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晓墨看着墙上的时钟,日历清清楚楚的写着离他和周鸿勋亲热之後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期间他根本没怎麽看到过周鸿勋几眼。他几乎白天黑夜不回家。公司似乎出了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每次问他,他都说没事。但是电话那头分明就时不时传来吵架声甚至是摔东西的声音,害得他也不敢再打电话过去追问到底出了什麽事,怕打扰周鸿勋的工作。
尽管这样他还是隐约感觉到事情非常的不妙。电视里时不时会有报导,周鸿勋似乎出现大麻烦。会不会是自己给他带来的楣运呢?还来不及沉浸在两个人互属的喜悦之中,常晓墨的心情就立刻跌进了一个更深的低谷。
一个人傻呆着,时间过得简直就像停滞。就这个时候常晓墨高考的成绩已经下来了。真是神奇他居然考得还算不错,比他填志愿的那所学校去年录取分数线还高出了几分。这简直是他一生都没有过的幸运。就算他不想再读下去,可是自己放弃和不被录取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最起码自尊心这块是得到了从来没有的满足。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告诉周鸿勋这个好消息。可是当他拿起电话的时候,却忍不住犹豫了起来。这种时候去找周鸿勋似乎不太合适。自己的事情比起他现在正在处理的事情实在不算什麽。尽管他们也曾经说过如果他考得不错,是要出去一起庆祝。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时机不对。
叹了一口气放下电话,这种时候无人分享对於常晓墨来说也是一件非常沮丧的事情,寂寞有时候比倒楣还悲惨。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电话居然响了。常晓墨反射的拿起电话,心脏「砰砰」乱跳。
「小墨,老板实在太忙了。他知道你今天出成绩让我打电话过来问问你考得如何。」郑驰航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疲惫。
尽管不是周鸿勋多少让常晓墨有些失望,可是忙成这样还掂记着他这又多少给了他安慰。
「挺好的,不用担心。」更何况就算不好他也不准备读下去了,这话他并没有说但是却在心里下了决心。
「你挂上电话去信箱看看,寄给你的卡应该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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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什麽卡?」郑驰航的话让常晓墨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板给你存的钱上大学,还有生活费……」
郑驰航的话简直有一种让常晓墨坠入冰谷的感觉,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一些轻声问道:「这是什麽意思?」
「最近公司非常的不好,董事会那些老家伙联手想挤掉老板,也不想想周鸿勋替他们赚了多少钱。居然一出事情就马上要踢他走人。他最近实在没空管你。这段时间他背得不行。你先暂时自己照顾自己等他事情忙得稍微好一点的时候,你们再碰头比较好,你说呢?」
常晓墨握着电话深深地吸气,「郑助理你老实跟我说,他,他这麽倒楣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
郑驰航停了几秒钟,「是不是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先关了这一关再说。」
果然是啊!常晓墨默默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挂上电话。他想起郑驰航说的那张卡,於是匆忙跑到大门口,从邮箱里果然拿出一只信封,不管三七二十一撕开来一看,真是一张银行卡。密码写在信封背面,熟悉的字迹正是周鸿勋的笔迹。几个数字是他们在一起的那天的日期。还有一句很短的话,「最近实在不能照顾你,自己好好保重。勋」
连电话也不能打过来了,却叫人寄来这样一张卡。如果真的有什麽事难道不能直接告诉他?为了不去打扰他,常晓墨一直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做出不懂事地表现,就算再想见他也一直忍耐着,只是在电话机旁边等他电话。开始的时候还能几天见上他一次,後来就渐渐变成了电话,现在连电话也不能打了。却寄来这样一张卡到底是什麽意思?
难道和所有人一样他们都怕了他这个扫把星,都想离开?连自己有血缘的亲人都想甩了自己何况周鸿勋?虽然他口口声声的不在乎,自己也的确相信了他的话。可是那个时候他是运气超好的幸运星,他从来不知道什麽叫做「背」。这样顺风顺水的人,一旦好运不在只会更加不适应。就好像怎麽可能把一盆娇兰扔进沙漠,肯定活不了。
常晓墨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停地往下沉,沉到最後终於重重地跌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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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周鸿勋只是在沙发上躺了五分钟,突然之间就被恶梦惊醒。这段时间他实在太累,接连几天食不定时,不要说睡觉连上厕所简直都是以秒做计算时间。
「事情又有麻烦了。」敲门进来的郑驰航见他一头是汗,稍微愣了一下,「你醒得刚好我正要找你。」
周鸿勋坐直身子揉揉额头,「我做恶梦了。」
「第一次吧?」郑驰航勾起嘴角,「连恶梦都没有做过的人,真不知道是应该让人羡慕还是眼红啊!」
周鸿勋从他手上接过档,「这也是一种悲哀。人生如果只有喜乐没有其他情绪,又怎麽能知道喜乐的珍贵?就好像不曾努力就得到的东西,又怎麽可能了解那种捧在手心里舍不得的放掉的感觉?辗转反侧求的过程本身也是一种极难得的感受。」
「你这麽说倒是洒脱得很。」郑驰航摇了摇头,「换了别人大概不会这麽想。毕竟一直顺风顺水的幸运星为了爱情却要选择放弃这种幸运而做一个普通人,你简直痴情的可比温莎公爵。人家放弃的是什麽,你老人家放弃的又是什麽啊?」
「事情还没结束,你就有时间说废话?」周鸿勋抬起头看着他,「我承认一时之间失去幸运之神的照顾我有点小小的不适应,可是就算这样把自己的失败推给晓墨我做不出来。反正我尽我最大的能力去争,争不到也莫可奈何。你有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最近实在抽不开身照顾他吧?」要是听到他的声音,真的很怕自己会忍不住不顾一切奔回家算了,在这里硬挺什麽啊?累得要命还不见得有成效。
「有说过,不过他似乎不太高兴。」
「那也挺正常的。」周鸿勋在心里暗想,换了谁也会不高兴。我可是刚吃完他连牙都没剔就奔到公司来了。也没时间好好照顾他。等忙过这一阵子再去好好解释吧。这孩子心思重,谁让自己老牛吃嫩草的找了个比自己小那麽多的情人呢?得拿出成熟男人的魅力来才行。
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还是赶紧结束。真的要让他放宽心,还是乖乖把公司的事摆平,要不然那家伙说不定又会认定自己是扫把星,觉得会被嫌弃,想上一堆没用的。只有用实力来告诉他,有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在自己摆平一切的时候乖乖献吻来得实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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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一个星期之後周鸿勋终於回家。许久不见的他面色疲惫人瘦了一圈都不止。看到常晓墨一脸担心他笑眯眯地拎出一只纸袋子,「凉糕,你喜欢吃的。我专门买的!」
和他一同回来的郑驰航脸色却相当难看,勉强挤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麽事以後再说吧。」
常晓墨心里的不安越发扩大,可是他不敢去问到底出了什麽事。只好乖乖的去厨房把凉糕装进盆子里,等他端着盆子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周鸿勋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常晓墨默默走到他身边,在他面前的地板上坐下来,很想伸手抚摸一下他的额头却又不敢。周鸿勋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充满了郁闷和不甘。他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而这一切的始作佣者不是旁人正是自己。都是自己这颗扫帚星的存在才让周鸿勋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到底应该怎麽做才能抚平他眉宇间的烦恼,这真叫常晓墨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周鸿勋皱了皱眉头,为了怕吵到他常晓墨急忙拎起电话,「请问找谁?」
「你好,我是XX日报的记者,我们想给前CC集团主席周鸿勋先生做一篇专访,问他为什麽会在这种时候辞职,究竟是有什麽内幕还是被迫的呢?」
「对不起,你打错了。」常晓墨急忙挂上电话。可是不到一分钟电话居然又鬼哭狼嚎地又响了起来。
常晓墨急忙拿起电话,电话已经换了另外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我是OO日报的记者,我们想找……」
「你打错了。」
挂上电话之後,常晓墨拼命坐在地板上喘气。周鸿勋到底还是辞职了。怪不得他神色这麽难看。这都要怪他,都要怪他这个扫帚星。都是他做的好事!
就在这时,追命的电话第三次响了起来,常晓墨迅速拎起电话连对方是谁都没听清楚就赶紧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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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把电话话拨了吧,最近家里是不能待了。」睡在沙发上的周鸿勋不知道什麽时候醒了过来睁着眼睛轻声说。
常晓墨按照他的意思拨掉电话线。诺大的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你有什麽话想跟我说吗?」常晓墨咽了口口水轻声问。
周鸿勋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凉糕好吃吗?」
常晓墨站起身把装着凉糕的盘子端过来,拿了一块放里嘴里轻轻咬嚼然後点点头,「很好吃。」
「那你多吃点。」周鸿勋转过头看着他,脸上浮起宠溺的微笑。
「你想去散散心吗?」常晓墨趴在他旁边慢慢把头靠向他的胸口,「我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周鸿勋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对不起我不能出去玩。警方因为一起交通事故要我留在本市不能出去。」
「什麽时候发生的事情?这件事和你辞职有关系吗?」常晓墨飞快抬起头,看到周鸿勋唇边一闪而逝的苦笑。
「没什麽大不了的,不干就不干。正好多点时间可以陪你。那天我一大早就跑走了,你没生我的气吧?」
常晓墨摇了摇头,然後坐直身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的关系吗?你现在的好运气都没有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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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周鸿勋冲他微笑,「没有好运气有什麽关系?你也知道我一直都觉得万事太顺利是一件太无聊的事情。现在不是正好?」
「不是,才不是这样。」常晓墨摇头。说是一回事可是真的事到临头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让一个从小就顺风顺水的人一下子陷入倒楣的深渊,任何人都会受不了那种从云端一下子跌入谷底的转变。不管周鸿勋说得是多麽的轻松,他眼里那些疲惫骗不了人。他现在简直如同一个初生婴儿一样,面对严酷的现实比常人只会更加举步为艰。
「嘿,真的不关你的事。」用力地按住常晓墨的肩膀,周鸿勋试图使气氛轻松一点,「当不成幸运星,也是因为我老是嫌运气太好,老天不过是满足我的愿望而已。不当CC的集团主席,我还有手有脚也有自己的个人财产,并不会饿死或者是露宿街头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受不了,我没你想的那麽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