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堃玉所言，凛霜都已了然。ldquo听闻始凰有灭魂之劫，被朱雀大帝以命为祭，启动lsquo改元rsquo阵法化解。rdquoldquo没错，是有这桩往事。可神君真以为改元阵只要了朱雀大帝的命吗？rdquo堃玉一字一句，提起此阵后果。ldquo陵光命陨，镇守四灵之位南方空缺，地煞乘机起势，以至于白虎、玄武、青龙大帝应顾不暇先后死于战中。苍穹再无四灵镇守，只有浮玉山苦撑下界，万族哀嚎，生灵涂炭，我妖神殿也损伤惨重，最终主神殉道，鸿蒙珠碎。rdquoldquo听明白么？rdquoldquo改元阵不止要了陵光的命，还颠覆了鸿蒙。rdquo一直听着的姜无伤觉得太过危言耸听。ldquo妖帝是否言过其实，从朱雀大帝身死到地煞猖獗可隔了十几万年呢，这都能搭上关系？rdquoldquo垒石成山，积沙成塔。地煞祸患确实由很多因素造成，但陵光命陨绝对是最主要的原因，若四灵守护均在位，至少能将地煞遏制在穹苍之外，浮玉山也不会那么狼狈，最后非得主神殉道才能挽救颓势。rdquo他看向凛霜，难得露出几分认真。ldquo何况启用改元阵，献祭必然是你最为珍视的东西，你真的决定好了？rdquoldquo对我来说，没什么能比阿翎活着，更重要。rdquoldquo命也好，修为也好，这身肉躯也好，我都能舍去。rdquo凛霜走向堃玉，缓缓伸手。ldquo改元阵启用之法，交给我吧。rdquo她曾听师尊说，每位神祇的诞生便背负一件使命，或守护苍生，或拯救苍生。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师尊提起的，那股冥冥之中的指引，并未出现。既如此，那她便把守护阿翎作为自己的使命。堃玉犹豫，调出改*元阵法前，再次确认：ldquo你是这天地间最后一位神祇，你若行差踏错，今后苍生遭受天道的任何苦难，便再无还手余地，会万劫不复，看不见任何希望。rdquoldquo我知道。rdquo凛霜接过阵法，抱拳道谢。ldquo无论何种结果，若我活着，都会尽己所能守护生灵安危，绝不会坐视不理。rdquo目送凛霜背影消失，堃玉依旧是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姜无伤倒是没什么担心。妖帝不了解主上。主上品性纯良，每次面临抉择的取舍，就连盘古大神都很放心，从未干涉过。主上唯一几次失分寸的举止，都是因为翎九。但凭心而论，不管是在天市垣舍弃神位，还是对抗神祇殿带走翎九，亦或者不顾天命抵抗上古一脉，听上去每一桩每一件都大逆不道，可每一次每一回，主上都没有伤害任何无辜之辈。心中有方圆，行事知尺度，这是老祖神对主上的评价。未来之事，他觉得凛霜有定夺。阿索罗给傻刀换完药，扭头见风眠望着莹绒发呆，手中紧捏着药瓶，很是踌躇的模样。也不知在犹豫什么。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傻刀肩膀。ldquo和师兄出去练功。rdquo傻刀瞪大眼，微微抬起吊脖子上的小臂，指了指上面才包扎好的纽结，ldquo认真的？rdquo说罢，见阿索罗使眼色。顺着对方视线，看见一脸担忧的莹绒，和同样一脸担忧的风眠，顿时明白。利索起身，一瘸一拐，先阿索罗一步离开屋内。翎九还在昏迷。屋内只剩下风眠和莹绒。风眠走到莹绒身前，手中的药瓶举起又放下。ldquo师姐说有办法，肯定有办法。rdquo她安慰莹绒。ldquo别担心，翎九会无碍的。rdquo莹绒收回目光，抬眸看向风眠。对方瘦了，脸颊微陷，下颌线条利落，头发半挽，看起来简单干净。这还是重逢后，第一次认真仔细地，端详风眠。在莹绒的注视下，风眠脸颊泛红，觉得有些热。下意识偏头躲过对方视线，快步走到窗户旁，推开一扇。风涌进来，夹杂着雪粒。这份凉意让她冷静。ldquo阿绒，半年不见，过得可好？rdquo莹绒没有立刻回答。晨曦透过窗柩落在风眠身上，对方一身白衣，眺望着窗外，像尊玉人散发着莹润光芒。她微微抬手，指尖勾勒对方的轮廓。从额头到鼻尖，再到脖颈。察觉对方回头望向她的目光，她猛地放下手，捏紧手指，几乎同时，猝不及防对上视线，匆匆回答。ldquo劳少主挂念，阿绒一切安好。rdquoldquo可你瘦了。rdquo风眠不再移开目光，定定看着莹绒，要把对方的模样刻在心里。她猜到，今日的相处，或许就是诀别。这次反是莹绒垂眸躲避，五指局促交握。起身行了一礼，ldquo在流波山，若无少主元气相助，莹绒无法布下万星阵，我替阿翎谢谢少主。rdquoldquo其实我不在乎翎九生死，只是了解你，知道你会为了她的安危压上自己性命，所以我才通过破虚笔给你渡入元气。rdquo风眠缓缓走向莹绒。ldquo看到你安然无恙时，我便觉得一切都值得。rdquo见莹绒身子后倾，她止住脚步，停在与对方一步之遥的距离。ldquo说来也是可笑，我向来趋利避凶，七情六欲于我不过玩物，都是我获取筹码的手段，我恶心自己，最难捱的日子，甚至觉得了无生趣。直到遇到你，意识到自己喜欢你，才觉得世间还是有留恋之事。rdquoldquo可我怯懦、卑劣、贪心，明明与你没有开始，知道不会有结果，却还想留住你。rdquoldquo甚至还想过，若你就是此间女子，该多好，至少有足够的时间，能让你看清我的心，能等到你回心转意的时候。可转念又觉得，幸好你不是此间女子，否则听见我的那些桃花荒唐事，未必能青眼于我。rdquo说到这儿，风眠苦笑。ldquo阿绒，其实我该谢谢你，是你让我有了直面天命的勇气，让我坦然接受所有的命运。rdquoldquo有句话，我怕以后helliphellip没机会说出口了。rdquoldquo阿绒，我心悦你。rdquo莹绒并不意外。她只是helliphellip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些话顺着风，传到了不远处的山谷中。阿华妁看着失魂落魄的阿兰婥，狠心直白道：ldquo这下死心了么，风眠对你从来只有利用，没有真心。rdquo说着，见阿兰婥哀默心死的神情，又安慰她。ldquo阿姐，我们花妖一族素有情劫，与风眠之间，你就当是一场劫难。rdquoldquo以你的天资，若专心修行，修为能力绝不在我之下，你我姐妹以后互相扶持，不比耽于情爱好的多？rdquo许久，阿兰婥终于回过神，对阿华妁挤出一抹笑。ldquo我想独自呆一呆。rdquo凛霜回来时，察觉到了阿兰婥的气息。以为对方来找风眠，是以并不上心，毕竟在青龙宫时，对方经常偷偷私下找风眠，多是为些拈酸吃醋的小女儿情思之事。她只是意外，会在院中遇到阿华妁。对方裙摆沾有雪粒，看上去已经等了些时间。还不急寒暄，推门而入，便见风眠与莹绒隔着屏风，一站一坐。莹绒低头不语，风眠双目泛红，看见她后下意识垂眸，抬袖擦拭脸颊。ldquo师姐，外面风雪都这般大了。rdquo还会找个遮掩的理由。看来问题不大。阿索罗和傻刀，还有姜无伤先后回来。加上阿华妁，小屋挤得密不透风。阿华妁不肯说出来意，凛霜猜测估计与改元阵有关，或许想要知道她付出的代价。有风眠和姜无伤护法，对方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凛霜交代了几句，便进入翎九元神之处。双手掐诀，启动改元阵法。第177章 初窥天道阵法一分为二，阵盘如水镜般倒影出凛霜身影，又旋转站在凛霜对面，只是双眸为金色。ldquo祖龙凛霜，百万年前，吾孕育你。rdquoldquo为何你与朱雀、元凤一样随俗浮沉，竟企图改元，满足小欲，违背吾对汝等的寄托和厚望！rdquoldquo甚至忤逆吾意，公然违抗天罚，妄图改天换地！rdquo声音响彻四周，如旷野雷霆。凛霜双眸泛着青色，眉间显露出那苍青色的命印，与天道化身对视时，并无惧意。ldquo天意不公，既然有失公平，为何还要遵循你，供奉你？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