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也来了,我也照常地守在她身边,看着她入睡。
厨房灶台开着火,锅里炖着排骨,等她睡醒就可以吃了。
她满脸倦色,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眼睛恢复得很好,能看清她脸上每一条细纹。她就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被岁月留下了痕迹。
不像以前那么瘦了,但还是很瘦,手腕依旧是细得像是一折就断,露在毯子外的脚踝因为手术长时间站立而浮肿,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蜿蜒起伏。
这样看着,就想起以前——很久以前,那个出差后晚归的夜晚,那个我还能肆无忌惮抚摸她的时候。
我把毯子往下拉了拉,盖好她的脚。
现在我已经不能再那么做了,没有权利那么做了,所以不要再想了。
但我知道,实际上我一点都没有变,我还是那个想用刀剖开她把她的内脏缠在自己身上的23岁的我。
即使我的外貌已经憔悴颓败,但她当初用烟灰缸砸下第一下的时候,我内心的时间就停下了。
我还是爱她的,只是不能用以前的方式去爱了而已,这让我很痛苦。
盯她盯得出神,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半小时,闹钟响起,她睁开眼睛,抬手按下手机锁屏键,翻了个身,胳膊挡在眼睛上又睡了。
闹钟第二次响起时她才真的起来,甩甩胳膊晃晃脑袋,全身关节咔咔响。
“好累啊——”她迷迷糊糊地埋怨,“好想辞职。”
“每次都这么说,也没见你真的辞职。”
“这种话本来就是说说而已,”她站起来向厕所走去,“遵循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的第一铁律。”
嘴贫的这一点也是分毫未变。
在她洗漱的时候,我煮好了面,捞起排骨烫了些青菜,等她扎着马尾出来,我已经把排骨面端上桌了。
“好强哦,”她坐下咬了口排骨,“好吃耶。”
被她这么说我还有点不自在,手在围裙上揪了下,“那就多吃点。”
“嗯哼。”
她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吃,无名指上的钻戒晃得刺眼。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你老公……他不会介意吗?”
“啊?”她扫我一眼,“介意什么?”
“你总是往我这儿跑,这里的房租,我的生活费……全是你出的,你老公他……”
“他不知道啊。”
心跳像是停了一拍,我勉强地笑了笑,“我好像被你包养的地下情人一样。”
“这么说的话,”她放下手机看向我,“你要不要找个工作?”
我低下头沉默了。
不是我不想找,而是……我怎么可能再在社会上立足?
我在监狱里待了太久了,对外界一无所知,而且又有谁会想聘用一个有案底的人。
考虑过网络兼职,但要长期久坐,对我的脊椎负担还是太大了。
而且我无法适应新技术,我的时间停滞在了很久之前。
小相见我不答话,又拿起手机刷了起来,“不想工作也是人之常情。”
“哈哈……”我苦笑两声,“谁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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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护工先生赚到钱并且在事情变得复杂之前离开了~