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华同卫氏笑着点头,都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可半个时辰后,饭菜入口那一瞬间,二人彻彻底底被打了脸。 边月孤单一人坐在小马扎上,借着月光掰着手里的青菜,小脸低垂,看不清神色。 边月抬头一瞧,神情有些呆滞,莫名娇憨看着来人,喃喃唤了句,“夫君?” 谢永安低头望着她,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像是春日里和煦的风,“月儿在做什么?” “我来帮忙。”谢永安挽起长袖,抬脚要进小厨房。 谢永安面露诧异,望向边月的眼神里似有不解,“这是哪来的话?咱们家不时兴这个。” “从前是我身子骨不好,下不得床,如今病情得控,我怎能瞧着夫人在里头忙活,自己躲清闲?”谢永安笑着牵起她的手,不顾她指尖的湿泥,示意她朝外头看。 屋内,婆母两次三番想上手帮忙,却都被公爹轻轻推了回去,只准她坐在凳子上瞧自己铺床。 边月久久不能回神,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自己娘家的生活。 如今再见谢家人的日子,她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在她愣神时,谢永安已经进了厨房,用指尖探了探水的温度,而后专注的洗起菜来,虽认真,动作却生疏得很,能看得出是第一次做这些事。 “就是因为水凉,才不该让你来。”谢永安低头轻笑,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一把青菜,声音里也染上了笑,“母亲说过,女儿家最怕贪凉,我不怕这些,自然得是我来。” “娘子没读过水,为何会知晓君子远庖厨这句话?”谢永安边说着,边拿起一旁的菜刀,比划着大小,“切这么大可以吗?” 谢永安握着刀柄的手一顿,抬眸望向她,眼中闪过一抹怜惜,“从前你我不相识,纵使我说尽安慰的话,也抚平不了娘子内心的痛楚。” 边月指尖有些发颤,望着他那张俊脸,作不出半点反应。 边月躲去一旁擦手,想着不去看他,以此降低脸颊的温度,可视线却不由自主的瞥向那边。 想到这,边月咽了下口水,直勾勾望向谢永安,眼神开始变得奇怪。 “娘子,你来瞧瞧这菜切的可不可行。” 所幸谢永安没瞧出她的不对劲,仍旧笑眯眯的瞧着她。 见她重展笑颜,谢永安才松了口气,低声问道,“可是我切的不好?” 水桶盛满了水,边月没撞动,自己倒是身型不稳,踉跄了好几步。 谢永安上前两步,大掌搂住她的细腰,夜深,无人瞧见他红透的耳朵。 直到她站住脚,腰间的大手也没松开。 边月趴在他怀中,仰头看他,脸颊温度升高,小手无意识攥紧了他的前襟,轻声唤道,“夫君……” 边月心跳如鼓,思虑片刻,大着胆子踮起了脚尖,不偏不倚碰上他微凉的唇。 “夫君……心中可对我有一丝男女之情?就像……就像我对夫君的心。”边月抬着小脸,眼中熠熠发光,“我倾慕夫君……夫君可知晓?” 谢永安动作轻柔,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万分怜惜。 谢永安心中有些郁闷,下一瞬,抬手蒙上了边月的眼睛。 “喜欢。” “喜欢你。” 四周寂静,就连月亮都觉得害臊,躲进了云中。 瞧着边月红肿的小嘴和她还没降温的脸蛋,众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厨房发生了什么。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瞧着比小两口都要羞涩。 告密 “月儿,这……”卫氏瞧着边月,又看了看桌上的小炒,轻声道,“你这手艺,比府上的厨子也差不了多少。” “月嫂嫂在厨艺上颇有造诣, 谢永安唇边噙着笑,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边月。 “当……当真?”边月傻了眼,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何时骗过嫂子?”梁晚余勾着唇角,神情真挚,“若是嫂子肯用些功夫,成功不难。” “想做便做,家里都理解你。”谢永安笑着望向她,语气温和,眼神缱绻,“况且铺子里本就是做酒水的营生,若能打酒时来上两盘好菜,岂不更是快活?” 边月张了张嘴,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下意识望向对面的公婆。 边月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母亲这话真是折煞我了,哪里能让母亲动手?” 边月还想说什么,放在膝上的手突然被人握住,她一愣,下意识看向身侧的男子。 边月抿紧小嘴,到底没再说话。 “沈云之……” 谢庭玉双手抱臂,倚在门框上,神情懒散,眼中却有他读不懂的情绪。 闻言,沈云之先是一怔,而后脸上扬起笑意,悠悠道,“腿长在我身上,我去何处,二郎也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