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昱沉声道,“玉娘素来谨守本分,从未行那败坏门风之事。此番不过是我与表兄的恩怨,与她何干?” 听闻此言,宋昱心头一凛。可想起薛贵曾向他道出实情,表兄曾亲口言明,玉娘与他关系清白。不过是因那“夺妻之恨”的执念,才将人往死里打。 宋昱强自按捺心绪,“不过是表兄一厢情愿,玉娘岂会随他胡闹?” 叶素心只觉心口一阵绞痛,只得以手抚胸骂道,“简直无可救药!” 宋昱闻言,紧锁剑眉,闭口不言。叶氏见状,随即缓了语气,“你若钟意小柳氏那样的,待与郡主成婚后,娘再给你寻个模样周正的。届时你要如何,我不会再干预你。”说罢移步榻前坐下,伸手轻拍其肩,“世间好女如云,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如择个温顺体贴的,也省得终日烦忧。” “你这孽障!”叶氏颤手指着宋昱,嘴唇被他气得直哆嗦。 “母亲可曾真心顾念儿子如何?”宋昱冷言道,“说到底,不过惦记那虚妄的世子之位罢了。” “我怎不知这侯府最凉薄的就是亲情。卧病这些时日,父亲可曾踏足东房?事发当头,第一要务竟是封锁消息,将表兄关在南院,更不问青红皂白,把无辜的玉娘囚进柴房虐待”薛贵早已将玉娘近日遭遇,一五一十告知于他。他知晓后,十分悔恨自己连累玉娘受罪。 叶氏闻言,踉跄退后两步,扶住案几才堪堪站稳。 “你知道什么!这世间除了为娘,还有谁这般掏心掏肺待你?”叶素心为自己鸣不平,“你既生在这侯府中,自要审时度势,处处小心。天底下的高门大户哪处不是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被人落井下石! 叶氏泣如雨下。 宋昱虽不再出言顶撞,可依旧不肯妥协。 “混账!!!”叶氏暴跳如雷,扬手便要掌掴。 宋昱面无惧色,反倒将脸往前一送,大有“宁死不屈”之势。 夜阑人静,玉栀忆及日间与姨母的言语,辗转反侧终难成眠。索性披衣起身,推门步入院中。 她仰头望天,但见几点疏星明明灭灭,似泣泪女子,欲诉还休。 正沉思间,忽听得院门外传来窸窣人声。她循声而去,看见一盏昏暗灯笼光亮。原是有人在门口与家丁低声交涉。 守门的家丁拦着她不让进,绿屏给对方塞了些银两,那人才勉强让开半步。 玉栀心知她深夜前来必有要事,便凑前询问,“这个时辰,姐姐怎的到西厢来了?” 玉栀听完,心头“咯噔”一下子。怔忡良久,终是背过身去,回绝道,“姐姐还是请回吧,我既已离了东院,便再无回去的道理。” 玉栀闻言,眉尖微蹙,显是有所触动。可她不想再淌这趟浑水,便还是婉拒,“还请大夫人令请良医。我不过一介女流,纵使去了,于他伤病又有何益?” 玉栀心下暗叹,这绿屏素日何等冷面,如今竟也肯放下身段向她求情。声声“娘子”唤得恳切,想来也是个难得的忠仆。思及此,她伸手将绿屏扶起,细问道,“公子伤势究竟如何了?” 末了这句,终是让玉栀神色动容。 绿屏闻言大喜,“轿马已备在门外,即刻就请娘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