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停下了。 江珑上前拨开枝丫，后面黑漆漆的洞口展露出来。 洞并不大，装下一只狐狸和两个婴儿刚刚好。它在背风坡，离水源也近。 这个山洞坐落在小坡上，黎予攀上去，视线蓦然清晰。 搜山的工作交给抽调的鬼差，黎予和江珑沿着小坡的另一边走上山顶。路上有浅浅的小道，似乎经常有人往返。 “小王怎么样？” “我们约胡回月的养父母做了笔录。他们并不在集会案涉案人员之列。” “胡回月被发现的时候患了肺炎，烧得很厉害。医生从她呼吸道里取出一些毛发，应该是狐毛。” “嗯，我们大概能拼凑出这个故事了。” 一个理着平头的货车司机正在路边抽烟。他和上货的兄弟打了个招呼，顺着山间的公路远去。 天下了雨，水点打在挡风玻璃上。他打开雨刷，心里对多耗的一丝电有些不满。 “大哥，大哥！” 他摇下玻璃。 男人说：“俺上a省省城去。” 男人同意了。这里离村子太远，一个孤单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女人的腕骨嶙峋地突出，怀中的两个孩子倒是白嫩柔软，活像被孩子吸去了精气。 六七个月大的婴儿偶尔哭起来，被女人很快哄好。 男人生出恻隐之心。 男人没有拒绝，问：“恁知不知道恁对象在哪干活？” 那是老城区，正修一所学校。 这里并没有下雨，女人把孩子们重新固定到身上，朝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骨血 黎予站在山脚的那条公路边，看着偶尔来往的车辆。夜深了，这里重归了寂静，偶然传来夜行动物的啼叫。 辽清处的负责人说：“那家养殖场的账本也随着大火付之一炬，不然也不必这样麻烦了。” “狐母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狐母就是一开始的那只白狐？” 黎予说：“那王雨云的事，你们有没有要解释的？” 他说着，后颈蓦然被提了起来，随即被狠狠摔到地上。 那人呆滞，确认马文州森冷的神色不掺一点水分，打了个冷战。 “他们会把狐母像藏在神像腹中……游神的时候，香火会吸收到神像腔内再汇集到神位，狐母像就从腔体中吸收香火。” “最早的记录是十九年前。” “我们每年都会写在报告里交给省唯处办……”他的眼睛小心地瞅着黎予，“省里没有指示。” 年后那段时间是省唯处办最忙的时候。各个分部的年终汇总雪花般集中到省唯处办驻地，往往要全员出动查阅、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