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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起伏过激?这还真一点都看不出。姜虞的脸平静得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沈知书这么想着,嘴里吐出的却是旁的话:“殿下今儿为何不用早膳?此前还劝我规律作息,你自己却不保重身子,倒唬我一跳。”侍子上前替她为喂了几口水,姜虞撑着床榻坐起来,先向那老太医道了一声谢,而后淡声说:“没来得及。”“何事如此之急,以至于连吃饭都顾不上?”姜虞拢着被子,想了一想:“我今儿一早便拟信递入宫中,写明武堂一事,着人递与皇上。”“写完便吃,不行?”“不行。”姜虞摇摇头,“还未来得及传膳,皇上忽已至。若是被她看到我未用早膳,定得唠叨上一阵。横竖再过两个时辰便用中饭了,我也就没吃,令小厨房将其撤了,分与侍子们。”“就因如此?”“就因如此。”沈知书扭头扯过了一个侍子:“你家主子说的可是真话?”那侍子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再不蒙将军的。”沈知书笑道:“殿下何故要因着别人的所作所为糟蹋自己的身子呢?若是谢瑾因她娘念叨而不吃早餐,被我知道,少不得给她两下。”姜虞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那将军可要给我两下么?”沈知书:?“就殿下这身子骨,我两巴掌下去,你腰得断。”沈知书笑道,“谢瑾皮糙肉厚扛揍,殿下可不同。”姜虞轻声嘟囔了一句:“不是都是朋友么,有何不同?”沈知书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姜虞这是在“攀比”。朋友间的攀比其实是很常见的。譬如谢瑾曾与另一人一口一个“好友”相称,自己得知后十分不舒坦,立逼着她承认她同自己天下第一好后才肯丢过不提。只是姜虞一向没什么外露的情绪,于是这种心理放在她身上就显得格外神奇一点。沈知书想,无怪乎姜虞这么问,这位长公主的脑回路一向清奇。喜欢在闹事寻清净,喜欢大晚上一个人跑凉亭里下棋,洗澡时不许人近身……如此种种比起来,“要求新认识的朋友将自己与她的老朋友平等看待”这一央告倒显得没那么怪异。只是不知若是谢瑾知晓了,会如何。沈知书思及此,不由得一乐。乐来的是长公主“将军想到何事,如此开心?”的问候。沈知书:……沈知书心道我总不能说我在脑补我的新旧朋友热切寒暄的画面。侍子上前替长公主掖了掖被子,沈知书随意扯了个借口:“觉*着殿下‘有何不同’这句话有些逗。”“嗯?”“自然不同。谢瑾不曾与我……”沈知书嘴比脑子快,信口扯的胡话想也不想就往外吐。于是话至一半,意识到自己即将说出什么之后,她蓦地刹住了口。姜虞还在问:“不曾与你怎么?”“不曾与我……”沈知书灵光一闪,移花接木,“答应着一同种树!”姜虞有些莫名,淡声问:“我何时答应与你一同种树了?”“殿下难道忘了不成?”沈知书笑道,“我说要将我院儿里的花木一概换成松柏,殿下说好。这不是答应着同我一块儿种树的意思么?”姜虞:……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沈知书在胡扯。这人的谎话总是张口就来,连带着会令自己怀疑起此前“做朋友”一话的真实性。姜虞别过脸,没往下接,同老太医说了句“有劳”,欲站起身,却被老太医往回摁。“为何拦我?”姜虞说,“我坐着休息了会儿,有力气了。”老太医一板一眼:“殿下是因着气血不足才会晕倒,非休息几息便能好的,还得静养。殿下暂且请在榻上歇个三五日,每日人参肉桂将养着,待补足气血后,再四处活动不迟。”“这三五日不可下地么?”“非也,只是行止须得弛缓,不可有激烈之举,更不可劳心劳力。”姜虞的脸仍旧面无表情,但沈知书就是觉得它似乎垮下去了一些。沈知书于是顺嘴接茬儿:“你养着吧,这几日有何事,我可替你效劳。你现如今好歹是昏在府上,万一将来上朝时晕过去了,满朝文武估摸着也一同吓昏过去了。”姜虞静静坐了会儿,忽然说:“无论何事都可替我效劳?”“无论何事……”沈知书笑道,“当然,若是人情走动这块儿我可帮不得你。你知道的,我与你在人前的关系尚没这么亲近。”姜虞微微颔首,说:“不是什么大事。我在城东有个织布局,听得近日出了些乱子,原想着明儿亲自过去看看。将军若是得空,莫若陪我一道儿去。一则帮我瞧一瞧何处的纰漏,使我省些心力;二则也好监督我行举不过激。”沈知书一口应承下来:“好哇,横竖明儿没事,一早便可直接从殿下府上出发。”她说罢,看着姜虞的眼尾眉梢似乎挑起来了一些。这是高兴了一点的意思么?老太医已然告退了,侍子们也都已退至屋外守着,屋内烛火不暗,月光从窗格间蹦进来。沈知书上前一步,垂下脑袋,直视上了姜虞的眼。她道:“殿下情绪不用如此内收。殿下不是圣上,无须那么的喜怒不形于色。”“是如此么?”姜虞淡声说,“然我习惯了,一时改不了。”“那……”沈知书想了一想,问,“你现如今心情如何?”“尚可。”“尚可的话,不用绷着一张脸。”沈知书说,“嘴角上扬一下,像这样。”她说着,轻轻勾唇,做了个微笑的表情。姜虞看了会儿,也勾起了唇角——皮笑肉不笑,活像沈知书欠她八百万却还在她面前装好人,她笑一笑算了。沈知书:……沈知书咧着的嘴角蓦地往回收,摆摆手:“罢了罢了,不笑也好。”姜虞:……沈知书看着姜虞瞬间垮下去的脸,乐起来了:“殿下放轻松,不是光嘴角上扬,眼睛也略弯弯。”姜虞照做,得到了沈知书的一句夸赞:“这便是了,殿下笑起来美的很。”于是第二天清晨,侍子进来替她家殿下洗漱时,看见的便是殿下对着铜镜微笑的样子。侍子大惊失色,扑通跪下了:“殿下,奴婢知罪,奴婢昨儿半夜不应去小厨房偷鸡吃。”姜虞:……侍子偷偷往上瞥了一眼,见自家殿下还在诡异地微笑,遂嘴皮子一碰,接着忏悔:“也不该偷偷在花园里种梅花枝。”姜虞:……侍子的脸更白了:“更不该偷偷将殿下赏奴婢的镯子拿去当了买猫粮。”姜虞:……侍子深吸一口气:“还不该……”“停。”姜虞脸上的笑挂不住了,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转头问侍子,“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侍子大松一口气,笑道:“殿下,您终于不笑了!这是原谅奴婢了吗?”姜虞:…………说好的“心情尚可的时候可以微笑”呢?沈知书她又骗人!-沈知书在姜虞房间待了会儿,聊了几句闲话,眼见着将要到亥正——姜虞往日里安寝的时辰。她于是冲姜虞拱拱手:“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不打扰殿下歇息。”姜虞静了会儿,忽然问:“你同谢将军之间也是这么拱手告别的么?”……自然不是。沈知书心道。常是撂下一句“我走了”便没了踪影。她知晓姜虞的意思——这是又觉得自己过于客套了。沈知书摇摇头,笑道:“习惯同殿下拱手告别了,一时未改。我同谢瑾告别时过于随意,若是将这一套搬至你这儿,怕是会委屈了你。”姜虞眨眨眼,像是不再往下深究的态度。沈知书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转身离开,忽听姜虞清泠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我想,将军同谢将军四处征战时,在军营里应是也有因铺位不足而草草同床共眠的日子。”沈知书陡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硬着头皮扭过脑袋,点点头。果然,姜虞的下一句话和自己的心跳声一同传至耳畔——“那将军今夜也与我也同床共眠,可好?”第36章 逻辑无懈可击沈知书心道这攀比心理似乎有点歪。她遂下意识拒绝:“我病着呢,殿下忘了?病气过给了殿下可不好。”姜虞在床上静静坐着,须臾,忽然伸手将帷帐放了下来。大约因着气血不足,那只手白到近乎透明,不沾一丝一毫的纤尘气。于是她的身子就被半透明的帷帐挡住了,只能隐约看见个轮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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