在了叶怀远脚边,垂下的长发被他的背顶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叶怀远在给他机会解释。

然而他身影起伏两下,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当然还有其他的缘故。

一来叶雨本就对他心存不忿,不借机消弭了,未来恐怕酿成更大的祸患,二来无论是他,还是叶怀远,都都需要接一个敲打下人的机会来立威,三来他心中偶尔的确嫉妒叶雨能在叶怀远面前那样肆意放纵。

可这些缘故纠结到一起,令他又有些羞于出口,他还并不习惯将自己内心所有的意图亲口说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叶怀远也是聪明人,虽不说全部,却也能在冷静思索后猜出十之七八。

于是他没再逼着秦书钰开口,而是缓缓踱到秦书钰身后,悠悠地开了口:“时有江湖儿女为情、为家、为仇怨而杀人放火,但为官的也不可见他们身世可怜、行有缘故,就不入贼情。”

秦书钰听叶怀远讲了这么一番道理,心内一涩,便转过头,从发丝的缝隙之间去窥视叶怀远。

这一瞥,便见叶怀远手中擎了一把竹篾,正拿布条捆扎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风带着火辣辣的疼痛,在他的屁股上炸开。

叶怀远这一下是抡圆了胳膊的,秦书钰又没太多防备,当即哑着嗓子闷哼了一声,眼泪还没来得及涌出,颤抖的哭腔已然爬上了喉头。

可当他的泪水流出来时,他却没了那股轻描淡写的委屈,只剩空荡与畅快,仿佛一切烦恼悲伤,都随着这阵令人快意的痛而飘散了。

于是叶怀远便看见那个被他抽得下意识弓成虾米的人,在他的注视下又舒展开来,那有些单薄的躯体急促喘息着,却将臀部又略微向上抬了抬,好似在邀请他继续。

他手持那把竹篾,轻轻挑起了秦书钰的衣摆,秦书钰颤了一下,还是任由叶怀远将他赤裸泛红的屁股这样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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